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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兮跟着言澈进屋，随着他坐在矮桌边上。

　　　　“那仙尊你就慢慢说，我听着呢。”

　　　　凰兮双手置于腿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言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叹了一口气，准备跟她说说那些长远的事情。

　　　　自从上次凰兮听到月露两字之后情绪激动，他就再不敢跟她提起这事，想来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凰兮也应该能够接受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激动不已。

　　　　而且她又对这次的事情如此挂心，要真想提，就必然需要将所有一切事情都说清楚。

　　　　思索间，思绪不由得得追溯到许多年以前……

　　　　那些久远的记忆……

　　　　“这种情况，在很多年以前，曾经发生过，那时候，也是尸横遍野，死去之人魂魄皆无……”

　　　　在言澈的描述中，凰兮才知道，像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而且，上一次所发生的，可要比这一次的还要严重许多，每天死亡的人数根本数之不清，而这一切，正如她所说的，都是因为所谓的‘邪术’。

第280章　月露死了，墨予也死了，是吗？（）　
……

　　　　“仙尊，既然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那最后肯定查清楚那些魂魄，是落到了何人手上吧？”

　　　　言澈点了点头：“是的，所有丢失的魂魄，都落到了魔族手上，他们将那些魂魄都炼成了煞气冲天的怨灵，以壮大自身的力量，而那些怨灵又会去残害更多的人，一变二、二变四、又会因此有更多的人被害，魂魄再次丢失被炼成怨灵。”

　　　　“魔族？”凰兮惊诧，不知为何心口也跟着像是受到了重重的撞击一般。

　　　　这种怨灵之法，未免也太过凶残。

　　　　言澈的眸光转向她：“正是，所以这次所发生的事情，代表怨灵之术会再次出现，也许……魔族也即将临世。”

　　　　……

　　　　当年，便是因为发生的这件事情，成为月露跟墨予之事的一个导火索。

　　　　墨予所掌控的魔族，做出了这种事情，整个天下因此大乱，被誉为双神的他跟月露背负着拯救整个天下的重任，也跟墨予交过手，但墨予身为远古走出的魔神，却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反而，当年初战的一个照面，看到墨予风采的言澈直觉她不会是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她虽然张扬狂妄看似全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但说话坦率，毫不遮掩。

　　　　他本还以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但……

　　　　言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尚未等他找到机会将自己所疑惑的事情调查清楚，月露却采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背着他私自跟墨予一战，那一战，月露独自一人完成了拯救天下的重任。

　　　　玉石俱焚。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为此感觉亏欠了月露什么，是她将他本应该做的事情都一并做了，她死了，他却必须遵守与她临死之前的约定，等她回来。

　　　　九千年……

　　　　她是回来了，但是，却又阴差阳错成为了他的召唤兽，这个天大的乌龙，让言澈再次心怀愧疚。

　　　　……

　　　　“仙尊……”凰兮瞪着双眸，薄唇有些发颤，一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揪着言澈的袍袖，开口问道：“月露死了，墨予也死了，是吗？”

　　　　闻言，言澈的眸光落到凰兮脸上，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里莫名也跟着一揪。

　　　　月露跟墨予决战一事，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未完全将此事说出口，只挑了有关于怨灵之事的说明，但凰兮却还是这么问了。

　　　　其实答案，他不说，她也是知道的。

　　　　月露都已经死了，她就是月露的重生体，那么墨予，失去踪迹的墨予，肯定也死了，两个远古之神的争斗，势均力敌，必定会搅得天地间风起云涌，没道理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却还能够存活至今。

　　　　凰兮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要确定另外一件事情。

　　　　眼看言澈点头，凰兮揪住他袍袖的五指更紧，双眸紧盯着他的追问道：“既然当年的魔神墨予已经死了，那么，如今又怎会出现魔族卷土重来的前兆呢？

　　　　难道墨予也重生了？

　　　　这是凰兮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第281章　仙尊真的同意让我介入此事？（）　
如若不然，要如何解释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没有魔神的领导，整个魔族即便还有存活至今者，都会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犹如一盘散沙一般，又怎么会还敢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呢？

