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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据是卓家签名画押了的，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难道这卓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毫无信用。”

　　　　字据是那卓夫人在后来派人送过来的，许文成早已经让卓延收好，现在卓老爷子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必须顾及那字据。他家是做生意的，若是自己立下的东西都能够耍无赖亲自撕毁，那岂不是砸了他卓家的招牌？

　　　　卓老爷子也是顾及这些所以才会径直来了许文成家。卓延的性格他了解，单凭卓延一个人是做不出这些事情的，而之前听到的消息是这个许文成一直在卓延身边，他自然而然的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想起这件事情卓老爷子就气得不行，之前他从京城回家，一进家门就听到管家告诉他已经打听到了卓延的消息，卓老爷子正高兴间却见那管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卓老爷子爱子心切当即一拍桌子让那个管家说清楚，那管家这才支支吾吾的把之前打听到卓延的消息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廖家家主廖玉突然跑到桃源村去住着了，而且还在这镇上买了上好的红木家具往桃源村送去。这件事情在镇上的人都已经传开了，我也曾派人去打听，没想到这一打听便打听到了小少爷的消息。”说到这儿，那管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破罐子破摔的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夫人也知道了，而且她已经派人去过了，也和小少爷见过面了。”

　　　　“啪！”卓老爷子气上心头，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老爷，这不是我不想找人通知你，只是这件事情之后整个卓府都被夫人管着，送出去的信件都是她亲自审批过的，所以我这才……”

　　　　“好，好个心狠手辣的娘们……”卓老爷子气急向着桌夫人所在的地方走去。此后的事情卓老爷子已经不想再想下去，哭闹之后那女人竟然以死相逼，卓老爷子心中当年卓延母子被赶出卓府的气都还没消，便一封书信休了妻。

　　　　那本来闹腾的正欢的女人当时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待到她儿子听到消息从青楼回来的时候，卓老爷子早已经命人把他她的东西收拾了扔到柴房去了。

　　　　气不过，卓老爷子便在第二天早上便来了桃源村。

　　　　“卓老爷子，既然你能来这里我想你已经知晓了这些事情。现在卓延已经并非你卓家之人，也自然与你卓家无关。”

　　　　“哼，不识好歹。你若是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我不择手段！”卓老爷子想回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只不过是原来不想让卓延难堪，不然他早已经让人把卓延直接绑回家去了，哪有这么多的道道。

　　　　“卓老爷子，你这是在威胁谁？不识好歹就要不择手段，卓老爷子的手段我到是想要见识一下。”正说着，廖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上还端着郑婶之前买的瓜子，是过年的小零嘴。

　　　　廖玉进门，看也没看那卓老爷子一眼便对着许文成说得：“许文成，你尝尝看，这瓜子郑婶和我又放了些东西进去温热了下，这会儿更香了许多。”

　　　　说着就拿了瓜子往许文成嘴边递，若是平时许文成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廖玉，可是这会儿他到是更加乐意看到卓老爷子一脸菜色。

　　　　“辛苦了。”许文成突然伸手一把搂住了廖玉，然后就着他的手把已经去了壳的瓜子用舌头卷进嘴里。细细嚼碎之后许文成再次温和的开口道：“挺好吃的，也亏得你有这个心。”

　　　　廖玉从未被许文成如此温柔对待过，当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呵呵的笑着，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为了别人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卓延可以把对他的态度都转变一百八十度吗？好，很好！

　　　　见到这一幕，卓老爷子脸都黑了。

　　　　廖玉廖家家主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也知晓那些外人不曾知晓的阴暗事情。不过他到是没想到这廖玉居然会在这里，而且还和许文成如此亲密熟悉。

　　　　“对了，卓老爷子不是说什么要不择手段吗，怎么不继续说了？难道是因为我在这里？”廖玉心情不好，一转头便针对旁边的卓老爷子。

　　　　都是做生意的，对方那些事情他们都是清楚的，廖玉的生意虽然不如卓家的来得大，但是廖玉的手段却是卓家都不曾做的到的狠戾毒辣。

　　　　此时被廖玉这个后生晚辈冷冷的直视着，卓家老爷子竟然生出一种仿佛被毒舌瞪视着的错觉。

　　　　“我到是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卓家家主缓了口气尽量平静的说到，“不过这件事情与廖家无关，还请你不要多事。”

