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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句话，赵氏听着却满身大骇，这这这……举人老爷，该不会还惦记着他们家姐姐吧！
诶哟，这可怎么办？姐姐虽然是个美人，当年村里的一朵村花，不少人求着娶她，就连卢举人当年也想要娶她呢，可是姐姐毅然嫁给了邵家，根本没有别人什么事。
可当年是美人，如今再如何，她也是个妇人了，还有了两个孩子，这举人老爷，怎么就对姐姐惦记上了呢，更何况，姐姐的美只在村里，那刘娘子听说才是美艳无双，这卢举人是什么眼神啊？
不是赵氏鄙薄自家的姐姐，而是实在是……想不通。
赵氏着急地跟什么似得，若是不了解卢氏，她或许已经骂上了。
可是，她却和卢氏相熟了，更何况，卢氏这么些年没回来，一回来这卢举人就来了，还大过年过来看人，到底怎么回事哦？
卢氏绝对不是那等人，赵氏绝不相信卢氏会跟举人老爷勾结在一起。
赵氏眼看着卢举人走了，立刻去找卢二牛，把刚刚看到的，还有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卢二牛是个老实的，听到赵氏的话也着急起来，旋即又想到，“或许只是顺路，你多虑了吧！”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这几年你看看，姐姐不回来拜年，他就不过来，还说了那样的话，你说他没这意思，谁信啊！”
“可是，可是，姐姐早就嫁人，他也娶了媳妇，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能这样。”
“谁知道这举人老爷心里想什么，总之不管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姐姐，最好也去探探姐姐的口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姐姐不是那种人！”卢二牛想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姐姐一个寡妇，再嫁是可以的，但是……那卢举人他家里还有妻儿呢，叹了口气道：“总之这件事情，一定不关姐姐的事，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说吧，初四我们得去那你娘家那边……”
“诶，也行，不管怎么样，还是告诉姐姐比较好。”说起娘家，赵氏心里就不舒服，那样对待她，她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不过再如何，那也是她的娘家，就算心里不舒服，逢年过节，她却不能不去。

087　卢印书的背后

再说卢印书回家之后，妻子还未归来。
管家说了句“是京城秦家来的人。”
他听了后大惊问道：“夫人知道吗？”
“夫人还没回来，并不知道，他们是悄悄从后门进来的。”
“好了，我知道了，若是夫人回来了及时通知我，夫人不希望我跟京城的人来往！”说着，卢印书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老爷。”
卢印书听后点头，急急忙忙去了客厅见人。
客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妇女一身高贵气度，不似乡野妇人。
中年男子高傲不屑一顾，不同于妇人一脸笑眯眯的显得无害，反而咄咄逼人，卢印书身子有些僵硬，恭敬地对二人拱手道：“王嬷嬷，宋先生。”
“大过年的，本不想找你。”王嬷嬷喝了口茶，对卢印书的恭敬不以为意，仿佛早已习惯，“实在是情况紧急，才不得不来。”
“王嬷嬷抬举我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嗯。”王嬷嬷再喝了一口茶。
“你帮我仔细查一查这家人，仔仔细细，一滴不露！”王嬷嬷拿出一张名单。
卢印书一看，顿时大骇，只见上面的人正是邵老一家。
也不知道邵老一家到底得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在京中的人来往，但卢印书很快就反应过来，忙道：“明白！”
王嬷嬷点头，继续吩咐了一些细节，就和宋先生从刘府后门出来，这时候，她平静的脸色有些冷。
宋先生更是没一个好脸色。
“姑爷这一次，可真是太大意了，竟然留下这样的隐患，心慈手软，惹出大祸了，那头既然悄悄来了这里，恐怕也查到了。”
王嬷嬷道：“毕竟是骨肉血亲，里面还有老爷的血脉。”
“妇人之仁！”宋先生不屑地冷哼道：“若非姑爷狠不下心，哪里会被人留下这样的把柄？如今，那头都已经把人保护起来，我们派去的人手，都折损在里面。”
“夫人就是知道如此，才会让老身过来帮忙处理了这事。”
“哼，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宋先生冷哼，对女子的本事并不认同。
王嬷嬷也不在意，“宋先生，这一次的事情，可不能让人知晓是夫人所为，后续事情还得劳烦宋先生了。”