　　　　这完全不科学。

　　　　对此，言澈抬了手，轻覆上凰兮紧拽着自己袍袖的小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沉默半晌，他这才再次开口。

　　　　“魔神墨予，据说还有一个弟弟，他是魔族的祭司。”

　　　　“弟弟？”

　　　　“是的，但是当年墨予身死，魔族或被封印或被绞杀，却无人再见过她的这个弟弟。”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过去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墨予这个弟弟的消息，就连他的生死，都不清楚吗？”

　　　　“无从得知。”言澈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泛起一股淡淡的无力感。

　　　　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墨予这个弟弟整出来的。

　　　　凰兮沉默了，她心口闷得厉害，双唇也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半晌，她眸光一动，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仙、仙尊，那、那当年为祸人间的那些怨灵，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想知道，当年的解决办法，是否还依旧可用。

　　　　闻言，言澈抿唇，垂眸对上她墨黑色的瞳眸：“当年的月露在最后一刻，利用月影圣杖散掉自身仅剩下的修为，净化所有怨灵，使其皆能够重入轮回道。”

　　　　不过自那之后，月影圣杖也消失了。

　　　　凰兮双眸微滞，紧抓着言澈袍袖的双手也随着缓缓松开。

　　　　言澈见此，心里难免有些不忍。

　　　　伸长了双臂将眼前的凰兮抱到自己怀里，转而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低声开口安慰道：“凰兮也无需太过忧心此事，即便如今没有了月影圣杖，相信我们也能够找到其他的方法，解决这次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凰兮眸光转动稍稍回神，在言澈怀里抬起头来，心里疑惑。

　　　　‘忧心此事的难道不是言澈仙尊才对吗？是她这个身为召唤兽的需要为他分忧，怎的他倒反过来安慰她？’

　　　　但，不得不说，这个怀抱当真是令她极为喜欢的。

　　　　无论是气息，还是那种安心的感觉。

　　　　……

　　　　“仙尊，这次的事情，我想帮忙，可以吗？”

　　　　凰兮窝在言澈怀里，小心翼翼地开口征询他的意见。

　　　　言澈垂眸看了一眼她头顶上乌黑发亮的柔软发丝，嘴角轻扯：“只要你愿意。”

　　　　闻言，凰兮陡然抬起头来，精致小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意：“真的？仙尊真的同意让我介入此事？”

　　　　“此事本尊亦不会袖手旁观，你若是愿意，可跟本尊一起。”

　　　　“太好了！”

　　　　听到这话的凰兮，心里那股不适感瞬间散去了许多。

　　　　这应该是言澈仙尊第一次同意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做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吧。

　　　　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次的问题，她一定会尽力而为，揪出隐藏在幕后的人，为民除害！

　　　　看着凰兮脸上露出来的笑意，言澈的面容也不知觉柔和。

第282章　妩栗。（）　
是夜…

　　　　凰兮安稳躺在床榻上睡着，紧闭的房门，却在夜幕中被缓缓推开，一个纤瘦的身影，从打开的门缝中挤了进来。

　　　　那身影进了屋里之后，眸光在屋内游转一圈，随即朝着床榻所在的方向靠近。

　　　　她的身上有水珠掉落，映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折射出点点光亮，随后砸在地上碎开一小滩水渍。

　　　　一路走过，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凰兮的屋子并不是很大，即便其步伐极为轻缓，却也很快便来到了凰兮的床榻前。

　　　　一只手伸出去，直朝凰兮的面门……

　　　　正在这个时候，原本双眸紧闭的凰兮陡然之间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右手抬起，精准地扣住了那只手。

　　　　对手一惊，站定在床榻前的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去，无奈凰兮扣住她手腕的角度十分刁钻，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而凰兮，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离开！

