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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就是觉得你是个天塌下来都不会抬一抬眼皮子的人。”白梓昕说得很理所当然。
　　“那现在事情怎么样了？”风枝对这儿子也是无语了。如果不是这是他生的玩意，他一定……也不会怎么样。
　　“就是召集魔修，然后整列队伍。很多魔修报名。”白梓昕把看到的事情都告诉风枝。
　　“什么时候出发？”风枝问。
　　“过几天吧？不太清楚。”白梓昕答。
　　“怎样到达仙界？有没有说具体位置和方法？”风枝问。
　　“传送……吧？好像听到过，没留意。”白梓昕答。
　　风枝脑门似乎有一点点疼：“修为有要求吗？”
　　“好像有。不过我没看。”白梓昕被问得垂下了脑袋。
　　他只是个研究人员，连买东西都是给助手列清单，又怎么会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风枝深呼吸一口气，默念三句：这是我生的，这是我生的，这是我生的。然后再把这口气吐出。
　　风枝想了想，对白梓昕道：“那你去把莫于言叫进来。我问他。”
　　“你不出去走走吗？魔尊大典和征集魔军的事情，现在街上可热闹了。”白梓昕瞧风枝都憋屋里这么多天了，应该想出去逛逛才对。
　　“我出不去啊。没看到铁链吗？”风枝扯了扯脚踝上的铁链，极其无奈。
　　白梓昕这才看到这铁链最后链接的地方是地上。他惊讶风枝居然被禁锢在这里，“我还以为是饰品。”
　　风枝：“……”这绝对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直男。谁家饰品跟小腿一样粗，还是纯铁打造的。
　　真心觉得白梓昕特别会惹人生气。莫于言当初故意和他唱反调，他都没觉得这么想打人。可如今风枝也没几个人能够求助的，只好对白梓昕说：“你能把它打开吗？”
　　能够困住风枝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风枝想不想走是一回事，但莫于言不会给风枝选择的机会。
　　“别急。我试试。”白梓昕拿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试图割断铁链。
　　风枝看到这匕首的时候就不抱希望了。毕竟这主角出品必属精品。但风枝也没有直接开口说这不行，先让不做肯定不会死心的白梓昕割一下。
　　还真别说。寻常匕首割东西，哪怕没有割开口子，好歹有道划痕。可这把匕首在割那铁链的时候，两刀就钝了。
　　“我在试试。”白梓昕不死心，觉得这把号称削铁如泥的匕首不好使。他把匕首往地上一扔，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把长剑。
　　长剑的命运和匕首十分相像，同样是磨了两下，同样是直接钝了。
　　白梓昕不信邪。他扔了长剑以后再换一把武器，然后继续扔，继续扔……
　　床边的废品满满堆高，到最后，白梓昕直接一长刺往铁环上戳。风枝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脚会被戳伤，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命运。
　　这长刺的命运便是弯成了一条蛇。
　　“不行啊。要不把脚砍了吧。反正还会再长。”白梓昕无法接受自己制作的东西连一道划痕都留不下。
　　“你敢！”
　　极为生气而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突然吓了白梓昕一跳。
　　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只见莫于言不知何时走进了房间，并因他的话而极度生气。
　　白梓昕连忙爬下床，远离风枝，垂着脑袋像个犯错后挨训的孩子，“父亲。”
　　对于莫于言，白梓昕是又羡慕，又崇拜，还带着一点畏惧。
　　“在做什么？！”莫于言看到那一地损毁的武器，极为生气。他有一种自己的珍宝被小偷窃取的感觉。如果不是他及时回来，只怕风枝就要离他而去了。
　　白梓昕从未听到如此让人生畏的声音。他哆哆嗦嗦，身体颤抖。哪怕身处风暴边缘的风枝，也忍不住因莫于言的话而颤抖了一下。
　　突然之间，风枝觉得莫于言对他实在是太温柔了。他惹莫于言生气这么多回，哪次不是随便折腾一下他就算。幸福当真是对比出来的，有白梓昕的倒霉在旁对比，风枝觉得自己的心没有之前那么不舒服了。
　　白梓昕怎么都是他儿子，风枝也不会见死不救，便开口道：“他说自己做的武器削铁如泥，我就让他试试能不能真如泥。”
