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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阁楼上狭小又安静的空间里，独自一个人的陆淮暂时感受不到这种温情。外界的声音传递不到阁楼上，而天色已晚，外头看过去一片漆黑，更让人觉得冷。
　　他伸手摸上了插画，打开了书的下一页，准备开始阅读新一次变化的意外。
　　「泡面拉面我是帅哥——」
　　搞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忽然冒了出来，打破了房间里那无法言喻的寂寥和悲伤。
　　陆淮手顿了顿，还是从书本上移动到了旁边的手机上。
　　界面上有一条短信通知。
　　他打开界面。
　　短信来自宋易。
　　「我到家了！明天早上不见不散。你要是想要提早找我吃个夜宵也不是不可以，不喝酒的那种。」
　　陆淮看着发件人的名字，手指点了上去。
　　界面从短信页面跳转到了通讯人的资料页面。
　　他按上了呼叫按钮。
　　整个城市所有大学生，都有虚拟网号码。可以发短信，也能打电话。
　　只是他很少会用到电话这个功能。
　　手机拨通。
　　那头传来了最普通的嘟声，第二声还没有彻底停下，就传来了宋易的声音，清脆得很：“喂？”
　　陆淮：“宋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低沉得和往常截然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就是想想跌到反正没法再跌了，还是往上爬吧。
　　前方糖分开始冲击准备好【】
　　宋易：有人说你很直哎
　　陆淮：我是很直，只是那个人是你才特殊。
　　宋易：（ΩДΩ）


第17章　两个小时电话煲
　　陆淮叫完了名字，便没有再说话。
　　他一下子眼内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因为他知道会陪在他身边的人必然有这个人么？
　　“哎，您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有点不太对啊。啊，要请我出去吃夜宵么？那我和我妈说一声。晚上还挺冷的，要不要披一件外套？”宋易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并不明显的电流音让对方的声音有点失真。
　　可这点失真打破了阁楼里的清冷气氛。
　　陆淮清了清嗓子，微微垂下的双眸，聚焦在了面前那本书上。他当初和叶听晗都能看到这个书后，他把这件事和宋易说了。不过没细说，总觉得书中的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和宋易说话的他，是不是很可笑？
　　宋易将自己当朋友，几乎无话不说。
　　他呢？
　　陆淮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说话时的声音却正常了很多：“我没感冒，刚才只是一段时间没说话，喉咙卡住了。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情。明天反正要见面的。”
　　宋易那儿不知道在忙什么，有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哦，有理有据。我和老班也说过了，他明天那个时间段正好没课。”
　　陆淮和宋易本来就讲定了这件事。
　　他语气挺淡，兴致并不算太高：“嗯。”
　　初中三年中，两个人当同桌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不过记忆让人觉得极为深刻的。
　　“还有谁么？”陆淮随意找了话题。
　　宋易思考了下：“没，班级群里没谁说要去学校看看。”
　　陆淮：“嗯。”
　　宋易那头话忽然多了起来：“我还记得我们刚做了同桌那会儿，我桌上有颗糖。就最后一颗了。隔壁那熊球抢我糖。”
　　陆淮不想说太多话，情绪不高，如今只是想要听点什么声音，什么声音都好。
　　他静静听着宋易讲以前的事情，手机里只传过去了他浅淡的呼吸声，很轻，压在了对面那人的声音之下。
　　宋易记得很清楚：“结果您把人从椅子上踹下去了。椅子都坏了一把，回头被老班直接叫过去谈话。”
　　陆淮也记得，他记得的不是什么谈话，而是被踹下去熊球惊恐的眼神，和丢了面子勃然大怒冲上来的神态。最后扭打起来和不要命一样。