　　　　她的脑袋微转，瞥了一眼站在床榻边的身影，随即缓缓地从被窝里坐起身来。

　　　　凰兮的双眸清明，没有半点迷茫之色，丝毫不像是刚刚才睡醒的模样。

　　　　“你是谁？”

　　　　凰兮半眯着双眸，紧盯着面前这个身影的轮廓。

　　　　自她推开门走进来，她就已经发现了。

　　　　之所以没有一早就出声，也只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制住她然后再行询问。

　　　　她倒是好奇，在这空灵岛上，还有谁会对她不利，而且，还能够避过言澈仙尊的感知，穿过空灵岛外的结界。

　　　　这一点，是她不动声色忍到现在的关键。

　　　　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凰兮在等候对方的回答期间打量着她。

　　　　眼前这人看着就是一个少女，一头波浪大卷发垂于身前，着一身抹胸轻纱裙，因为角度的问题，凰兮尚未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五官如何。

　　　　值得一提的是，眼前这个少女光着双脚，甚至于，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甚至于，就连她在扣住对方手腕的时候，也因此沾上了水渍，湿了自己的手心。

　　　　对方在听到凰兮的问话之后便停止了挣扎，但是却也没有立刻开口。

　　　　好半晌，就在凰兮等不到回答想要重新采取一点什么措施的时候，眼前的身影却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凰兮一愣，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紧接着，只听这人开口说道：“主人，我是妩栗啊！”

　　　　凰兮再次愣住：“妩栗？”

　　　　那是谁，她当真是没有半点印象。

　　　　……

　　　　察觉到眼前之人确实对自己没有恶意，凰兮这才松开了对方的手，下了床榻，站在她身旁垂眸瞥她一眼，开口说道：“你先起来吧。”

　　　　随即，她点着了屋里唯一的一盏灯，自己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有什么话，你过来说吧。”

　　　　闻言，自称妩栗的少女脚下一转，挪到她面前，再次跪下，仍然低垂着脑袋。

　　　　“主人，你竟连妩栗都忘了吗？你以前最是喜欢我的……”

　　　　以前？

　　　　难道，说的是前世的月露？

　　　　所以，她到底是谁？

第283章　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

　　　　原来，妩栗许多年前为月露所救，之后便一直被她养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遇到她的时候，月露是跟骄阳走在一起的，所以月露对它格外的喜爱。

　　　　后来，她努力修炼，终于修为人形，并在之后陪伴着月露，处理过不少事情。

　　　　而她的原身……

　　　　竟然是空灵殿后小水潭里面的那条小鲤鱼。

　　　　听到这里的时候，凰兮刚刚喝入口中的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来，小嘴周围留下一圈水渍。

　　　　……

　　　　那一小潭池水是月露为了能够让妩栗更好的修炼，所以特地前往极寒天边的露水天池取来的具有纯粹且浓郁灵气的池水。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凰兮只不过喝了几口，就被强大的灵气撑大了肚子。

　　　　妩栗如今也有上万年的修为了，所以这空灵岛上所发生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

　　　　得知凰兮有可能便是月露的转世之后，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前来一看，若是凰兮愿意仍然愿意接纳她，她也愿意再次认主。

　　　　简单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凰兮有些没能够缓过神来。

　　　　天惹！

　　　　先是契约了一根草，现在，又来了一条鱼，想要认她为主，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半晌，双眸微眨回过神来，凰兮看着眼前仍旧低垂着脑袋不起身的少女，开口说道：“你起来吧。”

　　　　妩栗稍稍犹豫一会儿，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这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即便是微低着头，凰兮也能够清楚地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巴掌大的小脸上，柳叶眉之下，眼部深凹嵌着两颗大大的眼珠子，泛着淡淡的橙黄色光彩，眼角自然微挑，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媚态。

　　　　高挺的鼻子，小巧的樱唇，整个脸部颇有现代混血的味道。

　　　　她右边的眼部下方，还粘着几颗小小的橙黄色碎钻，呈弧形排开，再加上那头大波浪卷发，颇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味道。

