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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在这边玩咧，我给他两片藕，这一会儿又跑哪去了啊。”
　　“那我去找找。”结合他在村里的人缘，二牛率先去广角家，可走两步就有人喊他尝尝藕，二牛走到广角家时脸都黑了。
　　看见三个小孩趴在人家锅台上，他的眼皮猛跳，大跨步走进去，揪起小牛的耳朵，“干嘛呢？”
　　“疼。。。。。。疼。。。。。。”小牛慌忙抱住二牛的胳膊，“二哥，二哥，手下留情。”
　　“你这是做什么嚒。”张李氏不赞同的摇头，分别递给三个小孩一块鸡肉，“快吃吧。”
　　刀豆跟萌萌同时看向二牛，他不得不点头，“拿着吧。”
　　“你看你多厉害哟。”广角盛着饭撇嘴道，“没有你的吩咐咱家小牛都不敢吃东西了。”
　　二牛冷笑，“还吃？你是不知道他们三个吃多少了！自己说，你们一路上吃过多少家了？”
　　萌萌藏到小牛身后，二牛伸手把他拽出来，看到他手上脸上衣裳上面全是油，脸登时黑的能滴出墨，“我是少你们吃的还是喝的了，你们一个个这么贫！啊？”
　　“嘿嘿。。。。。。二哥，咱回家说。”小牛把肉塞进嘴里，习惯性用衣襟擦擦手。
　　二牛抬腿给他一脚，“能不能干净点？”
　　刀豆的手刚碰到衣裳，忙缩回来，“二叔，我去洗手。”说完拔腿就跑。
　　二牛气骂道，“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机灵！”
　　小牛偷偷冲着萌萌挤眉弄眼，萌萌站在二牛跟前不敢动弹，听着二牛说，“广角，你们明儿去县里还是去码头？”
　　“你呢？”这几天的天空灰蒙蒙地像是要下雪，可一直没下。
　　此地的冬天阴冷到骨头里，雪却很少，一个冬天也就一两场，村里人很怕赶到过年的时候下雪，到时不但耽误他们走亲戚，还耽误年初六开工。
　　“齐升说码头上的东西比县里便宜近三成，我想到码头上买些海鱼虾皮。”
　　“给我做鱼肉粥。”打着饱嗝的小孩高声说。
　　二牛瞪一眼他，“有巴掌炒肉，要么？”
　　萌萌慌忙捂着屁股，使劲摇头，“二牛不疼我了，二牛不疼我了。。。。。。”
　　广角“噗嗤”一乐，嘴巴里的藕喷的满地都是，“一个个这么皮实，你以后娶着媳妇可咋办哟。”
　　“我二哥才不会娶别人。”小牛道。
　　“你这孩子一天一个主意，早些天不还嚷嚷要给二牛盖屋么，今儿怎么又变了。”张李氏好笑道，“二牛啊，以后别在他们跟前乱说，让人家姑娘听来去，那你可真找不到媳妇了。”
　　“才不是二哥讲咧，是你们说要齐二哥许给二哥。”小牛的话音一落，二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灶台上。
　　“咣当”一声，广丹手里的碗应声掉地，接着就尖叫道，“张小牛，你闭嘴！”
　　小牛知道她钟意齐升，仰着下巴道，“就不闭嘴！齐二哥看不上你是你没有我二哥有本事，自己笨还不想让人家知道，羞不羞啊！”
　　“我让你羞！”二牛再次揪起他的耳朵，冲广角他们道一声，“回头再说。”一手拎一个一口气走到家。
　　齐升见他脸色不对，冲小牛挤挤眼，小牛还不知道他怎么把二牛惹毛了，没等累的喘着粗气的人开口，快速的把刚才的事说一遍，末了还问，“齐二哥，我错了么？难道你不愿意跟二哥在一起？”
　　“没错！我当然愿意！”
　　此言一出，堂屋门口传来“咣当”一声，小牛一见馍筐掉在地上，像被针扎到一样，指着齐冬吼，“你，你咋恁笨！馍框都端不稳！愣着看啥，还不赶紧把馒头拾起来！”说着就蹲下去，一边把沾上泥土的馒头皮揭掉一边念着，“幸亏不是菜，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活儿都干不好，能干啥！”
　　“你就少说两句吧。”二牛被他念的头疼，见齐冬一脸呆滞，真想给小牛一脚，“别听他乱讲。。。。。。”
　　“小牛可没乱讲。”齐升打断他的话，齐冬瞪大双眼，看到齐升神色认真，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小牛看着她的背影直皱眉，见她不去端饭也不吃饭就回房，更对她不满。
　　而二牛也没在意这段插曲，该吃吃该睡睡，第二天一早就背着竹篓和广角出了村，可广角干么老看他啊。