　　事情摆在眼前，风枝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莫于言都不会相信。但白梓昕也是莫于言的儿子，莫于言再生气也不能对白梓昕真做点什么。风枝这般开口，只是让莫于言内心没那么难受，惩罚减轻罢了。
　　而且风枝这么说也有一点把事情揽上身的意味。用了“我让他”这个句式，瞬间把主犯和从犯的位置调换，变成了风枝想要逃脱故意让白梓昕对锁链进行实验。而不是原来的风枝一脸无所谓，白梓昕想炫耀自己的制造水平结果被反嘲讽。
　　若是以前，莫于言一定会质问风枝，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可如今莫于言像是换了一个性子般，只是淡淡地看了风枝一眼，没有说话。
　　本来风枝出去也就是想找莫于言商量进攻仙界的事情。如今人到了，他目的达成，离不离开也没有意义。
　　风枝对白梓昕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吧。我与你父亲有话要谈。”
　　听到这宛如神之福音一般的话，白梓昕朝两名父亲礼貌地微微鞠躬后，便逃似的离开了。
　　莫于言瞧了一眼白梓昕这恢复跳脱的性子，只觉得之前的教育都白费了。可相比起教孩子，现在显然是伴侣更加重要。
　　莫于言坐到床上，将风枝搂进怀里，等风枝开口。
　　风枝也不抗拒。他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后，便对莫于言道：“你要打仙界？”
　　“嗯。”莫于言把下巴抵在风枝的脑袋上，很喜欢这种把风枝搂在怀里的感觉，就好像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藏在最柔软的地方一样。
　　“理由。”风枝完全没有莫于言的感觉，他只觉得头盖骨被下巴戳得好疼。平时瞧着莫于言的下巴也不尖，怎么戳起人来这么疼。
　　不舒服的风枝不自觉就想换个姿势。莫于言感受到风枝的抗拒，又想到风枝想要逃离自己的事情，当下就是一巴掌下去。
　　“喂！你打哪里呢。”风枝捂着臀部，又羞又怒。
　　他们两个在房事上确实有点开放，可现在谈着正经事，怎么可以这样呢。
　　“你不乖。”莫于言的话很平静也很理所当然。他没有其他想法，就是觉得风枝不听话，所以他要打屁股惩罚风枝。
　　“我……”风枝知道自己想歪了，脸更是红得不行。
　　想起当初偷听景乐和跟淫蛇啪啪啪的事情，风枝真觉得丢脸极了。过着这么多年，莫于言也开荤了，怎么他还是那个污到极致的人，而莫于言依旧摆出这幅正直的脸。
　　在无理取闹方面，风枝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他梗着脖子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莫于言猜出风枝想说什么。
　　“所以你不能打啊。”看到莫于言还要说什么，风枝直接道：“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做错了要怎么被惩罚？”莫于言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风枝。
　　风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莫名有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畏惧。说是害怕吧，他又有一点觉得莫于言很帅。可说这不是恐吓吧，他又有那么点担心莫于言真惩罚他。可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又像是恋爱。
　　他的大脑竟然无法理清这种并不复杂的感觉。说不定，是主角光环新增加了什么功能，才出现这种奇特的情况。
　　

第256章　囚禁（三）
　　没听到风枝回答，　莫于言缓缓地重复了一遍：“你要怎么被罚？”
　　“我……”冷静的脸，　略微傲气的眼神，　风枝第一次看到这么淡定从容的莫于言。理智莫名其妙地回来，　可越发觉得莫于言变得更帅。
　　风枝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说法。女生之所以喜欢坏男人，并不是单纯地长得帅，而是他们能够在危险的地方表现出极为从容镇定的样子。虽然坏男人之所以被称为坏男人，　就是因为他们长期混迹在那些流氓之中。
　　这个逻辑，风枝当年并不理解。风枝一直觉得智商高于肉体，　所以他坚持的是一颗聪明的大脑和饱读诗书的气质，　胜于那些毫无文化只知道打架的流氓。然而但如今风枝好像懂了一些。
　　相比起以前克己守礼的莫于言，　如今这个说打仙界跟玩似的男人实是在太有魅力了。
　　“嗯哼？”莫于言像逗猫一样轻挑风枝的下巴。
