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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作者:乌云冉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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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冬言突然急了:“他到底怎么了?”

“他心脏不好,做了移植。你也不用太担心,手术已经做完了,他目前没什么事。但是心脏移植手术算不算成功,要看的是存活率——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许冬言的视线已经模糊:“他是因为这个才瞒着我的?”

陆江庭点点头:“刘玲只是他的主治医生,跟他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他要瞒着你,也是你母亲的意思,当然主要还是他的意思。”

看着许冬言茫然无助的眼神,陆江庭心里也挺难过,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冬言,原谅我的自私,这么晚才告诉你这一切。”

许冬言摇了摇头,已是哭得无法自已。


第九章此生:此生不换

“回头看,不曾走远。”
————乌云冉冉(来自仙剑奇侠传三插曲青鸟飞鱼主唱,《此生不换》)

除了陆江庭,许冬言没有跟任何人说她回B市的事情,以至于温琴开门看到她时,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许冬言自顾自地拎着行李进门换鞋。温琴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许冬言没有应声,直接上了楼,一把推开宁时修的房门。里面还像以往一样干净整洁,然而人却不在。

她又转身去了画室。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收了起来,那些稀奇古怪的模型上都蒙上了厚厚的布。看样子,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许冬言回头,发现温琴跟了过来,温琴初见她时的诧异已经不见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神情异常平静。

“宁时修呢?”她问。

温琴面无表情地说:“出差了? 

“去哪儿出差?”

“不知道。”

“去多久?”

“不知道。”

许冬言抑制不住地气道:“你们疯了?他都那样了还让他出差?”

温琴沉下脸来:“都哪样了?”

许冬言静了静说:“我都知道了。”

温琴见事情瞒不住了,只好说:“有刘玲在,不用你操心。你回来干什么?什么时候走?”

许冬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温琴:“妈,你怎么能这样?”

“我哪样了?难道等着看你去给人家捣乱?”

“他和刘玲的事我也知道,你们别想再骗我了!”许冬言拿出手机就要打给宁时修。

温琴冷冷地看着,也不阻止,因为她知道宁时修根本不会接。果不其然,宁时修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冬言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一下子就急了。她连续打了几次都被挂断了,最后,他干脆关机了。

温琴见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劝她:“姑娘啊,人家都这个态度了,你还要硬贴上去啊?”

许冬言不依不饶地重拨着,再开口时已经带着哭腔:“妈,你明知道他为什么不理我!”

温琴看她这样也心疼,但是为了她好,她只能硬起心肠:“你刚回来,先歇一歇,说不准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许冬言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不死心地给宁时修连发了几条短信,内容都一样:“回电话。”

自然还是没有回音,许冬言呆坐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她等不及他回来了,她一定得去找他! 

温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不阻止,也不离开。

许冬言突然想到卓华和长宁还有合作,她连忙打电话给小陶,向她打听长宁项目的事。

小陶一听是和宁时修有关的,也不多问,记下许冬言要打听的事,说是过一会儿回电话给她。

看着许冬言挂断电话,温琴连忙问:“怎么样?”

许冬言斜着眼睛看她,什么也没说。她才不信温琴不知道宁时修去哪里出差了。

没多会儿,小陶的电话打了回来:“他在新疆,还是之前那个援疆的项目。”

我把具体地点发你手机了,你一会儿看一下。”

“新疆?”许冬言倒吸了一口气,他那种身体状况,跑到那边去能受得了吗? 

小陶问:“你要去找他?”

“嗯!”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冬言露出两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挂上小陶的电话,她连忙订了去新疆的机票。

听到她订机票,温琴有点坐不住了:“你真要去啊?”

