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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玉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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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鹤晟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温酌的场面。那会温酌尚且还没发福,也不像后来那么混蛋,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小孩子。还是佳安公主带着他进宫给太后请安时同他遇上的。年长有身份的妇人总有含饴弄孙的趣味,进进出出总愿意把最娇宠的孩子带在身边,佳安公主也不例外。
当时诸人说了什么他早记不得了,唯独还记得温酌腻在他祖母身边,佳安公主说话时不时就要看这孙子一眼,那眼光里难掩的喜爱与自豪。
温酌小时候就长得不错,只是远没有如今的这份伶俐,反倒有世家子弟身上那种黏糊劲,看得出在家中应是非常得宠的。
殷鹤晟对于温酌大约还是有一丝羡慕的,毕竟他备受长辈宠爱,是殷鹤晟可欲而不可得的。
只是这羡慕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个印象,知道襄阳侯的嫡子长了这么个模样。
后来也见得不多,毕竟殷鹤晟在宫中,温酌在宫外,且他年纪渐长也不得进宫了。
等到殷鹤晟得封洛王,温酌已经变得珠圆玉润,早寻不着小时的形容了,在京中也渐渐有了纨绔的名声,很是遭受清流子弟的鄙夷。
洛王虽与他无甚往来,心中对他也很是不喜。他们都是年幼丧母,殷鹤晟何等发奋?温酌又是如何堕落!因他这不争气的德行,殷鹤晟也越发看不上他。
岂料之后峰回路转,他虽在掖春楼一案中受了罪,却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了!实在大为出人意料。
如今想来,殷鹤晟也许不免也有些庸俗的毛病。他尚且还记得那一日在玉带街的茶楼,隔着窗子意外看见温酌时的惊艳。大概便是那时起便对温酌有些在意了。
殊不知对一个人有意识的关注,很容易演变成因此人的喜怒哀乐影响自己的心绪起伏,若连心境都为之牵动,岂能不喜欢?只是有些人从来对自己的感情明晰,知道自己要什么,敢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可惜不适用于洛王。
殷鹤晟于年幼时从身畔母亲身上看到的皆是隐忍、克制,而这些近乎于自虐的情感束缚也并没带来什么好结果,便对情感一事有了本能的抗拒。
这大概也不能怪他。弗洛伊德不是说过一个人的幼年体验对毕生人格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于是这在意便成了在仕事上三不五时地有意刁难,犹如总角儿童对心仪女孩的逗弄。
皆是由心而起而不自知。
这世上的每个人,身上大约都会有一块软处,也许起先没有察觉,便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么的冷硬坚厚。等回过神来再看时,自然也就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会因着另一个人心绪煎熬,百般纠结。
不过儿女情长毕竟不是洛王所长,况且眼下还有外族战事要他全神贯注,他只将温酌回信又细细看了一遍,便放在了一旁。
第89章 第 89 章
上京确如温酌所说风平浪静,至少表面如是。
兔哥儿因着天气寒冷,生了一场病。
这孩子虽有些先天不足,倒没见他生过什么大病,这回折腾了足有十多天,让温士郁很是忧心。
温酌因着挂了亲爹的名声,平素也常来看孩子的。这时也免不了为这孩子操心,侯府门第非比寻常却也挡不住疾厄瘟神,况且这时代孩子夭折几率又大。
倒是上官九热心,给他荐了一位江湖游医,一副偏方喝了两天便大有起色。
只这江湖人不同于常人,要的诊金也怪,乃是要侯府在城南的娘娘庙舍粥一月。这要求对温家来说易如反掌,自然无有不应。
原来这彭先生颇有些“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侠义心肠,亦有“侠医”的美誉。连白易都大为敬服,同温酌说了许多此人行侠仗义、济世救人的传闻。
这活生生的武侠故事很是动人,弄得温酌心痒无比。
只是温霖的病一好,彭兴云便要走了。温酌计上心头,与彭兴云一番交谈,送了他一爿医馆。
有了医馆便有了在上京的落脚点,温酌便不怕往后找不到此人。
彭兴云亦有些意外,以他之见,京中权贵历来都是眼高于顶的清高德行,上官九已是例外,谁料侯府世子更是热忱。温酌虽年纪不大,眼界倒是不凡,对彭兴云的这一套悬壶济世游走四方的想法很是支持。
只是世子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他。
“先生行走四方悬壶济世,实在令人佩服!便以温某来说,犬子病痛犹在酌身,推己及人,这天下谁人没有父母妻小?寻常百姓家因着生计困窘,受那冷热疾症之苦,实令人不忍。只是恕温某直言,彭先生纵行迹天下,也不过一人耳,虽能救人水火,却是难救天下人!”
