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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问，“你的意思是用猪毛弄那啥刷子是你想起来的？你跟广角两个也会整干净猪毛？齐掌柜又答应收你的猪毛了？”
　　二牛点头。
　　“那你的意思咧？”村长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想，只是不敢相信。
　　“我家又没有猪，我想教咱们村里人弄猪毛，回头拿到齐掌柜那里去买，别管卖多少钱，咱们村里人也多个进项不是。”这便是齐掌柜走的时候答应二牛的，二牛怕村里人一心扑在猪毛上，又让齐掌柜收猪毛的时候掂量着价钱，别因为萌萌在张家村就把价格喊很高。
　　这种好事齐掌柜自然不会拒绝，二牛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点要求，齐掌柜跟齐亮才彻底放心回去，都到县里了还直呼二牛是好人。齐亮也没耽搁，第二天的天还没亮就动身往回赶。
　　在齐亮往青州赶的路上，村长正召集村里所有人开会。
　　村里人到了农忙时打谷子的场地上就七嘴八舌的问，“村长，咋了，大清早的叫咱们来干啥？”
　　村长往中央一站，清清嗓子，“你们昨儿看见县里的齐掌柜来找二牛了吧，有人该一晚上没睡好吧？”
　　“咱们睡的可好了。”不知谁接着就说，“要睡不好也是张蓝氏睡不好。”说着指向张蓝氏，“瞧那眼圈青的，张蓝氏，想一夜可想好怎么找二牛麻烦么？”
　　“放你娘的狗屁！”张蓝氏“呸”一口，“你哪个眼看我要找二牛麻烦？”她昨晚一夜是没睡，可她跟大力两个在琢磨麻花跟撒子到底咋做，做好了能不能卖出去，这些张蓝氏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瞧，还不容人家说了，你没有心虚你脸红啥？”张蓝氏素行不良，对方可不信自己有啥错。
　　一见几个老娘们又叨叨起来，村长捂着脑门吼道，“都给我闭嘴！”
　　“村长，你说。”有些机灵的忙拉着自家婆娘，不准他们再唧歪。
　　张村长见此也懒得跟这群天天闲的蛋疼的人计较，便长话短说，把齐掌柜的来意说明就道，“你们谁家想卖猪毛，回头就让广角教你们，别找二牛，人家要领孩子。”
　　“村长，你还没睡醒吧？”不止一人这样说，“咱们都散了，让村长回去睡觉。”
　　“还睡啥咧，太阳都出来了，村长果然开始做白日梦了。唉，我这辈子还第一次晓得猪毛能卖钱，村长，你咋不说老母猪还能上树咧？”
　　村长气的一个趔趄，指着刚才说他的那几人，“你们这辈子还没跟齐掌柜说过话咧。”
　　“不待这样说人的啊，村长。”先前嚷嚷最大声的人老脸一红，见广角咧嘴冲他们笑，“村长，难道猪身上那玩意还真能卖钱？”
　　“你家里现在可有啥事么？”村长问。
　　那人直接道，“赶明把鱼苗撒下去就啥事都没了。”张家村离县城跟离码头都远，去县里或者码头上找活晚上就要住在那边，十里八乡的人出去干活多是当天回家，他们如果赁房子搁外面住，一年干到头也剩不了几个钱，所以，张家村中的鲜货出不去，劳动力出不去，只能越来越穷。
　　村长便说，“既然没啥事，你试试不就好了。”
　　那人一想也是。张家村的村民整日上上下河也劳作惯了，弄猪毛的活想着都轻松，“试试就试试，广角，我可说了，猪毛要卖不出去我回头就卖给你。”
　　“你咋这样咧。”广角瞪眼，“你的猪毛没弄干净还赖上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向村长，“大伯，我可不教了。”
　　“我看谁敢！”村长也想着乡民们富裕起来，“弄猪毛的时候我看着，谁要是弄不好我就给他扔到河里去。”
　　“这个主意好。”广角乐了，二牛一见没他啥事，就抱着萌萌走了。
　　走很远了小孩儿还回头看，“二牛，咱咋不看了？”
　　“看啥？”
　　“看他们吵架啊，好好玩。”说着还拍着小手，二牛好气又好笑，“我带你上山，好不好？”
　　“抓兔子？”小孩儿忙问。
