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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源本身还想着要不要先回避，别叫柳玥萱一个姑娘家太过尴尬，然后便听叶言之一本正经对黎昳然道：“殿下，你这样子说，怕是要损到璃儿的名声。”
　　林晓目瞪口呆：“兄弟，你可以啊！”
　　沈源给了他一个有气无力的眼神，那边柳玥萱恐怕也是逼急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从前是个病秧子，姿态也不晓得做给谁看，现在倒好，又与林公子不清不楚，即便这样，殿下也还要相信他？”
　　林晓：“？”
　　人在街边走，锅从天上来，真是冤死个人！
　　“柳姑娘慎言！”
　　看向声源处，惊呆的不只是沈源，台下一向腼腆温和的染璃，现下确实面如寒霜，她举步走向柳玥萱，停在三米开外：“我染家的兄长，不会纠缠任何人。”
　　黎昳然：“！”
　　这孩子急起来连自己人都咬！
　　黎昳然赶紧抛下柳玥萱走去给染璃顺毛：“璃儿说的是，染家人不会纠缠倒贴，若我不是真心，我便离他远远的。”
　　说完，眼风扫向了叶言之。
　　叶言之：“！”
　　这是迁怒，这绝对是迁怒！
　　林晓以拳击掌：“是了，染小琉和染璃这样好，那是别个配得上的，更别说那些周边莺莺燕燕姐姐妹妹一堆的。”
　　叶言之咬牙：“……”
　　真不是串通好的？
　　眼见着这几个中间气氛愈发尴尬，话题都不晓得要转到哪一处去，沈源赶紧上前，还是没能抢在黎昳然面前开口。黎昳然这会儿是为了自证清白，自然积极得很：“我与柳姑娘无话可说，告辞了。”
　　然后又凑到沈源和染璃身边：“西街那头有灯谜，咱们去瞧瞧吧，话说璃儿这珠花可真漂亮，很衬璃儿。”
　　沈源：“……”
　　大兄弟，你作为一个皇子，对一个帮不上你忙的普通人这么讨好真的合适么？
　　0477愤愤不平：“能做到这一步当然是因为爱啊！齐……黎昳然喜欢染琉，所以生怕染琉会误会他，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他。”
　　“你先别说话，我来回答！这并不代表黎昳然不相信染琉，他们是相爱的，但也正因此黎昳然才担心染琉因为不想影响他而对这段关系反悔——就好像黎昳然磨了这么久，几乎放弃了一切之后染琉才勉强同意跟他在一起一样。”
　　沈源觉得，0477这么兴奋，自己突然打断它好像不太合适，但被一个系统教导跟人类爱情相关的事，怎么就有点怪怪的呢？忍了又忍，沈源终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没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下载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诶？”0477顿了顿，颇为不好意思：“之前宿主大人让您弟弟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我有些好奇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剧本，就下载了一个文包~”
　　“我之前说过要努力学习人类的感情，给宿主大人带来最人性化的体验！说到就要做到，所以宿主大人请放心，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的！”
　　沈源：“……”
　　他到底是怎么跟0477和平共处那么多年的？是怎么忍住没亲自进入系统内部给它杀杀毒或者把它格式化的？
　　黎昳然既然把话说清楚了，柳玥萱再纠缠也无济于事，况且柳玟萱也不乐意她在这街上人山人海的上好佳节里丢大脸，只笑着对柳玥萱和黎昭然道：“我听闻南街有个做糖画的老人家，做出来的糖画栩栩如生，不如我们去看看。”
　　黎昭然表示同意，柳玥萱虽说不甘，却也不好忤逆黎昭然，最后看了一眼黎昳然，也就跟上了柳玟萱，倒是柳玟萱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叶言之：“言之哥哥不来吗？”
　　叶言之摇了摇头，走向染璃：“我更想去猜灯谜，便不与五殿下和二位柳姑娘一同了。”
　　对于叶言之的答复，黎昭然虽然不悦，但还是由他去了。
　　林晓对于叶言之跟过来这件事是非常不解的：“你跟过来干什么？”