　　当时宋易是什么状态他反而记不得了。
　　他把人拽在了自己后头，那时候宋易还没长高，又胖，穿着冬天的衣服，比起熊球来说像个白白的小球。再多的他就记不得了，周边的人反应在记忆里好似都被打了模糊的滤镜。
　　“老班知道我们是因为一颗糖，无语了好久。最后自己买了一包糖给我们分。”宋易还讲了后续。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特别幼稚，只是为了区区一颗糖。不是多贵重的糖，学校小卖部里几块钱能买一袋子。比起几千块的学费来说，可真的是便宜。
　　“老班人挺好的，我英语不好还总是给我补英语。”老班只肯给差生补课，宋易的英语是真的糟糕。
　　现在想想这家伙能学编程，记下那么多英语代码，还真的挺厉害的。
　　学生太多，一个教师能处理起来的问题总是有限的，比如那个被他踹了的熊球。
　　宋易还说了当年欺负他的那个大胖墩：“熊球现在也是真的壮，他跟你差不多高，体重比你重起码五十斤。上回我见他发自己照片了，和小时候那样差不多，放大版本。”
　　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连着宋易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他小声疑惑试探性询问了一声：“喂？”
　　陆淮：“嗯。”
　　一声“嗯”表示自己在听。
　　宋易在那头笑起来：“我还以为睡着了。”
　　陆淮的话很精简，翻开了书，将手机开成了扬声器外放：“你说，我听着。虚拟网打几个小时不收费。”
　　反正两个人都没有对象，这手机打几个小时的钱都包括在了月租费中。
　　宋易那停顿了下：“这样显得我有点啰嗦。”
　　陆淮却不觉得：“没有。”
　　有时候啰嗦反而是好事情，尤其是阁楼上如此安静。
　　阁楼距离有人的一楼太远了，楼上根本就没有声音。
　　周边的房屋建造好已久了，这边住的人老人要多，年轻人罕见，外地人也少。四周都很安静。
　　他觉得宋易说话，回忆以前的事情，给他的感觉很好。
　　就像，听到了什么极为有意思的、能够安抚他情绪的事情，那些话实质化为了手很轻柔蹭了蹭他。这种感觉不会让人厌烦，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宋易见陆淮不觉得烦，就很乐意多说点。
　　他们两个其实很少打电话。
　　明明当年两人同桌的时候，课上课下都在叽叽呱呱说着事情，宋易会和他讲新闻上的事情，还有他觉得看到的书、玩的游戏，陆淮会和宋易讲动画片，当初他家里一抽屉全是vcd和dvd。
　　对于一个一星期一百块要掐去大半给伙食费的学生时期，一部碟片要四十。
　　陆淮的零用钱不少，看得多，所以共享的能聊的话题就极多。
　　而宋易妈妈是老师，知道的知识面不少。
　　两人相见恨晚，白天夜晚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还聊不够，最后被各科老师举报，知情的老班把两人给分开了。
　　哦，他们两个当年还是一个宿舍的。
　　宋易说以前的事情说得多了，陆淮脑中对以前的记忆也慢慢多了起来。
　　他慢慢翻看着书，发现了书里的不同。不过原先他极为看重这本书，现在却有种处于世界之外来看待这本书了。宋易隐约也知道这本书，可是宋易却没怎么问过这本书。
　　他不说，宋易就不怎么问。
　　那边从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有了走路声，后来有了水声。
　　宋易偶尔会停下不说话，过一会儿好似从他这边听到了点反馈，又继续说两句。陆淮慢慢会回两句。
　　渐渐说多了，陆淮手里的书也看了不少了。
　　再后来宋易也不怎么开口了，但是电话两个人都没挂。
　　从手机里还是能听到对面的声音的。他能听到宋易那儿的声音，宋易那儿也能隐约听到他这里的翻书声音。
　　书最开始那点没有变化，叶听晗和萧璋的碰面产生了变化，从书后面的内容来看，萧璋这一次去借教室是因为班级聚会要用教室，而原先负责要来借教室的那个同学是学生会的成员。
　　学生会由于他这周请假了，所以那位同学被拉去工作了。
　　萧璋和那位同学是室友关系。
　　这的变化来自于陆淮自己。
　　大学新生总计也就那么些个人，这样看下来陆淮并不意外这回叶听晗和萧璋提早碰面的事情。在他找到叶听晗并到那个教室中，顺带问了萧璋问题，这就产生了改变。
　　暂时变化无伤大雅。
　　而且几次变化下来，现在这本书中，叶听晗对他完全没了那个意思，当然到书最后大家都是事业有成，情场……全体失败。
