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续地说着，说到后来更是抽噎地不成样子。
　　“怎么会？”也围过来的阿力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他明明都跳了上来，我感觉藤蔓变重了，怎么会……”
　　碧落悲恸不已。
　　天已全黑，月光下哭成泪人的碧落我见犹怜，谁都无法出声责怪。风势更大，刮在耳边如同洪水猛兽，扬起地上的灰尘，迷人眼球。一旁的烤肉已经变成了碳，火堆将熄，零星几点火光。
　　火光后头，千漠扶着火翎走出了洞穴。兽化后的蛇类听觉和视觉都非常糟糕，他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些疑惑地抬头。
　　雷霆看着他，要说的话卡在喉咙眼，不上不下。
　　火翎本就是跪在地上的，洞穴出现后顺势而下，蜷缩成一团没有受伤，只是精神有点恍惚。千漠扶着他过来，快要靠近雷霆几人时停住了，在雷霆周围的洞穴上看了几眼，想了想，把火翎放在边缘没有洞穴的地方。
　　月光洒下，众人这才发现，这洞穴相当古怪，只在有人站立的地方有一圈，其他地方都没有。他们几人没有深入，哪能知道，这土地下别有洞天，山体中洞穴交错复杂，俨然一个迷宫。
　　被推下山崖的珠冷终于上来，一只翅膀无力地耷拉着，看到火翎病恹恹的，三步作两步走过来。被阿力拉上来的寒业也在不远处，一侧的手臂和腿上全是血。谁又能想到，推珠冷下去的寒业，竟然伤得比珠冷还重？
　　福祸相依。
　　千漠放下火翎，脚步不停，立刻要钻入洞穴之中。
　　“千漠！”雷霆叫住要兽化的蛇族兽人。
　　千漠不明所以地抬头。
　　“……骆寻他……”
　　千漠面色一沉。
　　“他刚刚就在碧落后面，还没来得及把他拉上来他就被野兽咬住了腿，跌下去了。”雷霆脸上晦暗不明，语气沉重。
　　千漠抿紧嘴唇。
　　碧落也抽搭道：“都是我的错，我在他前面，要是我能拉他一把就好了，都是我的错……”
　　“咬哪里？”千漠眉上似有冰霜。
　　“啊？”碧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野兽咬在他的小腿上，把他拖下去了……都是我不好……”
　　千漠掉头就走，眨眼之间就下到洞穴之中。
　　雷霆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什么。他怕再出意外，弓起身体把碧落抱到火翎旁边，低声道：“火翎，你没事吧？麻烦你给碧落看一下脖子上的伤口。”说着，他又回头对一脸凝重望着洞穴里的阿力说：“阿力，你过来照看一下他们两个，我想办法找一下复，他现在一点回音也没有。”
　　眉目如剑，坚忍深刻。
　　阿力点了点头，走到碧落几人面前保护。珠冷用一只手拍着火翎的背，轻言细语地安慰，没过多久，火翎精神恢复，抓住他的翅膀给他治疗。珠冷却不愿意，咿咿呀呀说起话来。两人经常呆在一起，自然会学习几句对方的语言，但没有骆寻的翻译，碰到复杂的词汇还是无法互相理解。
　　倒是之前精神萎靡的火翎态度相当坚定，抓着珠冷的翅膀不放。珠冷无奈，只好妥协。
　　碧落把自己埋在臂弯之中，头也不抬，深受打击的模样。火翎处理好珠冷的伤口，叫了几句碧落才抬起头，慢吞吞让他治疗。
　　皮外伤简单上药就好，不费什么功夫。弄好了，碧落又埋起来，似乎要隔绝外面一切。
　　这段时间里，珠冷走到寒业面前，想给他擦身上的血，被寒业一把推开，重重摔在地上。火翎闻声而来，气呼呼挡在珠冷面前，愤怒地看着寒业。
　　寒业嘲讽地轻笑一声，眼神犀利：“还不快把南迪找回来？”
　　珠冷利落爬起，把火翎拉在身后，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也加入雷霆找人的行列。只见他弯下腰对着洞穴口，发出尖细的刺耳鸟鸣，来来回回对着几个洞穴都做一遍，马上就得到了洞穴里同样的鸟鸣回复。
　　地下并非他们的主场，珠冷学兽人搓了几根藤蔓，慢慢把南迪吊上来。另外一边，下去没多久的千漠也找到了在洞穴里的复，发信号把复救了上去。
　　复同样受到了攻击，手臂不知被什么野兽撕去一大块肉，早已经不流血了，上面全是尘土。细细看过去一圈，三个鹰族的翅膀都受伤了，情况不太好。兽人这边基本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伤。
　　除了骆寻。完全失去了踪迹。
　　千漠把人救上来，又要下去，复叫住了他。
　　复在半路问过大家的情况，知道骆寻是唯一出事的。他任由火翎取了水洗掉他伤口上的肮脏，有些狼狈地说：“这里不宜久留。地下的洞穴太复杂，我们站的这里随时可能塌方，必须早点离开。”
　　雷霆忍不住问：“攻击你的是什么动物？”