　　“对！”二牛点头，他可不敢说去找桂皮捡豆蔻，回头调制五香粉。小孩要知道他得跟野菜树皮待在一个竹篓子里。。。。二牛想想都心惊。

　　☆、第20章　二牛好作（捉虫）

　　二牛所料不差，到吃晌午饭的时候萌萌都没理二牛，见二牛帮他把猪大骨砍开，背对着二牛抓起小调羹自己舀骨髓吃。
　　张蓝氏得了好处，贪得无厌的人再次把小牛撵到二牛家里，小牛见此，问，“萌萌，二哥咋惹你了？”
　　“我讨厌他。”小孩拧眉，“不要跟我说二牛。”
　　“呵呵。。。过三天安慰日子你的小翅膀硬了啊。”二牛捞起小孩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不就是树皮弄到你脸上了么，我都说对不起了，还气啥咧。”
　　“你是坏人，我不理你。”小萌萌一想着二牛让他坐在野草上面，扎的他的屁股好疼，再次冷哼一声。
　　二牛笑着低头在熊孩子脸上啃一口，就问，“大娘做麻花跟撒子了么？”
　　“我家还剩一点油，我娘说卖了猪毛买了猪油再做。”说着话小牛脸一热，“二哥，我娘那样对你你还想着他们，我都不好意思来你家了。”
　　“你不来咋成，广角明儿要帮三婶一块去卖米花跟米花糖，谁帮我烧火带萌萌。”二牛道。
　　“你不会领我玩啊。”小孩的小眉毛一挑。
　　“我天天跟你玩不干活，咱以后吃啥。”二牛捏着他的小鼻子问。
　　小孩儿跟齐升出去过几次，多少晓得一点经济，点点小脑袋道，“放心，我把好吃的分你一半。”
　　小牛一下子乐了，“别忘了你的好吃的也是二哥给你买的。”
　　“才。。。。。”小孩儿想说才不是，他叔叔有钱。一张嘴嘴里就多了一个调羹，小孩儿注意力不集中，一有吃的就把先前的事忘了。基于此，二牛趁小牛不注意，就跟萌萌说以后不准提他家有钱，连木器行都不准说。小孩儿不懂，“为啥咧？”
　　二牛道，“你可知道人家拐子为啥拐你？”
　　小孩儿道，“把我卖了。”
　　“傻了吧，你那么小能卖几个钱。拐子想把你藏起来让你叔叔找不到，然后管你叔叔要很多钱。”二牛说的认真，小孩听了眨眼，“是这样？”
　　“当然！不然随便把你卖了就好了，干啥非要走恁远。”二牛不容他多想，就道，“我说的话记住了么？”
　　小孩儿还是觉着二牛唬他，可二牛对自己恁好，连昨儿齐掌柜给他钱他都不要，“好，我听二牛的。”
　　“真乖！”忽悠起小孩来二牛一点也不觉着脸红。吃好饭就抱起小孩儿，小牛抱着竹席，三个打算去河边的大树下乘凉。
　　可看到以往热闹的树下连个人影都没有，二牛皱眉，“人呐？”小牛往四周看看，“不晓得，你跟萌萌先坐，我去问问。”
　　不大会儿，小牛跑回来就说，“呼。。。。别提了，都去弄猪毛了。”
　　二牛诧异，“我咋记得咱村里养猪的不甚多咧。”
　　“嘿嘿，二哥，你做梦都想不到，广角哥说天快黑的时候搁打谷子的场上教人家洗猪毛，没养猪的人就去有猪的人家拔毛，还有人说去屠户家里要猪毛呢。”说着小牛咧嘴直笑。
　　“那你娘咧？”
　　“我娘？应该跟我哥在家拔猪毛。”小牛不在意的摆手，“管她咧，只要他们不出来惹事就好了。”
　　二牛也就顺嘴那么一问，见村里没出啥事就搂着萌萌休息了，等天不甚热的时候，让小牛看着萌萌，他开始弄上午搞回来的大料。
　　小牛也没问二牛干啥，见自己帮不上忙，就拎着萌萌上广角家玩去了。
　　赶天快黑的时候，二牛把筛子上面的大料收到粮食房里，想也没想就去村里打谷场上找人。
　　众人一看见他就招呼，“咦，二牛来啦。”
　　“二牛，吃饭了么？”
　　“你家萌萌在那边。”说着手一指。
　　没等二牛转身就听见，“二牛，猪毛真能卖钱么？”
　　二牛笑道，“只要你们按照广角说的做，一定能卖钱。”
　　村里人就算看到二牛的表情那么真切也不大相信，但也没人会嫌铜钱咬手，见小萌萌跑到二牛跟前，“要是真能卖钱，咱回头给萌萌买米花。”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有人就道，“我咋听说米花也是你搞出来的咧。”
　　二牛心头一跳，佯装好奇地问，“你听谁说咧？”
　　“广丹那丫头啊。”
　　二牛端水的手一抖，忙看二牛，见他不甚在意的说，“米花简单的很，谁都会弄。”