许冬言还在生她的气,什么也没说。

温琴继续劝道:“冬言,你听妈妈说,这事你可得想清楚:时修已经不是过去的时修了,他这个病啊,可说不准……虽然很残忍,妈还是要跟你说……”

许冬言起身推着温琴往房间外走:“既然很残忍,那就不用说了。”

把温琴推出房间,她连忙锁上了门。

温琴并没有离开,站在门外对着房间里的女儿继续说着:“你爸走了之后,咱娘儿俩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你忘了吗?你小时候吃了多少苦,妈吃了多少苦,你忘了?你以为妈不希望你如愿以偿啊?妈是不希望你重蹈妈的覆辙,是怕你以后后悔!”

许冬言不耐烦地捂着耳朵大声嚷嚷:“谁说他会早逝啊?他会长命百岁!”

温琴站在门口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转身下了楼。

飞机是第二天一早的,许冬言的行李都是现成的,她早早起了床,正打算出门,却发现房门被锁了。

她鼓捣了几下门锁,这才意识到是温琴把她反锁在屋子里了。她急了,不停地拍门:“你放我出去!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啊?这么狠心!”

连喊了几声,温琴终于应声了:“正因为我是你妈,我才不能放你走!”

“你总不能一直锁着我吧?我还要上厕所,要吃饭!”

“等我换了家里的锁,自然会放你出来。”

许冬言知道温琴的脾气,一时半会儿她是绝对不会放自己出去的。许冬言看了一眼时间,绝望地贴着门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她听到楼下来了几个人,叮叮当当一番,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温琴这才上来给她开了门:“要上厕所还是要吃饭啊?”

许冬言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发现防盗门锁换了,竟然从里面都打不开。

温琴不紧不慢地说:“你就别折腾了,这种锁用钥匙锁上就得用钥匙打开,没钥匙你出不去。”

“钥匙呢?”许冬言红着眼睛回头问。

温琴转身往房间走:“昨天才刚到,你就好好歇着吧。”

这二天,许冬言不吃不喝,一心只想着去找宁时修。她见来硬的不好使,放低姿态哀求了温琴几次,可是不管是硬的还是软的,温琴似乎都不为所动。

许冬言心急如焚,后来母女俩干脆吵了起来。虽然以前两人也因为大小事吵闹过无数回,但是从来没有这一次吵得这么凶。

许冬言在气头上,说的话完全没有过脑:“你以前还说就爱我爸一个人,后来还不是改嫁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宁叔在你心里算什么?就算没有爱,也该懂得感恩吧?你整天无忧无虑的,唱唱歌、旅旅游,你以为这种生活是哪儿来的?什么都是宁叔给你的!你却这样对时修妈,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啪的一声,许冬言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温琴的手,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挨打。

温琴的手依旧还在颤抖着,刚才那一瞬,她是使足了力气的:“谁都可以说我,就你不可以!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对你爸是爱,对你宁叔也是爱!不管他们两个能给我什么样的生活,我都认,因为我温琴为了爱愿意押上我的幸福。可是,你对我而言远比我的幸福还重要,所以为了你,我守了十几年的寡,现在也能为了你跟你宁叔翻脸!只要他不理解我的做法,我们随时可以离婚,反正你别想跟时修在一起!”

许冬言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她不愿再留在这里,不愿意再多听一句!她转身要走,一回头却发现宁志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站在他的卧房门口看着母女俩。

许冬言什么也没说,快步低头上了楼。

温琴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宁志恒已经听到了,可是她刚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脸埋在手掌间,无声地哭了起来。

宁志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缓慢也很沉重,最后,他在她身边坐下。

温琴想,如果他说离婚吧她也能够理解。可是宁志恒却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带向自己的怀里。温琴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哭声更大了:“对不起啊,老宁,其实我……”

宁志恒叹了口气说:“时修的身体我也清楚,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往后的日子都得抗排,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出事,你的担忧我理解。”

温琴说:“我既然嫁给了你,为了你们宁家做牛做马我都乐意,但是我就冬言这么一个女儿,我这半辈子过得多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希望她也……”

可是你对我们母女这么掏心掏肺的,我还在背后戳你心窝子,对不起!对不起……”

宁志恒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又同为人父母,你的立场,我理解,不用过意不去,换作是我也是一样。真的,小琴,别难过了。”

宁时修依旧不接电话,看来他跟温琴一样,铁了心想要让许冬言放弃。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过了许久,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宁时修,像是在告诉他,也做是在告诉自己:“宁时修,你我之间只有死别,绝无生离!”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地,天色越来越亮。

许冬言开门下楼,发现温琴就坐在楼下,也不开灯,就那样坐着。听到动静,温琴打开了灯,抬起头来看她:“这么早就醒了?还是一夜没睡?”