　　“不知道，很凶狠，以前没有遇到过。牙齿相当厉害，走在地上几乎不会发出声音。要是在平地上三两下就能解决，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地下沙土松软，洞穴里视线奇差，根本施展不开，它们一群群扑过来，这才受伤。”复明显在洞穴中经历过打斗，灰头土脸，疲惫难掩，“快，动起来，先把火翎和碧落送到安全的地方，要是洞穴里的动物卷土重来，那就麻烦大了。”
　　阿力呆呆道：“那骆寻呢？”
　　复紧皱眉头，沉痛道：“他恐怕已凶多吉少。不管怎么说，我们先翻过这座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安顿好了，再折过来想办法。阿力，你去背火翎。雷霆，碧落就拜托你了。”
　　阿力握紧双手，额上青筋凸起，眸中黯淡无光。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跨出步子，背起火翎。
　　千漠转身就走。
　　“千漠，你去哪里？”复压着声音。
　　“找骆寻。”
　　“你还不明白吗，他已经……”
　　千漠无动于衷，淡淡地打断了他：“你们先走，不要管我。”
　　复知道拦他不住，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又望向雷霆：“那咱们先走。”
　　雷霆深深望了碧落一眼，道：“我也觉得，应该先找回骆寻。”
　　“什么？”复不可思议道：“怎么你也……千漠顽固，你也要这样吗？骆寻发生这种意外，我也很痛心，可难道咱们的队伍就要因此不走了？咱们是兽人，保护非兽人是天经地义的责任，你怎么忍心置碧落和火翎于危险境地？”
　　雷霆摇了摇头，坚定道：“骆寻也是非兽人，应该得到我们的保护。至于火翎他们……这边有几棵树，先暂时把他们放在树上，就算洞穴里的动物再有能耐，也不太可能让一棵树陷下去。留一个人在树上照看，还有两个人可以配合下去，用藤蔓吊着，既可以找人，也降低了风险。”
　　复哪能不懂雷霆的性格，听他说出完整的方案，就知晓他下定了决心。
　　他脑中浮现出不久前骆寻提出的黑山有害的猜测，又想起骆寻献计让他们用树桩渡河，甚至在屏障之中骆寻退敌铮子兽、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画面。怪异短发下的那颗脑袋，里面的确有了不起的智慧。可如今……那副躯体怕是已进了某只野兽的肚腹。
　　没错。骆寻也是非兽人，没有道理把排除在外。更较真一点，他比部落其他非兽人更体弱，身材矮小，毫无自保能力。心存私心如此对待他，对他太不公平。雷霆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他们没有保护好一个非兽人，对对方的死去无能为力，这对每个兽人都是折磨。哪怕寻找是徒劳的，至少能缓解他们的愧疚。
　　复缓慢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和阿力配合找骆寻，碧落火翎上树，我在树下保护他们。不过你们要有分寸，遇到危险不要逞强，赶快上来。”他眺望远方，迎风而坐，“……明天，我们准时出发。”
　　一个晚上的期限。
　　猎物与捕杀是他们兽人最习惯的游戏。就算骆寻现在还有一丝生机，过了晚上，这个可能性便不复存在。在危机四伏的洞穴中，失踪一个晚上，本身已经代表了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2更


第58章　号令鹰群
　　千漠没有想到，他离开前安抚骆寻的那一抱，竟然成为他们的永别。
　　他不相信骆寻落在碧落后面，他明明和骆寻说过，让他在原地等待，很快就回来。可他再次返回约定之地，哪还有那小小非兽人的影子？
　　他吐出信子，在空气中搜寻骆寻的气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找到了……一件被撕碎的兽皮衣。
　　千漠从来不知道心急的滋味，哪怕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也从没慌张过。初次体验，爆裂的慌乱洒满心房，让他痛苦万分。
　　为什么？为什么他来得这样迟。
　　兽皮衣掉落的地方，血腥扑鼻，骆寻的气味极重。可四面八方，那气味宛若蒸发，消失地无影无踪。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无故消失？只有一种可能，他被吃了。
　　毫不费力可以在沙土上行走的千漠竟失去力气，一下跌落进洞穴。
