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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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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重生几次当了两回皇帝,现代的社交礼仪也基本上喂了狗。——龙幼株觉得谢茂将所有人都视作婢妾,这感觉还真就敏锐到了极致。哪怕谢茂已收敛了许多,两世帝王乾纲独断的经历依然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
  皇帝嘛,北斗以南皆臣妾也。
  美酒凉碟干果先送上,胭脂楼里有名的指尖鼓舞也鱼贯而入,乐班坐定,龙幼株亲自拿来单子,含笑询问:“客人听什么曲子?”
  谢茂饮了一口酒,随手放在一边,说:“换干净的来。”也不看单子,“捡拿手的。”
  时下青楼楚馆里的饮食里都会稍微放一些助兴的药,毕竟常混欢场的男子里,十个有八个都不太行。谢茂对此心知肚明,喝了不对也不生气,只让龙幼株换干净的。
  反倒是系统在他脑子里疯了一样的刷屏:
  【有毒!有毒!有毒!】
  【建议宿主立刻开启任务辅助系统!本系统新增辅助功能,能够替宿主检测饮食安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一世,后悔几辈子!】
  【本任务辅助系统不止能够帮助宿主检测饮食安全,还能预知目标人物的能力值与忠诚度,实在是宿主统治江山、重造盛世的居家必备之物……宿主,真的不来一发吗?】
  ……
  系统疯狂的刷屏中,厢房内已响起悠扬的丝竹声。
  ——金石乃礼之重器,似青楼这样的风月场所,类似钟、磬等大乐都不准许演奏。
  胭脂楼以指尖鼓舞名闻老桂坊,三名舞姬分别以桃花娘、梨花娘、莲花娘为名,又被称为三飞花。相比起三飞花的舞技,胭脂楼的乐班就逊色不少,乐班中唯一叫人觉得不错的琵琶伎与横吹伎还互别苗头,丝竹一响,那叫一个热闹。
  “叫内个吹笛子的出去。”谢茂喝上新换的酒,心情愉悦地剔了个人出去。
  暗中斗技被客人听了出来不说,还被客人指名道姓赶出去。横吹伎是个颜色寡淡缠着绿头巾的少女,憋了一口气施礼告退,出门就狠狠呸了一声:“丝筝儿的琵琶有甚好听?不知所谓!”
  却不知谢茂留下琵琶伎,全是因为待会三飞花要做指尖鼓舞,琵琶在更显功夫。
  龙幼株的厢房里热闹至极,胭脂楼各处小阁里也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大堂待客献艺的地方更是喧闹无比,横吹伎烟妃儿携着横笛一路骂骂咧咧地往外走,想着是否能去大堂揽个活儿。她这样被客人指名赶出来,龙幼株房里给乐班的赏钱就没她份儿了,正是赚钱的时候,岂能休息。
  烟妃儿才刚刚走到穿堂口,就看见十多个穿着卫戍军兵服的军爷打门而入,分列两边,中间急步走进来一个兵头儿,龇着烧起燎泡的嘴角,嚷嚷道:“鸨儿呢?即刻出见!卫戍军清查匪类,都待在原地别动。——查完就走,没犯事儿的着什么急?”
  正在二楼贵宾厢房的老鸨娇杏娘探头哎了一声,露出风韵犹存的娇艳脸庞:“来啦来啦!可别吓着奴家的客人们!”
  娇杏娘匆匆忙忙下楼,楼下的打手头子黎叔、老龟头赞伯都跟了上来,扶持在她身后。
  黎叔递来一张银票,娇杏娘趁着福身施礼的当口塞进兵头儿的怀里,满脸讨好:“军爷查什么匪类呀?奴家这开门做生意的,楼子里都是一帮子弱质女流,最是害怕歹人。军爷若有什么画影图形的,叫奴家看一看,一定襄助军爷把那歹人捉住了。”
  兵头儿对老鸨的上道非常满意,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他还带着十多个随从,也许还骑着马……”
  他问一句,烟妃儿眼睛就睁大一点儿,一条一条合上去,不就是龙姑娘屋内的客人吗?
  想起被逐出乐班的羞恼,烟妃儿心中恶性顿生,故意惊呼一声。
  这时候大堂里歌舞已歇,妓女嫖客都在看老鸨与卫戍军的兵头儿说话,她躲在穿堂口子上惊呼一声,立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卫戍军立刻把她揪了出来,兵头儿上下打量她一眼,问:“你可是见过此人?”