　　也不算失败，总体而言，应该说是全体似乎都没有找对象的那个心。
　　他们沉迷于事业，好似都关注在事业上。整天忙忙碌碌，连人都找不到，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谈情说爱？
　　宋易还是有昏倒一次，他去找宋易，后来发生了什么书里面一直都没有提及，倒是他最后回了学校，然后……没然后了。
　　叶听晗并不在意，他也没告诉叶听晗。
　　最终结尾处，那轰轰烈烈的场景没有太大的变化，叶听晗没有给他献花倒是让他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
　　手机那头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澡，响了挺久，还有一两句宋易在空荡卫生间发出的声音，有点闷还连带着回响。书翻动看得差不多，陆淮敲击了文字内容到电脑上。
　　电脑屏幕上思维导向图渐渐庞大了起来，像一棵蓝色的树，有很多的枝干，到最后只有一个树桩子。
　　水声响了一段时间，最后停下后，还有人拖拉移动的声音。
　　宋易听到了陆淮那头的键盘声：“在忙啊？”
　　陆淮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还好。”
　　宋易通了这么久的电话，看了看时间，被自己难得的电话煲时常给镇住了，都快两个小时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结束通话：“噢，我要去吹个头发。您早点睡？”
　　陆淮视线偏转到了手机上：“嗯，你也早点睡。”
　　宋易那儿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晚安”。
　　陆淮：“晚安。”
　　电话挂掉后，手机亮了亮，陆淮也没去碰它，重新看向了自己的电脑。
　　作者有话要说：　　去上海迪士尼啦！么么么么！不知道能不能在迪士尼遇到荷兰弟233
　　宋易：电话煲！打了两个小时！
　　陆淮：高兴么？
　　宋易：高兴！
　　陆淮：我也高兴。


第18章　再次相见和约会
　　人哭过发泄过之后，会有一段时间极为清醒。
　　在清醒之后，又会陷入困顿，最后进入沉睡且不会轻易被惊醒，甚至连梦都没有做的状况。
　　别人陆淮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对于他至少是这样的。
　　他一晚上没有做梦，也没有被外界的意外声音打扰。
　　等早上，他由于生物钟而自然醒来，眼前还是不太熟悉的阁楼天花板。阁楼的天花板是不平整的，甚至于阁楼的窗户也是极为小巧，和正常楼层不太一样的。
　　因为房檐不可能是平的。
　　他从床上坐起，大脑清醒得很。很意外，昨天好像睡得很舒服，很平静。好似这些天知道的噩耗，半点没有影响到他现在的心情。
　　从边上的衣柜里拿出了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便捷的一套宽松的休闲服，外加上简单的一件薄款风衣。风衣是军绿色的，这个颜色很常见，也挺适合他的。
　　将衣服丢在床上，陆淮简单去找了卫生间洗漱。卫生间的东西基本上叠放在那儿，也被他妈妈整理好了，该是他的那些还是他的那些，包括漱口杯和牙刷牙膏。
　　情理好自己，他回房间把衣服都穿上，整理了自己的背包，下楼准备先吃个早饭。
　　拿着手机，他将下载好的股票同款软件上，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共享了昨天电脑上选定好的那几个自选股票。这样在外面他今天一样能看一下他选定的股票走势图。
　　对于普通人来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并没有选定一个股票就不放手。
　　按照最新的新闻来看，最有可能大涨的是科技和环保这两块股票。
　　前者所谓的科技，就是电子这一块。后者所谓的环保，也就是新开发的新能源之类的股票。他在每一个类别里，特意都挑选了两支，对比之下再四选二，选定了两支。
　　其中一个股票其实他也想选，只是这两天K线图走势不太好看，恐怕还要再跌一跌。
　　从阁楼走到楼下，厨房里没有人，却有一股香气。
　　粥的香气。
　　他走到了厨房里，打开锅子看了看，确实是白粥。旁边还有锅子放着，打开看里面有炒鸡蛋。他给自己盛了一碗粥，顺带夹了一些炒鸡蛋，走到外面饭桌上。
　　饭桌上还有不少小菜，花生米、腐乳、咸菜，还有一大壶的豆浆。
　　他坐下来慢慢吃着早饭。