　　　　“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无关，我自然也不会插手。”就势倚在了许文成怀中不起身的廖玉闻言一愣，随即温和的笑道。许文成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不在看廖玉。这件事情本来就和廖玉无关。

　　　　听了廖玉的话卓家家主眼中微微露出笑意，他道：“那就好。”

　　　　廖玉却在这时候用手指细细剥起了瓜子，看也不看卓家老爷子的淡淡道：“不过如果你要是想动这个男人，就得先问问我的意思了。”许文成是他看上的玩具，他都还没玩够，别人休想动他！

　　　　廖玉如此想着，却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得如此温柔，要知道，以往看上的玩具廖玉可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对于许文成，廖玉那份兴趣早已经超越了他自己所以为的‘趣儿’。

　　　　许文成见那卓老爷子被廖玉这轻轻句话弄得一愣，不由嗤笑道：“卓老爷子不用在意他，他只是在下的客人而已。”

　　　　廖玉衣服下的身形略显瘦弱，手指也是是很修长，他侧着头专心剥瓜子壳的动作异常好看。许文成看得都不由有些呆愣。

　　　　客人？卓老爷子暗中挑眉看着坐在许文成膝上的廖玉。若只是客人，两个大男人又怎么会如此亲密？这类事情他在京城也不也是没有耳闻，再加上廖玉性格本来就乖张让人琢磨不透，所以现在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情，那边是带我儿子还有孙子回去。”卓老爷子在一旁站着说道。

　　　　“他若是你儿子，或者他愿意跟着你回去，我自然是无所谓。”许文成视线漫过门外，看到卓延之后挑了挑下巴，“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如卓老爷子自己去问一问？”

　　　　“你打算怎么办？”廖玉趁着卓老爷子出门去看卓延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82·089。卓延的心意

　　　　“不打算怎么办。”许文成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自己起身之后把廖玉放在了凳子上；做完这一切他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卓延来得很急；所以他额上还有淡淡的汗意。见到走到门口的卓家老爷子稍有些惊讶但并未长视；卓延看了眼他之后便紧张的来到了许文成的身边；“许文成，你没事吧？”

　　　　许文成见状当即就乐了出来，他笑道：“我没事；倒是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你没事就好；我听说这里的事情就从家里跑过来了。”卓延松了口气。

　　　　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卓延离开就跑过来了；在他对卓老爷子不多的印象中，卓老爷子做事情也向来是手下不留情的。不然当年他和母亲被赶出来也不会完全不受阻挠。

　　　　这卓府毕竟是卓家的，就算是那女人再嚣张若是没有卓老爷子的默许，恐怕也不会由着她来。

　　　　卓延一开始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了后面也都全明白了过来。知道父亲到了许文成这里，他当即就跑了过来。

　　　　“卓老爷子，卓延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情你就与他说吧，说完了我们也正好可以开饭了。”许文成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到，这冬天最是困人了。

　　　　“卓奕，难道你没看到你老子吗？”卓老爷子真是气煞了，好好的被许文成气得半死也就算了，他不与他一个外人计较便算了，但是没想到小时候那么听话的卓延现在也变得如此偏向许文成！这真是忍不住皱眉，“不孝子！”

　　　　卓延僵硬的笑道：“爹、卓老爷……”卓延话说到一半改了口，态度已经明确。

　　　　“混账！”一声卓老爷直接让卓老爷子瞬间暴怒，“卓延，你竟然敢叫我卓老爷，你、你……”

