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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好意思,在下冷淡-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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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了道心,境界衰颓,如今连灵力都枯竭,还怎么保护这个人?更何况,他满天下的仇敌,他不记得他们,对方却记得他。
  萧问水垂着眸,面上没有半分颓态,眉宇平静,清冷如初见:“你走吧,从妖兽森林里走,避着人烟,找到你的族人了,好好修炼。”
  “你不跟我一起了吗?”孔雀妖修的声音,无论何时都清凌华丽,这时候却难掩无措。
  萧问水抿了抿唇,没有看他:“果然不行,稍微多喜欢一点都做不到……我很快就会忘了你,主动忘,或者被动的忘。不如主动的好。你不走,等我忘了你,醒来第一个就杀了你。”
  他自来就是平平的一句,说得都杀气腾腾,这一句威胁却温柔极了,像情话一样无奈。
  “主人不是说,不会不要我吗?”
  萧问水闭上眼睛,微微一丝苦涩,清冷的声音,平静的说:“我只能有大道长生,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有。即便得到也会很快失去。你记得,以后不要叫任何人主人,没有人能做你的主人。”
  姬清蹲下来,与他的目光平视,碧色潋滟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所以,在我和道之间,你选了道。”
  萧问水又抑制不住的咳了一口血,咽了下去,漠然的说:“是。”
  姬清温柔的抚去他脸上溅上的血,轻轻的说:“主人,你杀了我吧。因为,我想杀了你。”
  萧问水认真专注的凝望着他,极淡的笑了:“好,你杀吧。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其他什么那里好。杀完,就把我忘了吧。”
  他想了想:“不要哭。”
  当初那滴渗到他脖颈上的泪,让他在意了很久,他不想再看见了。
  “我有许多法身,这一个不给我的道了,只给你。拿去吧。”


第166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道?15
  “你来了。比我想象的晚一些。”
  “嗯。找了一个人; 耽搁了些时间。”
  “你去找了十方殿主?”
  “那个人有点奇怪; 告诉了我许多真真假假; 难以理解的话。所以我来找你,问清楚。寻找再一次穿过风洞,进入渡情城的方法,费了一些时间。”
  叙旧一样; 一来一往答话的两个人; 都平静平和极了。
  想不到他们互杀过几次了,也想不到,曾经难分真假的错过爱过。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问的人带着几分好奇的问。
  答的人认真细致的答。
  “渡情城的人说,一个人一生只能进入一次渡情城,显然你却是个例外。我想; 这话或许不是绝对的。”
  他尝试了很多种办法,去了很多地方; 也找了很多人。虽然琐碎; 但并不费什么功夫。
  这话没有必要拿来细说。但是,好不容易才见了这个人。
  虽然旁人看来; 并没有分别多久。对法身消散; 记忆苏醒的他而言,却已经是,失去这个人几百年了。
  虽然对这个人而言,刚刚才送走了自己。或许也并不想看见现在的,这个自己。
  圣君想了想,清冷的声音微微低了一些; 这样错觉也有片刻故人叙旧的温热,或许可以少几分令人排斥的威胁。
  他接着说:“所以,我想,进入渡情城的方法或许有两种。一种是像之前……跟你一起去渡情城那样,因为你是引路人,拥有任意开辟道路的通行证。另一种,我猜测,是散布在每个世界的,自然存在的结界传送入口。一个人只能从一种入口进入一次。”
  他穿过渡情城的街巷,沿着冥冥中牵引着他心魂的方向径直走去,穿过扭曲朦胧的街景。
  那一瞬,忽然心念一动。
  就像记忆的云山雾海,又吹散开一片,露出擦洗干净,尘封几百年的过去。
  他想起了,几百年前,他遇见这个人的画面……和,心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第九个法身也死在那个人手中了。
  和当初第一个法身死去时一样,只是,那一个到底隔得太久了些。少年心事,若即若离,朦朦胧胧的,爱慕与伤心都不甚明显清楚。
  这一次,却有些疼。
  疼的,不是死亡那一瞬。是无可奈何,终于认清楚要放下那个人的时候,好疼。
  还有些不甘。
  明明已经那么克制了,明明只敢要那么微末,为什么还是不能给他?
