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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刚跑来便发现大门敞开，院子里扔着好几条猛兽的尸体，可把他吓得进都不敢进，又看院子另一处有个白衣男子神态悠闲的晒着采药，更觉急促，不知道那不安生的小猴崽子到底怎么样了？家里怎么会有一个瞧着就这么富贵的人？想着都快急出汗了。
　
　　　　　“这，这位公子，叶珏在吗？”张大山颤颤巍巍的开口，面对这么个贵公子他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卫鹤轩“嗯？”了声，抬头看向那位老汉，并未流露出任何鄙视或不耐烦的情绪，反倒是淡然的回了句“在里面整理东西。”
　
　　　　　叶珏根本不是在整理东西，他有什么好整理的？他是在给这位少爷准备下午茶的口粮！前儿火炉做好了，烤炉也有了，他等会儿要出门也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干脆先洗了手做点吃食，也算对得起对方给的一百两银票不是？
　
　　　　　所以听到动静的叶珏双手沾着面粉就跑出来，见来者立刻笑道“张大叔啊，你来的真巧，等会儿我做点点心你给你家丫头带去。”
　
　　　　　张大山见熟悉的人立马放松，当即责怪到“我又不是为了吃的，你这小子上山这次怎么这么久？还有这些是怎么回事？瞧着怪吓人的。”
　
　　　　　“上山打的，等会儿拉到镇上卖钱。”叶珏笑笑，顺带招呼道“大叔，帮我去钱阿姆家借个辆车行吗？我这一辆不够拉的。”
　
　　　　　“行！”张大叔就算还有其他想问，但在这还有陌生人他便打住了，反正待会儿叶家小子肯定的差使自己去镇上陪他一起跑个腿，到时候一样可以问。
　
　　　　　钱阿姆家的车很快就借到了，人也来了。这一进门反应可是比张大叔打多了，拍着胸口哎呦哎呦直叫，但手脚利落的就拧上叶珏的耳朵往外拖“你这死小子胆子还真大啊，大冷天的就赶上山了？嗯？不要命了？平时打个兔子啥的，钱阿姆我就不说你了，你现在瞧瞧都招惹啥了？这就差只大猫你院子里的猛兽就齐全了！”
　
　　　　　“疼疼疼疼！大叔救我qaq”好暴力，嘤嘤嘤。
　
　　　　　“知道错了吗？！”钱阿姆又拧了把。
　
　　　　　叶珏见张大山从兜里掏出烟斗吸了口压根没救自己的打算立马讨好求饶，嘴巴甜的和抹了蜜一样，保证发誓都上了，钱阿姆这才放了他。
　
　　　　　“哼，希望这话你是听进去的，可别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否则到时候我打断你的腿！”钱阿姆没好气的瞪了眼他，因为他也知道，这小子就是没听进心里。
　
　　　　　“哦~知道了。”看时辰差不多，便先进厨房把刚刚做的零嘴拿出来。是裹了酥油的香脆小面包，有点像丹麦可颂面包，做的也是小牛角模样，烤的金黄香酥，闻着就让咽口水。
　
　　　　　钱阿姆家有养水牛，所以牛奶不缺，刚刚来时就提了一桶，叶珏放了红茶煮了一壶奶茶给那已经没心思装模作样晒药草的少爷送去，剩下分成三份，依旧两家人各自留了份。
　
　　　　　“钱阿姆我等会儿和张大叔去镇上把这些猎物处理了。”叶珏塞了口小面包，可惜不是低筋面粉，否则能更松软。
　
　　　　　但别人吃的已经满口香，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恩恩，成吧，你自己去。”说着小跑着出门给家里几个送刚出炉的点心了。
　
　　　　　叶珏哼唧了声和张大叔把自己车的车厢先拆了，然后黑瞎子啊几头狼啊，一个个扔上去，还有猎豹，这会儿罩子也不盖，和张大叔一人一辆车，一前一后在村里溜达了圈，才慢悠悠的赶到镇上。
　
　　　　　本来前几天叶老太闹得事，就算知道叶珏占理，可谁见面都要说上他几句不好，见到人更是想要唾弃声，觉得这小子还好意思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谁知一看车上东西，血淋淋的不是狼就是黑瞎子还有一头豹子，都是吓得双腿发软，一个屁都放不出。
　
　　　　　叶珏这次上山就是为了干这事儿，他不缺卖猎物的这几个钱，但能用着东西镇镇场子也没什么不好。
　
