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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玉弓缘-相爱于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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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太快,筋脉损伤的地方丝丝的冒出疼来。心脏也以过快的速度跳动着,好似即将脱缰的快马,拉也拉不住。狂奔的马儿气喘吁吁,四条腿战栗栗的发软,似乎,离倒地抽筋的时刻不远了。
不过,心脏这种沉闷的感觉,好像不止是因为运气过度导致的内息不调,这是……毒发前的征兆!
她刚意识到了这一点,身体就已失却了气力,如一只失衡的鸟儿往地面撞去。跌落的时候,数不尽或大或小的树枝尖头朝她的身上划来,留下或深或浅的血痕。
西边的天空,太阳刚刚沉没进海底。
如此一来,这件衣裳,是当真烂得没法穿了啊。
她这般想着的时候,软绵绵的身体已经着地,却没有似想像中那般同地面发出剧烈的撞击,甫一碰地,身体就开始向着一方翻转,接着,又是翻转……刚才安稳的待在怀中的果子也附和着蹦跳地乱滚下去。
幸而落在了斜坡上,她暗自庆幸。
斜坡地尽头转瞬即到,下一步,应是停在坡底了吧?眼前一黑,身体的重心蓦地全失,又一次急剧下坠,“咚!”这次的落地砸得全身的骨头同时鸣响,而最先落地的右手和右脚更加上“嘎崩”的和声。在这毒性发作的当口,同周身的剧痛和心脏的绞磨相比,骨头的抗议显然是被无视了。但是,它们应该断了吧?她心里想。
在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之前,她疲惫的双眼所见之处,到处都是……蛇!
一直知道岛上有很多毒蛇,一直不屑着岛上的毒蛇,没想到此番竟掉进了蛇窝,而且还是在全身都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唉,世事无常啊!
浓烈的腥味扑鼻,唽唽簌簌的声音充盈双耳。脖子上有冰凉的绳状物体爬过,手上也有,甚至于其中一条,已经钻进了她的裤腿,而腰上,被树枝刮破的地方也有冰凉的滑腻腻的东西在向里面蠕动……痛!左指尖突然有剧痛袭来,跟骨折不一样的痛,跟三尸脑神丹发作时不一样的痛,痛过的地方开始麻木,好像,自己原本不曾有过左指。
相似的剧痛一处接着一处,甚至是好几处同时发生,手、脚、全身和脖子,想来已经血肉模糊了。剧痛开始传遍全身,紧接着,麻木的感觉向全身蔓延。此刻,这个身体,好像全都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也开始变得空荡荡的,轻得不能被这个躯壳所牵制。
此刻,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世遗哥哥。我已经好努力,好努力的记住你了,只是,只是……我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如果真的有奈何桥,真的有孟婆汤,我一定不会喝的……一定……一定不会……”
不知过了多久,肌肤再一次传来了感觉,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飘忽,如此的细碎,飘忽细碎的好不真实,一小点一小点,继而,一小片一小片,最后,全身浸入冷水里去了。冷水凿着皮肤,把冰凉传入肉里,从肉中渗入骨头。
右手和右脚的骨头凉过之后,咯吱咯吱地疼了起来。长久失觉之后的疼格外的让人难耐, “啊——”,她在疼得哼了一声后,又一次,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蛇洞底部,四周,大雨滂沱。
这样都死不了啊,难道,我是九命猫妖变幻的。她向来有着自嘲和乐观的精神。
费力地挪了挪身体,有软绵绵的东西从身上抖落。她再用左手支撑着坐起,手心却触到滑腻腻的绳子,低头看,不由得也倒抽一口凉气——坑底的蛇,死尽了!一条不留。
身体下,有自己坠落时压住的,肢体不全了,四周围,围绕自己方才躺倒的地方,蛇尸堆积,只只都大张了嘴,紧缩了蛇信,拿起一只来看,本是装着毒素的蛇囊,空空落落的塌陷了下去。
一整窝蛇,居然就这么死在我手上啦。
她竟有些洋洋得意,虽然明知那些蛇不是自己亲手杀掉的。
“你,不愧是天下间无药可解的奇毒呀。”她拍着自己的身体赞叹。
这般的场景,若是有其他人见着,必定会感觉诡异无比:倾盆大雨中,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口、且断了右手和右腿的美貌女子,侧身坐在很深的洞中,身下四周,布满蛇尸,她正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自言自语,好似在和身体里另一个未知的事物说话!