　　　　偏偏在这风情万种的外表下，她由于忐忑不安微咬下唇站在原地的模样又显得有些无辜，难掩其青涩。

　　　　她无疑是美的，且美得有些让人惊艳。

　　　　凰兮自认自己如今的容貌还算可以，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竟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眸光一转看到对方一身水滴滴答答往下淌的模样，眸光一动，开口问道：“你、你这一身的水……”

　　　　凰兮原本是想要出手为其烘干身上的水渍的，谁知道妩栗在听到她说出口的话语之后，回头看了一下自己在这屋子里留下来的水印，一双眸子里弥漫上惊慌之色。

　　　　“对不起主人，我这就把这里的痕迹都消除掉。”

　　　　说话间，妩栗伸出手去，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凰兮只眼睁睁看着地上那些残留的水渍像是被蒸发了一样，化成无数的小小水雾被妩栗所吸引，随后便消失在她周身了。

　　　　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地上包括她身上，再无一丁点水渍的存在。

第284章　你确定，你不会认错人吗？（）　
所谓‘覆水难收’，但是从妩栗的举动上来看，这四个字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她的认知里。

　　　　她甚至于能够将滴落在地上的水渍都收回来，这一点，就是凰兮也不能够做到如此干净。

　　　　大概是因为她原身为鱼的缘故吧，她能够成为水的主宰。

　　　　凰兮眼睁睁看着她做完这一切，随后转过身来又将眸光放到她的身上。

　　　　“主人……”

　　　　她看似有些害怕被凰兮怪罪，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有些不安地揪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将手指所在的部分都给揉得褶皱。

　　　　凰兮看出她的不安，但这会儿，她的心里不知为何，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那股不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是她却不会忽视这细微的感知。

　　　　小嘴微抿，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看着眼前的妩栗开口问道：“你确定，你不会认错人吗？”

　　　　妩栗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一定是我的主人。”

　　　　当年月露在将她救起之时，曾使用月影圣杖的力量，那股气息她不会忘记，牢牢记了九千年，而她在如今的凰兮身上，也闻到了那股气息。

　　　　更何况，就连言澈仙尊都默认了凰兮就是月露，那么这件事情，还会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凰兮知道眼前的妩栗是认定她了，这本应该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毕竟妩栗修炼上万年，本身也有一定的实力，若是有了她跟随，她以后做点什么事情，都要轻松容易许多。

　　　　虽然说，她本身也有实力，不至于需要什么帮手，但难保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状况。

　　　　例如在伏山的那一次，以及，在秘境之地的那一次……

　　　　但是不知为何，对于妩栗的认主，她竟感到有一些头痛，心里的那股不安的感觉也是不容忽视的。

　　　　想了想，她开口说道：“妩栗，你既然认为我就是你的主人，说明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是吗？”

　　　　妩栗不知道凰兮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回话：“是的主人。”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无论我以前是个什么身份，我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我是言澈仙尊的召唤兽，而身为召唤兽，除了跟自己的召唤者缔结契约、以及由于修炼进程不得已跟认可了自己的灵源子结契之外，是不可能再契约你的。”

　　　　她想要以此劝退妩栗。

　　　　“你如今修为有成，也已经修为人形，或许继续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修成正果，才是你最应该走的道路。”

　　　　不料，她这一句话刚刚说出口，妩栗就‘噗通’一声又在她的面前跪下了。

　　　　“主人，妩栗跟着你，也不会影响修炼的，即便不能够与你缔结契约，我也愿意跟着你，我保证，我这一生都会追随于你，不会做一丁半点伤害你的事情。”

　　　　“主人你以前最喜欢妩栗的，你不能不要我啊……”

第285章　现在的她是凰兮，而不是月露！（）　
说到最后，妩栗甚至于跪着往前挪了几步，白皙的五指紧紧揪着凰兮的衣裙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