　　“那咋弄咧？”对方接着问。
　　二牛呵呵一笑，“广丹晓得。”弯腰抱起小孩，一见他左手一个烤知了，右手一个烤小鸟腿，“谁给你的？”
　　“那个哥哥。”顺着小孩的手看去，二牛仔细一想，村里吃百家饭的小孩，“萌萌喜欢那个哥哥？”
　　“喜欢。”小孩儿点头。
　　于是就问，“小牛，你可晓得那孩子咋样？”
　　小牛道，“农忙的时候刀豆还帮你捡过稻谷，你咋忘了咧？”
　　“刀豆？谁给他起的名字？”二牛很好奇，为啥村里好些孩子的名字都是药名，只有自家几个兄弟全是一头头牛咧。
　　“村口的大夫啊。”小牛说着脸色有些黯然，“都是我娘啦，非说啥贱名好养活，大牛小牛，多难听哟。”
　　二牛好笑，“牛可精贵了，大娘这是希望咱以后像牛恁厉害。”
　　“就你会说。”小牛撇嘴，“还是我娘欺负你欺负的轻。”
　　如今二牛不在意这个，他先前把广丹推出来一是三婶开始弄米花糖了，二是给广角提个醒，他家有个爱说嘴的广丹，广角再看见着自己做什么，回到家一定不会多嘴了。三么，二牛瞧着人群里的张蓝氏，米花这事一出，也不怕张蓝氏把撒子跟麻花往外说了。
　　好人要当，而瞧着村里人今天对自己这股热情劲，他可不想以后一出家门就被全村人围追堵截。
　　“小牛，叫刀豆过来。”
　　“干啥？”少年忙问。
　　“刀豆今儿搁谁家吃饭？”二牛看向不远处那个六七岁的孩子，好像那小孩的爹一死娘就跑了，坡脚的奶奶被山上的石头砸死后，村长就召集村里人，说小孩以后轮着吃，可他咋不记得小孩来过自己家咧。
　　“我哪晓得。”小牛摇头，“反正上个月搁我家吃的。不过，二哥你放心，你现在跟刀豆一样，村长大伯说了，刀豆不用来你家吃。”
　　“臭小子！”二牛笑骂道，“啥叫我跟刀豆一样，你当我六七岁咧。”
　　“二哥咋这样说咧，人家刀豆都八岁了。”小牛歪着脖子道，“我忘了，你跟刀豆不一样，你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
　　二牛懒得理贫嘴小子，想着广角家开始做米花糖了，如果生意好广角就不能像早几天一样天天待在自己家里了。大伯跟大娘要是能把撒子跟麻花卖出去，小牛早晚要回他家帮他娘烧火，而这样一搞，自己干啥活都要带着小萌萌。
　　“跟我一块去找村长大伯。”二牛道。
　　“干啥？”
　　“你觉着让刀豆以后待我家里可好？”二牛问。
　　小牛摇头，“不好，你自己穷的要死，干啥拖着人家刀豆咧。”
　　被一个熊孩子看扁，二牛真想海扁熊孩子一顿，“我穷？你哪个眼看见我穷了？”
　　小牛一下子拉他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我回家问我娘了，娶个媳妇要四五两银子，盖一处新房最少要二两银子。二哥，不是我说你，就你家那房子都快二十年了，我娘可说了，连下一个月雨再刮场大风，你的房子就可以推到重盖了。我昨儿还以为你有很多钱咧，谁想着。。。。”呶呶嘴，“把人家萌萌的钱拿出来才勉强能够你娶媳妇的，唉，你以后喝西北风吧。”
　　二牛抬腿给他一脚，“你昨儿吃的啥？今儿晌午又吃的啥？”
　　“还不是你交好运了。”小牛摇头道，“有点钱就开始作，你说你咋能一下子买五斤板油，罐子都满了，你要吃到啥时候。”
　　“炸麻花不要油？炒菜不要油啊？”
　　小牛道，“当然要了，可人家炒菜，你是油炸菜！你也不看晌午剩菜里面多少油。”
　　“我就看见都没你吃的多。”二牛对他的斤斤计较无语，“我咋不晓得你连油都关心咧。”
　　“你不晓得的事多着咧。”小牛实在看不惯二哥一有钱就可劲的花，“你说猪肋骨有啥好的，还要十个铜板，能胜你买半斤肥肉么。”
　　二牛见他叽叽喳喳不停，扶额道，“我总算晓得你跟广白一样大，为啥没有广白长的高了。”
　　“为啥？”身高一直是小牛的痛，见自己才到二哥的腰，“被你占走了？”
　　“不是！”二牛很认真的说，“心眼太多，坠的！”

　　☆、第21章　添丁进口

　　小牛冲着二牛一声哼笑，“要找村长你自己去，我可不跟你一块打肿脸充胖子。”说着拉住萌萌的手，“你爹现在厉害狠了，还没整俩钱就要当善人。”
　　“啥是善人咧？”萌萌问。
