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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他妹妹了！”林烟听我这么一说，整个人就紧绷了，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不过是林大老爷在外面玩女人玩出来的赔钱货！他才是林家大少爷！”

　　我想这才是正题所在，推开所有的一切，也许这才是真正他们所在乎的事情。一个是哥哥，正室的儿子，拥有继承权；一个是妹妹，情人的女儿，作为商品嫁人。命运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只是，似乎哥哥不希望按照他的剧本走下去，妹妹也似乎不愿意按照自己的剧本演绎下去。

　　“你想要什么？”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甚至带有一丝丝笑意。

　　“我要我应得的！我要看见他什么都没有了！看他失去所有然后在我面前痛哭流泪。”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很好的让原本空旷的走廊里走有我们的呼吸声。

　　“我觉得你快要实现了，但是……”我摸摸她的头，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看过她哥哥的坚强，以为一切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我不希望他哭，他是我男人，你是他很喜欢的妹妹，所以我也很喜欢你。不是因为我和你做过，是因为我看到你身上，有我们没有的希望。”

　　你还那么小，以至于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你身上。

　　“不要作践自己，拿出真正的自己，自己喜欢的自己，然后好好表现，不要去看别人的眼光，你要执着于自己的灵魂。”我看着她，她乌黑的眸子里有我的脸孔。

　　她愣了几秒，眨着眼睛，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重要的妹妹，而不是什么其他人。要相信，血浓于水。”我一直相信，她的无害，因为她至今为止，都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们。

　　她忽然鼻子一酸，哭了出来，然后蹲下身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呜咽地说着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她先哄进了屋，等林叶下班回来。

　　第十五章：立春（一）

　　事情就像我想的那样，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叶傍晚七点不到到家，看到林烟素颜窝在沙发上的时候，我在厨房里舀汤。

　　“林烟！你还有胆子到这儿来！”林叶本来满肚子气无处发泄，现在看到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那里还有分寸，甚至鞋子都没脱就进了客厅，一把拎起了瘦小的林烟。

　　我一看到这样子就慌了，好歹人家是兄妹，虽然不是嫡亲的，但血浓于水不是吗？

　　“林叶，好好说话，放手！”我把汤往桌上一搁，声音稍微响了点。

　　林叶瞟了我一眼，粗声粗气道：“你还没同他讲你干的好事？你在日本做的事情要我跟爸保密，你倒好，自己跑去和爸讲我的事！你这个做妹妹的越来越知道‘分寸’了。不愧是那女人教出来的，这么小就那么有心计了啊！”他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上扬了到了喉咙口。

　　林烟咬着牙，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并且现在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也只能默默承受这股怒火。

　　“林叶！”我看不过去，就觉得这话说的特难听，我走过去把他们两个分开。林叶手臂僵硬，我拉了好几级下才拉开来，“好好说话！”我大概知道事情被林爸爸知道了，不过我没先到竟然会是这种方式。接下来怎么做？林爸爸是不是会把林叶锁在自己房子里？又或者，把我给做了？好歹林家在这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反过来看看我，一个乡下出身的穷比孩子，就克死异乡也不会有人在乎，这年头失踪案多的去了，也没见着真的有人站出来说话。

　　林叶抿着嘴唇，下颚紧绷，深深呼了口浊气才松开林烟的衣服。

　　“事情已经发生了，坐下来先吃饭。你爸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意思是你快走了，还是先安静下来看看形势再说。

　　林烟被我拉到小方台子前坐下，我给她夹了点鸡毛菜和牛肉，说：“先吃，吃完再讲。”

　　林烟点点头。这顿饭吃的无比郁闷。本来我和林叶就有点疙瘩，现在林烟这事一出，我们之间的疙瘩又大了一圈。

　　饭后我把碗筷收了没有洗，三人坐在沙发上。

　　“事情到底怎么样，林烟你慢慢说。”我拍拍她的手，这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毕竟我和她有过关系，但是我又完全否定了我对林叶以外的人的感情。

　　林烟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眼眶里虽然有点红，但是样子已经没有下午我看到她那么激动了。“我早上的时候，路过爸书房听到他在和董事会的人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在那里听了会儿。一开始爸只想撮合我和董事会里一个董事的儿子的婚事，不过后来说着说着他就说了哥。”她抬头看了林叶一眼，吞了下口水，继续道，“他说等哥今年过了就让他以继承人的身份进公司帮忙。我当时特别气，因为爸想尽办法把我卖掉，可是他却已经帮哥准备了以后的事情。那时候我气昏了，心里想我妈没有进房也就算了，毕竟不是原配，可是我也是他女儿啊，怎么可以就随便找个能娶的，有图谋有利益的就这么把我嫁掉了？”

　　林叶听到这里也是一口火气上来，他指着林烟的鼻子道：“所以你就和爸说了我是个同性恋？早和别人好上了？”