彭兴云到底惯常行走江湖,听温酌此言,料他必有所图,便放下杯盏,拱手道:“世子爷所言甚是。彭某亦有此感,奈何只生得双手,难救天下。”
“先生过谦也。”温酌笑着给他斟酒,“以温某愚见,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温某亦想为百姓出力,只苦于不识杏林奥妙,还须先生助力。”
他虽贪图彭兴云医术了得,到底还是有些为民造福的盘算的。
第90章 第 90 章
依温酌之见,漫说四海之内,便是京畿府内天子皇城脚下,受求医寻药之苦的亦不在少数。一则因着世人的自保逻辑,总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就是那药铺里打杂的学徒亦是规矩重重,没个三五年功夫连皮毛也学不着,有道是僧多粥少,一间医馆统共这么几位医者又哪里能兼顾四方?更别提乡野山村,不过都是些学了三招两式便顶了医者名号的赤脚医生,半巫半医的,能救下命来也是老天开眼了。
二则病来如山倒,也有些因病致贫的意味在其中,这求医问药,哪一样不花费人工物力,到底消耗钱财。是以有些小户人家若是遇着孩子生病,宁可舍了不要也不情愿花钱看病也是这个缘故。虽父母心狠,到底亦是为世情逼迫没法子的事了。
彭兴云听他如此说了,亦把往日里在各处的见闻与他分说,泰半是百姓生计如何艰苦,求医的难处。
温酌听罢,点头道:“正是为得如此。如今我想了一个法子,恐是还有许多不周之处,还望先生指点。”
原说他前阵子同杨若茗两个相约饮酒,杨生无意说起的闲事。便说临近州府一户人家,因着父亲意外跌伤重症不治,欠下许多债来,那母亲独个领着五个孩儿却是难以持家,一个想不开竟是领着几个孩子一块儿投河自尽,所幸有善心人得见将母子几人救起,除却三个大些的孩子,那母亲同两个小的倒没能救过来。这几个孩子遭逢如此大难,家中房契田地又抵了债,竟成了孤苦无依的流浪儿,沿街卖唱乞讨为生。叫杨生听见,掬一把同情泪,给了些许银钱,只是救急不救穷,其实抵不上什么。
他虽是文人因着悲悯之情随口感慨的闲话,温酌却记在了心头,心道如这般的孤儿不知多少,流落在外不外乎横死,抑或勉强长大心怀怨恨为恶一方,实在令人不由得沉思。
他如今虽贵为侯府世子,到底改不了本性,对于弱者自然而然地便生出同情来。然而温酌倒也没什么圣母济世的毛病,他心道后世的孤儿院便是个不错的公益组织,只是如今这世道朝廷哪肯支出银子养这么些孩子?
他手头上虽银子不少,到底这事筹谋长远,须得投下许多花费下去,未免有些肉疼。
不过这救人之事到底积德,温酌便想不若将这孤儿院同医馆合在一处。那些个孩子总要长大,怎能放任他们天生野长的,若是彭兴云能教习他们,孩子们学得医术,到底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况且到那时便能为医馆效力一二,也算是诲人知恩图报。
彭兴云听得一席话,简直目瞪口呆。他想这世上原有做各样生意的,却没见人做如此赔本买卖的,对着温酌更是敬佩了。他能舍下自身享乐游历四处,到底还是有些大公无私的情怀。温酌又对他如此推心置腹地一番游说,哪里还不肯?当下便应了温酌。
他只道是温酌舍己为人,却不知温酌虽想着救助孤儿,到底自己也有一番旁的打算。依他所说的养生仁善堂既是个兼顾收养教化孤儿的慈善机构,也是药园种植到处方成药的一条龙垄断式经营的大医馆。又岂会是光投钱没盈利的小药铺?
