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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叉点之四原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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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他病了,就没人再对他说出这么重的话,陆定语一时间难以承受,摇了摇头,脚步逐渐住后退。 
                  为什么严君廷总是不按照他的希望走?他只是想要他对自己温柔一点、包容一点,为何他偏偏要将他的防备给拆下,让他的世界崩毁? 
                  “我不需要你!谁都不需要!” 
                  那天激烈争吵之后,陆定语离开了他家。 
                  严君廷以为陆定语会回到范宇希那边去,打电话去试探才知道他并没有去,也没有跟家人联络,加上他身上没有手机,根本就没人清楚
                  他跑到哪里去;原以为他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他的生活也逐渐回归正轨,一切都已揭穿,他们就不可能再有关系了。 
                  但一个礼拜后,陆定语狼狈地出现在他家门口。 
                  他只听陆勤仲说过他的弟弟有多么出色、多么令人骄傲,但在他的记忆里,陆定语一直是个很强势却又颓废的人,不过再怎么糟也没有
                  他此刻的模样来得惨,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直挺挺地站在他家公寓楼下。 
                  陆定语身上穿的衣服仍是上次离开前的那一套,脸上是没什么脏污,依然看得见他那张俊俏冷漠的脸蛋,但全身已经脏兮兮,头发乱七
                  八糟,而且还传出臭味,不过有趣的是,他的眼却炯炯清明,仿佛脱胎换骨般。 
                  才短短一个礼拜而已,他却有了不小的改变,这点令严君廷很惊讶。 
                  “你是去垃圾场住了吗?”上下打量他一圈,严君廷双手抱胸,调侃地问。 
                  “我去当流浪汉。”他慵懒地回以一句。 
                  “还习惯吗?” 
                  陆定语面无表情,明知严君廷是讽刺自己,他没有生气,只是耸耸肩毫不介意地回道:“起先不习惯,但后来就习惯了。” 
                  离开这边,他不可能回家,也没想过到范宇希那里,他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将手边的钱全部跟几个流浪汉分了,这一个礼
                  拜的生活,说有多散漫就有多散漫,醒来就是为了吃,吃完后到哪都可以睡,公园、马路、车站统统睡过。 
                  可这段日子他不再介意旁人的眼光,想要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坦白说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无拘束的活着,让他很痛快。 
                  “既然习惯了也不错,又何必来找我?” 
                  陆定语没有回答,目光却瞅着他。 
                  被他看得全身发烫,严君廷连忙转移话题。“怎么不去找宇希?” 
                  “我不想。”这个礼拜,他只想到严君廷一个人。 
                  “那为什么来找我?我记得你好像不愿再见到我。” 
                  “不让我上去吗?”有别于上次的碰面,这回的陆定语明显透出几分强势的气息,一股想驾驭人的霸道缓缓窜升,却又难掩声音里的一
                  丝柔情。 
                  犹如是被吃定似的,严君廷转过身准备上楼。“当我这里是收容所啊?” 
                  “我很想见你。”就在严君廷转过身时,陆定语—把抱住他,将这个礼拜的思念全化为密不透风的拥抱。 
                  严君廷淡淡轻笑,静静伫立让陆定语抱了将近快两分钟后才开口。 
                  “先上楼去洗澡吧。” 
                  第六章 
                  “那些人还满有趣的,有的明明有钱,却喜欢当流浪汉;有的则是没有家,不过他们也不会自怨自艾,活得也挺潇洒。在他们身上听了
                  不少故事,有趣的、悲惨的、无聊的,五花八门十分精彩,当然虚假的也有……” 
                  陆定语花半个多小时终于把自己清洗干净,与严君廷坐在餐桌上边吃边闲聊。 
                  严君廷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环胸,听着陆定语这几天的心得,有时听见他说到有趣的部分,也会给个微笑当作回应。 
                  老实说,在那天之后,他总觉得陆定语的情况或许会更糟也说不定,却没料到他这次回来竟神采奕奕,好似因经历不同体验而巨大转变
                  ,该说他是最有领悟力的流浪汉吗? 
                  不管如何,陆定语能有好的转变是再好不过,看得出他不再如同过去那样压抑自己,他的表情十分生动,好像真的挺开心的。 
                  “看来你的物质生活虽然欠缺,但精神生活却很富足,不错啊。”看了眼手表,严君廷知道自己再不出门就真的会来不及了。“好了,
                  我该去上班了,晚上要留下来吗?” 
                  “你要收留我?”他眼眸—亮。 
                  “不然你想离开也行。”严君廷起身拎着公事包。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又看了眼手表,示意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够了。“现在?” 