许冬言看着妈妈满眼的血丝,突然心疼了,走到她身边坐下。

温琴抬眼看她:“不折腾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妈,我饿了。”

知道要饭吃了,温琴以为她大概是想通了,情绪不由得跟着好转,连忙起身说:“你等着,妈给你做早饭去。”

许冬言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鼻子酸酸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了,妈,恐怕还是要辜负您的一片好心了。”

不一会儿,温琴就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吃点热乎的吧。”

许冬言点了点头,抬头发现温琴只是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吃:“你怎么不吃?”

温琴的声音有些喑哑:“我现在没啥胃口,晚点再说吧。快吃吧,你小时候最爱吃这种炝锅面了。”

“是啊,现在也很喜欢吃。”

许冬言一连吃了两碗,才满足地擦了擦嘴。

吃完饭,她站起身说:“一晚上没睡,我困了,上去睡一会儿。

温琴说:“快去吧,好好睡一觉,妈不打搅你。”

许冬言上了楼,关上房门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睡觉,而是打电话给小陶。

还没到上班时间,小陶似乎刚起床,迷迷糊糊地问:“你这是到了?”

“没走成。”

“为什么?”小陶清醒了。

“我妈把我锁起来了,还一直盯着我。我刚才发现,我的钱包什么的都不见了,应该是我妈趁我去卫生间的时候拿走了。好在我的身份证是放在衣服口袋里的,还在身边。”

小陶为难了:“看来你妈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了。对了,你联系到宁时修了吗? ”

“没。”

“这么说你也没确定一下他的想法……那你这样值得吗?” 

许冬言沉默了片刻说:“他的想法我当然要确认,只是要当面确认。”

“女侠,说吧,有啥需要小的帮忙的?”

许冬言无声地笑了笑,把计划说给她听。

九点多钟时,许冬言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来自小陶:“到了。”

许冬言打开窗子看了一眼楼下,小陶把一个小包放在了楼下靠墙的地上。然后小陶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朝楼上的她摆了摆手机。许冬言会意地去看手机,小陶短信问她:“这么高,会不会有危险?”

许冬言回复说:“放心吧,三楼也不高,最多断个胳膊腿儿的。”

“你可别吓我,要不我看着你?”

“都不行,按照原计划行事。”

小陶叹了一口气,走到单元门前按响了许冬言家的门铃。

听到门铃声,温琴警惕地看了一眼楼上,确定许冬言不会突然冲下来,这才开门放小陶进来。等小陶进来后,她又连忙把门锁上,收好钥匙。

小陶看着温琴一连串的动作,表情有点尴尬:“阿姨,您这是……让我有点害怕啊……”

温琴见状讪笑:“你阿姨是啥人你还不知道?想拐你的话,趁你未成年早就拐了你多少次了,这还不是被那丫头逼的嘛!”

小陶理解地点点头:“我都听说了,她这人就是轴,但好好说,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温琴找到了同盟,很欣慰:“所以你得帮阿姨多劝劝她。对了,你是来找冬言的吧?”

“嗯,她现在在干什么?”