　　风枝觉得有些痒，　或许他更该的是生气。可谁叫风枝是个没骨气的。他露出一个笑容，试探地道：“不如，罚我抄书好了。”
　　抄书这件事，不算太难也不算太轻。虽然很烦，他也很讨厌但至少没有被打屁股这么羞耻。
　　“我有个更好的想法。”莫于言显然不满意风枝这种给自己开后门的做法。他凑到风枝耳朵旁，　用只有风枝能够听到的小声说自己理想中的惩罚。
　　风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还没有听完，他便连滚带爬地远离莫于言。
　　莫于言背靠在床头，连移动都没有，就那么往锁住风枝的铁链一踩，风枝便无法下床。
　　一条腿踩在地上，　另一条腿受铁链控制被迫留在床上。风枝坐在床沿，不能下亦不敢上，极其尴尬。
　　作为始作俑者的莫于言却是嘴角一勾，　问风枝：“你考虑得怎么样？”
　　“考虑个鬼。我才不考虑这种东西。你若是敢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你一辈子都别想再进来。”风枝恶狠狠地道。可惜在莫于言面前，他的气势和一只汪汪直叫的小泰迪没什么两样。
　　“你不是喜欢尾巴吗？”说着，莫于言略微兽化，将自己的尾巴变出来。他张开尾鳍，让尾巴在两人之间摇来摇去。
　　“没有。”风枝嘴硬道。
　　风枝看着那颗心形在空中摇摆，心都要被萌化了。可莫于言那大尾巴狼似的邪魅笑容，又让风枝提高了警惕。
　　不过这种反差萌真的好可爱。风枝差点就捂住自己狂跳的心，以免自己忍不住扑过去模。
　　莫于言显然很明白风枝的萌点。他瞧风枝没上当，便换了个动作。
　　原本只单纯左摇右摆的尾巴有了变化。它就像有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心形可怜巴巴地垂了下去，扭过身子，远离风枝。
　　看到这一幕，风枝开始有些于心不忍。
　　尾巴似乎感受到了风枝的心软，它回过头去看风枝，好像期待风枝挽留它一般。
　　风枝别开眼，不去看这明显犯规的一幕。
　　一声叹气，虽然发自莫于言口中，可风枝却觉得更像是尾巴在沮丧。风枝在转头看过去时，却见那条尾巴又弯了许多，像只一个不仅垂头，甚至连肩膀都塌下的可怜人。
　　再也忍不住了，风枝扑回莫于言身旁，把尾巴搂进怀里。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我就好了。”莫于言装作吃醋地道。
　　“别说得这么惨，我也就喜欢你这一条尾巴好不好。”风枝用脸蹭了蹭尾巴尖，觉得这尾巴玩几次都不腻。
　　风枝也没说谎。其他尾巴都太平常了。虽然都挺好看的，但风枝看多了始终有些腻。可莫于言这条尾巴都不同，世界唯一，还带心形。虽然第一次见的时候会有一点慎得慌，但只要感受过那触感，就开始上瘾。有一种看到不摸，就不舒服的感觉。
　　“我也喜欢尾巴。”莫于言突然道。
　　“嗯？”风枝摸着顺着鳞片抚摸莫于言的尾巴，不明白莫于言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莫于言身体微倾，“我喜欢你的尾巴。”
　　“……”心领神会的风枝一巴掌拍到莫于言大腿上，“滚。”
　　“那我滚去讨论仙界的事情了。”莫于言也不生气，并作势要离开。
　　“不。”风枝抱紧莫于言的尾巴，不让莫于言走。
　　“你让我滚的。”莫于言停下了动作，但没有回到原位。
　　“我，我是让你滚回来。对，滚回来，不是滚出去。”风枝搞不懂莫于言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好了。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被他欺负的人去哪了？
　　两人相处就好像天平。莫于言会说话，反倒风枝嘴巴和脑子都变笨了。风枝绝对不承认，是莫于言那一副吃透他的表情太帅了。
　　莫于言挑挑眉，等着风枝继续说点好听的话。
　　室内顿时变得安静。
　　“你真的要打仗吗？”风枝把话题挑明出来。他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莫于言这个举动。
　　莫于言换了个舒服的位置，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道：“这事情总该要有个完结。”
　　“完结就该和平相处啊。”风枝一脸的茫然。为什么攻打仙界是为了完结。有什么可以玩完结的？
　　“你觉得现在三界的局势怎么样？”莫于言的这个问题，极具难度。这已经到达关乎世界和平的程度。
　　“小摩擦不断，大战争规律打起。”风枝有些疑惑，可还是老实回答。
　　其实三界和所有世界都差不多。相对和平，局部战争。每一个世界都是这般竞争中不断提高实力。曾经白月魔尊到达了顶峰，如今不过是从低谷再一次爬起罢了。