　　　　“卓老爷，你可不要忘了，现在这卓延可不是跟你姓的。”许文成在一旁冷冷的开口说到，这一句彻底让卓老爷子气恼起来。

　　　　“我卓家的事情你少管！”卓老爷子被许文成气得无语。

　　　　“那倒也是，卓家与我是什么关系都没有。”许文成最卓延招了招手然后让卓延走过来，他不管卓家的事情，不过卓延现在可不是卓家的人他现在已经与卓家无关，所以他只要管好卓延的事情便好。

　　　　“卓老爷，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卓延再唤卓老爷时坚定的话语中隐隐流露出一丝硬气，许文成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才是卓延应有的样子。

　　　　许文成伸手抚上了卓延的脊背，让他不用紧张。

　　　　“你说什么”卓老爷气愤的说到。

　　　　“卓老爷，我与卓家已经再无关系，卓奕亦是如此，不知道今天卓老爷这是准备做什么？”

　　　　“老爷，让我和小少爷谈一谈吧。”就在卓老爷想发火的时候他带来的管家却开了口。卓老爷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对于卓延他也并不是毫无愧疚的，当初若不是他专注于生意的事情也不会忽略这家中的事情，更不会让卓延受那么多的委屈。

　　　　那管家对卓延点了点头，两人便往门外走去。

　　　　许文成见状知道两人谈的时间不会短，所以在院子中摆了桌子让那卓老爷子喝茶等候。

　　　　卓老爷子到是沉得住气，许文成却是有些担心卓延，不顾卓老爷子的那张臭脸频频朝着门外看去。

　　　　出了门，卓延带着那管家去了田地里没人的地方。

　　　　“管家爷爷。”停住脚步，卓延恭敬地对他点了点头。

　　　　“你……”一声‘管家爷爷’让那管家颇为感慨，“小少爷，我还是唤你一声小延吧。小延，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他在卓家做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看着卓延长大的，没想到原本那个性格怯懦的卓延现在已经变成了和他差不多高矮，就算是对着卓老爷说话时眼中也没有了原来的的那份怯懦。

　　　　虽然知道卓延离开卓家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但是他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卓延变了这么多。

　　　　闻言廖玉璨然一笑笑着反问道：“管家爷爷，卓家的事情我已经不想管，但是我也还是愿意唤你一声爷爷，并非因为你我的辈分关系只是因为我知晓管家爷爷你是真的疼我，也是这卓家唯一一个对我们母子两真心照顾的人。”

　　　　早年的时候卓延印象中对他最好的人除了母亲就是这个管家爷爷了，虽然母亲的不争让他在卓家并没有什么地位，但是这管家爷爷却是一直把他当做少爷在对待……

　　　　在原地站了片刻卓延又道：“这件事情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并不是其他人指使的。我在这里很开心，虽然比不上在卓家时住得舒服可是却是少见的开心。每天每天都很开心。”因为有关心他的人，也有、也有他喜欢的人……

　　　　想起关心他的郑叔郑婶还有他所喜欢的卓奕与、与许文成，卓延便会忍不住的心情好。虽然在这里过的日子远远比不上在卓家的日子，可是却是在母亲去世之后他最开心的日子。

　　　　“开心？”管家微微瞪眼，他诧异卓延眼中那瞬间的温柔和迷恋，也惊讶卓延从里到外从内心讲到脾气的变化。在他的印象中卓延就是个不及他腰对陌生人说话都会胆怯的小孩子，现在的卓延却已经敢于在他面前诉说自己的心情了。

　　　　“可是小延，这并不冲突，老爷现在已经把大夫人修了，只要你愿意回去我想——”

　　　　“管家爷爷！”卓延大声的打断他，直视着管家的眼眸卓延道：“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卓家对于我来说从一开始就是不真实的。”

　　　　是了，从一开始卓延就对卓家并没有什么感情，虽然那里被他称之为家，可是对于一个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父亲的小孩子来说，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以至于后来他到了桃源村之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在从卓家得到些什么。”卓延苦涩的笑容一点点露了出来，“管家爷爷，我的性格我自己也知道，就算是父亲想把卓家交给我来管理，我也不可能接受，因为卓家到了我的手里我也做不了什么。”正因为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卓延的笑容才会更加苦涩。