　　黎昳然提议去西街看灯谜，一半是顺口一半是想带染璃去玩，而叶言之这种，显然不至于对那些他看一眼就猜出来的灯谜感兴趣。叶言之一哽，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跟过去，要三番四次跟着染家这两兄妹，而且，当染琉等人因为他与柳玟萱亲近而不待见他，不利已让他接近染璃的时候，甚至会下意识去撇清跟柳玟萱的关系，就好像，在不久前，他以“大家年龄都大了”为由，改口称柳玟萱为姑娘。
　　答不出个，他便干脆敷衍林晓：“猜灯谜啊。”
　　说完，又凑到了染璃身边：“要不这样，你教我枪法，我教你琴棋书画，公平交易，你看如何？”
　　说是公平，却也算不上公平，叶言之本身文韬武略，跟染璃学枪法完全是出于私心，学来调剂，但他能教染璃的也恰恰是染璃极为需要而未曾得到的。
　　他这一提出，染璃眼中骤然冒光，但马上便又黯淡了——她还是想将武艺练好，保护哥哥和昳然哥哥。
　　叶言之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阿琉也是二十多的人了，又有殿下护着，你若想学些喜欢的，阿琉必然高兴。”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再者，也没人会对你哥哥不利。”
　　黎昳然也在附和：“璃儿怎么能想着为了哥哥就不学别的，你这样，阿琉也会觉得自己耽搁了你，你放心，若真有意外，我定能护璃儿和阿琉周全。”
　　这两个都开口了，而沈源本身打的便是让染璃也去接触学习普通姑娘所会的东西，让她不因为自己学得少而自卑的主意，好让她将来面对叶言之的时候更为自信，不必老觉得自己配不上叶言之，是捡了便宜。如今叶言之送上门来，能亲自教染璃这些东西，增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是再好不过——沈源一直都相信，只要好好了解自家妹妹，没人会不喜欢这个姑娘，更何况，叶言之本身就对染璃有好感。
　　故而他不可能拒绝叶言之的提议，笑着摸了摸染璃的头：“也是，璃儿都这般大了，也不要成日想着练武，我如今觉得身体好了些，改日便叫昳然带着练一练，总会有些自保能力，既然言之有心，璃儿便不要推辞了。”
　　其实沈源如今何止是能有自保能力，在前段剧情，染琉背着染璃，可是没疏忽过练武，不然如今哪能在保持“病恹恹”那么久之后还分出精力陪妹妹逛夜市。染琉身体素质不差，而沈源身手不差，两方面加起来，只要不是人数悬殊过大，脱身应该都是无压力的。
　　哥哥和哥夫都同意了，染璃自然是愉悦地答应了与叶言之的“交易”，并与叶言之约好每日辰时到将军府练枪，中午留在将军府用膳，饭后再教导染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黎昳然表示自己每一日下朝后都在将军府，若有时间也可以当染璃的“助教”。
　　由此，皆大欢喜。
　　一行五个人猜灯谜，赢下了不少有意思的小奖品，饰品之流，都是一股脑地塞给了染璃，黎昳然看见了喜欢的，也是买下来送给染璃。之后，无人一同去放河灯。
　　不知为何，林晓总觉得自己在这群人当中有些多余——黎昳然和沈源腻歪是公认的，而染璃与叶言之达成交易之后也更亲近叶言之了，那一声“言之哥哥”也终于重新被叫了出来，叶言之对此非常受用，正巧瞧见了一处小摊上的一件步摇，认为与染璃很是相衬，便干脆买了下来：“璃儿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要给璃儿妹妹准备礼物的。”
　　沈源瞪了一眼叶言之，想起造成这个场面也有自己的帮助在，气到无话。黎昳然观察到了自家阿琉的不满，看到叶言之与染璃时便明白过来，看了一眼那步摇，笑道：“物是好物，只可惜与璃儿的珠花不大搭配。”
　　染璃一想，觉得也是，便道：“谢谢言之哥哥，只是这步摇我怕是要以后再用了。”
　　叶言之：“……”
　　作者有话要说：
　　沈源：╭（╯^╰）╮
　　黎昳然：乖，我帮你怼企图拐咱们妹妹的人！
　　对不起久等了！
　　这是补初四的，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债多不愁的咸鱼状态qwq
　　初五和初六的我尽量在初八都写完qwq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么么哒~


第47章　粗野妹妹要冷静
　　自打叶言之跟染璃约定好，他便也同黎昳然一样，成日成日地泡在将军府中，与柳玟萱也疏远了，黎昭然那边问过几次，对此也有些许不满，只是看着叶言之依旧是向着他，也一如既往地与黎昳然不对付，也不能指责什么——皇帝尚且健在，皇子们私下里分小圈子是一回事，搬到台面上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有时候黎昭然也跟着叶言之到丞相府，当那个“多余人”，也发觉有些氛围是真羡慕不来的——嘴上满口“荒唐”的黎昭然，其实也暗搓搓羡慕。
