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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是。”许文成认真的回答，“我自然是先做下去，可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哈哈哈……”闻言李长生大笑起来，“你小子倒是聪明得很，你放心吧，这地契没有问题。唉，这也算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点念想了。”颇为无奈的感慨一声，李长生又道：“我这次回去，接着你的事情和东家说好了，以后我就不回去了，就守着这片地过。说起来还真是不小的地方，你站到你们村口去，放眼看去只要你能看到的地方现在起都是我的了。”

　　　　许文成微讶，这一片可不小。

　　　　“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捞着，倒是提前把墓地都准备好了。”早年的努力、风光和现在的萧条，李长生眼中只有讽刺，“你小子可别混到最后和我一样，落到这么个下场。”

　　　　李长生是个精明人，他早已经许文成对身边那些男人的特殊，虽然也惊讶过不过很快就释然了，现在他说这话也是意有所指，“没有什么比老了再后悔跟让人无奈的事情了。”

　　　　“谢谢李叔。”许文成不是之恩不图的人，他起身，恭敬的对李长生作了个揖。能够为你一个陌生人如此的人，称一声‘叔’许文成觉得并不为过。而且李长生对他的照顾还不只是这一件事情。

　　　　李长生也是一愣，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好，好……”

　　　　郑叔听到笑声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李长生有些好奇，“怎么了？”

　　　　“郑叔，太好了，李叔帮我把后山租下来了。”许文成兴冲冲的对郑叔解释，“接下去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做事情了，我要把整个后山都种上药草。”

　　　　李长生起身淡然说道：“好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既然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许文成道，李长生却拒绝，“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再去感谢李叔。”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李长生依旧是淡淡的回答。

　　　　说完，他便离开了。

　　　　“郑叔，有什么事情？”李长生走后许文成才反应过来郑叔找他肯定是有事情的。

　　　　“文成小子，村长在隔壁，还有混进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在，你过去看看吧。”郑叔道。

　　　　“村长？”许文成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讽刺的笑出声，“来了么？”

　　　　“怎么了？”郑叔奇怪的问道，村长带了不少人过来，似乎有什么大事。

　　　　“证书不用担心，今天他们是准备来修书斋的。”顿了顿，许文成又道，“郑叔，你先去告诉他们我在外面，待会儿再去。现在我想去一趟卓延家。”

　　　　“可是这不好吧，村长都在旁边等着……”郑叔说到。

　　　　“没关系让他们去等吧，对这群人我早已经失望透顶。”许文成眼中带笑的回答，恬然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冷冽的话而是在诉说很正常的事情。

　　　　“那好，你早点儿回来。”

　　　　到了卓延家时卓延正在追着小东西穿衣服，小东西似乎是不想穿衣服，所以满院子的跑，和小东西差不多模样的卓延则是在院子中跟着跑。

　　　　好不搞笑。

　　　　见到许文成，小东西连忙跑到许文成脚后面躲着，“爹爹，不穿……”

　　　　“不行，再穿上一件，不然会生病的。”卓延倒是少见的严肃，他瞪着眼看着躲在许文成身后的小东西，手上还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天气冷了不多穿点儿会生病的，就像上次一样，不舒服还肚子疼。”

　　　　许文成好笑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父子对持，然后弯腰把小东西抱了起来，“宝宝听话再穿一件，然后明天爹爹去街上给你买冰糖葫芦，不听话就不买。”

　　　　“买两个。”有了冰糖葫芦的诱惑小东西皱着眉嘟着嘴看着许文成许久，然后这才伸出两根手指表情严肃的跟许文成谈价。

　　　　“好，买两个。”好笑的捏了捏小东西鼻子，许文成把卓奕手上的衣服拿过来给小东西穿上，顺便让卓延给自己帮忙。

　　　　“对了，卓奕，接下去几天要麻烦你了，我去找十一，看看他有没有时间和你一起上山帮我看看这附近的地势，什么地方适合种什么草药帮我标一下，然后我就要开始在上山种草药了。”

