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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修仙(完结版)-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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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虽说衣着不显,但气度俱是不俗。府官这一眼看过之后,对这医者便多信了几分,只觉他两个倒不像是那等作恶之辈,恐怕当真有些门道的。
这般想着,府官与几位武者护卫,也跟在那队伍最后排上。
一面等待,他一面低声询问:“杭午,那白衣侠士与你等相比,实力如何?”
杭午乃是府官护卫之首,已然有后天的九级武者,距离先天也不甚远了的。他手下几人,也多在后天六级、七级,本事皆是极佳。
府官这般问过,自是为了心中有数。
孰料那杭午仔细打量那侠士一番后,却是露出个苦笑来:“大人,属下比起那人,当真是远有不及的。”
府官一惊:“他是先天?”
杭午微微点头:“恐怕是了。”
府官再看向那两人时,目光便有几分复杂之意。
能得先天护持,那青衣医者当真不凡,且观他两人情状,显然情谊深厚,绝非那等一般二般寻常的关系……莫非是哪个隐世的医门,特意让门中子弟前来救助灾民的?但不论如何,他们一心救助,倒是值得结交一二。
至少,也当表达一番感激之心。
这府官与其护卫视线,早已被云冽察觉。
与一心沉浸于炼心之境的徐子青不同,云冽始终清醒,自然也看出这一行人与旁人不同之处。无需细想,这一行人的身份,亦被他得知。
只是外人外物,从不会萦绕云冽之心,他便默然不语,权作不知了。
那队列越来越短,距离青衣医者,也越发接近。
府官耐性极佳,诚意也是十足的了。
然而就在这时,荒山外的官道上,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府官神色一动,转过头去,就见到一行彪形大汉下了马,正是身负兵刃,大步奔到荒山上来。
霎时间,府官便皱起眉头来。
如此作为,看着像是来者不善啊……
领头大汉速速上山,一路来到那桌子前面,直接开口嚷道:“兀那医者,快些随某回去救人!”
这一声十分响亮,却把后头的许多百姓,都扒拉到一边去了。
百姓难民见这些大汉凶狠,也不敢反抗,哪怕给掀得疼痛,心里不甘,也只得退避三舍,全然不敢反驳的。
府官见到,有些不悦。
这些人等,原来是前来求医,可如此姿态,着实不妥。
更何况,此处还有如此多的病患,又怎能叫这青衣医者尽数抛下,只为那一人奔波了去?这未免太过张狂!
但他虽是不悦,倒也不曾说了什么。
只因他却不知这位青衣医者,会是如何选择。医者到底乃是义诊,若是要再出诊一次,他又怎能越俎代庖呢?
可府官却不曾想到,就在下一瞬,那无论是拍桌子的大汉也好,正在驱逐百姓难民的十余汉子也罢,居然都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道掀起来,分明好健壮的一副身子,却是支撑不住,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去。
府官一愣,抬眼看去。
却见那青衣医者仍是笑意亲和,在一一为患者医治,反倒是白衣侠士目光冰冷,开口说了句话来:“求医者自行来此,无需多言。”
只这一句话,已有无形威势,让人不敢造次。
无疑,正是这位白衣侠士,倏忽间已将那些要强行将医者带走之人,全都赶了出去。这般本领,这般利落,也着实是叫人……欣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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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下山的一众大汉俱是狼狈不已。
为首那位厉声喝道:“尔等可知某那主家乃是何人?这般不识抬举;也不怕有人怪罪;叫尔等在此处不能容身吗!”
府官只见到,那白衣侠士仍是闭口不语;但这些声色俱厉的大汉们;却是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掀翻一样,往下头滚得更远了。
竟是半点也不曾顾忌一般。
这些大汉们眼见说得一句,就要在泥地里滚上一遭;心里也越发不忿。
但他们倒也不是全不知事之辈;眼见自己在这里讨不到好处,也只好牵了马;重新往另一头奔驰回去了。
至于回去要与他们的主子如何告诉;便又是另一种说法。
府官一面等候,一面也悄然询问自家这护卫头领:“杭午,那一行人你可认得?”