  老鸨不禁想戳死烟妃儿。
  老桂坊内没有秘密。上午谢茂一行人骑着马四处打听胭脂楼,隔壁、对门的死对头,都知道卫戍军查问的少年豪客在胭脂楼里。她也从来不想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客人遮掩什么。
  可是,这大堂里这么多客人盯着,就算要交人,也得是她这个老鸨却不过律法情面无奈交出。
  像烟妃儿这样一个惊吓就把客人卖了,你是客人,你不膈应?
  烟妃儿受惊地点头:“是,是……他竟是歹人么?他、他就在龙姑娘的屋里……”
  兵头儿嘿然一笑,提起背后的腰刀,说:“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头儿,那承恩侯府的四公子带着几十个人都没讨到好处,咱们这才几个人呢?我看还是先围上,上禀兵尉叫增援来!”一个卫戍军小声嘀咕。
  兵头儿深觉有理,又恐怕被谢茂跑了,于是点名道:“连宝,你去叫人!我带兄弟们围上!”
  ※
  龙幼株厢房内,歌舞升平,酒肉飘香。
  睡醒了精力充沛吃饱喝足的谢茂心情极好,离席窜进三个舞姬的香影里合歌合舞。
  【宿主为何不考虑寻找女子为殉奴任务目标?根据本系统计算,选取女子作为任务目标,宿主的任务难度将降低一个等级。眼前这三位舞姬就是非常好的任务对象,建议宿主……】
  【从劳资醒了你就在一直不停地哔哔,再哔哔,劳资一头磕下去!】
  【宿主一头磕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亡。就算宿主死亡,系统也会让宿主再次重生。建议宿主不要做这么幼稚又无谓的威胁,系统是为了……】
  谢茂猛地往下一低头,系统瞬间就安静如鸡。
  好久没放浪形骸享受歌舞的谢茂极其投入,罗衣姿风引,轻带任情摇。他多喝了两杯脸颊微红,跳累了就拎根筷子敲着酒碗儿,又开始唱情歌:“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余贤从上前一步,附耳请示:“卫戍军来人围上了。”
  谢茂还在念彼狡童兮,闻言一笑,道:“可算是来了。”
  不然我那么大张旗鼓地买冰块干嘛?就是害怕你们找不到我呀!


第17章 振衣飞石(17)
  在太祖时期曾经显赫一时的卫戍军,已然沦落为圣京最没前途的兵衙。
  文帝在位时,最倚重锦衣卫。当今皇帝做太子时则亲领羽林卫,即位之后,锦衣卫也得靠边站,最最风光的兵衙成了皇帝的心腹羽林卫。只有卫戍军,得罪了大行皇帝又没抱上当今的大腿,日子那是过得一天比一天憋屈。
  卫戍军本职是拱卫圣京,守城的权柄却在文帝朝时被五城兵马司瓜分,偌大的卫戍军被一分为五,在戍卫京城的职责上接受五城兵马司监管,兵权已然旁落。
  此时来老桂坊围上胭脂楼的这一队卫戍军小队,就是受西城兵马司调派,前来搜寻昨夜打伤了西城兵马司指挥使钱彬大人外甥的“凶徒”。
  “头儿,我听说这伙子贼人手可辣!咱们是不是退两步,远远地围上就是?”
  看着守在龙幼株厢房外虎背熊腰的信王府侍卫,一个卫戍军心虚地上前劝说。
  “就是!那钱司尊的外甥是谁?承恩侯府的世子呀!跟在世子身边的可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几百个人,被这十多个人轻轻松松就打死了!咱们这才几个人?还是谨慎些好!”另一个卫戍军立刻附和。
  兵头儿一心立功,架不住身边的兄弟都是怂货,气得骂娘:“屁的个承恩侯府世子,屁的个几百个人!昨天被打断腿的是承恩侯府的庶子,哪里就是杨世子了?区区一个孽庶,他能带几个人出门?看看你们这怂样儿!怕个屁啊!”
  底下人立刻反驳:“这要不是钱司尊的亲外甥,钱司尊干嘛差我们出来?那人把承恩侯的庶子废了,可不就是给钱司尊家姐妹出了口气?呵,承恩侯夫人又不是没儿子,倒要娘家兄弟给庶子做脸?”
  “你懂个屁!打断那四公子的腿,下的难道不是侯爷和世子的脸?夫人当然要发作。”
  “我看不尽然,这侯门里的弯弯拐拐……”
  几个卫戍军歪着楼聊着天,小心翼翼地看着守护在门前的信王府侍卫,保持默契往后撤退。卫戍军军纪荒疏多年,浑不吝的混子充斥其中,这兵头儿虽有立功之心,却无御下之能,只得气鼓鼓地独自一人钉在龙幼株的门口,与信王府的侍卫怒目相视。
  信王府侍卫心中纳罕:这憨子一脸愤怒看着咱们是要怎样?莫不是傻的吧?