　　　　“你办好了？”卓奕惊讶的问道。

　　　　“嗯，已经办好了地契。”

　　　　给小东西穿好衣服，看着他不舒服的动了动手臂，然后伸手去扯衣服。许文成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明年开春，小东西就去书院识字吧。”许文成若有所思的说道，“现在这么大个人了，在躲在家里别人就要笑话了。”捏了捏满眼好奇的小东西的脸颊，许文成把小东西在自己面前举了起来。

　　　　“我们之前说好了的，要去识字读书，现在可不能后悔。”小东西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不喜欢生人靠近，“现在后悔我就不喜欢你了，以后都不理你了。”

　　　　小东西眼睛一瞪，不断冒水汽。却没有掉眼泪，只是憋着嘴看着许文成。被许文成看了一会儿，他哽咽了一下然后对着卓延伸出手，第一次拒绝许文成的怀抱。

　　　　“小奕……”卓延闻言也是一愣，看着许文成他胸口也隐约感到些许的闷痛。虽然明白许文成是好意，可是……

　　　　把小东西交给卓延，许文成起身准备离去，看着把脸藏在卓延脖子下不愿意抬头的小东西许文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有些事，他无论如何都要经历一次才行，现在年纪小，说不定更能理解，等他长大了再逼他就更难了。”

　　　　“我明白了。”卓延低声叹息。

　　　　“不说这些了。”许文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待会儿就让十一过来，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若是可以，尽快把山脚下的地看一遍。迟些时候种子会给你。”

　　　　“好。”卓延配合的露出一丝笑容，也摸了摸卓延的头。

　　　　“那我先回去了，书斋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去做。”说完许文成去了书斋，村长和附近另一个村子的村长早已经候在了这里，见到许文成眼中多少都有些不悦，可是脸上却堆起了笑容。

　　　　“来了，坐，我们正找你。”村长笑道。

　　　　“村长这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事情就让郑叔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怎么还亲自来这里。”许文成嘴上说道，但是人却毫不犹疑的在村长旁边坐了下来。

　　　　村长只是有些不适应，但是另一个邻村的村长却皱起了眉头。

　　　　“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你说书斋的事情的，前段时间这不是大家都忙着播种吗，现在忙过了，大家就像趁着现在过年前把书斋修完，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不是。”村长笑道。

　　　　许文成还未做出反应，旁边就有人帮忙搭腔，“就是，文成小子你也别生气啊，我们这不是前段时间都忙着吗，而且大家都答应了，怎么会反悔呢，你们说是不是？”

　　　　搭腔的是一个妇女，许文成记得她家就在村里，而且有个七岁多的小孩子在言子雅书斋上课。

　　　　“修建书斋？这可不行。”许文成的眼瞬间瞪了起来，他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冷冷的说到，“书斋我都跟人说好了，这一两天就会过来看。”前段时间廖玉确实是找人打听了哪里的房子，许文成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黑。

　　　　“买下书斋，文成小子你哪里来那个钱呀？”村长讪笑着说到。

　　　　“村长不知道吗？不是我一个人想买下书斋，而是和镇上的廖家一起买，到时候我帮忙管理他那大成。”许文成一扭头，直视村长和村长旁边另一个脸色难看的村长。

　　　　“这个，许文成，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吧。”村长起身也走到了许文成身侧。不知道为何许文成既没有气愤的瞪着他也没有手握武器，可是在这样淡然的许文成面前他居然有些做不下去。

　　　　坐在凳子上，从气势上却是许文成占了上风。

　　　　“商量？村长的意思是？”许文成眼带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的意思是想还是自己修建书斋吧，毕竟言家世代都是我们村的夫子，突然来这么一出……”看着许文成拿毫无表情的眼眸村长只觉得心一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虚感觉瞬间弥漫开。话说到一半，村长改了口，“我知道之前是我们不对，但是你这么做也不是让我们为难不是……所以我们还是自己出钱出力修建书斋吧，也算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对言家的一点儿感谢……”

