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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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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取出一把匕首来,一出手,便划破了梁景文的额头,鲜血簌簌而下,染红了梁景文的视线。
    梁景文不得不求饶道:“姑娘,你放过我可好?”
    “放过你?”少女被梁景文逗笑了,笑了一阵,才道,“我放不过你的同谋陆元柏,自然也不会放过你这主犯。”
    她又将匕首尖没入梁景文左颊,摩擦着颧骨,一点一点地移动着。
    梁景文疼得牙关咬得死紧,却闻得那少女道:“我险些忘了,我不能将你毁容,要是旁人认不出你便会无趣许多。”
    梁景文厉声道:“你要作甚么?”
    “我打算将你弃于集市,让全逢春城都瞧瞧堂堂解元手足残缺,口不能言的风采。”少女说得刻毒,面上神情却与终日在家中刺绣、扑蝶、抚琴的深闺女子一般,牲畜无害,怯生生的。
    梁景文使尽全力反抗,好容易将少女掀翻,未及放松,他却陡然失去了平衡。
    他低首去瞧自己的双足,那一双足却被挑去了脚筋,鲜血直流。
    少女蹲下了身来,双手托腮,歪着头,笑道:“是不是很疼?”
    她将梁景文逡巡了一遍,见得那梁景文面露痛楚,又自言自语地道:“很疼便好。”
    梁景文疼得咬破了唇瓣,朝少女骂道:“你残害无辜,定然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么?”少女为了这副魂魄能滞留于人世,害了不少人的性命,早已做了永世不得超生的打算,倒也无半分惧意。
    “我确是残害了不少无辜之人,但你却不是其中之一,梁景文,除却苏晴,你还引诱妙龄少女,将她们卖入青楼,她们平白无故地被你毁了终生,不是较你要无辜上良多么?”少女低叹一声,双目盈泪,“有十余人……已然寻了短见。”
    她思及自己在咬春楼煎熬的那段时日,低下身来,硬生生地掰开梁景文的下颌,捏住那条舌头,利落地割了去。
    她随手将断舌掷在地面上,笑逐颜开:“你可知你藏的那些金银去了何处?”
    梁景文满口鲜血,又因被割去了舌头,出不得声,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些怪声。
    少女满足地笑道:“我会用那些金银为这逢春城的烟花女子赎身,决计不会留予你一文钱。”
    话音落地,少女却在眨眼间失去了踪影,与此同时,那烛台亦不见了,梁景文复又陷入了黑暗中。
    梁景文脑中俱是他身败名裂,为人可怜,沦为全逢春城谈资时的场景,当即吓得浑身瑟瑟。
    他脑中的场景尚未褪去,那少女竟又持着烛台出现了。
    少女为梁景文上过药,粗粗包扎了一番后,便又消失无踪了。
    其后,那少女时不时地会来折磨于梁景文,就如同梁景文折磨苏晴一般,一日,她甚至拿了一条铁棍,捅穿了梁景文的后庭。
    但她却再也不曾动过梁景文的脸,有时兴致来了,还会为梁景文净面。
    便这么折磨了梁景文十一日,她终是觉着不得劲了,她正想着该换些甚么花样,却猝然有动静从顶上传来。
    是酆如归与姜无岐么?
    她笑了下,踢翻烛台,一提梁景文,又以巧劲破开通往咬春楼的暗道。
    不多时,咬春楼便到了,她难以自控地周身发冷,但仍是勉作镇定地将自己与梁景文藏了起来。
    那厢,酆如归与姜无岐佯作在咬春楼与那花娘们云雨了一夜,出了咬春楼,一踏入集市,便远远地瞧见数十人在集市中央围在一处。
    因这逢春城怪事连连,城中百姓大多闭门不出,他们已许久未见得如此多的人了。
    俩人上前欲要瞧个仔细,却有一人吃惊地道:“是梁景文!”
    第39章:黄泉路·其三十五
    “梁景文怎地会变作这般模样?”
    “好恶心。”
    “梁景文断腕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恐怕是得罪了甚么人罢?”
    “梁景文为人和善,才华横溢,如何会得罪人?”
    “恐怕是他得了解元,有人看他不顺眼了罢?”