　　二牛摸摸脸，看看衣裳，没有穿反，“你不好好的走路看我干么？”
　　不止是他，但凡从二牛身边经过或者跟他同路的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真是奇了怪了，一向喜欢乱咋呼的人怎么都学会含蓄了，今儿没出太阳啊。
　　“有话就说，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牛搓搓胳膊环视周围的人。
　　广角拉着他疾走两步，“二牛哥，你当真要跟齐当家成亲啊？”
　　“咳。。。。。。”二牛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听谁说咧？”
　　“这你先别管。”总不能说广丹那张大嘴巴到处讲，他听到的，“是不是真咧？我昨儿下午听小牛讲，你跟齐当家都睡在了一个被窝里？”
　　此言一出，他们身后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二牛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周围人忙说，“你们继续，继续，我们啥也没听见。”
　　待二牛一转身，皆交头接耳，小声嘀咕，“难怪二牛走到哪里齐当家跟到哪里。”
　　“是呀。小牛说齐升出钱让二牛盖大瓦房，啧啧，没看出来啊，齐当家看不上广丹那丫头能看上二牛。”
　　“这有啥，你们咋不想想咱们二牛多聪明！我听老五讲，何东家还要把他妹妹嫁给二牛咧。”
　　“我们咋不知道，啥时候的事？”
　　“很早以前，说是看二牛家的孩子太多，那事才没成。。。。。。”
　　村里人个个有副好嗓子，他们自以为的悄悄话被二牛一字不漏的听个干净，二牛瞪一眼广角，无声地说，“都是你乱说！”
　　广角可不怕他，“齐当家为啥不住县里？”
　　二牛想说，因为萌萌在他这儿，可他自己都不信，生气道，“我跟齐升两个清清白白！”
　　周围的人见他的脸红了，“哦”一声，“是很清白，你不用解释。”咱们都知道你不好意思。
　　二牛气个仰倒，脸更红了。
　　早知道昨儿就不给众人放假，让他们趁着还没下雪去置办年货。这。。。。。这都叫什么事！
　　“这叫什么事！”暴躁的不止二牛一人。
　　齐升见几个孩子那么馋嘴，二牛一走他找出以前带来的弓箭，打算到山上打点野味给孩子们补补。
　　此地甚少有人上山，齐升甫一进山就弄到三只野鸡一个很大的刺猬。而他怕齐冬照看不好三个皮孩子，也没敢在山上久待，饶是这样，走到家门口就听见萌萌的哭声。
　　齐升连忙推开门，“出什么事了？”
　　“齐二哥？”小牛惊喜道，“齐二哥！快来！快来！”
　　“你们干嘛呢？”齐升看到刀豆跟小牛脸上的笑容，对上侄子眼角的泪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事，萌萌找不到你跟二哥急哭了。”小牛抢先说。
　　齐升摇头，“不对。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没有，我可是个好孩子。”小牛笑道。
　　齐升更觉着他有大事瞒着自己，“对了，齐冬呢？”

　　☆、第62章　小牛做媒

　　小牛给萌萌擦着眼泪，道，“我没骗你吧，齐二哥这不就回来了么。看他打的野鸡，咱们晌午一人一个大鸡腿。”
　　齐升见刀豆想伸手摸刺猬，把刺猬拎在手里，笑眯眯地问，“想要吗？”
　　刀豆点点头，“它还活着吗？”
　　“被我一箭穿死咯。”
　　刀豆的身子一抖，“齐二叔真厉害！”
　　齐升晃晃还沾有点点血迹的箭头，“跟叔叔说，小牛又祸害了谁。”
　　“小牛叔哪儿也没去。”刀豆摇着头说。
　　“那齐冬呢？萌萌哭了怎么不见她出来？”
　　刀豆下意识地看小牛，齐升乐了，就知道跟这猴子脱不了关系，难为他忍到现在才对齐冬使坏。
　　把野物扔进灶房里，齐升洗洗手换掉一身脏衣裳，好整以暇地看向小牛，小牛被他看的缩缩脑袋，“嘿嘿。。。。。。齐二哥，这么看着我干啥咧？”
　　“我怎么看你了？”齐升问。
　　小牛的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接他的话。齐升见此无奈地摇头，“你呀你。齐冬不就是把芋头扔到院子里，至于记恨那么久吗。”
　　“说得我好像很小气一样。”小牛皱眉，“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么？”