第一章(四)
歇息了片刻候,她用左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抬头上望,乖乖,洞口离洞底足有两丈多高!
难怪能摔断骨头。
她仔细地看了看洞口的地形,然后提气,左足用力,跃起,左手和左脚在坑壁的凹凸处借力。三两下之后,身体就冒出了洞口,此时再把重心打横,左手成掌在地上一撑,就这么翻滚出了洞口。
在右脚右手都骨折了的情况下还能从二丈余深的洞中跳出来,当今的江湖中,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办到了。
原本做杀手之时,为了执行任务,她的轻功造诣就已属于江湖中凤毛麟角的高手。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修习了北冥神功。北冥神功本只是内外兼修、内功用来提升外家招式的武学。但上乘的武学往往内蕴深厚,修习之后于其他的武术修为都是大有裨益的,北冥神功当然也是如此。何况这三年来她几乎日日穿梭在树林之中,踏树梢而过,其轻功的造诣,已在她不知不觉中臻于化境。
所以,在一试之下便成功从洞底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不觉一愣。但聪明如她,稍稍一想便已不再困惑。于是着手处理起自己的伤势来:就着衣衫破烂的地方撕下布条,单手把错裂开的骨头接回原位,然后简单地把木棍缠绕在伤处。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动作干脆得如同这不是自个儿的身体,任满额的冷汗随雨水滑过苍白的脸,她也选择咬牙无视。
最后,她捧起散落于一地的野果,小声地埋怨着路途的遥远,倾盆大雨中,单腿着地,一步一步的向着洞口的方向蹦去。
四个月后,蛇岛的沙滩上,历胜男正把一只简陋的木筏往海里拖。那只木筏上面,挂着一张小小的白色风帆,风帆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破洞,这还没下水呢,看来,这帆布的料子还真是“结实”啊。那张风帆的布料怎么这么眼熟?……等等,她白裤外面的裙子呢?她把裙子改成了帆布么?
她,是打算出海?
两个月以前的某天,蛇岛的沙滩上,历胜男正在伸展着自己好得差不多了的胳膊腿儿。身旁的浪花不理会这个多出来的女子,依然如常,一下一下,静静的拍打着沙滩。“哗,哗,哗……”声音如钟摆的摇动般精确。
历胜男同样不理会身边这毫无变化的海岸,做着各种简单的动作,然后安逸地横躺在沙滩上,闭目歇息。
啊,无拘无束的感觉真是舒爽啊,这样的环境,难怪会培养出金世遗那样的怪胎呢。想到那个名字,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
只是,喜欢这种生存环境的自己,应该也是个怪胎了吧?继续闭目微笑,却忘记了开始上涨的海潮。
这次的海潮中,还卷挟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那个物体随着浪潮前进,被一点一点地推往岸边。这时,历胜男刚好被冰凉的海水触碰到双脚,于是“呀”的一声,坐了起来。
“咦――”心细如她,果然马上发现了那个漆黑的物体。踩水下去捞上来,原来是一个小箱子。打开来看,一柄斧子,几卷绳子,还有其他的一些工具。这样相似的箱子,自己以前好像也在哪里见过?哪里呢?哦,以前和世遗哥哥出海时,在底舱里看到过的。那时,世遗哥哥说,那个箱子,是船工们用来放修船的工具,以备不时之需的。这样说来……附近沉船了?
也不知是第多少次,她又站在了那边林间的空地里,眼望着手中的斧头,拿手在上面细细的摩挲,叹一口气,也不知是叹给自己听还是叹给土堆里的某物体听:“唉……冬天又要到了。”
蛇岛的冬天本来确也寒冷,但是修习武功特别是内功的人,较常人耐寒许多,至于某人毒性发作的时候呢……咳咳……我们另当别论。而其实就两个月前毒发之时被群蛇所咬之后,也不知道是那些蛇太也不中用呢,还是这三尸脑神丹太过厉害,蛇毒竟然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症状,反倒是最近两次毒发时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只不过当时的知觉会更加麻木。照这样看来,这个冬天毒发的时候,应该没有以前那么怕冷了吧?不过……昨天的海潮冲上来一个工具箱,下次,要是冲上来一个人……这世间的事情巧合得很,她自己还好几次从鬼门关里回来呢,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命大的可能。如果只她一个人,在这荒岛之中衣不蔽体倒无妨,要是又多一个活人……杀了好了!