                  陆定语看了他一眼。“不了,还是过几天吧,先让我休息几天,而且就算我现在说,你也不会相信的。” 
                  点头当作理解和道别,严君廷下楼驱车前往诊所,等到他抵达诊所之时,满脑子还在想着陆定语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 
                  不知怎地,对于陆定语来找自己的举动,他的心升起几分期待。 
                  他到底会说什么? 
                  (他现在在你那里。] 
                  “嗯,今天早上刚过来,放心,我会劝他回去跟你好好讲清楚的。”尽管陆定语似乎不想让范宇希清楚自己的行踪,他还是有告知的义
                  务。 
                  (君廷,结果反而是你这个外人对定语有办法,我们这些人反而都束手无策。)手机另—头的范宇希自嘲地笑了,虽然有点意外这个结
                  果,却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有办法吗?严君廷可不这么认为,若真有办法,事情应该会更漂亮的结束,他也不会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 
                  “也许是旁观者清吧,又或许我没有什么压力因此更能果断处理,总之,我看他现在情绪比较稳定,好像也能接受之前自己的确妄想成
                  为‘天空’的事情……不过我相信他仍然很在意你。”只要陆定语能够回复正常,即使他喜欢的不是自己,他也不在乎了。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时间不对、我的心也变了。)他现在爱的是江旭东。 
                  “老实跟他说。”他谁也不帮,站在最公正的角度。 
                  (我会的,谢谢你。那定语就麻烦你多照顾,有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别客气,再联络吧。”严君廷挂断电话,嘴角带着微笑。 
                  陈雅静又凑近,模样很暧昧。“你在笑什么?” 
                  “没事,我想笑就笑,不行吗?”严君廷瞥了她一眼。 
                  “当然可以,可是看你笑得很幸福,是跟那位陆先生有比较‘正常’的进展?”陈雅静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严君廷。 
                  “何谓正常?” 
                  “当然是一对一交往。” 
                  严君廷耸肩。“我也不清楚。”他比较在意陆定语的情况究竟有无好转。 
                  “什么叫作不清楚,太消极了吧?如果这么爱他,就去问个清楚,事情怎能不明不白,不难受吗?” 
                  严君廷歪着头,想一会儿才问答:“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那种爱逼迫人的人,我也很安于现状,结果会如何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而且喜欢又不是非占有不可,有时候逼得太急,反倒会有反效果。”他对待范宇希就是紧迫盯人,因为太怕失去,几乎不让他有呼吸的
                  空间,结果他们分手。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就怕你真的不急,到最后什么都没有。”陈雅静也是担心他。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而且他还说……” 
                  “说什么?”嗅到好玩的事情,陈雅静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定语还没告诉他是什么事,他也说不出什么,但内心的期待却逐渐攀高。 
                  “医生,你很小气耶!是不是有幸福的事情?如果有要说出来,让我帮你一块高兴啊!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别聊天了,先工作吧。” 
                  陈雅静翻了翻白眼,但只能乖乖去工作。 
                  严君廷则回到休息室,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曾经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确有—点点复燃的迹象,说不欣喜是骗人的,只是真的会如自己预期吗? 
                  自昨天下午陆定语说要睡觉后,等他回到家也没见他清醒,已经足足睡了十八个钟头,直到严君廷进房把他叫醒。 
                  “七点了,该起床了。” 
                  陆定语眼睛先睁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看清眼前的人是严君廷,他张眼四处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来吃吧。”严君廷扯开窗帘,让阳光照遍房内每个角落,他从来就不太喜欢阴暗。 
                  跟着严君廷来到餐桌前,望着桌上的食物,陆定语没有半点兴趣,反而静静凝视窗外,屋子楼高十楼,视野还不错,落地窗外的景致吸
                  引住陆定语。 
                  严君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问:“看什么?” 
                  “我一直很喜欢站在高的地方,俯视、远望的感觉都很棒,有种睥睨人间的自在。”他向往高处,喜欢站在人群的至高点,享受被人簇
                  拥的优越感。 
                  “这里风景不错,喜欢的话可以出去看看。”总算有让陆定语愿意开口说话的话题,即使是毫无关联的也好。 
                  陆定语转过头瞅着严君廷,两人目光胶着。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往阳台,开了窗,将自己置身于凉爽的风中。 
                  有时候他觉得说话很累、思考很累时,他只想坐着,盯着天空发呆,其他的什么都不管,暂时这样就可以了,因此他才会突发奇想放纵
                  自己去流浪。 
                  说也奇怪,离开了范宇希,失落感不会很重,反而还有一种得到自由的奔放,教他获得重生的感觉。 
                  严君廷来到他身旁落座,陪着他远眺碧蓝的天色,几片白云缓缓自眼前飘过。 
                  忽然,陆定语开口问:“你家人知道你的事情吗?” 