　　“不是！”刀豆说，“齐冬还把馒头扔到地上。”
　　“你，你不准说话。”小牛瞪眼。
　　齐升：“现在跟我说，等二牛回来家我不告诉他你又到处使坏。”
　　“。。。。。。小人！”小牛横眉怒道，“卑鄙！有种别跟二哥告状！”
　　“那你说还是不说？”齐升问。
　　这可得好好想一想。。。。。。小牛抬头看看齐升，齐二爷露出一口白牙，小牛白他一眼，“好啦，告诉你就是啦，齐冬上山找你去啦。”
　　“什么？”齐升一惊，咬牙道，“你！你个小混蛋！看二牛回来我让他怎么收拾你！”
　　“你说话不算话！”小牛急了。
　　齐升伸手把他揪过来，“快说，齐冬从哪边上的山。”
　　小牛使劲挣扎，“放开，不放开我就不说！”
　　“欠揍！”齐升嘴上这样说，却从不舍得真对三个孩子动手！
　　而刀豆吓一跳，忙说，“跟小牛叔没关系，是齐冬哄不好萌萌才去找你咧。”
　　“是吗？”小牛慌忙点头。齐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不说实话，等你二哥回来揍人么？”
　　想到二哥生气的样子，小牛不自在地抖了抖，盯着齐升很久，好像在确定他的话可不可信，“拉钩！”
　　齐冬对这里一点儿也不熟，齐升担心她走丢，同小牛拉钩上吊，二牛来家谁都不准提这事。小牛才说，“其实，我觉着齐冬不会出事。”
　　“你还干了什么？”齐升忙问。
　　小牛摸摸鼻子，吭哧道，“我大哥不是挺喜欢她的么，齐冬出去的时候我就跑回家跟大哥讲了。”
　　齐升深吸一口气，总算明白二牛昨天为何那般生气，指着小牛的额头，“使劲折腾吧！”
　　“我也是为了齐冬好。”
　　他还有理了！齐升真心佩服他，“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为她好，说的对这事咱就算了。”
　　小牛双眼一亮，“你看，齐冬长得不漂亮，性子那么泼辣，又是被休回家，这辈子想嫁个好人是不是不可能了？”
　　“不一定！”齐升道。
　　“别想骗我。”小牛挑挑眉，“你那天跟二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齐冬的爷爷都烦她事多。”
　　“少废话！接着说。”
　　小牛哼一声，一边带着他往山边走一边道，“我大哥那人虽然胖了点，混了点，但他对齐冬那个啥，对了，一见钟情！我娘以前说明年给大哥盖房子，大哥成婚就分家，多好啊。”
　　还别说，齐升细细一想，就凭张蓝氏那欺软怕硬的德行，齐冬嫁过去不会吃亏。
　　小牛见他脸色的神色变了又变，很是自得，“齐二哥，我没说错吧。”
　　“张小牛，你记得自己几岁么？”
　　“十岁，咋了？”
　　齐升抬手揪住他的耳朵，“十岁就管大人的事，皮又痒了是不是！”
　　“放手！你敢打我就别想让我叫你二嫂！”
　　齐升的手一歪，一个踉跄，瞪着小牛，咬牙切齿道，“行！你帮我个忙，现在就可以回家，我去找齐冬。”
　　小牛也怕齐冬跟大牛看出来是他搁后面捣鬼，忙问，“啥事？”
　　“如果有人问我跟二牛啥时候成亲，你就说新房盖好。”齐升眼珠子一转，“但这事不能叫你二哥知道。”
　　“为啥？”小牛聪明，可毕竟还小，如果他再大一点就不会乱说什么以身相许。
　　齐升不答反而问，“知道二牛昨儿为什么生气么？”
　　小牛摇头。
　　齐二爷胡诌，“因为二牛脸皮薄，这事咱们知道就好了，你还跟人家说我和二牛睡一个被窝，怎么就忘记我们还没成亲咧。”
　　“是他们不相信你要跟二哥在一块，我才说咧。”小牛急忙辩解。
　　齐升乐的肠子打结，“嗯，这个可以说，是不能让村里人误会，不然还不知道那些长舌妇怎么说呢。”
　　小牛点点小脑袋，“就是啊。齐二哥，我不让二哥知道，你也不能叫二哥知道！”
　　“行！”齐升很乐意以后没人给二牛说亲，那他跟二牛耗一辈子也不怕。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叫，齐升跟小牛相视一眼，抬脚就往声音处跑。
　　听到一声“放开”，齐升打眼一瞧，“张大牛！你干什么！”
　　大牛反射性松开齐冬的双手，一看清来人，脸色一白，嘴角哆哆嗦嗦，“齐，齐当家？”不敢相信上山打猎的人咋那么快就回来了，当他看到小牛，自以为什么都明白了。怒道，“小牛！是你！”
　　“跟小牛没关系。”齐升把他拉到身后，盯着不远处的两人，“你们俩怎么回事？”