  事过境迁,现在想起来,还是像亡灵不肯消散一般,耿耿于怀的执念不息……
  ·
  红衣的美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潮汐涨落,风吹拂来水汽,沾湿他的红衣和眉眼。这一回,他的主人并没有抱紧温暖他。
  “他是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到死都觉得,因为他的抛弃,叫我伤了心?”
  那单薄的美人独自坐在那里,有些伶仃孤冷,就像传说中等待献给河神的祭品。
  “……”圣君沉默了片刻,“因为什么都好,他想的不多。你要了,就给你。”
  不管你要什么,都想给你。
  孔雀公子慢慢笑了,翠绿的眼眸里,极致惑人的温柔和毫不遮掩的凉薄,矛盾得引人。
  像这水乡竹海夹岸的河水拍岸,水汽氤氲满目绿意白墙,似水墨画卷唯美,扑面的凉意却又还真。
  让人想一笔一笔的画下镌刻,却又猜不着,汹涌弥漫的烟波后,到底几分的墨彩渲染。
  他,是白,是黑?是翠绿,是墨色?
  那人似是笑了:“我知道。醒来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么难吃的汤他也愿意照做。明明看上去又冷又可怕,实际上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温柔许多。”
  沉默。
  圣君没有走近,也一时想不出什么无关无害的话可以说。
  沉默。
  圣君的脸上唯有平静,眉眼清冷淡漠,并不似过去那个萧问水冰冷,却更像难以打动分毫。
  这平静是一片阴云经过山野,即使知道不会下雨,但只要途径,仍然掀起风声烈烈。
  姬清沁着一点幽隐倦怠的笑意,起身,走向他,站到他面前。
  有些近,就像是,走向的不是面前的圣君,而是方才那个死在他手里的萧问水一样,亲密依赖的距离。
  圣君,没有动。
  这个人倾身凑到他耳边,就像是要说什么温柔的情话,叫他都失神了片刻,屏住心跳等待。
  鼻息闻到熟悉的香气,像一种沾着晨露的清冽的花香,他没闻过,但又分明闻过很多次了。
  在回忆里。
  在每一个过去的萧问水死去之后,法身烟灭,忽然想起来的,擦洗干净的,他的记忆里。
  他闻到过很多次这种好闻的香气。
  他坐在这个人的轿椅里,他在黑暗的洞府里抱着这个人,他在月下的温泉里被这个人从背后拥抱……
  他们在时间扭曲的妖兽的背上,不断在黄昏夕照与暮色星河织就的流景中穿梭……
  他杀死这个人,也被这个人所杀。
  这个香气时时刻刻,若有若无。
  沾染他们的鲜血、体温、拥吻和死亡,侵骨入髓。
  那个人与他耳鬓厮磨,清冽好听的声音,入骨温柔,却是说:“主人,我杀了你。所以,你也杀了我吧。承诺才算圆满。”
  圣君睁开双眼,直直的凝望着前方虚空,某种空旷冷寂,薄唇轻启:“你走吧,这一次,我不杀你。”
  花瓣扯破的声音,轻微极了。
  “来不及了,孤星,真是一把好刀。”
  那个人的手牵引着他的,不知何时,孤星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焦渴的迫不及待的出鞘,想要这个人。
  想饮这个人的血,占有这个人的命,束缚这个人的魂。
  怎么会?他都不知道,这把刀是何时出现在他手中,又是怎么刺穿在那个人的身体。
  他喃喃的,微不可闻的抗辩,隐忍着喉咙喑哑的不甘,喃喃说:“不公平,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
  这个人这样美好,却又这样残忍。美好却只留给他的回忆,现实和冰冷都尽归于他。
  这一次,又是他。
  圣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只来得及看到那苍白的脸上,最后一抹温柔怜惜,微带抱歉的笑。
  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像在问他,之前萧问水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随后,这个人便如水汽消弭于烈阳之下,无痕无迹,无一或存。
  他呼吸急促,喃喃着:“为什么?你还没有答我。”
  呼!呼!
  有些喘不上气来,胸口有什么东西沉得压住心脉。
  不该这样的,不是已经说了,这一次不杀你。
  就这样讨厌我吗?每一次都是我。这不公平!
  找到他,找到他。
  这个骗子!下一次,一定更早一些的找到他,阻止他。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命!
  为何会这样,为何唯独对他,命运是这样?