　　　　　冷哼声便慢悠悠去了镇上，就算镇上也没几个人见过这架势。知道现在自己根基不深，所以在进城门前还是用布遮了两车东西，守门的翻开看了眼顿时又放下，多瞧了叶珏一眼，却啥都没问也没多说，只是最后实在忍不住问叶珏从哪个村子来的。
　
　　　　　叶珏留了个心眼，笑道“赵家村的。”
　
　　　　　那些兵居然流露出一抹怪不得的神情，乐呵呵的摆摆手最后进门钱都没收便放行了。
　
　　　　　等进城门有一段路，张大山才凑上来问“小叶怎么说自己是赵家村的啊？”
　
　　　　　“我认识几个赵家村的，知道他们和别村子不一样，他们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儿，这么说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叶珏这么解释后便不再打算多说。
　
　　　　　依旧先去了林郎中那，对方还以为叶珏又上山采药了，还想说道他几句，天寒地冻不缺钱就别去了，怪危险的。
　
　　　　　可谁知一掀开布，林郎中吧唧了下嘴，心里嘟噜。不是这小子有危险，而是山上的猎物怪危险的。
　
　　　　　熊这宝贝他瞧见了就喜滋滋开心极了，熊胆啊！还有豹的骨都药用非常高。
　
　　　　　“你小子还有这能耐！好好好，等我去帮你把刘掌柜先叫来。”刘掌柜就是食客居的掌柜，但说着想想还不够“你这皮子也不错，连肉一起卖给食客居可不划算，我替你想想再卖给谁去。”
　
　　　　　叶珏这么上路，一直把上好的草药卖给他也不涨价，有好东西也第一个来找他，林郎中自然拎得清了。
　
　　　　　片刻来了刘掌柜和另一个孙掌柜气喘吁吁的跑来，他听林郎中的伙计说有好物，当即跑来。
　
　　　　　等到后院定眼一瞧，顿时两人快乐开花了“林老头，你这小子这次算是做了好事儿想到我们了啊！”
　
　　　　　林郎中没好气的白了他眼“不想到你们想到谁？来瞧瞧东西给个什么价格？现在可是寒冬，这东西猎到可不容易。”
　
　　　　　孙掌柜看了看皮毛上都只有一个箭眼，心里更满意，特别是那个豹子也不知怎么死的，身上连个伤口都没，心里满意疯了，对他而言这可是飞来横财啊“这些皮子加起来我都要，六百两！”他收拾收拾买到京城万两没问题。
　
　　　　　“孙掌柜可不厚道，人家上山可不容易，光这豹全身没伤痕就不止这些银钱。”都不用叶珏出面，林郎中直接替他谈价格。
　
　　　　　最后一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合了个一千两，但说好今后有皮子必须给他送去，虽然赚少了，可孙掌柜更看重的是这少年的身手。能猎到这一次，还如此年纪轻轻的，害怕今后猎不到更多的吗？

第13章　吃口，就一口

　　　　最后到手叶珏都觉得自己快发了，一千四百量，真是自己几年吃穿不愁了。从一叠银票里抽出一张百两的递给林郎中，后者自然不肯要。
　
　　　　　叶珏却不容他拒绝道“这是林郎中替我与孙掌柜谈的佣金，若非林郎中这些皮子根本卖不出这么高的价格。若是林郎中不收，我今后就不送来了。”
　
　　　　　听了这坚决的话，林郎中才憋着着嘴收了，反正钱拿了过段时间想着法子还回去就是了。
　
　　　　　有了钱，叶珏打算在镇上买套院子，不上山的时候可以住，便让林郎中帮忙留心着，和张大叔一起买了东西，给对方送了块肉这才让对方回去。
　
　　　　　先前在院子里张大叔并没进去，并不知道他真正卖了多少钱，甚至连问都没问。
　
　　　　　刚进门，还没把车放好，叶珏便瞧见钱阿姆家的小孙女扒拉着卫公子的袖子，仰着头眼泪汪汪的瞅着对方。
　
　　　　　卫公子显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么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家伙，先前那位钱阿姆让他别喂小孩吃零食说吃多了不好，可这软绵绵的丫头片子就缠着自己要吃的，他是给还是不给。。。。。有点束手无策的捉急啊。
　
　　　　　“大丫头到哥哥这来~”叶珏张开手臂一喊。
　
　　　　　那丫头就立马不要风度翩翩的卫公子了，和只小猫似的，软扑扑，软扑扑的跳进叶珏怀里，嘴里啊啊叫着好吃哒好吃哒。
　
　　　　　叶珏好笑的点了点那丫头的额头，这小家伙还太小，自己要喂食也只能给他特别做，身上带着的可不能给她吃。
　