倒也可以把小袁的尸体从里面拖出来,才这么几个月,皮毛应该没有化去,剥下来定还能穿。想这些的时候,曾经的杀手面无表情。
第二天,林间的土堆安然无恙,而不远处的丛林里,响起了“铎铎”的伐木声。
如此简陋的木筏,再配上如此生涩的舵手,妄图从蛇岛回到中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历胜男当然知道这点,所以,船头并未向西,而是朝向东南方。东南方约五百里远的海面上,有一座孤岛,有人称它为——“火焰岛”。
那岛上,有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也有失去最后亲人的痛苦经历。而今,她要去寻回亲人留下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她要去寻找那些美好残留下的点滴,记在心头。
在简陋的草房里,他和她拜堂成亲;在冰冷的深潭中,他和她相拥而吻;在白色的沙滩上,他和她玩笑嬉戏……
此时,在那片拥有过她美丽身影的沙滩上,他正着手捆绑木筏上最后一根绳子。粗布的衣衫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裹贴于身,现出他消瘦许多的肩背,额上的汗珠豆子般大小,滑过略黑的脸颊,沿着凌乱的胡须游走,清洗出一条干净的路来,最后从瘦削的下巴滴落。
待得捆绑完成,他直起身,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无比眷恋的凝视这死气沉沉的荒岛,良久,背转身,心情复杂地将木筏推入海中,登伐,转身,划桨。这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无比缓慢而沉重。
荒岛在眼中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终于,沉没入海平线的下面。他伤感的叹一口气,感觉心头突然空空落落的,“现下,我应该去哪里呢?中原是不想回去的,我不惯和人相处,而且曾经在中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他的心情越发黯淡,猛地吸气,孩子般的扬起脸来,“那么,回蛇岛吧,蛇岛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有我熟悉的一切,许多年不见,不知以前喂养的那只小猿猴独自过得如何,不知它还记不记得我。”这样想着,他的心情渐渐明亮,眼中也渐有了些光彩,却又突然一暗,“蛇岛、猿猴……曾经答应胜男,带她去蛇岛看猿猴,可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邋遢的胡茬下那张英俊的脸庞,憔悴无比……
第二章(一)
顺着这个季节的海风,木筏不出一日就到了火焰岛。环岛俱是礁石,只有一处沙滩可以着陆。双脚踏上那片沙滩的一瞬,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来,且酸且甜,近于余味时却又有些涩涩然。
将筏子拖至礁石后安全的地方藏好后,她便往岛的中央走去。荒岛上本没有路,双腿随着它们自己的记忆前行,一步又一步,丝毫不差的于茫茫草丛里,那些似路非路的地方踏过。
熟悉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它离她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急冲冲地跑过去,一步踏入,敏锐不似常人的知觉立即发现异样:不久前,有人来过!