温酌如今思量得长远。
夺嫡风云渐起,也不知鹿死谁手,将来京中局势若是惊变,若是没个退路又该如何?虽说他猜想温士郁应当自有安排,但未必会兼顾殷鹤晟,他此时多一分准备,他日便多一分安全。即便用不上,凭他自己的才智多些家当在手总不是坏事。
第91章 第 91 章
温酌想得虽好,奈何这桩事并非一日之功,况且又十分惹眼,若是他亲自操办免不了要给襄阳侯府徒增祸端。
不过彭兴云因他如此作想倒是十分意动,倒也暂时留下了。
温士郁这些日子听得陈双禀告,晓得这儿子恐怕有诸多盘算。这日便把温酌召来要看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温酌依样画葫芦如此这般对他爹一阵剖析,温士郁却是稳若泰山纹丝不动,等他说完,也不过垂着眼皮端起茶盏呷了口茶。
要不是温酌知道他爹必有话说,还当他是要赶人了。
温士郁向来如此,为显得自己说话慎重,总喜拿乔一二。温酌初时受他诱惑总是沉不住气,抓耳挠腮想要激他的话来,时日一长慢慢摸清这是官场老油子的恶趣味,于是也学了淡定,也装模作样起来,并不特意显出焦躁让他爹得意。
温士郁见他这样心里好笑,反倒是自己开了口。
“爹倒不知你小子如今心这般大了。”
温酌到底年轻,被这话一激,立刻漏了怯:“瞧您这话说得,我这不也是行善积德么。”
温士郁忍不住笑两声,嘲道:“慈航度世尚且救不了许多人。爹养你这么大,倒不知你这心思竟是不下圣贤呐!”
温酌被他连着酸了几句,道:“横竖也是好事。天底下那么些人,我救一些也是随心而为,况且这回兔哥儿生病我才想着家里没个靠谱的医师总是不行,咱们也不能为了丁点的事进宫跟皇上讨御医不是么?便不为这个,咱们自家已有了药铺,干脆做大了也没啥不好的。”
温士郁听了不由大摇其头,道:“这话说的就是小孩子家的话了。你道是天下人都是傻子,就你行?便是王侯世家比咱家显赫的也不是没有,怎么不见他们做?那么大家子难道就没个出主意的么?不过是避嫌知趣几字,你且给我记在心里。何况生民依托户籍,你救了人来,却哪里弄来这许多身份券鉴,到时被人告到京畿府便是一项‘私蓄农奴’之罪。”
温酌一听,顿时焉了,知道这事温士郁不答应。
只是他一腔热血哪肯轻易罢休,又道:“家里庄子上总也要人力劳作,我买了那些孤儿来,让他们给家里做活难道不行么?”
其实这些事不过都是些小节,温士郁有意要点他罢了,见他脑子活泛,笑斥道:“便是天生的败家子!”
温酌见他口气松动,立刻打蛇上棍,谄媚道:“可不是么,有我阿兄挣钱,便是我败一些也无妨。况且爹素来仁厚,您想那些孩子不过丁点大的便没了父母长辈天生野长的那般可怜,咱们便省下几个钱养大他们,也是一份功德,强抵过去庙里敬的香油钱了。”
“满嘴胡说八道!神佛岂是能容你挂在嘴上亵渎的!你歇在家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写一个字,还不给我滚去练!”
温酌哪会怕他,嬉笑道:“爹可冤枉我了,我昨晚上还写了一幅对联呢!那医馆的事又如何?”
温士郁被他弄得烦不胜烦,忍不住瞪眼把茶盏往桌上一掼,恨道:“哪儿来这许多话,便如你想这天底下的事莫不成都如放屁一般容易了?你自己不拿出个章程来,倒还来问我!”