    “下手之人实在是心狠手辣。”
    “还是快些去报官为好。”
    一众观客当中有面露慈悯的,有连连叹息的,有满面厌恶的……但大抵都居高临下地围观着梁景文,梁景文从天上堕入地狱中,使得他们这些存活于凡间之人自得万分,毕竟他们四肢健全,而这梁景文再不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天子骄子,他们每一人都可轻易地将梁景文比下去。
    酆如归捉着姜无岐的手越过一众观客到了梁景文身前,见此,不由一怔,那秦瑶下手着实狠辣。
    而后,酆如归低首细细地端详着梁景文,梁景文面上共计两道伤疤,一道横于额头,一道从左颊颧骨处直直地没入右侧耳尖,其脖颈上尽是淤血,应是遭人狠狠地掐住了所致,他左侧衣袂为人撕去了,缺失的左腕暴露无遗,右手上俱是窄细的刀伤,与左手相较,勉强算得上完好,又有血液从他下身漫开,显然不是后腰伤口甚深,便是后庭遭受侵犯,绽裂了开来,而他的双足则是被挑去了脚筋。
    梁景文目中惊恐交加,张着口,断去的舌头隐在口腔之中,几不可见,致使他吐不出一个字来,只些“咿咿呀呀”的怪声,难以由此分辨其中的含义。
    这梁景文作恶多端,纵然如今这副凄惨模样,酆如归也生不起半点怜悯之心来,倒是欲要拍手称快。
    他侧首去望姜无岐,姜无岐面无表情,半晌,低声道:“秦瑶作孽太多,在阎王殿清算过罪孽,便须得下无间地狱了。”
    酆如归紧了紧姜无岐的手,走远了些,才含笑道:“秦瑶她为替苏晴以及旁的妙龄女子复仇,害了不少成年男子的性命,下无间地狱也是应当,她求仁得仁,非但不会有怨言,心中反是十分畅快罢。”
    说罢,酆如归扯着姜无岐往前疾奔,又回首委屈巴巴地道:“姜无岐,我们去用早膳罢,我有些饿了。”
    姜无岐被酆如归扯得一趔趄,方要让酆如归慢一些,但一见酆如归眉眼间溢出委屈之色,不知怎地竟是语塞。
    酆如归扯着姜无岐奔出百余步,望见一早膳铺子,便急急地停下了脚步。
    这早膳铺子门口是足有两尺宽的蒸笼,白气弥漫,袅袅娜娜的,一旁一中年妇人正下着饺子,一只一只白白胖胖的,活泼地跃入煮沸了的水中,由散出来的香气可知,应当是芹菜猪肉馅的。
    只消是荤食,皆是酆如归所好,闻着这水饺的香味,他便以指尖一点:“要一碗这芹菜猪肉水饺罢。”
    他松开姜无岐的手,盯着叠得半人高的蒸笼,苦恼须臾,一一道:“要一只梅干菜肉包、一只牛肉粉丝包、一只香菇酱肉包、一只三鲜包,再一只流沙包罢。”
    中年妇人热情地应道:“客官稍待。”
    她方要去端开那蒸笼盖子,却有人急声道:“我来罢,这蒸笼盖子有些沉,你勿要动。”
    那人应是妇人的夫君,貌不惊人,他手里拿着一大把小葱,进得早膳铺子,问过妻子酆如归所要的包子,便拿了只盘子出来,又端开蒸笼盖子,手上包了油纸,利落地将包子取出放置在盘子上,递予酆如归。
    酆如归伸手接过,又见这中年男子一脸憨厚地望着姜无岐,笑道:“这位道长,你要点些甚么?”
    姜无岐答道:“一碗素面便可。”
    俩人进了铺子里头去,这铺子里头仅两张桌案,但桌案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并无旁的早膳铺子般油腻。
    俩人面对面坐下了,酆如归以竹箸夹着那香菇酱肉包,凑到姜无岐唇边,不怀好意地道:“道长,这香菇酱肉包瞧来好吃得紧,你可要尝一尝?”
    姜无岐扫过那香菇酱肉包,摇首道:“你知晓贫道禁绝荤辛。”
    “禁绝荤辛不是平白失去了诸多乐趣么?”酆如归双目灼灼地盯住姜无岐,极其认真地道,“姜无岐,你还俗可好?”