　　“嗯。这么说也没错。”莫于言虽然觉得事态比风枝说得要更严重，到底也没否定。他继续道：“而你该明白，随着修为的上涨。三界很可能无法承受下一次的战斗。”
　　好比大家都有原子、弹，却没有国家敢使用一样。魔尊就是这样的存在。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到达顶峰，然后无所事事，最后来一场惊世骇俗的世纪大战，比比谁才是第一。大能斗法通常都是移山填海之势，修真界可未必承受得住。
　　“趁着现在仙界没有仙尊。我先把仙界打下来，就能让三界和平。”莫于言道。
　　“可是……”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这显然不是莫于言能够想出来的理由。风枝理解莫于言，知道莫于言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
　　风枝很想说这只是莫于言被小说控制的想法，因为小说让莫于言有了攻打仙界的理由。可风枝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或者说，他现在有一种极其无力的感觉。
　　想到时间一年一年地走，莫于言也一年比一年更贴近原著魔化后的形象，风枝就很想提前投降。风枝做了那么多努力，可回复原著剧情只要莫于言有一个念头。这比任何外挂都要厉害，更不说，现在莫于言做这么重大的事情都没有和他稍微商量一下。他大概是全魔界最后一个知道莫于言要攻打仙界的生物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不要怕。这世界没有能够伤害我的人。”莫于言握着风枝的手保证道。
　　没人能够伤害他。这种话放其他人身上一定是个自大狂。但莫于言不一样，他说到，绝对能做到。
　　风枝有点不理解莫于言为何敢说这么猖狂的话，他只当莫于言登上魔尊以后有些许膨胀了。风枝想了想，便对莫于言说：“战争会让很多无辜的人丧命。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该因为一己私欲而去打仗比较好。”
　　“一己私欲？！”莫于言听到这四个字以后，顿时冷笑一声。他冷冷地看着风枝，道：“你居然觉得我因为一己私欲才发起战争？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发兵，那么再过几百年，仙界大军就会把魔界踏平。到时候死的魔修才会更多。”
　　风枝听到莫于言这话，有些许恼羞成怒的意思：“可现在发兵。和踏平修真界有什么两样。你敢保证魔修不会杀人夺宝，奸、淫掳掠吗？”
　　其实风枝是想从反面印证莫于言的话是错的，到莫于言耳里，就变成了风枝要与莫于言站在对立立场上，维护仙界和修真界的感觉。
　　“呵？仙修为了魔界矿产可以发起战争。现在我身为魔修想要为三界未来的稳定发起战争就不行了？”莫于言明白风枝身为仙者有仙者的立场，可同时，莫于言也想风枝考虑一下他这个身为魔修的感觉。
　　自从变成了魔修，莫于言总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因为他变成魔修，注定无法再和风枝光明正大地在曾经熟悉的地方生活。他不能站在玄剑门的长老面前，笑着说他与风枝结成了道侣。而风枝若想去修真界或者仙界看看，莫于言担心风枝会遭受旁人白眼。所以他想要建立一个三界平等的新世界，施行商业互通，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这样他才能与风枝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向全世界宣布他有一个仙者道侣。
　　莫于言有多少苦衷，风枝都不知道。风枝害怕极了。他害怕莫于言会想小说那样死去。现在的他无法承受莫于言死去的痛苦。若莫于言死了，他一定会疯掉的。
　　脑袋混乱间，风枝不自觉放大了声音，如同怒吼一般大声地说道：“你别忘了！你是玄剑门的弟子！你曾经就是个修真者！你怎么可以这样！”
　　四句话，将莫于言击退。
　　他看到莫于言踉跄几步，顿时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蠢话。风枝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说话。
　　室内顿时安静。
　　

第257章　离开
　　安静并没有持续很久。
　　莫于言因风枝的话而感到一阵晕眩。心底那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声音仿若打开了盖子，　井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