  没多久,连宝带着大队卫戍军增援冲进来:“头儿!张头儿、李头儿、吴头儿恰好都在附近办差!听我招呼立马就带兄弟们来了!”果然就走进来另外三个兵头儿,其中一人神气彪悍,走在最前边,他所带的一队人马也是个个行止风雷,远比其余卫戍军精神焕发。
  跟信王府侍卫怒目相视的兵头儿大喜过望:“张老大!”
  张老大是卫戍军里有名的杀神,相传他本是锦衣卫的百户,办差时得罪了某位封疆大吏险些被治死,蒙老上司庇护捡回一条命,这才沦落到卫戍军当一个小小的兵头。寻常卫戍军都受五城兵马司辖制,唯有张老大是听调不听宣,非常拉风。
  “目标在哪儿?”张老大挥手吩咐噤声,只问先来的兵头儿。
  “就在那间厢房里。外边有悍卒八人,暗处还有三人……”
  兵头儿并非只顾着与信王府侍卫大眼瞪小眼,他已经做好了调查,此时一一指出小楼外的制高点,恰好是信王府侍卫三个暗哨的藏身处,“屋子里有乐班十二人,舞伎三人,娼妇一人,随从二,护卫一,另外一个坐在西边屏风下喝酒作乐的少年,即是目标。”
  张老大目光幽冷地盯着明处暗处的信王府侍卫看了一眼,不顾身边同僚的跃跃欲试,独自上前一步,立于庭前,道:“卫戍军兵头张岂桢,请见贵人。”
  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张老大带来的一队人马神色冷峻鸦雀无声,其余几个兵头下辖的兵丁则章程散漫地开始了惊呼:“哦哟!真是陈朝的探子?莫不是又来了个庆襄侯?”
  “嘿,我们要是捉了个陈朝的侯爷,怎么也要官升一级吧?”
  “说不定是个公爷呢!”
  “我看是个王爷!”
  “兄弟们,准备好了啊,捉个陈朝的王爷,封妻荫子就在今日!”
  ……
  王爷倒是王爷,可惜不是陈朝的王爷,捉住了也没升官的奖赏。
  侍卫来禀报:“十一爷,外边卫戍军一个叫张岂桢的兵头,说‘请见贵人’。”
  酒酣耳热的谢茂操起纨扇呼呼刮了两下,心情略烦躁。
  前边那个愣头青就没发现端倪,再来一个,怎么就认出他是“贵人”了呢?
  ……张岂桢?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他认真想了想,想不起与张岂桢有关的任何事。想来前几世也大概是随便听了一耳朵,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得放弃再想。
  外边卫戍军数十人挤了个满满当当,屋子里的乐班舞伎也终于察觉了情况不对,胆子小的泪水都掉了下来,个个战战兢兢地继续动作,曲不成调,舞不成章。谢茂被这突如其来的张岂桢坏了好事,酒气上头也觉口渴,猛地灌了一口茶,不耐烦地挥手:“把人都放出去,这弹的是什么玩意儿!”
  乐班舞伎顿时狼狈奔逃,争先恐后地抢出了厢房。
  唯有龙幼株仍安安稳稳地坐在谢茂身边,动作纹丝不乱地挽起纱罗长袖,露出一截皓腕,轻轻为谢茂再添了一碗不冷不暖的解酒花茶。满屋子急迫凌乱中,她沉静得宛如画卷。
  谢茂终于觉得她有点儿意思了,侧头问道:“你不走?”
  龙幼株牵衣离席,裣衽为礼:“妾告退。”你不让我走,我留下也不害怕。你让我走,我还想去补个觉呢,再见。
  谢茂就觉得吧,这须涂虏汗的女儿,毕竟身负王室之血,气度见识都不一般。
  ——留在青楼继续做迎来送往的勾当,实在太可惜了。
  【强烈不建议宿主将揭必幼株作为攻略对象!】
  谢茂根本就不想再努力找什么殉死之人,听见系统在脑内刷屏,略觉诧异:【为何?】
  【须涂虏汗国灭亡,揭必幼株不曾殉国!】
  【须涂虏汗战死,揭必幼株不曾殉父!】
  【画越焉支受辱自戕,揭必幼株不曾殉母!】
  【发卖青楼卖身为娼,揭必幼株不曾殉节!】
  【这样心志坚定的女人,不可能为宿主殉死。强烈不建议宿主将之作为攻略对象。】
  听完系统的分析,谢茂差点想给龙幼株鼓掌。
  这个时代的女人,依附父亲与丈夫而存活,以孝顺与贞洁作为立身存世的资本。一旦失去了男人(父亲)的庇护,又失去了获取男人(丈夫)庇护的资本(贞洁),多半都会走投无路选择死亡。
  龙幼株作为一个亡国公主,被敌国恶意卖进青楼操持皮肉生意,她依然坚强地活了下来,甚至还能住得上胭脂楼最好的厢房,随意差遣小丫头伺候自己,这岂不是天大的本事?难怪系统都要给她一个“心志坚定”的评价。
  嗯,先把她捞出来吧。至于捞出来之后怎么用,谢茂暂时没考虑。当了两世皇帝,天底下就没有谢茂不敢用的人。蛮族的亡国公主算什么?前两辈子谢茂还用陈朝太孙当宰相呢。
  “把外边那人叫进来。”
  谢茂丝毫不理会系统蛊惑他赎舞伎三飞花的絮叨。哄个妓女给自己殉葬?还不如去宫里找个小太监好好笼络……呢?