“刚回屋睡觉去了,昨天折腾了一晚上。”你等一下,我上去帮你叫醒她。”

小陶连忙拦住温琴:“别了,阿姨,我等等吧,难得她睡着了。”

温琴一想:“也是。”

小陶笑道:“这事儿您也别太上火,我陪您聊聊天。”

温琴为了许冬言的事情也的确是劳心劳力,许冬言不听话的时候她也觉得委屈。就比如昨天两人大吵那一架,她做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冬言吗?冬言却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害她,她正好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恰巧小陶就来了。

许冬言在楼上听到楼下温琴和小陶聊着天,这才悄悄地把剪开打好结的窗帘和床单死死地系在腰上,然后尽可能小声地爬出了窗子。

平时看着觉得三楼不高,但是站在外面的窗台上低头一看,许冬言还是忍不住腿软。她尽量不让自己往下看,慢慢地顺着窗台爬到阳台那边,正巧下面有个空调盒子能站人。

这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楼下有人不停地来来往往,看到她都不免好奇地驻足,甚至还有人拍照。她也顾不了许多,一定要赶在保安来之前离开。

可是看上去难度不大、支撑点很多的墙面,却很难让人保持平衡站立。许冬言这才后悔以前怎么没有多练习攀岩。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哟,这不是冬言吗?你干什么呢?”

许冬言一听,差点从二楼上掉下来,她颤颤巍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太太,原来是对门的保姆刘阿姨。许冬言讪笑一下说:“我家门被反锁了,我有急事,只能这样了。”

“你妈呢?”

许冬言没工夫应付,随口应了一声“出去了”,然后就专注地盯着脚下。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没下到二楼。

这时候她已经远远看到保安在好事邻居的带领下朝她这边跑过来了,她不由得有点紧张,加快了动作,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看得楼下的刘阿姨一个劲儿地惊呼:“小心啊!”

保安已经离着不远了,虽然被逮住解释一下就好,但是免不了会惊动温琴。她朝下望了一眼,还有不到两米高才到地面,她干脆解开身上的破窗帘,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猛然着陆时腿脚有些麻,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她缓了片刻,连忙拎起角落里的小包,拔腿朝着保安来的反方向跑开了。

保安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大叫:“站住!你什么人?”

许冬言隐约听到后面刘阿姨在帮她解释着:“邻居的孩子,被反锁在家了。”后面的话,她没有听到。

终于逃出来了,她心情大好。上了出租车,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小陶:“走了。”

小陶立刻回复说:“祝马到功成!”

许冬言低头翻包里小陶给她准备的东西:新的内衣裤、一些现金、一张信用卡,还有……许冬言拿起那盒子看了一眼,顿时脸红了——这究竟是小陶自己遗留在包里的东西还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许冬言咬牙切齿,正想把那盒小东西丢回包里,却发现盒子背面写了几个字:“锦囊妙计——睡服。”

小陶当着温琴的面不紧不慢地回完短信后说:“阿姨,我们公司突然有点急事,这不,叫我回去呢!我先走了啊,改天再来看您和冬言。”

温琴见她白等了这么久,有点不好意思:“难为你白跑了一趟。”

小陶笑了:“没事,反正上班顺路嘛。”说着,她就拿起包包起身离开了。

小陶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温琴以为是她忘了带东西去而复返,没想到却是对面的刘阿姨。

刘阿姨看到温琴打开门,不由得奇道:“咦?您在家啊?”

温琴稀里糊涂地问:“怎么了?”

“哦,刚才我看到您家冬言从窗户上爬出去了,说是被反锁在家里了,窗帘什么的还挂在窗户外面。我怕没人看着招贼,她说您不在家,我就试试运气,没想到您回来了?”

温情一愣:“冬言?从窗户上爬出去?”

“对啊,刚走没一会儿。”

温琴心里咯噔一下,也管不了许多,直接冲上楼去。打开许冬言房门的一刹那,风呼地吹向了她。她看着大敞的窗户还有绑在床头的窗帘,这一刻,她的心里除了懊恼,还有一丝妥协——或许,这就是命吧! 

许冬言订了最近一班飞去乌鲁木齐的机票,再由乌鲁木齐转机到伊犁,到伊犁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但好在新疆那边天黑得晚,八九点钟时天色还大亮着。

照理说许冬言应该在伊犁住一晚再走,但她一刻也不想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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