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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珣瞧出沈小南的想法，也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反正皇帝陛下对这只白猫的宠爱是超过任何一个妃子、皇子和大臣的，他听他父亲说，皇帝陛下还经常把那只猫带上朝，很多迂腐的老古板觉得这样有损威仪，被皇帝陛下打发回家养老去后，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索性那只猫好像很通灵性的样子，寻常在朝上是压根不捣乱的。
　　他们觉得，果然皇帝陛下养的猫都这么不一般。
　　因此，皇帝陛下的这只爱宠白猫，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祈元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可怜外。
　　晚上沈小南早早就上床睡觉了，现在这具身体年纪还小，正是补觉的年纪，天一黑就犯困的厉害。张珣看了会书后睡觉时，沈小南都睡熟了。
　　张珣将沈小南抱在怀里，心里涌出一股满满当当、平静安宁的感觉，这样小小软软、暖暖和和的一团抱在怀里，仿佛能给他带来无限的平静一般，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祈元都当他十分温柔，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人，只是对待祈元，他才会变得那么不一样。
　　后来，沈小南又遇到过几次白猫，即使知道这是他父皇的爱宠，他也没有避讳，毕竟这白猫长得太玉雪可爱了，让他看见就忍不住想抱抱，而白猫好像也对他亲近的很，一时间一人一猫倒越来越熟。
　　转眼到了春试的日子。


第46章　5。2帝王X将军
　　46
　　春试是皇帝开恩科选拔人才的考试，虽然这里是架空的时代，但实际上与古代的科举差不多。在原来剧情的走向中，开过年十四的张珣参加了这次春试，并一举夺得探花，不久便跟随自己的父亲到边关上了战场。
　　实际上张珣压根不用参加春试，但如今文官一系大多是首辅欧祯门生，欧家也是沿袭多年的世家，欧祯幼女又是当今皇后，在京城中和镇国大将军一般也是超然的存在。
　　虽然张家和欧家一直是河水不犯井水，但是张绍身为武将，一直不满那些文官文绉绉酸腐迂直的作风，张珣祖父就一直和欧祯不对盘，最大心愿就是希望张家能出个状元，让那些看不上他们武夫大老粗的文人狠狠打脸。
　　但很可惜张绍父亲不是块读书料子，便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张珣身上。
　　本来张家子嗣就不需要参加恩科，便可以直接从军凭军功晋升，张珣也不像他祖父那么在意这个，可自从张老将军因为经年上战场留下旧疾过多，上了年纪复发去世后，年幼的张珣倒将这个当作祖父的遗愿想要完成了。
　　张家儿郎一般十四岁就要上战场，所以在上战场之前张珣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虽然年纪在参加春试的学子中是年纪最小的，但是玄凤国规定十二岁就能参加科考，只是一般人都要多读几年至少到了十八九岁才考。
　　在原来的剧情中，张珣虽然没有拿到状元，但也得了个探花，虽说离张老将军的愿望差那么一丢丢，但是也足以震惊世人，也正是因为张珣少年一举成名，鼓舞了许多武将多读书，也让许多文官生起了参军的兴趣。
　　沈小南以为这个剧情应该也没啥太大差别，倒没像原文里那么紧张，到了春试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早起到鹿鸣苑上学。
　　当今皇帝膝下共有七个皇子、三名公主，其中大皇子和六皇子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是孙嫔所出，孙嫔原先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人；三皇子和五皇子是虞贵妃所出，四皇子是王妃所出。祈元是最小的皇子，生母据传是连孙嫔出身都不如的一个宫女。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已成年，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年纪相差不大，六皇子比祈元大三岁。