“不想牵连夫人，所以找这么个替罪羔羊吗？”宋先生看了一眼刘府，难得笑道：“夫人倒是聪明了一回，当初老爷本就不愿意小姐嫁给姑爷，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生生吃了哑巴亏。”
“是啊，夫人也早就后悔当初不曾听老爷的劝告，不过既然人都已经嫁了，也有了小少爷，夫人这么忍气吞声，也是为了小少爷，怎么说都是相府嫡女，可不能让那些乡野人士欺负到了头上去。”
宋先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王嬷嬷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初三这天，卢二牛携同妻儿去了卢氏家。
卢氏看着弟弟和弟妹上门，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把他们接进了家里免得在外面吹风受了凉。
桌上的茶水点心，卢氏拿去热了热，给他们吃，“二牛，弟妹，奴奴，喝点水，吃点东西。”
赵氏等人点头，也没看什么，直接喝了口茶，吃了点心。
茶水的味道他们是品不出来的，只觉得比普通的茶水都好喝，但那点心却真的好吃，赵氏不由地多吃了几块，奴奴左右手各一块孝口小口啃着。
“你们一家都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卢氏坐在一旁和他们面对面说话。
声音柔柔的，赵氏平日里不在意的，现在却忽然发觉生了两个儿子的卢氏竟然长得这般好看，声音也动听。
赵氏越想越觉得惊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姐姐越是这样，不就越招那举人老爷惦记了吗？
088　探话

“姐姐，你可还记得我们家隔壁家的那户人家？”赵氏犹豫着开口道，没直接问出来，这种事终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双方都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了。
“你们隔壁家？记得啊，小时候经常一起玩闹呢？印章上一次还送我们回去呢，都长得那么大了，特结实。”
卢氏想起那一天，感觉挺欣慰的，她一直把卢印章那小子当弟弟，以前总是跟在她和卢印书身后，跟屁虫似的，现在长得那么高了，还娶了媳妇生下了两个大胖小子。
“诶，那是，就是卢家！”赵氏看了一眼卢二牛，卢二牛看着卢氏，赵氏接着道：“姐姐可还记得，卢家出了个秀才公，当时可有面子了，后来又考上了举人。”
“当然记得，这事情，闹得那么大，谁不记得啊！那……卢举人也不知道发生疯，竟然去做别人的上门女婿，可把伯父伯母气坏了，当初我没去看，听说伯父伯母差点和他断绝关系，心里着急的很。”卢氏听着有些唏嘘，“不过你们今天怎么说起他们来了？”
卢氏很是疑惑，赵氏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诶，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就是想问问姐姐，你还有没有跟那卢家的大哥儿见过面或者书信往来什么的？长什么样啊？”
卢氏蹙紧眉头，很是厌烦，脸色也冷了下来，语气难免就快了些，很不高兴。
“弟妹，你这是什么话？那是举人老爷，我一个农家老婆子，去见什么举人老爷，更何况，我们当初那事，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十几年了，谁还记得那举人老爷什么模样，书信就更不可能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虽然认得了几个字，写字却是不会的。”
见卢氏生气，赵氏连忙道歉，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的。
“姐姐别生气，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前儿个，举人老爷的娘子回来了，我远远看了一眼，长得可好看了，听说她要在村里买些好看的香花朵儿，回去做好的胭脂拿去卖呢，这不，我想着，姐姐当初跟他们家关系那么好，要是姐姐还认识，引荐引荐，我们也能趁机赚些银子，要是不认识，那就算了呗，左右不止一条赚钱的法子！”
卢氏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原来是这事，她还以为是什么，倒是自己多想了，“这事啊，其实你们直接去找印章不是更好，我哪知道这些？”
这么想着，卢氏眼中就带着歉意地看着赵氏，像是自己误会了她一样，道：“不过倒也是，要是能多一条生路，家里也能好过些。”
“什么多一条生路啊？”邵丘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呢？这么热闹？”
卢氏见到邵丘，脸上绽放出笑意，把刚才说的话都说给邵丘听。