　　不可能。骆寻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初次见他时，他伤得那样重，全身上下数不清的窟窿，气若游丝躺在他怀里，他以为这个非兽人撑不过去。为了击退铮子兽，拖着病重的身体晕倒在烈日之下，他也以为非兽人撑不过去。
　　可骆寻次次出乎他的意料，哪怕一张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也总是面带笑容，生命力极其顽强。他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重要，在危机时刻从来不曾放弃，事事咬牙坚持，兽神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他总在骆寻的身上看到奇迹，他也全身心乞求兽神，再让奇迹重现。
　　可为什么他一无所获？他找遍所有的洞穴，他闯过野兽的老巢，他的愤怒让野兽丝毫不敢逼近，但他找不到骆寻。因为这里离屏障太远，兽神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吗？所以才无法保佑他的子民。
　　千漠找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哪里都没有。他感觉不到疲惫，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他从没觉得骆寻的模样如此清晰，可他就是抓不住骆寻。
　　他从洞穴口爬出，变成人形躺在地上。
　　头上依然是满天繁星。
　　也依然是徐徐微风。
　　和前一天晚上一模一样。
　　不，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昨天晚上有骆寻在他身边。非兽人赞叹地盯着星空，似乎想触摸它，伸出手臂。风吹过他的短发，那张脸上笑意盎然，让人心神皆醉。他转过头，专注地看过来，似乎忘了怎么眨眼，眼中流光溢彩。
　　千漠心中砰砰直跳，便不敢再看他了。繁星自然美不胜收，可哪有身边人美妙绝伦？直叫他眼睛离开了，一颗心还挂在人家那。微风自然舒爽，又怎及身边人十一？只让人待在他身边，听他清脆的声音说几句话，便忘记所有烦忧，得意忘形起来。
　　今夜没有骆寻。星空虽美，却不入眼。微风更柔，却隔着一层，吹不动任何情绪，只觉得多余。一颗心，更是空空如也。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虫鸣鸟叫都不管，天地变换也与他无关。天空变灰，星辰躲藏，渐渐的，白便一层层地渗透开来。
　　天亮了。
　　火翎想给伤痕累累的千漠上药，被他拒绝了。以前只觉得他冷漠，如今冰霜更厚，没有人敢和他说话。
　　吃过东西，队伍继续上路。山的另一面有更多洞穴，洞穴口爪痕交错。
　　“看来不止我们受到攻击，洞穴里的野兽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捕食的。看这脚印，就来也有不少大型动物掉下去。”下山时队伍隔得不远，大家都能听到。
　　还是原来的阵容，没有骆寻，千漠不需要背任何人。到了山脚之下，回头，看着身后那座平淡无奇却吞噬了骆寻的山。良久，他才隐去眼中湿意，跟了上去。
　　折损一人，众人更加小心翼翼。怕再出意外，不敢拉开太远距离。
　　少去一人的重量，按理说行路更加轻松。可千漠只觉得迈开腿比登天还难，看到一株植物，条件发射地开始说它的特性，只开了个头就住了嘴。无人可听。没有人在他背上问，这是什么？有什么功能？有天敌吗？这动物好奇怪。这种植物可以用来干不少坏事诶。
　　泛起苦意。
　　他现在明白了，可是太晚了。
　　走了没多久，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复扭头发现人都不动了，折回来问：“怎么了？”
　　定睛一看，是鹰族出事了。珠冷对医术略知一二，鹰族受伤之后他负责给南迪和寒业二人处理伤口。寒业骨头受伤，南迪却不太一样，除了翅膀折断，腰侧还有一排齿痕。昨夜以为事情不严重，根本没管这小伤口，不料出发没多久，他就脸色发青，发起烧来。
　　寒业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眼睁睁看族人丢掉性命，让珠冷过来找火翎救治。比划半天，火翎才明白他的意思。
　　“救吗？”除了珠冷，其他两个鹰族火翎都非常讨厌，特别是南迪。敏感时期，他一个人不好做主，开口询问复的意见。
　　经过昨天一夜，每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复眼中寒光四射，深呼了几口气，才应允道：“救吧。”