　　虽然现在皇帝还未立太子，但是在百官和天下百姓心中，大皇子既嫡且长，外家欧家也是书香世家，自身品性能力也是出众的，是没有争议的储君人选。
　　如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已经不再到鹿鸣院上学，在朝中行走辅政，只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祈元，以及一些王侯将相年纪相仿的子嗣还在鹿鸣院上学。
　　五皇子母妃虞贵妃是个大美人，五皇子肖母，虽小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平日看着也是冷冷淡淡的，虽然也不和祈元亲近，常常可能无视他的存在，但是也不会欺负祈元。祈元从小就有点颜控，对他这个皇兄倒有几分好感。
　　四皇子生得普通一些，有点胖乎乎的喜态，最喜欢跟在五皇子身边，通常也是无视祈元的。只有六皇子被宠着长大，又是皇后幼子，性子有些骄纵，最喜欢欺负祈元，平日因为碍着张珣，倒有些收敛，但是也总会随时随处给祈元找点不自在。
　　这天张珣参加春试不在，祈元一到鹿鸣院，就看见自己的课桌被泼了一桌的墨汁，六皇子和身边的跟班看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一大早就遇上这事虽然感觉很烦躁，但是沈小南也不想和小屁孩计较，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法和六皇子计较，人家比他能耐，出身比他尊贵，有皇后为他撑腰。
　　沈小南一言不发拿出手绢将桌上的墨汁擦干，可是墨汁渗得太透，瞧起来黑乎乎的，纸放上去一直还是多少有墨迹沾上。
　　沈小南想让鹿鸣院的宫人为他换张书桌，但是那宫人低垂着头，畏畏缩缩的，也不敢应话。沈小南一瞧心底便也明白了，他在宫中是尴尬的存在，这宫人断不敢为了他得罪六皇子。
　　沈小南不经意撇撇嘴，收拾收拾自己课桌里的东西，干脆坐到张珣课桌上去了。六皇子瞧他哼了一声，觉得没趣，这时夫子也来了，便转过去百无聊赖摊开课本准备听课。
　　沈小南的课本也沾了些墨点子，让有些强迫症的他看起来难受极了，干脆拿出张珣的课本来看。
　　张珣的课本干净极了，上面唯数不多的几个字看起来十分劲瘦漂亮，如其人一般。夫子瞧见祈元的课桌泼了许多墨，不禁皱了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如常上自己的课。
　　这夫子上课之乎者也，讲得也没什么趣味，没一会沈小南就听得昏昏欲睡，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小鸡啄米了。其实他昨晚睡得很早，也睡得很熟，但还是忍不住犯困，他归为是小孩子嗜睡。
　　突然，一把戒尺狠狠拍在沈小南桌上，“砰”地一声将沈小南吓了一跳，头狠狠撞在了课桌上，疼得他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夫子瞧着他一脸痛心疾首，大声呵斥他不尊师重道，但终究碍于他的皇子身份，没敢用戒尺教训他，只让他在课堂前面罚站。
　　如果是别的皇子，或者是原来的祈元，大概都要被老夫子的此举给折腾得羞恼，但祈元不一样，他里面装着的是沈小南，沈小南何许人也，都是经世的老油条了，在一群小孩子面前罚站而已，才不觉得有什么，反倒站着站着，听着老夫子的催眠曲，又忍不住昏昏欲睡。
　　老夫子瞧他被罚站都能睡着，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干脆将他赶出了课堂，眼不见为净。
　　沈小南也觉得自在，干脆跑出去自己耍自己的去了。他还没见过皇宫长啥样，不像那些看惯了的皇子和那些处处小心的宫人，倒是新奇的很。
　　但是他也不敢走远，毕竟深宫大院也不比别处，到处乱走看到了不该看见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说不定就会给自己惹来危险。
　　他只到了鹿鸣院附近的一处小花园里呆着，这时正是仲春时节，満园子的花草树木，还有春鸟蜜蜂，在明媚的春日下带着温暖的芬芳，对沈小南而言比老夫子昏昏欲睡的讲课美妙多了。
　　沈小南身子小，躲在花丛中靠在树下，晒着暖阳阳的春光，没一会竟然又睡着了。沈小南觉得自己睡得天昏地暗，怎么也醒不过来，可是总好像有什么东西挠着他，让他觉得有点如挠痒痒般难受，打扰他的好眠。
　　等他终于忍不了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又是那只白猫，在锲而不舍地用自己毛绒绒的爪子和肉垫挠着他，见他醒过来又冲他喵喵喵地叫着。
