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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关贺低下头，用很轻却又刚好能被楼岳霖捕捉到的声音，说：“那……那我祝你们幸福？”
　　“什么？”楼岳霖听到他的话但是没听明白，看他的样子又觉得好像，便说：“祝我和你吗？我是说我对你……我有点喜欢你。”
　　“谁？”
　　“你。”
　　“啊？”
　　楼岳霖哈哈地笑，“你这人真有意思，我现在开始对你越来越有兴趣……越来越喜欢你了。”
　　短短一瞬间，关贺红了脸，神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震惊，可能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只见关贺几次要开口却都没蹦出个词来，着实逗乐了楼岳霖。
　　楼岳霖心想，他也太好玩了吧？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人？而且还被我遇到了。
　　“楼总……你不是逗我玩吧？”看到楼岳霖脸上的笑容，关贺依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楼岳霖反问：“逗你什么？”
　　关贺纠结道：“说、说什么、喜……喜欢之类……的话，不是在逗我吗？”
　　楼岳霖心里揣摩关贺的神色和语气，摆出认真的态度，说：“不是，不逗你，是真的。”
　　关贺的眼神闪烁，“但是……是因为我做了这些事情……你想……你想盯住我吗？”
　　若是放在平时，楼岳霖多半已经笑着对他说，是啊，自己想盯住他，盯得牢牢的，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让自己好好了解他，甚至可能与他开始一段新的旅途。
　　也许这话对很多人都受用，甚至爱听，但面前的关贺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在楼岳霖看来，他敢说出这话，关贺敢转身就跑。
　　楼岳霖倒不是觉得关贺胆小，而是觉得太把身份当回事。
　　因为自己是总裁，他是员工，所以他们俩天然就有一层不可逾越之壁，挡在两人中间，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闯过来。
　　一旦打破，关贺就会不知所措，他心里似乎藏着什么，正阻碍着两人进一步的了解。
　　正式因为这样，楼岳霖才想着是不是该说出来，让关贺给他一个跨过阻拦的机会。
　　而且，楼岳霖知道自己只能慢慢来，一步步地走，哪怕他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很慢很慢了。
　　他盯着关贺看，慢条斯理地说：“也许，因为你做了这些事情，是让我对你产生关注的契机，可重点在于你这个人。用盯这个字不是很合适，我想了解你，也想给你一个了解我的机会。”
　　关贺小声说：“楼总你是不是喝醉了。”
　　楼岳霖不慌不忙道：“没有，我想我们俩可以有进一步的了解，不仅仅在于我是楼氏的总裁，你是楼氏的员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想我们俩之间还可以是朋友，是吧？”
　　话摆在这里，也说到了这份上，关贺再听不出弦外之音，那他白活这把年纪。
　　a；u；z；w；.；c；o；m；
　　况且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紧张或是破罐破摔，他心里明白楼岳霖的意思，正在为此狂喜不已。
　　他的男神，楼岳霖，是不是正在向他表白啊？！
　　想到这点的关贺感觉到心头开出花儿来，楼岳霖在说喜欢他！在说对他感兴趣！想要了解他！甚至是不是在说，可以与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可关贺在狂喜之下尚存一丝理智，这点理智在告诉他，这不公平。
　　他做出这些让吸引楼岳霖注意力的事情，都是因为他看过书，他有外挂，他在作弊。
　　这不仅对别人不公平，对楼岳霖也不公平。因为楼岳霖未必喜欢这样的他，如果没有他，楼岳霖兴许还会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人。
　　对，关贺心想，如果自己不是穿书，不知道这么多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做出吸引楼岳霖目光的举动，漏雨了不会注意到公司百万员工里，还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他。