温酌被他爹一骂,反倒心里有了底,脸色嘻嘻笑着跟他爹告辞,转头出门又钻到厢房看他那兔崽子儿子。兔哥儿穿了一身彩衣,刚吃完了奶,见了温酌喜得咯咯直笑,伸了两个胖手就要他爹抱。孩子往往生一场病就要长一智,更与人亲。温酌虽曾经怀疑这兔儿子品种不纯,架不住温霖五官神似自己,又兼每日来逗孩子生出了些爱怜的情愫。他到底是个现代人,没有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诡异思想,每天总要来抱一抱孩子,这时被兔哥儿蹭了一脸口水,父子俩都咧着嘴直乐。
温士郁在儿子面前摆了亲爹的谱,总算心理得到满足,思量起温酌的主意虽在他看来漏洞千百,不过事在人为也未必就办不了。关键是如今看来他这儿子往后必是要官场沉浮,也不知要吃多少亏才能磨砺出来,唯独阅历是父母至亲无法代劳的,唯看个人造化。
第92章 第 92 章
转眼到了温酬娶亲的日子,襄阳侯府上下打点得妥妥当当。照说侯府庶子娶妻哪能有这样排场,然而温士郁向来看重这个长子,温酬温酌又兄友弟恭感情甚笃,温酌自然不会因着这点事就拈酸吃醋,洞房花烛人生大事,温酌反倒替他高兴。
嫁人无异于第二次投胎,刘妍紧张了几日,终于到了出嫁的日子。一早就起身梳妆打扮,又给祖父母、父亲嫡母行过礼,这才到了她母亲王氏屋里拜别。
王氏出身商贾,娘家却并非普通商户,乃是有头有脸的皇商。她又诞下一子一女,因着如此,王氏在府中亦有几分体面。她早起便等着此刻,见女儿盛装而来倒头叩拜,不由悲喜交加,忙让她起身。
因着女儿出阁,往后离多聚少,母女两仍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王氏将女儿妆容首饰仔细打量,刘妍身上穿戴除却长辈添妆,另有诸多是温酬所赠,王氏看了欣慰点头,道:“我儿此去乃是享福的。为娘放心了。”又屏退诸人,悄声叮嘱道:“到了侯府你定要恪守妇则,顺从丈夫,孝敬公公,莫失本分。你那小叔子乃是世子,听说性子很有几分跳脱,虽说如今改了,你到底要小心为上。他如今年纪约莫也要议亲了,往后他娶的妻子才是侯府的当家媳妇,你到时莫要越了她去,让你夫君难做。”
刘妍一一答应了,时辰却不早了。温酬这时已快到了,便使了人先行来告。
一旁的嬷嬷过来劝道:“姑娘往后回门时亦能和三夫人相会的,不急于一时。吉时将至,姑爷的人马已到了,姑娘还是准备上轿吧。”
母女两忍不住擦了泪,这便作别。刘妍盖了喜帕,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前庭等候。
温酬领着一众人精神抖擞进了大门,拜过靖西伯夫妇并同泰山泰水,这才到前庭来。只见新娘端坐椅上,头上盖着喜帕,一旁立着的正是她的亲兄长刘子导。温酬走上前作一揖,温言道:“舅兄有礼了,还请姑娘上轿。”
刘妍听他声音心里没来由一阵悸动,忍着害羞站起身对他一福身。刘子导亦是回了一礼,轻轻将妹妹打横抱起送入轿中。王氏这时过来接了喜娘的手中的碗,亲自给女儿喂了一口上轿饭。
温酬这才跨上马,一应仆众便点了爆竹,抬了轿子出来由两个温氏年轻子弟随轿缓行压轿,又有乐师吹打弹奏,以示喜庆。这一路热热闹闹从靖西伯府一路到襄阳侯府,路上不免许多人驻足观看,又有仆童专负责撒钱的,一把一把地散了许多铜钱在地上,引得不少大人孩子在地上争抢。
刘妍陪嫁的仆从侍女见了这样场面,只觉温酬虽说一介庶子却舍得这样铺张扬厉如此看重刘妍,心中不由也升起喜意。
温酌早在家中翘首以待,奈何他要负责宴客走不开,否则早跟着他兄长一块去了。温酬的婚事办得热闹,诸多亲朋相贺,这回季庸又来着实让温酌捏一把冷汗,生怕殷鹤晟又要弄出什么花样。季庸代洛王府来贺,这回礼单倒是正常许多,只是他见温酌脸色不由暗自好笑,面上却不敢怠慢,正儿八经给温酌作揖,又拿出殷鹤晟手书交与他。
温酌忍不住白他一眼,道:“季大人这回来倒是颇知礼数。”乃是暗讽上回季庸丢了烫手山芋就跑的举动。
季庸莞尔,笑道:“世子取笑啦!庸乃臣下,为人效力岂敢自专?世子要怪庸也只得受着了。”
温酌最受不了这笑面虎的假惺惺,连忙跟他寒暄几句,便让他进去了。
等迎亲人马回来,门口立时禀告主人。门口顿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便见温酬亲自引了嫁娘下轿,携手走进正厅。温士郁已在堂上端坐,温酌陪侍在侧。
喜娘又引了新人到正厅拜堂,礼成之后便有仆妇相迎领了新妇去新房等候。
温酌见兄长喜笑颜开,心中也甚是欣喜,当下逗他阿兄道:“阿兄!新婚吉祥,早生贵子。”
温酬见他故作怪样拿自己逗趣,笑道:“转天你也要娶妻了。还来逗阿兄开心!”
这话是温酌顶怕的,尤其是当着温士郁的面,立刻服软伸手捂了温酬嘴道:“关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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