　　齐升的突然出现也让齐冬吓一跳，慌忙跑到他跟前，“二爷，我跟他没关系，我正要上山找你，是他拦着我不让我去。”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齐升全知道，抬抬手制止她再说下去，“他不让你进山是对的，山上的动物都饿疯了，万一遇到野猪熊瞎子，你这会儿已经交代在山上了。”
　　大牛本以为齐升会揍他，乍一听到这话很是不敢相信。齐升余光瞥到他的表情，心底嗤笑一声，就说，“回去吧。”拽着小牛的胳膊转身就走，无视大牛个彻底。
　　二牛回到家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怪怪的，看到三个小孩认真地写字，见他来了都没扔掉笔，二牛一边放下背篓一边揉眼，“今儿怎么都这么乖？”
　　“他们乖不好啊。”齐升笑道，“买的什么？”
　　“鱼和海菜，我没去县里，过两天再去。”二牛给自己倒一碗水，才发现不对，“咦，怎么不见齐冬。”
　　自打齐冬来之后，她就把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活儿全包了，按照以往，她早就把背篓拎到灶房里了。
　　齐升见小牛拿笔的手一抖，暗自好笑，面上不漏声色，“二牛，你觉得大牛那人怎么样。”
　　“还用我说么。”二牛不知道他哪根筋又不对了，突然想起来关心大牛，“胆小如鼠，自私，爱吃，嗯，见着女人走不动，暂时只发现这些。”
　　就算心里知道，可当他明晃晃地说出来，齐升忍不住瞪一眼小牛，都是他干的好事！
　　想到齐冬从山边上回来就躲进房里不出来，可能是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张大牛摸到没脸见人。齐升只能继续问，“大牛怎么说也是你堂兄，就没有一点优点？”
　　“小气算么？”二牛问。
　　齐升一下子噎住了，“算是会过日子。”
　　二牛笑了，“你到底要干么？昨儿不还想揍他一顿来着？”
　　“这个。。。。。。”齐升有口难言，让齐冬嫁给大牛。。。。。。他总觉得对不起老管家。可眼看着要过节了，管家还把齐冬往他跟前送，摆明不想让齐冬回家。
　　二牛看着他一脸便秘的样子，都替他急得慌，“你又看上大牛了？”
　　“嘎？别胡说！”齐二爷登时像被马峰蜇到一样，急吼吼的解释，“是大牛要娶齐冬。”
　　“这都多久的事啦。”二牛叹气，“我还以为他早断了念想呢。”
　　“要真这样还好叻。”
　　二牛眨眨眼，“你是个什么意思？”见他没听懂，“是想让齐冬嫁给他，还是想让他离齐冬远远地？”
　　“你有办法？”
　　“有，但是要看齐冬啥意思。”二牛道，“我可不想以后里外不是人。”
　　“齐冬看不上大牛。”齐升道，“你也知道她以前嫁的那个人虽然长得一般，可家里也有个小营生，别的不说，人看着就比大牛舒服。”
　　二牛听到这话暗暗撇嘴，先不说大牛怎么样，就凭齐冬善妒、无子的名头，有男人愿意要她就不错了，她还看不上。。。。。。话又说回来，齐冬真嫁给大牛，以后两口子吵架打架，免不了来他家找齐升主持公道什么的。
　　“那行，交给我吧。”
　　“你要怎么办？”苦无办法的齐升好奇的问。
　　二牛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送灶房里去。”
　　齐升还想再问一句，二牛一瞪眼，他麻利的拎起鱼就走。
　　他前脚出门，二牛后脚走到小牛跟前，“下次见到大哥的时候，你就喊他胖牛，他如果追着要打你，你就往家跑。”
　　“为啥？”小牛歪着脑袋问。

　　☆、第63章　过新年了

　　二牛对小牛讲，“去试试就知道了。”
　　小牛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你确定我不会被大哥逮到爆揍一顿？”
　　“不会。”二牛摇头，“我在门口接应你，行吗？”
　　“这还差不多。”小牛点着小脑袋算是同意。
　　可工坊里只放一天假，这事一拖就拖到了小年。
　　也许是被大牛连“调1戏”两次，而齐升却没有一点为她这个下人出头的意思，齐冬不像刚来时那般张扬了。
　　做好晌午饭，齐冬喊小牛一声，躺在被窝里的三人赶忙穿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