　　所以，关贺觉得自己不值得楼岳霖这么关注他，甚至会开始喜欢他。
　　他靠捷径来接触楼岳霖，吸引他的目光，这种方法与尤涵又没有什么区别？
　　关贺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凭什么身份听楼岳霖说喜欢他？
　　就在楼岳霖等待关贺回应的时候，关贺往后退了一步，对楼岳霖弯下腰，再抬起头时眼睛里有点泛红。
　　关贺也不管楼岳霖的反应，他说：“对不起，楼总，我能做那么多事让你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我是穿书来的！所有这些事我都是提前知道的。我不能再瞒着你了，这样对你不公平！我看过‘剧本’，所以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很聪明机灵，会未卜先知神机妙算的人。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不受酒精影响，再想一想是不是会对这样的我感兴趣。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关贺连看都不敢再去看楼岳霖一眼，更不敢猜测现在楼岳霖的心情，他拔腿就跑。
　　他穿过休息室，跑过宴会厅，在其他人嬉笑喧闹声中，忍住满腔情绪，迅速跑出酒店，跑到最近的交通站，跳上一辆等待乘客的飞行器，设定好路线，静静坐在那里，这才敢狠狠吐出胸中的浊气。
　　关贺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或者高兴，或者彷徨，或者紧张，还有遗憾，多少都有一点。
　　像是一盆炒坏了的大杂烩，里头的食材他都喜欢，可是味道却难以下咽。
　　他想如果自己不是穿书就好了，就是一个普通人，简单地来到楼氏，平淡地接触到楼岳霖。
　　但是，这样的话可能他今天根本没机会站在楼岳霖的面前，听他说出这些话。
　　“唉……”关贺长长地叹了声气，透过窗玻璃，看着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与他从小长到大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他没后悔刚才对楼岳霖说出那些话，事后想想自己说得竟然还挺有条理。毕竟他的确是穿书来的，而且，说不定走到小说的结局，他还得穿回去。
　　如果现在他与楼岳霖产生什么交集，等到分别的时候，他会难过不说，楼岳霖也会难过。
　　他不想让楼岳霖难过，所以不如现在让自己难过。
　　可依旧站在原地的楼岳霖，倒是真有点难过。
　　酒店最高层的露台上，楼岳霖很是惆怅，被风吹得连发型都顾不上。
　　他摸出手机，在空中放大屏幕投影，开始搜索刚才关贺跟他说的“穿书”是什么意思。
　　根据百科网站上的解释，说穿书是走红了一百多年前的小说题材，至今依旧有庞大的受众群，具体题材内容表现在主角可能是读者穿越……
　　楼岳霖理解词义解释，但不能理解关贺为什么对他说这个。
　　难不成自己还是一部小说的主角？关贺读完了小说，然后穿越进来见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我好好冷静地重新思考？明明看起来他就像是为了帮助我拯救我才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不选他还能选谁？
　　楼岳霖甚至觉得刚才他的话显得太草率，可谁让他看到关贺与尤涵站在一起就冲昏头脑，情急之下说出来，看来还是把人给吓着了。
　　再仔细去分析关贺的话，又觉得他不是在拒绝自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话，让他很无措。
　　楼岳霖回过神来，不顾秘书们的诧异，迅速从VIP电梯追过去，可惜他没能找到关贺。
　　他站在夜色中，轻轻喘着气，多少猜到此刻关贺的心情。
　　连在面对被表白这件事上，关贺都在为他考虑？开什么玩笑，楼岳霖心想，怎么能就这样让关贺跑了？必须赶紧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关关也太好了吧！
　　楼岳霖：是我的！是我的！
　　感谢　夜灵雪　的营养液~！


第28章　
　　按照公司惯例，宴会第二天即便是工作日，也照样给员工们放假。
　　关贺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满脑子都在想楼岳霖。
　　到现在，他也不后悔把穿书这件事告诉楼岳霖，只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发展。会不会明天他就收到人事发来的辞退通知？让他带着三个月的薪水立马从楼氏消失？
　　关贺表面平静，内心其实慌得不行。