  ※
  张岂桢进屋之后,只看了谢茂一眼,隔着半扇插屏就跪了下去。
  他对谢茂的称呼也很古怪:“十一爷。”
  屋子里跟进来四名侍卫,紧紧盯着张岂桢,惟恐他对信王出手。闻言虽然惊讶,可也没有丝毫放松。——这人认出了谢茂的身份不奇怪,谢茂又不是养在深宫的公主,卫戍军偶然也会接一些随行保护的差使,谢茂又是文帝最宠爱的皇子,当今最喜爱的幼弟,群星拱月,认识谢茂很正常。
  奇怪的是他对谢茂的称呼。若非皇家的心腹家臣,不会这么称呼皇子。
  何况,文帝已大行,如今是谢茂的兄长当皇帝,某爷某爷该称呼的就是皇帝的儿子了,谢茂这样长了一辈儿的皇叔,顶多被称呼一声十一王,再不敢叫“十一爷”。连赵从贵、余贤从这样的贴身近侍,也仅在谢茂微服时化名改称十一爷,平常都是称呼王爷。
  谢茂对他确实没什么印象,直接问道:“你是哪家的?”
  张岂桢道:“小的曾给六爷牵马守门。”
  六王谢范。
  那位爱诗爱马爱风流,最爱画美人,常年厮混在外,一身侠骨的六王爷。
  谢茂和他六哥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他心底挺欣赏六王,然而,二人的母族决定了各自天然的立场,注定了二人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谢范出门排场不大,轮得到给他牵马守门的,那就能算得上是心腹了。
  谢茂不知道这人为何会沦落到卫戍军当兵头,也不想问六王的私事,指着干净的酒碗,让朱雨斟了一碗酒,赏给张岂桢,说:“你是六哥的门人,认得我不奇怪。我今日‘必然’要被卫戍军抓进去,你是抓呢,还是抓呢?”
  ……能不抓吗?张岂桢充满彪悍气的脸上抽搐一阵,一口将赐酒饮尽:“抓!”


第18章 振衣飞石(18)
  张老大进门不到半盏茶功夫,屋内有敌国探子之嫌的凶徒就选择了束手就擒。
  同来的几个兵头有佩服的,也有惊疑的,皆啧啧赞叹张老大手段了得。兵不血刃啊!
  不管谁来问,张老大只把眼角往下一瞥,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伙“凶徒”,只让自己带来的那一队卫戍军负责押送,其余卫戍军在外围保持队列,将这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被“束手就擒”的信王府众人则是个个哭笑不得。
  能跟在谢茂身边的侍卫,多数都是勋贵人家出身,跟了皇十一殿下后更是无人敢惹,这还是头一回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拿麻绳捆。可也没人敢吭声。——信王都老老实实地在手腕上套了个木枷,当下人的难道还敢比主子娇气?
  谢茂没忘了交代留在胭脂楼的赵从贵:“进宫去找淑娘娘。别忘了给我把龙姑娘赎了。”
  赵从贵愁得头发都白了:“您这要治杨家也不必亲涉险境……”
  谢茂不禁笑道:“这可是京城。”
  他敢让侍卫们尽数缴械受制,就是因为这里是谢朝的京城,是他谢家的天下。
  底下捉人的小喽啰不认识信王,进了五城兵马司升堂提审,堂上坐着的可是正经的五品京官,难道还敢不认识他这位文帝、当今都甚是宠爱的一等王爵?又有哪一家敢冒着九族尽诛的风险拿他的命开玩笑?
  赵从贵还是胆战心惊,又自知劝不得这位脾气突然变大的殿下,心中不禁嘀咕:唉,往日殿下还肯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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