    话本中不曾提及姜无岐禁绝荤辛,却特意强调过姜无岐拜于醍醐道人门下,不得行婚娶之事,除非破门还俗。
    姜无岐爱上柳姑娘之后,为了柳姑娘,连夜赶回师门,按门规受了一通责罚,才拜别醍醐道人,脱去道袍,还了俗。
    若不是其后他不幸地遇见了原本的酆如归,他与柳姑娘定会儿女绕膝,白首偕老。
    而如今,柳姑娘还未现过身,酆如归与姜无岐所经历之事,同那话本无半点干系。
    但姜无岐便是姜无岐,心志坚定,一心求道,哪里会因贪食荤辛而脱袍还俗。
    酆如归顿觉自己之言行可笑至极,即便姜无岐纵容于他,亦绝不会为他改变其志向。
    于姜无岐而言,他远不及柳姑娘。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得姜无岐道:“抱歉,贫道无还俗的打算。”
    酆如归抬眼去瞧姜无岐,乍然见得姜无岐面上又是歉然又是为难,登时觉得自己太过胡闹了。
    他收回滞留于姜无岐唇边的香菇酱肉包,垂下首去,咬了一口,竟觉着无半分滋味。
    他一面咀嚼着香菇酱肉包,一面声若蚊呐地道:“姜无岐,你还是勿要太过纵容我了罢,以免……以免,我无端生出你会对我千依百顺的错觉来。”
    姜无岐隐隐闻得酆如归在说些甚么,却听不清分毫,又因酆如归低垂着首用着香菇酱肉包的缘故,他只能看见酆如归鬓边的花簪,酆如归的眉眼却是全然瞧不见。
    他不知为何心生不安,下意识地覆住酆如归执着竹箸的右手,关切道:“可是出了何事?”
    酆如归感知到姜无岐的体温,用罢了竹箸间的香菇酱肉包,方才抬起首来。
    正巧那素面上来了,中年妇人将素面置于姜无岐面前。
    未待姜无岐去用,酆如归便快手将素面抢了过来,一口气吃掉半碗。
    姜无岐见状,无奈地一笑,并不与酆如归争抢。
    酆如归到底舍不得将整碗吃尽,便将素面往姜无岐一推,大方地道:“这素面便让予你了。”
    姜无岐附和道:“多谢。”
    得了姜无岐这句“多谢”,酆如归却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在心中暗暗反省自己是否太过任性了些。
    未及他反省完毕,那中年女人端了一碗煮好的水饺,立在另一张桌案前,疑惑地道:“那姑娘怎地不见了?”
    她的夫君适才是因为那姑娘的水饺要放小葱,小葱不够了,为去自家田里摘小葱,才暂时离开的。
    而今鲜嫩翠绿的小葱已浮在了水饺汤水上头,但那姑娘竟是凭空消失了。
    这早膳铺子仅能从前面进出,她不曾瞧见那姑娘从前面出去,那姑娘又是如何出去的?
    她的夫君行至她身侧,将水饺从端了过来,放在桌案上,笑道:“你不是爱吃水饺么?这水饺你吃了便好,至于那姑娘许是有了别的想吃的,在你不注意之时离开了罢。”
    中年妇人犹豫道:“这水饺值二十文钱,予我吃太过奢侈了些。”
    “你快些吃罢,不然这水饺该凉了。”中年男子按着妻子的双肩,令她在桌案前坐下,又笑着朝酆如归道,“客官,你的水饺已经下了,马上便可出锅咧。”
    酆如归心中对夫妻俩人颇为艳羡,面上却不显,只颔首道:“这水饺闻起来香气扑鼻,定然很是可口。”
    姜无岐望了眼另一张桌案西侧的座位,便收回了视线,去用酆如归余下的素面。
    酆如归微微站起身来,附在姜无岐耳侧道:“她现下许是去杀人了。”
    姜无岐压低声音回道:“她善恶分明,迟早会将那咬春楼的老鸨杀了。”
    方才,酆如归与姜无岐立于那叠得半人高的蒸笼之前时,便发现了半隐在袅娜白气后头的秦瑶,秦瑶亦瞧见了他们,面上一时间满是惊色,立即仓皇而逃。
    她显是已然知晓她之所为已被酆、姜俩人所知。
    但俩人却是心照不宣地不理会秦瑶,任凭秦瑶逃离。
    如同要呼应他们的猜测一般,猝然有人大声嚷道:“死人了!”
    ******
    注:
    饺子三国时称为月牙馄饨,唐代称为偃月形馄饨,宋代称为角子,明元称为扁食,清朝称为饺子前面提到的钟水饺,古称水角
    第40章:黄泉路·其三十六
    酆如归与姜无岐从早膳铺子出来,循声而去,约莫三十余丈开外的小巷子里,有一锦衣妇人扑倒在地,她的双足一团血肉模糊,皮肉耷拉于地,浑然无法分辨哪一块皮肉为左足所有,哪一块皮肉又是原本生在右足之上的,血液从她身下缓缓流淌了出来,于被日头炙烤着的地面上,晕散开去,少时,便凝固在其上,动弹不得。
    她还吃力地喘着气,背部起伏不定。
    酆如归蹲下身去,将她翻过身来,却见有一把小巧的匕首从她心口没入,只余下一点莲花纹匕首柄露在外头,她的脸孔亦陡然暴露了出来,果真是那咬春楼的老鸨。
    她吐息微弱,双目已然涣散了,不断地吐出血沫子来,血沫子从唇角奔腾而出,冲刷着她涂抹了厚重脂粉的下颌以及脖颈。
    她觉察到人体的温度,本能地抓住了酆如归的手,气若游丝地道:“救……救我……救……”
    这匕首伤及内脏,哪里还会有救?