　　　　“村长，这话就不用再说了。”许文成扯开一个讽刺的笑容，眼神环视是走一圈然后才说道：“补偿？感激？这些话都不用说，说了也是空口白话。我像今天大家来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之前说过想要买下书斋加学费吧！”

　　　　听闻许文成如此露骨的话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更是有人脸颊脖子都涨得通红，不过众人都没开口，所以看不出是羞是怒。

　　　　“这件事不劳大家费心了，我意已决，且言夫子也已经答应。”许文成冷淡的说到。带着嘲讽意味的嘴角弧线扯得更大，许文成毫不掩饰嘴角的嘲讽之意，“大家都是邻里乡亲，本来我不准备把事情闹大，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吧。言家到底待你们如何你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不能知恩不报，如果那样就跟畜生没什么区别了。”

　　　　“这么多年来，言家没向你们多收过钱，村里好多孩子用的书都还是言子雅自己熬夜抄出来的。这么冷的天，你们倒是把儿子伺候舒服了窝在暖被窝里，言子雅却是熬夜抄书到天亮……”

　　　　“……”

　　　　许文成越说，在场的人脸色就越是难看。只是众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

　　　　许文成还准备继续，门口却传来一阵声响。闻言许文成回头见去言子雅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许文成！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到底在做什么？”言子雅的眉头轻皱，气愤的看着许文成。因为喘着粗气，所以他脸颊有些红。

　　　　“你怎么来了？”许文成始料未及，言子雅这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他还以为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我再问你，你在做什么？”言子雅上前，怒视许文成。

　　　　“这件事情我等下会跟你解释清楚。”许文成恳切的说道，但是言子雅却不顾其他大声质问，“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卖掉书斋了？”

　　　　从未见过言子雅如此生气的模样，许文成一时间有些惊讶。

　　　　“我们去旁边说。”说着许文成伸手去拉言子雅的手，想要把人带到一边去说清楚。

　　　　“就在这说清楚，谁要卖掉书斋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我告诉你，许文成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用不着别人多管闲事。上一次也就算是这次还瞒着我做这些，我都说了不需要！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言子雅一把将许文成的胳膊甩开，一张俊脸气得通红。

　　　　“好，是我多管闲事。既然如此，那你的事情你就自己解决吧。”许文成皱眉，也有些生气，看着言子雅那双气愤的眼他愤愤的甩手转身出去。

　　　　许文成负气离去，在场的众人却都愣在了原地。

　　　　有几个想反映过来的幸灾乐祸的看着离去的许文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从学生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言子雅确实是气愤的，很是生气，可是他把那些话冲着许文成吼出口之后却有些不安。看着许文成转身离去，言子雅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看着许文成甩手离开，他刺骨的冰寒的眼神就像要将言子雅血液冻结一般。

　　　　“言夫子，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你也……”村长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叹了口气他上前劝慰言子雅。却不想一直僵直着身体微微的颤抖的言子雅会突然退后一步，视线环视周围一圈之后他接着说道：“今天的事情虽然我并不知道，但是避免不代表其中没有我的意愿。”视线扫过一开始幸灾乐祸的几个人，言子雅一字一句的说到：“言家教书的生涯就到我这一代了，还请各位趁早做好准备。”

　　　　“我言家不过是想在这里混口饭吃所以才以教书为业，可这并不代表言家舍去了教书就没有活路。”

　　　　说完，言子雅也拂袖离开。留下一院子震惊的人。

　　　　言子雅素来是那种冷清的人，这还是村里人第一次见他生气。

　　　　言子雅的生气和许文成那种冷冽不同，言子雅生气并不会大吵大闹，话也不多，但是却也硬气。

　　　　而且他这一句话比许文成说再多都有用。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许文成和言子雅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村长意味深长的捋了捋胡子，到头来也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去做吧，争取过年前把书斋翻修一边，顺便在书斋建个书棚。”