　　家里的早餐向来是很丰盛，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偶尔甚至还有牛排之类夹杂的三明治自制早餐，都是精心特制的。
　　他吃完了这一碗粥，用粥碗倒了一碗的豆浆，全部喝下后将碗筷重新放到厨房去，在厨房直接将碗筷给洗了。
　　家里头事情那么多，恐怕碗筷也没时间洗。
　　屋子里没有别人，似乎都出门了。
　　他吃饱喝足，重新回到了楼上，打开电脑将自己准备买的股票再次看了一眼，挂牌了一个价格，先放置到那儿看情况。要是能那个价格开盘买入，那他就稳赚。
　　如果买入失败，那他等下再换个价格买。
　　决定好了正事，他拿着书翻了翻塞进了背包。将背包拿上，他便打算出门了。现在还很早，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从这里坐车到学校要半小时，剩下一个半小时，他决定在学校对面的面包店度过。
　　学校对面有一家面包店，本来生意一直很不错，学校那时候还不禁止学生在中午出校园，经常会有人中午跑去买个小蛋糕，或者傍晚出去买一个在晚饭前垫垫饥。
　　后来别的学校出了一桩事情，有人挟持学生，出现了流血事件，学校就禁止他们在住校时间出门。所有被允许夜间不住校的通校生则是有专门的牌子，晚上要拿着牌子才允许出校门。
　　这导致对面面包店的生意一下子暴跌。
　　好在学校周边的公寓入住率越来越高，那家店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如今开得还是风生水起的。
　　陆淮便打算在那家店坐一会儿，等等宋易一起回学校看看。
　　出门后走一段路才能到公交站。
　　路上这一小段路也没什么人，就连他到了公交车站口，站口那儿也只有两个人要和他一起等公交。这地方还真的有点偏僻。
　　陆淮并不急。
　　他选了位置坐下，在公交车站阴凉处静等公交过来。
　　今天天气有点小风，还好他穿了风衣，一点不觉得凉。
　　拿出手机，他看了看昨天给叶听晗发送的消息。叶听晗收到后看了，到今天都没有回复他有什么感受。不过书的变动差异不大，想来她也没有太大的感触。
　　新一天的新闻，也就官方媒体会一大早放送一点消息，其他的都还要等到正式上班。今天可没有什么特殊的新闻，值得这群正常作息朝九晚五的人打破自己的日常工作进程。
　　刷完了今天早间新闻，陆淮抬起头看了一眼，站起身子。
　　公交到了。
　　他叔叔这房子造得地方公交线路并不多，这一块地理位置其实有点偏了，除非未来新建商业圈或者说新建车站之类，才可能繁华起来。
　　公交车上没几个人。
　　他找了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景色，等着公交车将他送到目的地。
　　半小时的路程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算短。
　　可以让人充分看一集动漫，如果宋易的话，肯定会在车上选择看一集动漫。
　　陆淮却单纯看着窗外的景色，看这个他绝对熟悉，却感觉完全不一样的城市。路上经过的一个圆盘变动了，中间的花变了一批。
　　圆盘对面的那绿荫丛，上面则是竖起了一块牌子，牌子上是极为官方的宣传口号。
　　车上下车的人不多，上车的则是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这条线路上坐公交的，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年龄大的人多，年轻人少。年轻人都跑向了大城市，他们很自然喜欢在大城市里拼搏。
　　当再眼熟不过的小区建筑以及店铺建筑，还有那围墙、红墙、操场，陆淮收回了视线，听着广播里喊着站点，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公交车的中间段。
　　他到站了。
　　下了车走两步，眼熟的面包店就出现了。
　　推开门，叮咚声响起。
　　面包店刚刚开业，工作人员还在摆着刚做好的面包。见到客人过来，挂起笑容友好招呼：“欢迎光临。”
　　陆淮走到了点单那儿，看了看菜单，随便点了一杯招牌奶茶。
　　奶茶加珍珠。每一家招牌奶茶几乎都是这个调调。
　　他还顺带买了一块草莓蛋糕，准备消磨时间用的。
　　面包店边上有一排的桌子，平日里能坐的人不多，几乎在他初中时候，这边都是人满为患的。他周末来基本上买了面包就直接回家，很少有机会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