他只想着,若是当真是个权位深重的,他或者可以在其中周旋一二。而若是只是那等狐假虎威之辈……哼,他这府官,却也不是白白看着的!
杭午之前也是细致观察过,闻言便是说道:“那些大汉虽有高头骏马,可言行上颇有匪气,应不是军部中人。属下以为,他们像是被哪个富豪乡绅收下的护院之类,要不然也是江湖豪客手下之人,应不足为虑的。”
府官暗暗点头:“倘若果真如此,你便差人过去,且将后来之人打发了,莫要惊扰神医,且让他安心在此医治百姓罢!”
杭午面上露出几分赞同之色:“大人体恤百姓,不愧有那般清名。”
府官捻了捻须,摇头道:“什么清名?不过是有人谄媚奉承而来。如今难得有如此品性的神医肯来相助一城百姓,我这做父母官的,却不能拖了百姓的后腿。”
杭午又是赞道:“大人仁德。”
几句言语后,杭午就吩咐一位后天七级的下属去府城里调派人手,务必查清楚那群大汉乃是何人,将此事抹了去,不得再来打扰医者。
那下属也很干脆,极快地就离开此地,去城中办事了。
而此时,徐子青又医完一位病患,神思回转,便从那种玄妙境界中醒转过来。
他睁开眼,正对眼前之人一笑:“……回去歇息数日,服食几帖补身的方子,也就大好了。那药物无需贵重,贫寒百姓家常吃的即可。”
这病者自是千恩万谢地去了,再来之人,则是个头发花白、很是削瘦的花甲之人。不过此人瘦则瘦矣,精神倒很矍铄,还有一种身居高位的气息。
徐子青心念稍转,已是认了出来。
且说先前他虽是进入炼心之境,但外界之事,他却并非不知道的,否则他又要如何以木气祛除病气,来给那许多难民医治?
只是因着神游天外,一时不能反应,而今清醒之后,此前种种,自然再入心中的。
这花甲老者正是景元府府官,于那许多难民心里,此官很是清正,对府城事事经心,十分受人爱戴。
这时他忽而过来,应当也是听闻有医者义诊之事引起些波澜,才会亲自前来查探。
如此之人,徐子青虽早已不在尘世中,却也敬重。
凡人中如府官者,岂不正是大劫中如宗主者那般,皆为身后子弟辛勤操劳么?
于此事上,修士与凡人,也没什么不同。
皆寻觅那一线生机罢了。
徐子青认出来,面上却是不显,而是笑了一笑,便去为府官把脉。
府官好容易到得这位医者面前,离得近了,看得自然更是清楚,心里也越发赞叹。
先前于远处时,他只道这两人气度不凡,而现下如此接近来看,更有一种难言之感……只觉得,这等人才前所未见,竟是无人能够与他两个比拟的。
稍镇定后,府官就将手腕露出。
那杭午见状,颇是紧张,看得目不转睛。
徐子青从容诊断过后,笑言:“这位老先生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辛劳已久,若是再不好生歇息调养,怕是要积劳成疾了。”他说时,手指往那府官几处穴窍点过,注入木气进去。凡人不修炼,穴窍也是不通,存不住灵气,可用木气化去其体内淤积暗伤,却很容易。
府官只觉一股暖流入得体内,竟是瞬时疲惫尽消,仿佛服食了灵丹妙药一般,越发神清气爽起来,真是极为有效。
他心里越发肯定这医者本事,也不多说,只拱了拱手道:“神医高义,老夫感激。日后若是神医有什么吩咐,只管到城里寻一位叫做‘杭午’之人,必然鼎力相报。”
一语双关,非是只为这片刻医治之功。
徐子青微微一笑:“老先生客气了,医者本分,无需如此。”
府官神情和蔼,并不表露身份,再示意过后,便是转身离去。
随即徐子青自是再医治下一人,亦不曾打探府官身份。
不过此后好几日,他已然随时皆能进入那炼心之境,而之前总有前来意欲强请他的恶客,也再不曾出现过了。
这想必,便是那一位府官的看顾罢!