所见之处一尘不染,桌椅的位置同几年前自己离开时相比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显然是已被后来人挪动过了。
赶入里屋,同样的干净整洁,同样被挪动了的桌椅。她于是开始不顾一切的翻箱倒柜,所有的衣物里,独独少了自己做给那个人穿的。
脑海里电光一闪,突然回想起什么,于是又忙不辍地赶到屋外,门前,有一座简单的坟头,那是自己同世遗哥哥几年前为叔婆修的坟冢,而它的旁边,紧紧的挨着另一个坟冢,新坟冢上面的名字——竟是盼归叔叔的!方才她只顾着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竟忽略了这个重要的变化。
新的坟头也已经长满了青草,同旁边叔婆的坟冢相比,看不出什么大的区别,看来,也是很久之前所立的了。
这许多的细节,让她早已能够猜出答案来——世遗哥哥也同自己一样,并没有在两年多前的沉船中死去,而且还于之后来过这里,并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回过山洞,拾回了盼归叔叔的尸骸,还将他安葬在叔婆旁边。
现下,他或许已经离开这里,也或许……还在这岛上的某个地方?!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既想立即见到他,又十分害怕面对。他会不会奇怪一个早已沉入海底的死人怎么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用诈死又一次欺骗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再次出现又会破坏他同谷姑娘之间的感情?他又会不会跟自己说:其实他留在蛇岛是为了她?他若是问我怎么活过来了我该怎么说?他若问我为什么来火焰岛我怎么说?他若问我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我又怎么说?……
所有的这些“会不会”和“怎么说”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打着转儿,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却是她的心。尽管如此,她的身体却一早踏上寻遍火焰岛的旅途,她的双眼也已开始留意起目所能及的每个角落。
她就那么安静的寻找着,并没有出声高叫他的名字。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四个字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最深的位置,再也拿不出来,再也喊不出口。
第二日正午,火焰岛,大地震。
历胜男疲惫地靠在一颗树下,这已经是第七次来到这颗树下,她很清楚地明白这意味着寻找的结果是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很失落,终究,他还是离开了啊。希望过后的失望,比不给人希望更让人受伤。
也许,他只是到这里来看看而已的。或许,只是来缅怀一下一个逝去的朋友;或许,是带着谷姑娘一起来的;或许,现下他们早已回到了邙山;或许,他们早已双宿双栖;或许,他们新婚燕尔,所以携手相游,去他们相识相知以至相许终身的地方看看,所以,顺路路过这里而已。
也罢也罢,当年他曾愿为了我,在海上寻死,后来他又在火焰岛替我安葬了盼归叔叔,他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我还要求些什么呢?
于是她开始情不自禁的笑,凄凉的笑,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那一瞬开始,她心死如灰。
上次离开这岛的时候还曾豪气干云的想和老天赌一次,以为自己能赢。不过结果已然明了, 唉……愿赌服输,我又何苦拆散人家的好姻缘?以后若真的相见,我还是避着些吧。免得扯着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这样,只会让三个人都受伤。反正注定是伤了,何苦还要拖人下水?
曾经那么不顾一切的为他,那份情感,如火般强烈而炽热,不顾一切的妄图照到他的心里,他却不肯往火堆里添柴。到最后,自己燃尽了一切,没什么再能燃烧,只好投身火中,用生命做了那最后的一把柴火。最炫目的火焰过后,曾经那般热烈的火焰也开始熄灭,最终,归于沉寂。自己从未曾想过它会熄灭,更不曾料到它就这样熄灭了,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散去最后一丝热量,徒留下一地死灰。也许,两年多以前它就没有柴火可烧,却这么强撑着,燃烧着,于时间的流逝里,褪尽了它最后的光芒。只是,自己以前未曾发现。
一声叹息之后,才发现自己所靠的大树,离当日进洞的深潭不远。
突然很想再去洞中一看。既然除了灰烬没有什么可以剩下,那么再看一看那些留下回忆的地方也好。尽管那些回忆里,丝丝甜味的下面,是无尽的酸涩,但那点点的甜,浓浓的酸,总也还能给自己现下一个人的乏味生活增添些调料。老天,原来也待我不薄了。
以她今时今日的内力,独自潜入水潭深处的山洞中已不是那么困难了。当日出洞时,出口已经被山石封死,而金世遗若能返回洞里拾回盼归叔叔的遗骨,这唯一的入口应当还是通畅的。
纵身入水,出水时,已身在洞穴之中。全身早已透湿,当日在此尚有乔北溟的家丁衣物可以相换,今天倒也可以换回当日自己的衣服来。找到的时候往四下看了看,当年他留下的那套,果然不见了。
于是往里行,沿路,有些零落的山石散于四周。
路窄洞低,待到洞庭再次宽大起来,已行至从前的五行阵处。五行阵仍在,只是再没了伤人的威力,那块巨石孤零零地立在阵中央,模样寂寞。
历胜男不禁奇怪,怎么置放秘笈的地方在那次地震中被山石湮没得一塌糊涂,入口这里经过这许多次的地震却仍然几乎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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