　　　　　钱阿姆放下袖子出来，没好气的拽过他家丫头“别理她，都给养叼了，这可不成。偶尔有好吃的那是福气，谁家姑娘这么馋？那可是嫁不出去的。”说着忽然神秘的笑着对叶珏说“那边的叶家不是还有个没出阁的丫头吗？现在在村子里整天说自己快要成亲了，嫁的有多好有多富贵，过去就是享福的命。对方还不是那个叶老太死皮赖脸的让他大闺女给介绍的？说是个读书人。谁不知道读书人最好面子，对方要真正回到娶来的媳妇是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料不准就得休回来。”
　
　　　　　叶珏呵呵笑了两声，压根没把他叶家当回事儿，这一家子都在作死，要不了多久就得恶食其果。
　
　　　　　钱阿姆是来给他打扫卫生的，前儿听说这卫公子也要住进来便又干净利落的收拾了间屋子，把新被子给晒了晒盖了上去，又烧热了房间，准备了洗澡水这才回去。
　
　　　　　叶珏也没耽误，把刚买的鱼去了刺，细细的剁成泥浆，做了个鱼羹，但他把鱼肉酱起了劲道，所以上锅蒸后，还多了几分弹牙，qq润润的，口感有点像炖蛋，但比炖蛋鲜美多了。
　
　　　　　钱阿姆一手牵着自家流着口水的傻丫头，一手端着那鱼肉羹，啥都没说就走了。
　
　　　　　这让卫鹤轩暗自松了口气，虽说着村妇朴实，可他架不住对方热情，前儿背着叶珏还偷偷询问生辰八字什么的，有够糟心。他就是为了躲这事儿才从家里跑出来，怎能又入虎口？
　
　　　　　瞧天色已晚，卫大神医觉得今儿就整理到这，先去溜溜弯，消消食，先前下午没忍住，把那些牛角小包全吃了，其实这也不怪他。看书时根本没知觉，而小包做的又奶香十足，一口一个，还没回神就没了。再喝一口叶珏给准备的奶茶，顿时觉得浑身给劲！
　
　　　　　可，卫鹤轩还没走到门口打算消食，叶珏就端了碗先前给那小丫头片子的辅食。
　
　　　　　皱了皱眉，却也没见这小子能拎清端走便不快道“这是给儿童吃的。”
　
　　　　　“特意给你留的，尝一口。”保证你尝了后和丫头片子抢食！叶珏心里又给哼唧上。
　
　　　　　卫鹤轩觉得自己还是有尊严的，说不吃就不吃，扭头便要走。
　
　　　　　可谁知那卑鄙小人，居然当着他的面挖了一小块，他瞧见这鱼肉抖动的视觉了！还有上面那一层薄薄的酱汁落下，划过洁白剔透的鱼肉时散发的光芒，酱汁被拨开，一股鱼肉的鲜香顿时扑鼻而来。。。。。。
　
　　　　　卫大神医觉得这是在挑战自己的尊严！和毅力。。。。。。可两条腿不要脸的不听使唤了！
　
　　　　　“喏，尝一口，不好吃吐出来。”叶珏就喜欢看人这么别扭的模样，要吃又不敢吃，左右挣扎的模样实在太美好了，当初他就这么喂胖了好几个窈窕淑女的~
　
　　　　　调羹都伸到自己唇边了，那鲜香的气息在鼻翼下徘徊，微烫的鱼肉沾着自己的双唇，若有似无的鱼肉鲜美似乎已经突破防线拥入口中。
　
　　　　　几息之后，卫大神医又坐回桌子前端着碗一口一口心里含着泪的吃着鱼肉羹，他也不知道在那几息里发生了什么，反正自己有意识时已经坐在这吃着了。
　
　　　　　不过这鱼肉有微微的弹性，看着洁白朴实，却不知口感居然这么不可思议，不过才这么一小碗，他哪能品出几个滋味啊？
　
　　　　　吃完晚饭，卫鹤轩揉着肚子躺在农家的瓦房内，一旁点着灯，他半眯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肚子涨得有些难受，但滋味分外好。
　
　　　　　看着青砖的墙面和头顶的瓦片房，卫鹤轩觉得人生还真不可思议。
　
　　　　　一天多前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口腹之欲重的人，可一天之后他却跟着一个少年郎去了他家。
　
　　　　　不过，卫鹤轩却决定明日，不。。。还是后天吧，那小子说明天早晨给他包了今天吃剩下的叉烧做包子，还有血糯米粥，中午做烤鱼，可山上的不一样，下午给他烤个水果蛋糕，虽然他不知道蛋糕是什么，但总觉得很期盼，晚上再来一个火锅，夜宵吃皮蛋瘦肉粥。
　
　　　　　既然他如此盛情排得这么满，那自己的事稍稍往后挪一天也无碍。但等后天一大早，他便要去赵家村找赵沔，让他查查这小子。
　
　　　　　先前赵沔借机借走对方的弩，怕是看出什么门道。他不入朝堂，但军营之事也略知一二，怕这弩不简单，而拥有这弩的少年也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可，听今日两个街坊而言，叶珏似乎是生在此处，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曾？