　　　　“小延……”

　　　　“管家爷爷不用如此，我并不伤心，反而觉得很开心。”卓延收敛情绪略有些好笑的对那管家说道，“虽然有些自私了，可是我不想让卓奕也生活在那种环境之下。”

　　　　“但是卓家……”

　　　　“管家爷爷，卓夫人的事情还劳烦您多说几句好话，她虽然并不算好人可是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卓延尴尬的笑笑，他不是不恨那女人可是这些事情现在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我父亲那边，也麻烦你……”

　　　　“小少爷，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管家又重新拾起了少爷的称呼，不过这次他很认真也很严肃。

　　　　“您说。”卓延也被那很认真和严肃感染。

　　　　“那个许文成他到底是什么人？”管家小心的打量着瞬间就神情惊慌起来的卓延，“或者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管家识人无数，许文成对卓延的包容宠溺和卓延在谈起许文成时眼中的温柔迷恋，这并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有如此的温柔深情。

　　　　“我，他……管家爷爷，这个……”

　　　　不擅长撒谎和掩饰的卓延早已经慌了神，他别开头不看那管家，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却依旧没说清楚他和许文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说你很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卓延坚定的点头。

　　　　管家无声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卓延一个人在身后松了口气。回去之后卓延不知道管家爷爷和他父亲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之后两个人就回去了，回去之前他欲言又止却始终没说什么。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卓延想这件事情是不是就这么了了。

　　　　卓家的人离去之后许文成单独找到了卓延，询问他到底和那个管家说了些什么。

　　　　不过卓延呵呵的笑着把小东西抱在了怀里说什么都不愿意开口，见状许文成也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若是卓延不愿意说出来他也不会强求什么。

　　　　不过那之后卓老爷子却时不时会往这边来，偶尔会带些东西来看卓奕，偶尔也会叫上许文成一起，不过那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少到一年可能都只会有那么一两回……

　　　　卓老爷子的态度许文成一直有些不解，说他讨厌许文成吧他却又并没有那种想要把他从卓延身边驱逐开的心思，说他不讨厌许文成吧他却又从来不曾给过许文成什么好脸色看。

　　　　不过，这都是过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送走卓家的人之后，许文成问不到答案还是微微有些郁闷的。

　　　　看着卓延抱着卓奕剥瓜子吃，许文成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

　　　　小东西顺着许文成的靠近扑到许文成怀里，把手伸到了许文成的嘴边借花献佛给许文成吃卓延剥给他吃的瓜子，“爹爹吃。”

　　　　许文成揉了揉小东西的脑袋，轻笑道：“爹爹不吃，宝宝自己吃。”

　　　　小东西却是不依，硬要喂给许文成吃掉才开心的又去找卓奕。

　　　　晚上的时候郑婶叫了大家一起过来吃年夜饭，因为他们都是没什么亲人在身边的人，所以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倒是很开心。

　　　　只是看着这一桌子的人，许文成却想起了言子雅。

　　　　三十的夜里，言子雅大概也是一个人在书斋吧！

　　　　他又不像是自己身边有那没多的人在，想起这件事情之后许文成怎么也放不下，吃饭之后他所想要出去走走却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书斋外。

　　　　三十的夜里，就算是村里最冷清的家也被鞭炮声轰得热闹了，却唯独着偌大的书斋依旧冷冷清清的，除了那主卧的一丝暖黄色烛灯，便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看着那摇曳的灯光，许文成心中一窒。

　　　　莫名的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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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唔，还有不到十章完结……


☆、83·090。言子雅的喜酒

　　　　这个年过得可谓是过的是很不顺心；一直都有些压抑。

　　　　初一这天下起了小雪；算起来这还是许文成第一次见到雪。小雪完全不若许文成预料的那般唯美；反而带着几分落魄和极寒；因为小雪根本不足以掩盖漆黑污秽的地面和瓦片；所以深褐色乌黑之间掺杂着点点白色的雪花之后更显得难看了。

　　　　过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