　　　　“可是……”

　　　　“其他事情到时候再说，这件事情本来我们就不再理。”说完，村长也走了。

　　　　剩下一院子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都无话可说。


☆、62·067。廖玉的好意

　　许文成越想越是生气；离开郑叔家之后他一甩手回了家。
　　
　　和言子雅闹了一番之后的第二天许文成便带来了他自己拟写的合约书去找卓延。给卓延权衡利弊之后；卓延并未多问便同意了同许文成做交易。看着卓延那略带小心翼翼的脸许文成积压了一天的气瞬间消散无踪。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许文成满意的将合约收进怀中，一抬头却看到卓延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卓延闻言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着开口；他道：“许文成；言夫子那边……”
　　
　　“我暂时不想听这件事情。”许文成眉头紧皱恨不得拧成一坨，那天的事情现在村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卓延会好奇的也不足为奇，许文成来之前就已经料到他会这么问。
　　
　　见许文成脸色不佳；小东西拽着许文成的衣摆仰着头疑惑的问道：“爹爹怎么了？”
　　
　　许文成一个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怜爱的在小东西的脸上捏了捏。被捏得有些疼小东西委屈的看着许文成；黑色的眸子亮亮的。
　　
　　“如那天说的；明天开始你陪我去山上看看什么地方适合种植草药。接下去的时间天气会越来越冷；小东西就先交给郑婶照顾着。”看着卓延略带些担忧眼神许文成转移话题，说完许文成对着身后唤了一声‘十一’，十一便如同鬼魅般站了出来。
　　
　　十一一如既往眼中无甚情绪，但是看着小东西的时候眼中微有闪烁的光晕。
　　
　　“爹爹。”小东西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十一看，两只手却紧紧的把许文成的脖子搂着不放手。
　　
　　许文成看了看小东西，却不见他他眼中有怯意，想来小东西也不怕对他并没有威胁的十一。如此想着，许文成索性把怀中的人递到了十一的面前，让十一抱。
　　
　　十一瞪着眼看着许文成，不伸手接小东西，只是看着他。面对这种幼小易碎的生命，十一有些手足无措。
　　
　　被抱在半空中的小东西眨巴眨巴了亮亮的眼睛，竟然伸手去拽十一垂在身前的头发，不过被十一巧妙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看着这一大一小沉默着互瞪眼的两个人，许文成眼中忍不住带了些笑意。收回手把小东西收进自己怀中，许文成对十一说到：“接下去的时间那麻烦你跟着卓延在山上走走，我自己会和郑叔一起去。山中有些不安全，卓延一个人容易出事。”
　　
　　冬天的山中少有人去，也不能排除有野兽的可能性。有十一在许文成就不用担心卓延的安全了。
　　
　　闻言十一不赞同的看着许文成，刚刚想要开口却被卓延抢了先，卓延为皱着眉颜色浅淡的眉头，道：“十一跟着你去吧，我十分熟悉山中的布局，不会有事情的。”
　　
　　话说完卓延还偷看了眼许文成，见许文成脸上没有不悦的迹象这才又试探着接着说道：“而且现在时值冬季，这山中随时可能冬眠的蛇类，你和郑叔都不熟悉山中事物容易像上次一样出事情。”
　　
　　闻言许文成挑眉，他上下打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出来话的卓延，眼神愈见深邃，“你倒是清楚得很。”
　　
　　似乎被许文成眼底深处的调侃和试探刺激到了卓延眼中瞬间浮现出一抹不安，他有些忐忑的侧过脸去，“你指什么？这山中的布局我也是因为常常上去砍柴所以才清楚的……”话说完卓延有些气恼的打了下自己的额头，他一慌就没底，一到这种时候他就容易说错话而且往往是越说越错，越错越多。
　　
　　“没什么，若是可以下午就开始吧，再过两天可能要下雨了。”许文成面上神态无异，口气却不由得变得多了几分玩味的味道。
　　
　　卓延时常上山对这山中的事物要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