　　骆寻昨晚为什么要让受伤的鹰族先上来？也是同样的道理。前途未卜，如若兽鹰两族能放下成见同心协力，胜算更大一些。
　　火翎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南迪的伤口，从包袱里拿药。洒在南迪身上，他腰瞬间动了一下，激动地大声吼叫。火翎不懂他的语言，但也知道他没说什么好话，面上不显，手上的力气更重，把南迪疼得嗷嗷直叫。
　　寒业置若罔闻，珠冷却走过来，对着火翎比划半天。火翎大概知道珠冷问的是能不能治好，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能不能治，没有把握。给他抹了点清热解毒的药，不知道有没有用。天地之大，兽人族不过其中一族，他虽为族医，也不可能治百病。
　　他们这边搞不完，其他人当然走不了。碧落终于恢复过来，眼睛红肿不堪，残留着伤心过度的痕迹。他看雷霆一言不发，十分消沉，走到他身边问：“雷霆，你受伤了吗？”
　　雷霆颤了一下，被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碧落，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因为骆寻的事情在怪我？”碧落的眼睛又泛红了。
　　雷霆又摇了摇头。既不回答，也不安慰。
　　沉默让碧落煎熬，他心里突然没底，急道：“你是不是在怪自己？你是不是还想着之前和骆寻的婚约？别自责了，这次是他自己不小心，和我们没有关系。”
　　雷霆的眼眸陡然深沉。那眼神可怕又陌生，碧落从来在他脸上见到过，当即惊恐不已，后退一大步，险些摔倒。
　　碧落离雷霆不过一手之遥，雷霆却恍若未见，竟没有伸手扶他。
　　碧落心里打了个冷颤，也绝情起来，带上几分薄怒：“你还想着他？自从他苏醒之后你眼睛就一直放在他身上，你被他迷住了？你不想要我是不是？好啊，你去找他啊，你把这座山翻过来，也许还能在角落里找到他的骨头。”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雷霆，你以为你走得出我的手掌心吗？我想让骆寻死，他便不得不死。
　　雷霆仍不说话，眼神却让碧落心惊肉跳——那眼光，仿佛已洞悉一切。
　　碧落顿时心虚，手一甩走向旁边的树。不可能的，他做得天衣无缝，雷霆不可能知道的。在雷霆心里，他一定还是那个完美无缺的碧落。
　　他心烦意乱，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戒备心。眼睛一花，忽见一团灰色的影子大张着嘴，锋利的牙齿往他的脖子咬来！
　　“啊……”
　　雷霆离他近，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情况，变故发生的瞬间就移动过来，把那怪物掐在手里。兽人的指甲十分锋利，雷霆却惊讶地发现指甲刺不破这怪物的皮肤。怪物剧烈挣扎，四肢爪子狠戾地往雷霆手上抓，张嘴便咬。
　　雷霆想着南迪身上让他发烧的伤口，不敢大意，松手把那怪物甩了出去。
　　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汇集过来。兽人分别站在四个不同方向，把火翎和碧落围在中间。
　　被扔出去的怪物在地上打了个滚，一头扎入草丛，不见了。草丛里马上响起嘶哑粗粝的叫声，几乎是同时，远处更多的怪物跃入草丛。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中，一排排怪物齐齐伸出脖子，狰狞地看着被他们包围的猎物。
　　“准备！”复沉声道。
　　围成一个圈的怪物不断缩小着包围圈。
　　“他们的皮像是鳞片，爪子抓不进去。”雷霆总结着它们的特点：“手脚的爪子都很锋利，身形也小，动作灵活。”
　　复叹道：“一群小东西就敢包围兽人，这在屏障之外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到这边，不认识这边的动物，同样，他们也不被认识。兽人在屏障周围声名远播，外族不敢轻易来犯，怎能和这边相提并论。
　　这些小怪物显然很擅长群体攻击，他们在数量上就落了下乘。局面很不利。
　　包围圈越来越小。没有草丛的遮挡，它们的身体一览无余。
　　首先看到的，是他们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灰色的瞳仁中镶嵌着一划黑色竖瞳。他们的脸非常白皙，四肢却灰不溜秋，不知道是抹了药还是原本这样。他们仅靠下肢站立，手掌上长着厚厚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