因再无干扰,徐子青在此地足足坐诊月余时间,已然把许多整个府城重症难民尽皆医治,而余下一些小症之人,则无需他一一诊断了。并且,有他这般举动,府城里其他医者再未有忙得那般焦头烂额,便也腾出手来,于府官号召之下,为许多难民诊治。
渐渐地,情形越发好转,这府城里也更显得一派喜气洋洋。
灾难所遗诸事虽不曾全然解决,但总归是少了亡者,便也少了颓丧。
这一日,再有往荒山去答谢神医者,却一直候到日出,也不见神医到来。
及天光大亮时,他们方才见到,在那一旁有一块好似用剑削成的平滑山壁,上方铁画银钩,书写数行大字。
其大意,便约莫是医者于此地已然功德圆满,如今前往另一府城,为其他灾民施药治病去了。
来此者俱是感叹,到底感念这医者恩德,少不得就有那些总算重新置了家的,于屋中设有两尊小像,一坐一立,正是青衣医者与白衣剑客。再日日上香祝祷,也算一番诚心诚意,祈求恩人一生安泰了。
感激之情,遍于全城。
徐子青和云冽,也是施了术法,来到了这景元府相临近的泰元府外。
但凡是这府城之地,城外总有山头,在官道两侧,既显出一片绿意,又不影响行人车辆。
到此地后,徐子青如法炮制,也先在官道一侧撑起那“悬壶”之幡,说了要义诊之事。也是同样的,在最初时候,虽有人观望,却无人主动。
泰元府与景元府不同,此地受灾虽不及景元府严重,但灾难之后也有不少浮尸现于地面,必须差人掩埋。
因城中医者也极繁忙,百姓难民只得拖着病体,拥挤各处,不仅难以出力重建城池,就是自身,也是难以保全,很是凄惨。
这里的府官不及景元府府官那般一心为民,虽也是赈灾之人,却有贪墨之心,以至于赈灾的钱粮给他污了不少,置办的米粮发放于民时,便也不及景元府那般扎实。让灾民们不仅因伤痛死了许多,也饿死不少。
徐子青神识一扫,很快已看清这府城里的情景。
此地灾民的求生之念……不及景元府。
略一思忖,他已想得明白。
这不足为奇,原本这场洪灾便是凡人大劫,一个冲刷过来,足足席卷了七八个府城。尽管相较而言有的严重些,也有的轻缓些,但归根到底,俱是重灾之地,好些的也好不得几分。
于是本来这泰元府比景元府死得人少些,却因着府官不利,医者不足,导致如今的情形,竟比那景元府严重得多了。
此地的百姓难民们最初许是还颇有企盼的,但时日越久,情形越坏,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绝望来。
而对于“赤脚大夫”,这里的灾民,也更警惕些。
徐子青坐得片刻,分明见到有难民满身溃烂,却也不曾想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反而是情愿这般忍受痛楚,能挣命几日,便挣命几人。
着实叫人唏嘘。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徐子青依旧乏人问津,他眼见就在他对面之地,分明便有数人实在忍耐不住,目中光芒涣散,似乎便要死去……心里颇有不忍。
随即,他叹了口气,竟是站起身来,就往那拥挤的灾民处行去了。
那里苍蝇蚊蚋飞来飞去,难民们挤在一处,因伤口溃烂、浑身肿痒等病状,居然发出丝丝恶臭,看起来很是不堪。
尤其内中有个小女孩,看来不过七八岁模样,一张蜡黄的小脸肿得高高不说,手臂和腿脚上,俱都生得烂疮。她那小腿软软垂着,像是已然折断,而胸口只不过微微起伏,好似随时随地,就要断气一般……
717
这小小女童已是气若游丝,若不尽快为她医治;恐怕立时就要死去了。
她身旁尚有家人;看着是十多岁年纪的少年郎;却也是眼神呆滞,一身伤病,不过轻轻与她挨在一处;很是悲惨。
徐子青走过去,旁人见了;也不阻拦。
他心里越发叹息,便将那小女童轻轻扶起,半靠怀里。
那小女童眼珠缓慢地转了转;并未说话。
她那兄长倒是想要动一动,可见到徐子青毫无嫌弃之态;又在与他妹子把脉,眼里忽而生出一抹亮光,旋即隐没下去。
不过枉费罢了……
他身子越发僵冷,缓缓闭眼。
熬不了多时了,他与妹妹,该去与父母相聚了。
徐子青将木气抽出极细一丝,转为乙木之气,缓缓探入女童经脉。
处处堵塞,病气淤积,甚至已然化作了死气,果然只余那不足一时三刻的性命了。
但寻常的医者或许再无妙手,他却不然。
乙木之气最是柔和滋养,进得那女童体内后,就来把她那死气驱走,逼出体外。许多病气一遇木气,便即化开,经脉伤处,俱都愈合。
不多时,那小女童的面容上,已出现一点红晕,她的口子,也禁不住发出低声的□□:“好暖和……”
徐子青声音柔和:“还疼得厉害么?”