　　他其实真不在意别人这么看他，我知道，所以下午的时候才问我是不是介意别人的眼光。“林叶，听你妹先讲完。”我慢慢按住他的手，觉得要是我，也会心里不平衡，好歹都是一个爸，这么能这样？！

　　林烟也不在意他这么吼自己，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说道：“后来爸挂了电话下楼，我就和爸说了，那时候我妈出去了，家里没人，我想反正没人，就和爸提个醒，到时候哥也不能怎么样我，因为没人能证明是我说的。”

　　可是，她却哭着站在我家门前，泣不成声。

　　“哼，老头子是谁？要是他那么简单好糊弄现在怎么坐在那个位置上？！”林叶冷冷嘲笑地哼了她一声，“你和他说完这事，他就打电话给了私人侦探，找人查了我，也还好丘玥早有防备，把能删的资料都删了，不然要是闹到丘玥老家去，你这辈子我都不让你好过。”他本来就不喜欢这妹妹，因为她妈的关系，也因为他爸的关系。

　　“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呢？你看现在你爸还没找上门，说明那些私人侦探也没那么厉害。”我想这年头谁还做私人侦探，太不赚钱了。

　　林叶白了我一眼，解释道：“后来我爸打电话问我，他说我不说真话就去找侦探查你全家，要你家乡那边也不得安稳。我那时候就只会在开会马上挂了电话。用座机打了林烟的手机，问她怎么回事，她倒好，也不接电话。过了半小时就找上门来，在我办公室里大吼大叫。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我是同性恋，也全都知道我还有个做娼妓的妹妹。”他说着说着，手上的烟头掉在木质地板上，也不去拣，看着林烟，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对不起。”林烟抬头看他，她已经后悔了不行吗？她真的当时难受死了。

　　我瞧这气氛乖奇怪的，就问：“那后来林烟你走了，就来我这儿了？”

　　“不是。”她扫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手指缠绕在一起，有点发青了。“我后来接到我爸的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面心里不痛快，找朋友说说。他没说什么，就叫我别去找哥，我当时就吓坏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

　　“老头子打算对付我们了。”林叶阴狠地声音次为我解答。

　　“我不知道爸会那样，爸那么喜欢哥，怎么会要对付哥，我当时就懵了，所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打给哥，但是电话接不通，我只能倒你这里来了。”

　　还哭的稀里哗啦就好像她情人死了一样。我叹口气，大概明白了。不过还是不明白林爸爸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儿子。“你爸会怎么对付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我怕他对你下手。”林叶想的是别的。老头子的脾气他也明白，死要面子，自己儿子是弯的，老一辈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再加上他现在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让人担心。

　　“他现在怕是在气头上，林烟你先回去，看看你爸情况再发消息和我们说，我怕明的不行，来阴的。而且，林叶接的case在做结尾阶段，半点马虎不得。”我想了想，又说，“你手机给我，我给你个新的号，你就把消息发在这个号里，预付费卡号，他要是真查，也查不出来。”

　　林烟把她的索爱给我，我直接拨打了我工作上的号。

　　林叶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另外个号？”

　　我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工作用的，我才不要把个人好吗给那些酒店管理员或者别人，成天都是垃圾消息和推销电话，乖恶心的。”

　　“嘿～这也行！”林叶显然不知道我还留了手，不过这时候我们都没心情想别的。

　　又给林烟做了半小时思想工作，才送她下了楼。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五尺的大床给两个男人睡也就正好，睡相不好一定会摔下去。

　　“你说，我们会不会成功？”我还是有点担心害怕，再怎么说，林爸爸其实也没做错，而且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毕竟是有缺陷的。

　　林叶抽着烟，撇撇嘴说：“别管这些，还一个月，我们就离开这里了。要是我爸想通了，也就会叫林烟和我们说了。”

　　我想也是，林爸爸终究是林叶的爸，怎么可能不盼着儿子回来接手自己打拼了半辈子的江山？就算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弯的，也终究没有办法改变啊。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后来是不是林叶帮我盖的被子，就觉得暖和和的，像被捧在心窝里一样舒服。

　　第十六章：立春（二）

　　日子不能因为这事就耽搁下去，第二天林叶出门上班，我把该寄去美国的东西先放到自行车上，然后送去邮局寄掉。幸好都是些琐碎的东西不是很重，这么一寄也寄掉了大概千把块人民币，想到米国是个坑爹的地方，我还是自我安慰了下。

　　晚上林叶说不能准点回来，由于交接工作依旧复杂麻烦，他的这个project又只做到最后一步，我也没有想多，象征性地在电话里亲热了一番还是挂了电话。

　　等他这个月结束我们准备把这个房子退掉。

　　然后上网又找了些比较便宜的单人房间出租信息，把地址和电话等抄下来打算晚上给林叶瞧瞧，忽然接到金华火腿肠的电话。

　　“听说你打算去米国？”

　　他开门见山的问我，这让我一时半会儿不清楚怎么个回答法。“……是啊，我男人先去，我后去。”