　　其实叶言之与染璃之间的亲近不同于黎昳然与沈源之间的亲近，为了避嫌，叶言之对外也不过是宣称与发小玩闹，被二皇子叫来教染璃诗词歌赋。外头因为这些引导，便传出了叶公子牵挂发小，见其妹妹天资不差，遂收其为徒。
　　但凡冠上了“师徒”的名号，旁人便也不至于再去疑心他们之间的关系。再者因为叶言之与黎昳然“不和”也不是秘密，外头传闻愣是认为叶言之即便是打主意也是打兄妹之中的大哥染琉的主意，而黎昳然为断其念想，干脆撮合他和妹妹染璃。后来越传越真，觉着叶言之与柳玟萱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人也转了口风。
　　说起来叶言之也是冤，莫名其妙就成了个断袖，这也就罢了，他还得提防着黎昳然用这个借口给他找茬。
　　除此之外，还得提防着自家爹。说来叶丞相瞧着儿子没事就往将军府跑，对外头的谣言也是半信半疑，斟酌过后，便开始暗示自己的儿子：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染家小子是个好孩子但人家是二皇子的人，染家的姑娘也不错是不是？
　　染璃聪慧，这会儿在叶言之的教导下，已然不是从前那个只会武不识文的小姑娘，她肯刻苦，两年时间也将琴棋书画学得有模有样，黎昳然又舍得打扮她，如今名字拎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即便不少富家公子咻她的身手，却也甘愿为一张脸拜倒在石榴裙下，让他们仍在斟酌的原因，便是染璃是被黎昳然当做亲妹妹的，但凡有人敢对不住她，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对于这样的境况，叶言之又是高兴又是郁闷，染璃是他教出来的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可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姑娘，凭什么许给那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爹说的没错，其实，染家的姑娘非常不错。
　　若说叶言之对染璃产生心思是沈源意料之中，黎昭然与黎昳然和解却是沈源意料之外的。
　　也是赶巧，从叶言之来教染璃之后，沈源便也履行自己的承诺，开始“重新”练习染家的枪法，对于沈源许久不练却进步飞速一事，叶言之也是见怪不怪：“若阿琉不藏拙我才会觉得奇怪。”
　　对于沈源瞒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事，黎昳然也是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欣喜，表示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要等着他自己坦白。
　　沈源：“……”
　　这些人还能不能好，枉染琉瞒了那么久。
　　那日沈源被磨得受不了，脑子一抽竟答应与叶言之过招，过招之时又赶上了黎昭然与柳玟萱闹了别扭，一气之下也是脑子一抽就来了丞相府，天时地利人和，黎昭然晓得叶言之的实力，而沈源对付叶言之是游刃有余。
　　打完一场下来，沈源正瞧见黎昭然和黎昳然两兄弟相对无言，黎昭然看他过来了，质问没说出口却仿佛写在了脸上。沈源摊摊手：“昳然也是之前不久知晓的，我没那么大野心，只想着一家人安稳度日……昳然也是，若他想跟你争，或者我希望他跟你争，我跟他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我不会希望他身上有污点，可他不在意这样的污点——我这么说，殿下可理解？”
　　黎昭然显然想不到他连客气话都不乐意说，就将一切直白地摊开来说，他还没给出反应，便听身后有人道：“你不是污点。”
　　黎昳然走到沈源跟前，低垂视线看着他：“你不是污点，你是我一生的骄傲。”
　　沈源：“……”
　　又是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说实在的，这两年若也有不好熬的时候，就在于黎昳时常一言不合就表白，不容许别人质疑他，也不容许他自我怀疑或是自轻自贱，被这样顾着，沈源说不感动是假的，就是因为过于感动，导致了好几次差些晚节不保。
　　如今他跟齐如琛也算是“认识”了，接下来还不知要捆绑多久，若真发生了关系，未免过于尴尬。