　
　　　　　卫鹤轩慢慢思索着，慢慢想着，不知不觉就合上眼帘，睡在这温暖的房内，只觉得固然简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和对明日的期盼。
　
　　　　　最后等卫鹤轩去找赵沔时，已经过了三天，别问他为什么打算后天去找人，却拖到三天！要脸！别问！
　
　　　　　这时，赵沔也打算寻上门去把弩还给那少年郎，顺带再套套话啥的。
　
　　　　　可谁知，圆润了一圈的卫神医居然来了，神态之中带了几分暖意，不似过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虽然风度依旧，飘渺依旧。
　
　　　　　“卫先生。”赵沔立刻上前打了个拱，神态尊敬，与对旁人不同。
　
　　　　　卫鹤轩微微颔首，先去替赵家族长把了脉，又开了良方后这才退出与赵沔道“叶珏此人可有不同之处？”
　
　　　　　“并没有不同之处，唯一不同便是一年多前他被叶家卖给张家给张秀才冲喜，但大半年前张秀才还是故去。”说到此处赵沔也觉得奇怪，这几日他把叶珏的底细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查了好几遍，但并没觉得有何不同。
　
　　　　　过去在叶家一直被三房，四房欺压，整个家里的生计都靠叶珏那二房支撑，可叶老太也不是心善的，为了利益便把叶珏卖给张家，还做出等等不要脸面的事儿。
　
　　　　　可叶珏也从未反抗过，性子与他那爹一样懦弱无能。直到嫁给张秀才后，确切的说在张秀才死后。叶珏独立门户，张家人心善不单单改了他户籍怕是连卖身契也还给他了，而便是从这之后那人才发生变化。
　
　　　　　或许，他本有什么奇遇，但过去一直在叶家无法摆脱，又不愿便宜了那叶家，直到借机离开叶家，才慢慢展露？
　
　　　　　卫鹤轩听着赵沔的话，又想起那少年有间布置非常舒适的书房，上有软榻，软毯子，就连地上都被铺了地板以及厚厚的皮毛，拖鞋进去，脚踏上去都觉软绵，可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失了威严，只是多了几分悠闲，有几分小资。
　
　　　　　而书桌上还留有那少年练的字，一瞧便知道不是近日所学，怕是练了有些年头。
　
　　　　　以叶家对叶珏的苛刻，更是从未让他上过学，怕是在别处所学，偷偷瞒着家人吧？
　
　　　　　“他说明年便要去考个童生。”卫鹤轩过去并不在乎功名，对童生更是不放在眼中，但知道这孩子要上进却还是留了个心思。

第14章　借银子

　　　　赵沔听着直言“叶家人不是好相处的，那少年怕是打算考个功名有立足之地。”
　
　　　　　卫鹤轩是不知道叶家如何，但听赵沔的口气怕不是一点两点的过分，赵沔这人可是嫉恶如仇的。再加之之前钱阿姆时不时在他耳旁唠叨叶家有多过分，叶珏有多苦。不知为何，他从心底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怜惜，这么个少年，本该被父母保护，可父母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自己长辈买了，还是如此不光彩的事。之前又是种种欺压，而买了后也不安生，却要全靠那少年郎自己支撑。
　
　　　　　回去后，替他辅导下功课吧，早日考上秀才或举人，想来那少年日子也会更悠闲点。
　
　　　　　几日相处，卫鹤轩也看出那少年并没入朝为官的野心，只想待在山野之间，过着闲云仙鹤的日子，这还真有几分大隐隐士的滋味。
　
　　　　　等等，隐士？“龙伞岭地广，人稀。叶珏会不会碰见隐士，被其收为徒弟？”
　
　　　　　赵沔侧头想想，觉得这龙伞岭也是个神奇之地，难保没有几个大隐之人居住，便跟着点头“或许真有，劳烦卫先生替我们留个心了。这弩您点带回去还给那小家伙，便说赵家村欠他一个人情今后必定回报。”
　
　　　　　卫鹤轩接过东西，并未多言便起身离开。赵家村距离龙伞村还有段路要走，若是完了赶不上下午茶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