　　“签证办好了？”

　　“已经送上去了，不过要晚点，我过去先读语言。”

　　“是吗？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我，毕竟我刚从那儿回来。”他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喝了酒，背景音乐是BLUE，听着特伤感。

　　“恩，谢谢你。”我礼貌性回答，“你自己身体要小心，不要在外头喝醉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

　　他听了呵呵笑了出来，“你和我妈一样啰嗦我忽然发现。”

　　我听了撇撇嘴，互相关爱不过是人之常情，好歹在公司里他待我也是很不错的，虽然没几天，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一样。那有人一上来月薪就和经理一样高的。

　　我又喝他聊了几句，感觉没什么可说了，才挂了电话。

　　然后我发消息和林叶汇报情况。

　　十分钟后，林叶回消息：“好媳妇，没有被外界干扰，回家给你奖赏。”

　　我噗的笑出来，还奖赏呢，回来基本都要九点了，洗洗又要睡了。我也不点穿他的小九九，早上起的早，手机搁在一边，就糊里糊涂睡着了。

　　而另一边林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昨天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头子不知道去了那里，大概过了凌晨才回到家里。她心里对自己哥哥和丘玥的愧疚，便去老头子那里道了声晚安。

　　不过老头子似乎不打算放她走。在书房里就开始问林叶最近的动向。

　　也幸好三人大概口头上有过一点交流，把老头子可能会问的问题都顺了一遍。她按照林叶的吩咐回答说在忙公司的大案子，不过具体是什么案子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天天早去晚归的，好不辛苦的样子。

　　老头子也不知道相信不相信，他瞄了眼沉重厚实的老红木书桌上那一叠用黑色硬板纸夹住的资料纸，心里没由来的恐慌起来。

　　这时候老头子却叫她回去休息了，让她最近都待在家里那儿也不要去。

　　林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这事情她和林叶说了，不过对方就回了句“知道了”，然后没声音了，她想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也没有多想就睡了。

　　第二天下楼打算出门却发现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站在门口。她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又发现手机的SIM卡被人拿了出来，再看电话线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出去。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子可怎么办？！林烟一边想一边看着阳台。

　　要不，跳下去？不行，以她的身手，肯定是跳下去就残废了。她烦躁地抓着头发，心下一横走下楼，在靠近门口保镖听得见的地方叫保姆不要打扰她睡觉。这样最起码他们发现他不见要有一段时间了，上楼翻箱倒柜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和护照、笔记本电脑等东西装进背包里，斜跨在身上，然后跳下了楼。

　　果然保镖们没有注意到后院的情况，她家的小洋房后花园是通向别人家的后花园的，中间是用红墙砖头砌成一米多高的护栏，所以对林烟来说不算太高。

　　她翻墙离开后，保镖都没有发现她的离去。

　　事情的确如林烟的坏预感，林爸爸找了几个流氓来到了林叶和我合租的地方。这座有十几年沧桑岁月的矮楼房禁不起几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折腾，几乎很快整幢居民楼都听到了几个大男人叫我滚下来的声音。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受欢迎过，我穿好衣服，打了电话给派出所说楼下有人在帮派打架，派出所的人二话不说就让我呆着别下楼，并且马上派人来。

　　可惜这些流氓见我没下来，都冲上了楼。这楼房年岁已久，被他们拉扯了没几下，外面的防盗门就坏了，镂空铁质的放到么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男人们开始鼓打我家房门。

　　我打电话给林叶和他说这事，林叶叫我进房间打门也反锁了，我和他说房门不能反锁，他一愣，耳朵里听到他冲出办公室好像和谁说了几句，然后回来和我说马上开车回来叫我不要怕。

　　我当然不怕，我这身板好歹也是吃面食长大的。但是我怕的不是别人，我怕的是林爸爸和我对峙，我怕他对我的说林叶不是爱我，是为了反抗家里。

　　就在我还无思索的时候，房门被T坏了。

　　我见看到一大帮子人出现在我面前，也不问我是谁，就抡起拳头对上我门面。

　　我和他们互相扭打在一起。客厅里在宜家买的东西并不牢靠，也幸好我们准备离开这里，所以都打包的东西都堆积在角落。他们和我打了没多久东西就散了开来，也幸好他们没有带刀，或者说林爸爸没有准备对我痛下杀手。

　　我身上有几处被揍的厉害，甚至我感觉到伤了骨头，不过没什么，那个北方汉子没在小时候玩乐时断过几根骨头的。我的肋骨疼的要命，呼吸的时候带动着，一抽一抽地疼，不过那些一上来被我打到的也没好到那里去，我拳头虽然没练过，但是带了对戒的关系，我砸在他们胸骨上也一定要他们断掉几根。

　　也没多久楼下传来警车声音，几个男人停下拳头，我躺在地上，手抱住头部，几乎不能动弹。我后面听到林烟的声音和警察的声音。接着我就昏了过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