　　沈小南瞧见白猫心喜，一把将它抱在怀里撸毛，没办法，他觉得这白猫长得可真可爱又漂亮，实在没有抵抗力。白猫像是有些烦躁，挣扎着从他怀里蹭出来，还是锲而不舍地喵喵喵冲他叫唤。
　　沈小南觉得也是奇了，他明明听不懂猫说话，可他总觉得这猫好像在教训他一般，说他逃课是不对的，让他回去乖乖听课。可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一只猫咪哪里知道这么多，猫咪最爱不就是玩耍和睡觉吗，应该是同道中人才对，不，同道中猫。
　　沈小南还想把猫抱在怀里躺在树下晒着太阳睡大觉，可是白猫就是不甘罢休，比老夫子还有耐心，他实在不堪其扰，还是乖乖回到课堂外面乖乖站好了。
　　果然白猫不再冲他叫唤，也没再围在他身边，只是懒洋洋地趴在鹿鸣院的围墙上，尾巴一甩一甩，时不时慵懒地睁开眼瞅沈小南几眼。
　　沈小南心道这猫可真是有灵性。
　　沈小南在外面荡了一番，回到课堂外面没站多久，就到了下课的时间。老夫子离开时都没正眼瞧他，显然被他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给气到了。
　　等到老夫子离开后，六皇子带着自己的一群跟班围上来，不怀好意道，“夫子对你这种不尊师重道的学生还是真仁慈，竟然就罚你站站，夫子既然不敢教训你，我干脆代夫子教训教训你得了。”
　　说着就让身边的跟班围上来揍沈小南，那些跟班碍着皇子的身份面面相觑不敢围上来，六皇子冷声道，“你们怕他难道不怕我？！”
　　说着带头冲向沈小南准备揍他，其他跟班没法只能跟在后面，像模像样地也拳打脚踢起来。
　　沈小南没料到这六皇子怎么这么看自己不顺眼，看这么多人打自己一个，又被堵住了出路，索性横起来扭住六皇子一个用死力打起来。
　　很快天旋地转，他身上都不知道被砸中了多少拳脚，六皇子的惨叫声跟杀猪一般，那些跟班和宫人都被沈小南这股狠劲给镇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想要拉开他们，并顺道使点黑拳脚砸到沈小南身上。
　　一阵鸡飞狗跳中，那些宫人没料到形势急转直下，会演变成一场闹剧，要真是出了啥事，他们这里的各个都讨不了好，赶紧上来将一群闹腾的半大小子们分开。
　　而围墙之上还没离开的白猫瞧见眼前一幕，顿时站起来，全身毛都像炸开了，尾巴也立了起来，一个箭跃跳下来，如利剑一般只见残影，几下扑到六皇子身上，狠狠地挠了几爪。
　　众人只听六皇子惨叫一声，顿时各个心肝胆都快吓出来了，赶忙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六皇子一群人和祈元分开，只见六皇子一身锦衣被锋利的猫爪子挠开了，身上都出现了几道血印子，而祈元蓬头乱发，鼻青脸肿独自孤零零站在一边，只有白猫站在他身边，看起来怪可怜的。
　　六皇子瞧见抓他的罪魁祸首，对着宫人大喊道，“就是那只白猫，给本王抓起来！”
　　沈小南吓了一跳，赶紧将白猫紧紧抱在怀里，还能感受到这只白猫有点瑟瑟发抖，觉得小家伙也挺可爱的，明明害怕得不行，还一脸凶狠地扑出来保护自己，虽然后来沈小南知道这白猫才不是怕，纯粹是被气得厉害了。
　　宫人才准备一拥而上，不知道谁说了句，“那不是陛下的白猫吗？”
　　顿时各个退避三舍，生怕自己离那白猫近了出了啥事做了替罪羊，就连刚才张扬跋扈的六皇子听了这话，也气愤地哼了一声，甩袖不甘地离开了。
　　沈小南瞠目结舌地与白猫大眼瞪小眼，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了一下他鼻头道，“哟，你的名号还这么管用啦？比我这个没用的皇子还厉害——”
　　白猫好像有些不满，傲娇地扭过头，不一会又别扭地转过来，粘人地蹭到沈小南身上，往他身上趴着，亲亲地舔着他的脸，仿佛充满了疼爱。
　　沈小南觉得自己真的好像能感受到这只猫的情绪一般，只是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热泪盈眶了，被一只猫这样护着疼爱着，他觉得自己即使一个人，好像也没那么孤单了。
　　虽然他不是真正的祈元，他觉得自己要比祈元更成熟，更坚强，虽然实际上祈元和他也差不多，多数也是一个人，缺少父母的疼爱，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他想，如果是祈元的话，有这样一只猫这样护着他，他肯定也会很开心的。好吧，沈小南大概忘了真正的祈元怕猫。
　　沈小南灰头土脸地回了雏鸣殿，他身边的宫人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他抱着猫回到雏鸣殿时，身边的大宫女瞧见他那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小南也不想多说，这些事情，这些宫人知道了也只能跟着提心吊胆，做不了什么。雏鸣殿里的宫人虽然不多，但大多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倒也还不错。