邵丘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这是条好的生财路子，“摘花啊，这行啊！”
“啊？”赵氏和卢二牛都不解地看着邵丘。
邵丘笑了笑道：“小舅，舅母，奴奴，开春了，我也要做一批胭脂水粉，我需要几样花草，你们摘了送我这儿来，我开个合理的价钱给你们。”

089　脂膏生意

赵氏连忙摆手，“这，这怎么好呢，都是亲戚，到时候，我摘了花直接送给你们做胭脂就行了，钱的话，就不用提了，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我们也该帮帮你们的。”
“这是做生意，又不是平日里走动走动就成了的！我不是要一天两天的量，而是天天的量，做一批限制款胭脂，卖到镇上去，肯定能赚钱，你们也用了我做的脂膏了，是不是很不错？”
“那是你做的？”赵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邵丘，旋即笑了起来，“的确好用，我和奴奴用了，脸上的冻伤全好了，皮肤滑滑的，手也不肿了，可舒服了，奴奴的脸色也白嫩了不少，还要多谢丘哥儿了，做出这么好的脂膏。”
赵氏和卢二牛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来探话的呢，好好的就说到生意上去了。
“不客气，做出来就是拿来用的，你们可别舍不得用，脂膏那东西，不用啊，就会坏掉的，就跟煮的饭一样，你不吃，它就馊掉了。”
“你这是什么说法呢！”赵氏觉得把脂膏比成饭，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还是不好。
“反正啊，就是这么个意思！”邵丘笑道。
能让人变漂亮的脂膏，是不嫌卖不出去的，对女人来说，这样的东西才是最称心的，有几个女人不喜欢把自己变漂亮呢？
只是，邵丘找不到买家而已，一开始，有陈羽帮忙，知道了镇上的掌柜，可是现在他去了京城，掌柜的管的是吃的，又不是胭脂水粉的生意，想要走高档路线，他又不能卖到那烟花柳巷子里去，虽然那地方的确挺赚钱的，但邵丘想走的是高端路线，最好能卖给一些大户人家，或者达官贵人，从上层人士中流传开来，底层人才会觉得那是厉害的。况且，胭脂膏这种东西，底层人几乎不会去买，他做出来没人买岂不是浪费？
说起来，邵丘其实不喜欢这么分的，可谁让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呢，那他也只能按照这样的路子走。
“舅母，你跟我说说那刘娘子，是怎么回事啊！她做生意，真的很厉害？”
“那是，这刘娘子啊，说起来，也是个厉害的人呢！她家就住在蓟县里头，家里是做生意的，挺瘦她爹娘只有她一女儿，为了保住诺大的家业，就准备招人入赘。”
“你也知道，这入赘的女婿，可是很没面子的，也很没地位的，没几个男人愿意那样做，而且刘娘子啊，她招婿的要求高，必须是考中举人的青年男子才可以，不知怎么，刘娘子就跟卢举人好上了，就把他找回了家做了上门女婿，卢家本是不同意的，可是那卢举人他自个同意了，还瞒着家里人去了刘家。”还让人家女孩子没入门就怀了孕，不过，赵氏这人虽然不喜欢，却也不会故意去说别人的阴私事，毕竟那对女儿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也不好。
于是赵氏接着说其他的事情，“到今天为止啊，听说那刘家的家业越来越大，手上的钱越来越多，这钱啊，都是刘娘子在外面赚回来的，那卢举人考中了举人后，再也考不上去，天天在家里招了好看的婢女艺妓们还有花柳巷子的女儿家们吟诗作对，跳舞淫乐，夜夜笙歌，快活的不得了！刘娘子那么厉害的人，也不管管，可把那卢举人乐坏了，刘举人还经常骑着马车载着礼物回乡里来，可风光了，要不是那上门女婿的事儿啊，那村里一个个可都羡慕坏了。”
“弟妹，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卢氏觉得县里面的事情，离他们太远，可是，赵氏竟然知道这么多。
“姐姐你忘了，我们家就住卢家隔壁呢！我啊，跟卢二媳妇说得上几句话，卢二媳妇其实特不喜欢卢举人，卢举人考了举人，家里又不是缺了他一口吃的或者缺了他读书用的，什么样媳妇找不到？偏给人去做什么上门女婿，丢了人，卢二媳妇就经常与我咬嘴巴子！”
“原来是这样，丘哥儿，你作甚要知道那刘娘子，那厉害的人物，县里的有钱人，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卢氏不喜欢听别人家的私事，赵氏知道了那么多，心里知道就行了，说那么多，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娘，没事，我这不是不会做生意，想学学啊！舅母，你别听我娘的，赶紧给我说说，那刘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邵丘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卢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去进了厨房做午饭，她不喜欢听这等咬嘴巴的事情，听了也不会说，要烂在肚子里的。