　　要是尤涵没有出现，关贺肯定能坦荡荡地离开楼氏，可就偏偏不行。
　　最关键的是，尤涵的意图表现得很明显，楼岳霖也知道，但他没有实质行动就不能随便辞退他。
　　反观自己，婉拒楼岳霖不说，还找了所谓“穿书”的理由，看来有点敷衍。
　　关贺捂脸，挣扎着翻出手机检查自己的工作邮箱，并没新的邮件。
　　这时代什么信息都很快，他安慰自己，既然没有，就是没事。
　　隔天再去公司上班，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
　　关贺不动声色地瞥了几眼坐在另一边的尤涵，后者依旧如常。
　　然而当天上午楼总不在公司，关贺的心开始七上八下。
　　女同事笑话他，说楼总不是去工作就是有什么私事，难不成他在宴会上得罪了楼总？
　　关贺摇摇头，忧心地想，就怕道歉都没用……
　　而楼岳霖是在关贺最忙的时候出现在秘书部。没什么特别的事，一如他往常那般过来鼓励员工。
　　巧就巧在关贺去别的部门讨文件，楼岳霖一来，找了半天关贺却没找到，心里拧了个紧。
　　但只要没收到辞职申请，楼岳霖安慰自己，那就是没事。
　　很快关贺跑完腿回来，正好遇上准备离开的楼岳霖。
　　两人在门口走廊正面遇上，不知道是因为楼岳霖少走一步，还是关贺提前发现早刹住脚，没能像偶像剧里那样撞上。
　　两人隔了有一米远，关贺抱着文件，点头道：“楼总好。”
　　楼岳霖看到他时，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欢欣雀跃多了。
　　虽然刚才他在鼓舞员工士气的时候表现也是如此，可他心里知道前后是不一样的。
　　而关贺小心翼翼地观察楼岳霖，脸上没什么反感的情绪，关贺心里稍稍平静了点。
　　打完招呼，两人各回各的工作岗位，心里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都在想，没事，还好没事。
　　关贺承认现在的自己面对楼岳霖时表现的一切是在粉饰太平，毕竟他都把话抛出来，也没等着去看楼岳霖的回应，他就跑了，有点不顾后果。
　　隔了两天后见到的楼岳霖必然不是当时情绪下的他，自己已经失去揣摩第一时间楼岳霖心情的机会，更加捉摸不透楼总心里怎么想。
　　所以关贺不敢掉以轻心，揣着他紧张的小情绪，就这么过了平静的一个星期。
　　快到周末的时候突然有风声传出来，说会有人事变动。
　　关贺心里猛然一紧，墨菲定律说得很对，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部门中热衷于传八卦消息的同事看到关贺整个人紧绷起来，安慰他说：“别紧张，我模模糊糊听了个名字，发音不像是你。”
　　这位八卦同事一直对自己传的八卦很负责，说不是关贺，就肯定不是。
　　可同事对他说：“我倒希望是你，那我们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事变动了。”
　　关贺不懂，“为什么？”
　　一起听八卦的同事说：“你为公司做了贡献，如果你的话就是百分百的升迁啊。”
　　关贺红着脸又听他们说一遍自己揭穿罗氏的英勇事迹，心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忘记这件事。
　　另一名同事说：“当初就觉得不给你加薪也好歹该升职，初级职员的薪水实在说不过去。”
　　关贺赶忙解释，说楼总已经给他奖励，再破格升职不好。
　　这名同事就说：“你这人怎么那么耿直……咳我是说你好，换我肯定要求起码升迁三级，直接做秘书好了。”
　　连带那个说八卦的同事一起，大家回了他一句，“想得美！”
　　关贺知道大家为他没升职也没加奖金而不免耿耿于怀，就好像这次与荣氏的合作，所有人都忙了那么久，到拿奖金的时候，他是全部门最少，连尤涵也因为入职比他早而拿的比他多。
　　但他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比别人少，加上还跑外勤，说出来别人都要替他抱怨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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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贺问过隔壁的章乐，两人同一时间进公司，但章乐的也比他高。可转念一想，章乐在市场部，效绩是全公司第一，拿得高也是必然。所以哪怕他奖金拿的最少，也从未觉得不好。
　　话题又转到这个人事变动上，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幸运儿会花落谁家？
　　从关贺的内心来说，他希望是尤涵，被他从秘书部调走，去距离楼岳霖办公室最远的部门，那就最好了。