　　“就是谁家吃不上他给谁钱。”小牛道。
　　小萌萌扭脸看向二牛惊喜道，“你跟我叔叔一样好咧！”
　　“好？”小牛道，“好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多重。”
　　二牛扶额，“给我闭嘴吧。”再让这小子说下去，自己可以去当要饭花子了。
　　“闭嘴就闭嘴！别看刀豆年龄小，人家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等着你被刀豆吃的越来越穷。”小牛说完一扭屁股走了。
　　二牛冲着少年的背影一顿无语，找到村长就把村长往人少的地方拉，也没磨叽，三言两语说完他的打算，村长摇头，“你有这个心我替刀豆高兴，可刀豆是咱们村里的小孩，不能让你一个人养。”
　　“是这样咧，村长大伯，我想再琢磨琢磨还有啥能赚钱，可有时候就顾不得上萌萌，如果让刀豆搁人家吃好饭去我家帮忙，我心里过瘾不去。”二牛说着有些心虚，搁前世自己这样是非法雇佣童工啊。
　　村长细细一想，“你还别说，回头刀豆帮你领着萌萌，单单你大伯娘也不愿意刀豆再去她家里吃饭了。”
　　二牛叹气，村长啊，咱不带这样的，能不能别一有事就提大伯娘啊。
　　就问，“那你说咧？”
　　村长道，“这要问问刀豆。”见二牛点头，村长当即去找刀豆，少年听到村长的话看向二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村长爷爷你说啥？二牛叔让我以后待他家里？”
　　见小孩激动的脸通红，村长叹口气，“是咧。”
　　刀豆思索一会儿，就使劲点头，“村长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帮二牛叔照顾好他家萌萌。”刀豆的辈分小，村长道，“你二牛叔是咱们村出了名的好后生，现在又搁县里出名了，跟着他一准没错。”
　　“村长爷爷，我晓得，二牛叔是好人。”说着小孩红了眼眶。
　　二牛如果晓得他这样说，一定会仰头大笑，老天爷，你听见了么，你让我重生，没亏！
　　可惜了二牛不晓得，见小少年闷不吭声，以为他跟自己不熟不敢说话，“咱先去你家拿衣裳，以后就住我家了。”
　　刀豆有些拘谨地点点头，就伸出小手，“二牛叔，我给你抱着萌萌。”
　　“你？”二牛看着他那小胳膊小腿，嘴角一抽，“你走的慢，我抱着就好了。”
　　“二牛，这个哥哥以后就跟咱们一起住了么？”小萌萌搂着二牛的脖子娇声问，“还会给我这个么？”
　　见小孩手上的小鸟腿只剩下骨头了，二牛笑道，“你还想吃我去打鸟。”
　　“二牛叔会打鸟？”刀豆突然问。
　　“会！”他以前吃饱没事干了不去马场就是到射击俱乐部，别说小小的弹弓了，给他一块布一块木头，他分分钟整出一把简易弓。射杀动物不行，打鸟还是可以的。
　　一说起打鸟，刀豆咧嘴笑了，“我家有个套鸟的筛子，二牛叔，咱们拿着么？”
　　二牛张嘴想说要那干啥，一见他眼里的希冀，道，“拿着。”
　　“哎！”少年应一声就去找他的筛子。
　　二牛见他恁高兴以为是个多好的筛子，一见上面八个窟窿七个眼，有的地方烂的太大还用破布绑上，二牛叹气，走到家才问，“你咋恁喜欢捉鸟咧？”
　　“还能因为啥，刀豆又不是顿顿都能吃上饭，自己烤鸟吃呗。”小牛突然蹿出来吓二牛一跳，“咦，你不生气了？”
　　小牛瞪着他道，“我跟你说，既然让刀豆跟你吃，可不能像昨儿那样花钱恁没底了。”
　　他前世加今生搁在一起过古稀的人了，被一个孩子教训，这叫什么事哟。“行了，行了，你还是快想想自己咋长高点吧。”
　　“当我啥都没说。”小牛脚一疼，拽着刀豆就去洗手，一边洗一边跟他嘀咕，“刀豆，现在回自个家还来得及，我二哥可烦人了，锅台上有点灰他能用抹布擦三遍，每天事忒别多，我可烦他了。”
　　刀豆跟小牛玩过几次，几乎每次都听他说他二哥咋着咋着好，眨眨眼，“你不喜欢二牛叔，那小牛叔咋不回自个家。”
　　小牛一默，二牛乐了，冲着刀豆说，“好孩子，就该这样。”
　　“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