  他修大道长生,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天意,为得不是重复永无尽头的孤鸾之命!
  他斩厄无我,证得不是这样不断失去的结局!
  道,何为道?道从何来?
  ……
  荒漠古城来了一个俊秀的修道之人。
  所有的魑魅魍魉,在金黄色的阳光下,古城墙的阴影里,拥拥挤挤的冒了头。
  “嘻嘻嘻,修道的人,好吃的。”
  “哎呀,你的口水脏死了,他长得好看,肯定修为厉害,轮不到你吃。”
  “真饿啊,好饿啊,饿了好久了……”
  “荒城里许久没来生人了,是好饿啊。”
  “会来的,嘻嘻嘻,很快就来很多很多人了。”
  “是啊,来了来了,都来了。”
  像奇异缥缈的歌声,唱着:“嘻嘻,他们不知道,来了荒城就走不了了。”
  一个一个细弱诡谲的声音唱着:“荒城里有宝藏,荒城里有美人,荒城里有国王。谁来当下一个国王?”
  “他解开了迷城,封印开启了。”
  “他当了国王,天亮了,国王吃了美人。”
  “天黑了,死去的人都活了。哎呀,国王死了,谁来当下一个国王?”
  “呜呼,只有美人永远是美人。”
  “呜呜,只有美人永远出不去。”
  “不,谁来了荒城,都出不去……”
  “为什么呀?嘻嘻。”
  “因为,荒城是……嘻嘻嘻嘻……”
  阴森空灵的声音,嬉笑的,在金黄暖橙的风里飘荡。
  ……
  这一次,圣君来得很早,他感觉到过去的他和那个人都在这个地方。
  可他却不记得,曾经到过这样诡谲的地方,也不曾听说过。
  圣君摇摇头,他每蜕变一个新法身,就会忘记许多,不记得本就很正常。他被这两段法身消亡回归的记忆冲击得,竟是不习惯自己过去的空白无物了。
  荒城外表看上去很正常,阳光灿烂,城楼之上驻守的卫兵看上去戒严,但城门口并无守卫,也没有威仪的大门。
  径直敞开的,任由灿烂的阳光水泄一般泼洒,也任由人自由出入。
  明明是荒漠上一座城,却仿佛有着盛世王城的雍容气度。
  但圣君却迟迟没有迈步进来,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站在城外感觉不到丝毫生命活人的气息,仿佛那是一座废弃死寂的空城。
  站在城下门口的时候,就会看到陆陆续续的人烟,感受到活人的气息,甚至都是有修为的人。
  但也叫他捕捉到了,古城阴影里,无数邪物鬼魅的窃窃私语。
  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子奔跑嬉戏着,在城门口进进出出,稚嫩的童音嘴里也细细唱着那首跟鬼魅如出一辙的歌谣。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跑着,不小心忘了撞上圣君的腿,不认生的抱住,仰头天真无邪的一笑。
  小男孩生得白净清秀,不同于一般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是天然的修真者。
  他很有礼貌的说:“客人您好,你也是来找宝藏的吗?”
  圣君摸摸他的头,确认这是活人,温声说:“我来找人,不找宝藏。小友方才唱的歌谣是哪里来的,是指的什么意思?”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秀秀唱,我也唱。我不知道。”
  “秀秀,是谁?”
  小男孩的玩伴,那个秀气的小姑娘,背着手,扭了扭身体,不开心的说:“我就是秀秀。你不认得吗?”
  圣君失笑,眉宇的清冷融化了几分,半蹲下:“现在认得了,秀秀小友能告诉我吗?”
  小姑娘抿了抿唇边的酒窝,点点头:“我的好朋友告诉我的故事,我瞎编的歌。”
  圣君说:“我也想听故事。”
  小姑娘掩着嘴笑:“如果你请我们吃,荒城最最好吃的果饼,我就告诉你。”
  “什么是荒城最好吃的果饼?”