　　沈源还没反应过来，黎昳然就右转向了黎昭然：“昭然，每个人所求都不一样，我对阿琉是一见钟情，从第一眼开始，我便晓得我此生只想着与他一起，闲云野鹤，信马由缰，不管你信不信，你所求的，我没有兴趣，我只是有些愧疚，辜负了父皇的拳拳爱子之心。”
　　“父皇从不曾偏爱谁，谁有能力，谁适合，他都是心中有数的。”
　　“阿琉将来不会进入朝堂，将军和夫人不会离开沙场，带给璃儿找到了好人家，京城安定之后，我就会带阿琉离开，我在岭南那一处已经置盘下了一座酒楼，生活不是问题……只希望到时候，昭然莫要阻拦我们。”
　　沈源愕然看向黎昳然——从前染琉对这段关系是不抱希望的，起初拒绝，后来决定走一步算一步，黎昳然开心便好，他却没想过，黎昳然早已想好了、并且打点好了未来的一切。
　　黎昭然愣着，黎昳然也不打算继续说话，沈源和叶言之、染璃更是没资格插话。
　　良久，黎昭然道：“你就没想过留下吗？你们走了，染璃怎么办？”
　　这一回，沈源开口了：“璃儿定会嫁给一个敬她爱她、宠她怜她的人，若她挂念，我和昳然也可以回来看她。”
　　他这话说出来，便叫黎昳然眼中陡然绽放出光彩，忍不住拉紧了他的手，与他对视，满心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爱意。
　　染璃那边也笑道：“哥哥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黎昭然默然，叶言之却听得不是滋味，两年的接触，他对染璃的性子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染璃这样的姑娘，将来不管嫁给谁，不管是否甘愿，为了不拖累家里，她都会安安分分，与对方好好过日子——就如同她为了这个家习武一样。更为可怕的是，对方不回应也就罢了，如若对方回应，天长日久，染璃必然回报以更深的感情，就好像，她如今，是真心喜爱习武。
　　染璃就是一个特别好欺负的人，你对她好，她便对你掏心掏肺，你对她不好，她也就当你不存在，却不会想着去报复，染璃的顾虑太多，本该也与那些无忧虑的大小姐一样的孩子，过早地学会了其实不必要的隐忍。
　　这一些，沈源自然也知道，不然，原故事中的染璃也就不至于在认定了叶言之心中有着无法亵渎的白月光的情况下，若无其事，以至于叶言之完全看不出她的念头。不过，这一回，应当不至于这样了。
　　感受到发小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叶言之忽然就没了那一点不悦，看着染璃笑道：“有我看着，璃儿自然不会受欺负。”
　　沈源：“……”
　　失策了。
　　染璃诧异地望向了叶言之，叶言之对着她笑，这场景落在黎昭然眼中，格外刺目，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道：“也是，从前言之护着玟萱的时候，也没人敢欺负玟萱。”
　　这事染璃也是知道的，柳玟萱自幼聪慧，讨人喜欢，自然就有人妒忌，叶言之每每为她出头，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欺负柳玟萱了，但也因此，柳玟萱对叶言之特别亲近，直接导致黎昭然也一直认为柳玟萱和叶言之是郎有情妾有意。
　　天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是兄妹之情。
　　叶言之被黎昭然这么坑也不是第一回　了，眼见着染璃眼中的光彩又要黯淡下去，他笑道：“如今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得了她？”
　　言外之意就是只有你才能欺负她，所以有你护着就够了。就好像，自己也会像黎昭然护着柳玟萱一样，将染璃护到旁人欺负不了——话说，如果求父亲来染府向染璃提亲，父亲应该会很高兴吧，貌似自从怀疑他喜欢染琉之后，父亲的要求就降低了许多，这要不是二皇子的男人，谁都好。
　　黎昭然本来还心里发堵，听了叶言之这句话，原本跟柳玟萱闹得不忿就被平息了——叶言之说得不错，如今已经没有旁人能得罪或是欺负柳玟萱了，而柳玟萱也只有跟他一块的时候才容易使性子，可使性子也有着分寸，这是不是说明，柳玟萱心里，其实有他？
　　看明白了这一点的黎昭然也无意在将军府逗留了，他朝着黎昳然一拱手：“今日且先告辞，他日有空，再请兄长与兄嫂喝酒。”
　　黎昳然微笑：“饮茶便好，你嫂子不好喝酒。”
　　沈源：“……”
　　沈源至今没明白，黎昭然到底是为什么转变态度的……
　　还有，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