                  “知道,还很支持我。”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我父母很希望,不,应该说是要我非当医生不可,我没有休闲活动、不能交朋友,每天就是念书,从小
                  就被灌输这样的观念,好像没当上医生就是—种罪。我不晓得其他人的想法如何,但我真的快被逼疯了。 
                  但课业也就算了,我还可以应付,然而就在我发现自己有可能是同志之后,一切全部走了样。我想去爱人、想要被爱,但我接受不了女
                  人,我的目光只会追逐男人的身影,可我这样子他们肯定无法接受,我很怕被发现……”说到一半,他神色漠然地握住左手的手表,上
                  头的时间就停在他自杀的那一天。 
                  “所以你—直压抑,始终不肯面对自己是同志的事实吗?” 
                  陆定语笑了笑,“要不然能怎么做呢?我家可不开明。” 
                  “但人生是你自己的,如果你不尝试,就永远不晓得结果会是如何。定语,你左手上的伤好了吗?” 
                  “早好了。”他按了按手表。 
                  “那心里呢?” 
                  陆定语没有应声。 
                  “如果你的心伤还没有复元,你的爱就会是扭曲、自私的,这样的你绝对无法爱人,也接受不了其他人爱你。心里的伤口永远只有自己
                  能治疗,谁都帮不了你,你懂吗?” 
                  抬起眸,陆定语深沉而专注地凝视严君廷的脸,还带菩一丝丝的期盼。 
                  “你摸摸我好不好?” 
                  严君廷没有拒绝,伸手抚摸陆定语的脸,他也闭着眼似在享受。 
                  喜欢严君廷温柔的抚触,他总是很温柔地对待自己,他的指尖、掌心的力道适中,彷佛将他当作钢琴般轻柔地敲着,弹奏出优美的旋律
                  ,让他觉得舒服,不自觉地又朝他挨近,希望得到更多的怜爱。 
                  严君廷的手自他的额、眼、鼻到那张总能引出他体内骚动热浪的唇,来回地流连,学过按摩的他巧妙地控制力道,教陆定语发出陶醉似
                  的低吟,一股难耐的欲念又窜起。 
                  陆定语蓦地睁开眼,将他揽向自己,以唇瓣轻轻地在他颈子上的敏感带摩擦着;严君廷则是抚摸他的发,抵着他的额头,耳鬓厮磨的销
                  魂让他们意乱情迷。 
                  好半晌后,两人紧紧相靠。 
                  “流浪这些日子,你知道我都在想什么吗?” 
                  “我哪知道。”严君廷闭着眼享受。 
                  “我都想着跟你做爱的感觉,使我念念不忘。” 
                  瞬间,严君廷整个人僵住。 
                  陆定语犹如盯住猎物的豹子,在严君廷来不及反应之下扑上他,将他压在阳台上。不再用语言,陆定语直接身体力行,一手制住他,一
                  手探入他的衣服底下,很快地找出他的敏感地带搔弄着,然后再缓缓下滑,隔着裤子探索他的欲望,力道均匀地揉压着,转瞬间就令他
                  发出低喘。 
                  “你不想要我吗?” 
                  严君廷浑身一颤,因陆定语的动作而有最原始的反应,他克制不了身体热切的渴求,心底的欲火蠢蠢欲动。 
                  “有没有搞错?这里是阳台啊!” 
                  “又如何?在十楼不会有人看见的。” 
                  “别闹了,快让我起来。” 
                  “难道不在阳台你就可以接受我?”明知严君廷拒绝自己,陆定语却假装不明白,非要他接受自己不可。“到你房里好不好?” 
                  在严君廷耳畔喷了—口热气,陆定语晓得他拒绝不了自己的诱惑,手也使坏地开始在他身上放肆。 
                  瞅着陆定语已经着火的眼睛,纵然心底有几分抗拒,可身体激烈的碰触却让他的欲望升腾。“到房里去。” 
                  最后,严君廷兵败如山倒,两人彻底沉溺于欢爱之中。 
                  同在一屋檐下,他们相处了平静的几天,,期间也不乏甜蜜。 
                  严君廷现在习惯七点半前回来,就为了家里的陆定语,只是今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却没看见该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人。 
                  餐桌上放着一人份的菜,盘子下还压着一张便条纸—— 
                  我去找宇希,不必等我。 
                  短短的九个字,平贴在白色的纸上,挺拔俊雅的字倒是跟陆定语的气质很像,他却狠狠受到冲击。 
                  “去找他了吗?”抓着便条纸,严君廷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手按着两侧的太阳穴,亏他昨天说想吃牛排,他今天还专程去买回来。 
                  不晓得自己呆坐多久,等到回神之际,脸颊已经淌着两行泪水。 
                  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想哭的冲动,跟范宇希分手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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