  虎头虎脑的男孩子拉着圣君的手往里走:“我知道我知道,街角的猫婆婆做的最好吃。”
  圣君没有犹豫,跟着他们的脚步走进了荒城。
  诡谲的声音嘻嘻笑着,阴险又高兴:他们都不知道,谁来了荒城,都出不去。


第167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道?16
  那座城比圣君想象的更大。
  城门口是看不出来的; 进入后就会发现; 建筑街景都很相似; 就像那座城在自我繁衍,无数外围看上去那样大的城,组成了内部的这个荒城。
  只要人走进来,很快; 就是圣君也不能分清进来的入口是哪一处。
  城内酒肆茶摊商铺应有尽有; 没有任何违和不对之处,街上的行人不多也不少。大多站在人少开阔的地方,两两一起。
  叫聪聪的小男孩大口大口的心满意足的吃着果饼,被他叫作猫婆婆的店家,是个噙着旱烟锅的成熟女人。
  那女人穿的衣服显得身材丰腴有致; 红唇丰满艳丽,唇边点着一颗美人痣; 分明风情万种的气质。脸上的神情却冷若冰霜; 眼神也暮气沉沉。
  她用白得过分的盘子端了翠绿色的果饼来,涂着蔻丹的手指抚着烟杆; 循着圣君的目光也望向外面两两一组的人。
  叫秀秀的小姑娘只吃了一块果饼; 随即用她的小手帕把其他的果饼包起来,矜持的抿了抿小梨涡,细声细气的对圣君说:“秀秀要讲故事了。”
  秀秀讲故事的时候,那古怪的美艳女人也转过来认真听,用那双暮气沉沉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她,就像是要从里面攫取出什么一样。
  故事讲完了; 小男孩的果饼也吃完了,他开心的笑起来,拉着小女孩的手从铺子里跑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金色灿烂的阳光里。
  两个小孩子消失了,这猫婆婆才开口说话,却是年老女人的声音:“从我第一次在这里开这家店,那两个孩子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她态度和缓,吸几口旱烟说几句,眼神沉沉:“荒城又变大了。唉,既然来了,你就去试试到皇城里去吧。新的国王怕死,在选拔护卫。你去街上找单独的一个人,只要跟他比试赢过一次,就会有人来找你,告诉你该做什么了。”
  猫婆婆慢慢看向他,毫无指望的说:“天黑之前记得给自己找一个身份。当上国王吧。唉,这座城里什么都别信,也别信我。”
  就像日薄迟暮、看透世事的老人,随口给路过的年轻人一点忠告,却没有任何期望。
  “请问”,圣君一直听得认真,在对方离开的时候,问道,“这家店开了多久了?”
  猫婆婆回头,毫无含义的看他一眼:“最短的一次,是一天。最长的一次,记不得了,可怜我老的走不动了还得做果饼。”
  她的姿容仪态分明年轻貌美,走回柜台后的姿势却像一只慢吞吞的老猫:“对荒城,就是三万三千三百岁。”
  圣君也不过才千年修行,那女人的修为不过普通筑基的层次,当然不可能活这么久。
  三是虚数,对方的意思是说,万岁无尽之数。
  这是什么意思?
  圣君记得了疑虑,暂且不表,结账的时候,猫婆婆耸拉着眼睛抽烟,店里的小姑娘看到他翻出的灵石,却摇了摇头:“这里我们不用这个,客人第一天在荒城里,不需要付费。”
  “那第二天以后呢?”
  斯文的小姑娘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像是强忍着什么食欲,却腼腆呐呐的说:“第二天你就知道了。”
  她的样子就像饿了许久,不人不鬼的妖物,披着一层人皮,藏着行迹,在阳光下似模似样的随意走动。
  圣君没有说什么,离开了这家饼店。
  “兄台留步。”街角站着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从方才圣君从另一边走进猫婆婆的店时,他就一个人站在这里等着什么,现在还是一个人。
  圣君停下来,侧首看着他。
  男人面上隐隐有些焦虑,几次去看天上的太阳,见到圣君止步的那一瞬脸上一瞬间有一丝喜悦,随后却迟疑起来。
  但他还是快速的说:“兄台可否一战?”
  这话向来是圣君对别人说的,毕竟像他这样天性好战,也靠战斗来修行进阶的人没有几个。
  由这个男人对他说来,圣君不由微微挑眉:“你确定?”
  圣君没有压制修为,事实上,不换法身的话也很难压制。这个男人对他说这种话,就像是一只蚂蚁请求跟大象打一场。
  男人听了他的话却忙不迭点头,像是唯恐他后悔似得,急忙说:“是是是,我确定,咱们这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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