　　可是最近关贺观察尤涵，发现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看他跟别人一起谈起这次的八卦，乐在其中，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关贺有点遗憾地想，多半与他无关吧……
　　到了新的一周，八卦消息很快传得路人皆知，于是人事部门挑了良辰吉日发邮件给部门经理，经理通知组长，召集部门所有员工去会议室。
　　大家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怎么回事，每个人都很安静地等着结果。
　　很快，以赵秘书为首的三位秘书走进来。
　　男秘书站在最前面，向大家说，下个月他要离职，楼总的秘书工作负担将会压在另外两位秘书身上，为了帮助他们更好的处理工作，两位秘书会多增设一位秘书助理，其中一个助理将从秘书部员工里调用。
　　会议室顿时议论纷纷，声音倒是不大，每个人都非常好奇，看来这人将会是真正的幸运儿。
　　接着，尤涵站了起来，走到前面，被男秘书请到身边，门外也走来一个陌生人，似乎是其他部门调来的。
　　男秘书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新提拔上来的秘书助理，希望大家能好好合作，为楼总处理更多的事情。
　　其他人都在鼓掌，关贺也在鼓掌，但他几乎是震惊的。
　　明明尤涵比他还要晚进秘书部，可他为什么升迁得这么快？！
　　然而这是公司的决定，就算心里再有怀疑，也不可能改变现实。
　　关贺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最近看尤涵的心情不错，而自己沉浸在紧张的情绪中，大意了。
　　怎么办……他慌得双手握成拳头，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轻易让尤涵来到距离楼岳霖这么近的位置上。
　　男秘书说完，HR走上前，“还有一个人事变动，楼总需要一名生活助理，也是从秘书部里调用。”
　　HR的话还没说完，关贺就听到身边的女同事低声嘟囔，“千万别是我啊！我不要做生活助理！”
　　关贺不记得楼岳霖身边还有生活助理，事实上小说里楼岳霖身边员工基本没描写过。
　　不等他反应过来，HR点了他的名字，让他这两天移交完工作正式上岗。
　　关贺愣了一下，心情还没怎么大起大落，突然又冒出希望，生活助理……是不是代表他也可以接近楼岳霖？！
　　可等大家从会议室出来，每个走过关贺身边的人，全都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关贺挠挠头发，不懂地问：“怎么了？”
　　有人叹气，有人无奈，他们七嘴八舌给关贺解释，说楼总在短短两年里已经辞退了六名生活助理，没人能做得长，这个职位也一直空缺，后来大家都猜测这个生活助理职位，是楼总觉得在秘书部里做得不好的员工去做，然后看着他出错，就能把他开除。
　　而大家都觉得关贺工作表现很好，要他在楼岳霖的身边好好表现，不出问题的话应该还能回秘书部。
　　关贺起先是紧张了一把，但他想，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会被立马辞退呢！说明现在还有机会！
　　说话间，赵秘书走过来，脸上带笑，但语气有点严厉，“只要好好工作，楼总不会轻易辞退任何人，关贺，你去一次楼总办公室，楼总要见你。”
　　关贺点点头，放下记事本后赶紧往楼总办公室走去。
　　与他擦肩而过的尤涵对他笑道：“加油工作，可别被辞退了。”
　　关贺回头去看，尤涵已经用后脑勺对着他，心里狠狠地哼了一声，敲开楼总办公室的门。
　　事到如今再站在楼岳霖的面前，已经过了一星期，对着他倒也不紧张了。
　　别人都以为他是要被辞退，但在关贺看来，分明是楼岳霖在给他机会。
　　楼岳霖看到关贺过来，心情很是不错，他招招手，笑道：“怎么站那么远。”
　　关贺乖乖走上前，与楼岳霖只隔着一个办公桌的距离。
　　楼岳霖见状，心里叹气，但表面坦然自若地扫了眼关贺的脸，说：“你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我是不是要盯住你？”
　　面对楼岳霖，关贺根本来不及去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问过这句话，他下意识地点头，可眼神出卖他，露出些许困惑。
　　楼岳霖觉得他真是好玩儿，说：“是，我现在开始要盯住你了，盯得紧紧的，要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楼总：关关是我的！听到没有！
　　大家端午节快乐！本文8日（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