卢二牛看了卢氏一眼，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
他多年没见姐姐了，之前腿脚不便说的不多，如今也想跟姐姐好好聊聊，特别是昨天的事情，经赵氏那么一说，他觉得有必要让姐姐知道，赵氏说出来不好，好像要挑拨关系似得，但是他来说就没问题了。
邵丘看着卢氏也出去了，家里的其他人都被他打发回屋子里去，这会儿只剩下他和赵氏。
“舅母，你继续说！”
“丘哥儿，其实，舅母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卢二媳妇跟我说的。知道的也就这么动了。”赵氏对着邵丘，不想说太多大人家的事情。
“没事没事，这么会做生意，学一学没问题的，就算我不能跟她一样，学个皮毛，家里也就不会继续挨饿了。”
“嗯，丘哥儿真懂事。”
被人夸赞的邵丘还是第一次那么郁闷，他不是孩子了，赵氏却还把他当孩子，“舅母，难道你就不想我靠着那脂膏赚钱啊，我想卖了脂膏，可是，也要知道怎么卖啊？你跟我说说刘娘子的事情，说不定我知道了更多刘娘子的事情，就知道怎么卖了呢？而且，我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没成亲，可是家里已经有了个上门女婿，以后这家里，我还得撑起来呢！知道的多一些，我也能过得好一些，你说是不是啊，舅母~~~”
“丘哥儿，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赵氏也很无奈地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会瞒着你，你看看，要不是你，我和奴奴，脸上，手上也要受苦了。”
“舅母骗人，你们根本不是来说香花朵儿的事。”邵丘突然变了脸，让赵氏懵了一顿，“丘哥儿，你说什么？”
邵丘笑了笑，“舅母，我这么说，你别怪我不敬，但是，我娘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好了，我不想她因为其他的事情伤心难怪难过。舅母，香花朵的事情，你们大可以找隔壁的卢家谈谈，没必要找上我娘，况且，大过年的，谁会大老远跑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事？舅母，你是为了我娘来的吧！”
“你，你……”赵氏看着邵丘笑的神秘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很明显，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舅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了我娘，我弟弟，还有我的家人，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会去做的，所以，你别瞒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突然问我娘记不记得卢举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丘太敏锐了，赵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邵丘的话。
最终，在邵丘眼神的逼问下，赵氏叹了一声，说起了昨晚上他们走后，卢举人就来的事情。
“卢举人看我娘干什么？”邵丘依然不解，这卢举人，又没见过娘，不对，卢举人小时候就住在卢氏的隔壁家，也就是说，这两人是青梅竹马，说不定还有过什么。
邵丘的猜测也没有错，卢举人和卢氏的确是青梅竹马。
“你娘当年，可是我们村里的一朵村花！长得别提有多好看了，那一双眼睛，跟水一样，揉进心坎里边去，不知道多少人踏破了门也要娶你娘去做媳妇，这卢举人，就是其中一个。你娘和卢举人，从小青梅竹马，卢举人也经常照看你娘，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娘突然就跟卢举人不熟了，也不一起玩了，可卢举人依然惦记着你娘的，考了秀才，就嚷嚷着家里要去提亲。不过最后，他们家还没答应提亲，你娘就选了你爹，这卢举人心里，怕是也不好受的，当时真的伤了不少人的心。”
邵丘突然沉思了起来。
如果那天，卢举人真的去舅舅家准备看娘亲了，那是为什么？对娘念念不忘，还是想要一解当年的相思之苦？
卢氏嫁给了邵瑞德以后，可是没离开过邵家了，头几年邵瑞德还在或许还好，后来邵瑞德走了，年年没消息回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卢氏成了寡妇被磋磨的又苦又累，卢举人都没来搭把手，现在卢举人突然要看卢氏，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