　　大宫女给他擦了药，用过午饭后沈小南就睡下了，白猫在他身边呆了一会就离开了。现在他也知道，白猫是他父皇身边的爱宠，偶尔呆在他身边就不错了，大多数时间应该还是在他父皇身边。


第47章　5。3帝王X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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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南睡了很久，因为身体带着伤有点酸痛，虽然没有太严重的伤势，但是也够他受的。等他醒来时，都快天黑了。
　　草草地用过晚膳，沈小南又爬到床上准备睡觉。明天还有一天春试，今天张珣大概也是不回来了，而且张珣平常还是住在将军府，一个月大概也只有一两次会住在雏鸣殿，平日多数都还是祈元自己一个人住。
　　沈小南不知道的是，鹿鸣院里六皇子和他大打出手的事情，早已闹到了皇帝皇后那，而六皇子身上数道血印，看起来颇为吓人，皇后更是早将六皇子拎到皇帝跟前告了他一状，说他出手狠厉，对自己的亲兄长竟然能出此狠手，并在那里哭哭啼啼，让皇帝一定要给六皇子主持公道。
　　皇后平日素来是个稳重端方的人，这么在皇帝跟前一哭，虽然多数都是心疼自己幼子，在那些宫人看来，效果也是杠杠的，再加上祈元不过是个母妃不详、出身低微的皇子，皇帝更是不可能不卖皇后这个面子。虽然这伤一看就不是沈小南弄出来的，但是皇后知道皇帝不会对自己的爱猫怎么样，她也不想和那只猫正面较上讨不了好，便只能将那些气都撒到沈小南头上了。
　　皇帝想要教训一下祈元，毕竟今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先是祈元在课堂上睡觉，夫子将他叫到课堂前罚站竟然还能睡觉，又让他站在课堂外面罚站，本来就很丢人了，还和六皇子大打出手，不得不说，他也是被祈元顽劣气到了。更让他不满的是，平日他对自己爱猫可是宠得厉害，基本是任他头上做窝动土，可是竟然为了这小子大打出手，虽然自己没怎么样，但是如果出了啥事那就晚了，这是让皇帝最不满的地方。
　　而他又不忍对自己爱猫怎么样，但是想要惩罚一下祈元的心思却是定了。
　　皇帝本来想将祈元交给皇后处置，才准备开后白猫就一下扑到了他怀里，将梅花肉垫一爪子按到了皇帝嘴上。皇帝好话哄着白猫拿下爪子，又变脸般一脸严肃对皇后道，“皇后请回吧，该处置的朕定会处置的。”
　　皇后虽然心有不满，但是皇帝发话了，还是见好就收，而且六皇子身上的伤势她心里还记挂着呢。
　　等皇后走后，白猫就趴在皇帝的御案上，屁股冲着皇帝，一脸傲娇别扭的样子，表示宝宝生气不想理你。
　　皇帝讨好地凑到白猫跟前，示好道，“宝贝怎么又不开心了？”
　　白猫又扭过身子，拿屁股冲着他。
　　皇帝干脆坐到龙椅上，将爱猫抱在怀里，叹口气道，“哎，朕就不知道你怎么对这孩子这么上心，虽说当初这孩子是你叼回来的，你一直看着长大，但是这孩子一直害怕猫，和你也不是很亲近，虽说这两天像转性了，但也没什么特别啊。”
　　白猫不高兴地扭了扭身子，想要从皇帝怀里挣出，皇帝又好耐性地顺了顺毛，才让白猫稍微安分下来。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白猫的眼神露出一点忧郁和难以言喻的光芒。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但是今天元儿也实在做得有些过了，上课睡觉，还逃课打架，你说难道就该这么纵容他，不该管管？”
　　听了这话，白猫软软地叫了一声，像是在讨好一般。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让元儿罚跪一天，抄一百遍弟子规怎么样？”
　　白猫浑身毛发又炸起来，不高兴地喵了一声，皇帝赶紧改口道，“好了，好了，那禁足七日，改为抄弟子规十遍？”
　　白猫转了几圈，像是沉吟一番，才软软地叫了声，像是答应一般。
　　皇帝将白猫举到跟前，亲了亲他的鼻子，宠溺道，“真是弄不懂你——”
　　沈小南不知道这些，没心没肺地睡得很熟，晚上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梦到一个穿着白衣的温柔男人坐在他床边，温柔地摸了他的头和脸，为他盖好被子，看了他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