小女童像是有了点气力:“不、不很疼了……”
她的眼珠里,也仿佛生出些活气。
徐子青越发温柔:“如今我要为你施刀,若是疼痛,咬住我手臂就是,可千万莫要挣动,否则恐怕要伤了你,可记得么?”
小女童愣愣点头:“知、知道,娘亲以前也说了,要乖……囡囡不动。”
徐子青心里怜惜。
但若要与她医治,却用不得什么麻醉之物,而若是点穴止疼,她身体还极羸弱,又受不得,要用真元切断那痛感,也是有所筋络,对她不利。
因此,反而要让她受些罪了。
想定了,徐子青便自袖中摸出许多翠绿叶片,一一放置在那小女童诸多烂疮之上,仅留下一处,用木刀接近,利落切割,随后另一手立时动作,把那药液滴上,促其伤势痊愈。做完这些,总共不过一个呼吸间罢了。
那小女童痛楚多日,以为这回要更痛些,却没料到虽的确是痛了一痛,但只在瞬间便已消失,那其他烂疮处更被一股清凉之意滋润,再不如从前那般刺疼的。
徐子青亦细心察看这小女童神情,见她只是小小蹙眉随即松开,便知她能忍得。随后他再与她医治时,就愈发动作快了。
约莫过得有个半刻光景,所有烂疮俱是切下,烂肉也已剐走,而有药液相助,也只叫她有些痛痒,却再没有之前那般痛苦。
治得最后,小女童仰头受了一点药液在面上,那几乎毁了的面容也不再肿痛,此时尽管肤色仍是蜡黄,可蜡黄之中,则更多出许多红润来。
她的生机尽归,眸光也灵动不少。
也显得,格外纯稚可爱。
周遭难民只以为这年轻医者必然要无功而返,虽对他不嫌那小女童脏乱有些动容,但这动容也不过是刹那间事,于他们这如今正值苟延残喘之人而言,却不会有多少留意。
孰料正此时,他们却听到那小女童语音清脆:“神医、求神医救救囡囡的兄长!”
徐子青随手一拂,已然将一件薄衫铺在地面,把那小女童放置上去:“囡囡且先歇息,我便去救你兄长了。”
那小女童笑逐颜开,欢喜无尽。
徐子青转过身,便见到那满身伤病的少年郎,正目瞪口呆,看了过来:“囡囡、囡囡没事了么?”
还不待徐子青如何回答,那小女童已是快活道:“囡囡不疼了!”
却见徐子青微微一笑:“少年郎,让在下诊治一番可好?”
少年郎潸然泪下:“多谢……神医。”
在他眼里,也终是泛起了活气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许多的难民亲眼看到徐子青为小女童吊回了性命,又看他为少年诊治,也是快速叫他好转过来,短短时间里,居然使他们不再有性命之忧,也都攒动起来。
早先不过是以为只能绝望、再活不成了的,可如今有了希望,谁又想要死去呢?
自然而然的,先前不动作的伤病之人,全都挣扎涌来,纷纷开口:
“妾身有眼无珠,求神医救命!”
“神医高义……神医救一救我等……”
“还有我!神医,我不想死啊!”
如此嘈杂之声,悲悲切切,满怀期盼,又有苍凉。
直听得人难以心安,十分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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