    但她与那梁景文实乃一丘之貉,显然死有余辜。
    酆如归这般想着,忽觉手背有异样,他低首看去,只见她五枚丹蔻嵌入了他的手背,其中有三枚抵在了他的手骨上。
    酆如归不觉疼,便也不予理会,却是姜无岐俯下身来,将那艳红色的丹蔻一枚一枚地自酆如归手背拨开,她抓得死紧,以致于五指生生被折断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酆如归的手背。
    酆如归仰首望住一身道袍纷飞的姜无岐,柔声笑道:“你怕我疼么?”
    从酆如归映入他眼帘的神色瞧来,酆如归应当半点不觉得疼,但姜无岐却不由叹息道:“贫道知这些微疼痛于你而言无关紧要,但贫道不愿见你为他人所伤。”
    “是么?”酆如归耳侧是那老鸨一声声渐渐孱弱下去的痛吟,但他却是充耳不闻,他的全副心思都系在了姜无岐身上。
    他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姜无岐温润的眉眼,启唇道:“这些微疼痛于我而言的确无关紧要,但姜无岐,你的关切于我而言却十分受用。”
    姜无岐被酆如归这么凝视着,须臾,向着酆如归伸出一只手去,酆如归握住了那只手,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道:“我们继续去用早膳罢。”
    酆如归方才走出一步,却被那老鸨一把扣住了脚腕子。
    方才大声叫嚷“死人了”的男子怕是被这情状吓退了,不知去向,却又有足音愈来愈近,不知是那男子引来的,亦或是途经此处。
    酆如归惦念着他还未用尽的早膳,又唯恐来人将他当做杀人犯,惹来麻烦,便一掌劈在那老鸨的腕关节上,逼得那老鸨当即将五指松懈了开来。
    至此,那老鸨的一双手无一完好。
    那老鸨本就气息奄奄,又受了这一击,竟似断了气。
    酆、姜俩人一踏出小巷子,便闻得那老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酆如归回首一瞥,那老鸨双目瞪着,死不瞑目。
    这般的恶人死不瞑目又是如何?合该曝尸荒野,为飞禽走兽所食。
    姜无岐心怀慈悲,但那老鸨却激不起他的半分慈悲之心,万物皆有因果,做了恶事,便该有凄惨的下场。
    俩人回了早膳铺子去,酆如归一面用着新上来的芹菜猪肉水饺,一面含含糊糊地道:“如今秦瑶应当已完成她的心愿了……”
    他将口中的水饺收入腹中,有些怅然地道:“她虽怀有苦衷,但若是放任她滞留于人间,不定还会有多少青年男子命丧她手,我们须得快些将她捉拿才是。”
    姜无岐的素面在汤水中浸泡了良久,发胀起来,仿若未曾被酆如归抢去一半似的。
    用过一口素面,姜无岐颔首道:“再放任下去,她的罪孽便愈加无法赎清了。”
    “确是如此。”酆如归埋首用着早膳,一时间,俩人默然无言。
    因又接连出了梁景文、咬春楼老鸨之事,早膳铺子外面的街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中年妇人珍惜地将一碗水饺当中的每一只水饺咀嚼了无数回,将汤水喝得一滴不剩,又将黏在碗壁的小葱吃干净了。
    她耗费了许久的功夫才吃罢这一碗水饺,但其间都无生意上门。
    她与夫君的这家早膳铺子开了有十余年了,为多赚些银两,供一双儿女念书,即便这逢春城怪事连连,他们都舍不得关上一日。
    然而,今日除却酆如归与姜无岐,以及那无端失去了踪影的少女,便再无一人光顾。
    她望着兀自冒着白气的蒸笼,不禁叹了口气。
    她的夫君立即行至她身侧安慰道:“你不必忧虑,待事情平息便好了。”
    姜无岐已用完素面了,酆如归吃尽最后一只牛肉粉丝包,起身取出一串铜板与中年妇人,待她接过,又笑着道:“过几日,这生意定会好起来。”
    中年妇人眉开眼笑地道:“多谢姑娘吉言。”
    酆如归的声线本就柔软,加之他生得貌若好女,伏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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