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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快穿]-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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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没等到他收拾这个貌似没大没小的未成年,骑士团便抵达繁华的王城。拉法叶被蛮横的公主拦在半路,没能踏进教廷总部。他望着驴板车上幸灾乐祸挥手告别的贺洗尘,脑神经一阵一阵地疼。
  肃静的神殿明亮照人,高高的穹顶花窗刻画着《法典》上的寓言故事,从第一篇章到最后的尾声,无人仰头看过一眼。白发苍苍的教宗端坐在王座上,手握金色的权杖,骑士团跪倒在他脚下。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我听见马车的声音了。”默里缓步走下王座,一步一步,仿佛走过百年的距离,连穿过贺洗尘耳侧黑发的天光,也可以触碰得到。
  “不是马车,是驴车。”贺洗尘望着迟暮的神父,叹道,“爱丽丝恐怕不会喜欢你这个样子。”
  “……不要再提爱丽丝了。”默里泄了口气,无奈地张开手,“好久不见,失踪人口。”
  贺洗尘不禁失笑:“好久不见,救世主。”
  皮囊是最迷惑人的表象,然而救世主总是很强大,能一眼看穿魑魅魍魉,也能认出久违的故友,也能徒手扯断困扰的金锁链。
  “等等等等!咒文呢?神官呢?打铁匠呢?”贺洗尘惊诧地问道。
  “没必要。”默里冷然答道。
  哇哦,酷。
  贺洗尘攥着脖子上垂下来的半截玫瑰金锁链,警觉地把莱修揽到身边:“你可不能逃。”
  莱修冷笑:“我往哪逃?”话没说完,他突然头晕目眩起来,心脏漏跳了一拍,“朱丽叶……”
  *
  城郊的山坡已经被烈火烧成灰土,封锁区中只有两个吸血鬼,封锁区外却有千军万马。骑士团整装待命,默里一手提溜着贺洗尘,一手提溜着莱修,眨眼间便抵达城郊。
  朱丽叶已经疯了。她的眼泪被高温蒸发,血迹斑斑的长裙被划破了裙摆,尖锐的喊叫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五米开外的尼古拉皱着眉,似乎也无能为力。
  “阁下,是否执行进攻方案?”指挥官恭敬地询问默里。
  “暂时待命。”默里也在衡量得失。
  包围圈中央的朱丽叶披头散发,白皙的脸颊沾满灰尘,只是呼唤着一个名字:“莱修!莱修!”
  “她来找你了。”莱修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他口口声声说要杀掉朱丽叶,此时却呆在原地,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真是个胆小鬼。贺洗尘抿起唇角似乎要笑,却没有成功,只能耷拉下去。
  “我这里不收留离家出走的坏小孩,管家先生,你被解雇了。”他突然用力地推了莱修一把,“……你好好的,带朱丽叶去北边看花海吧。”
  全场哗然。指挥官心头一紧,依旧没得到任何指示。
  莱修几乎是被强势的风推着前进,最后到了朱丽叶面前,才停下脚步。他下意识看向贺洗尘,却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仿佛南柯一梦。「北边的花海」好像一句咒语,只要说出口,就会消失不见。
  朱丽叶在哭,哭得莱修心烦意乱。你到底在哭什么?你在为谁哭?你就不能……看看我么?
  他想直接杀死这个疯女人,或者逃离这个世界,但贺洗尘把他推到幕前,不允许他后退。简直是个不讲理的暴君!
  “我、我在这里……”莱修分不出心神咒骂贺洗尘,也无暇咒骂自己,他全心全意地拥抱住癫狂的母亲,倏地掉下一颗眼泪。
  封锁区外的贺洗尘收回眺望的目光,冷着眉眼道:“我心情不好,不要惹我。”
  俊美的尼古拉公爵提起轻佻的嘴角,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哎呀呀,真有趣呢。”
  ***
  贝克勒尔属地与教廷签署了和平条约,在热烈的欢呼声中,一辆马车悄然驶离了喧嚣的王城。约好的旅行没有中止,贺洗尘驾着马车和格欧费茵他们四处旅行,每到一处,便记录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写成长长的信,封上火漆,寄给默里和奥菲利亚。
  秋风乍起,遥远的部落小镇便开始祭奠神灵,祈求丰收。吟游诗人们围着篝火唱歌,漂亮的女孩跳起妩媚生动的舞蹈。贺洗尘悠悠拨弄琴弦,在火光中格格不入地吟唱英雄的赞美诗。
  “唉,浪费了,这个时候明明唱情歌最应景、最讨小姑娘欢心。”格兰特摇头叹气。
  “那你去跟别人学习学习?”格欧费茵斜着眼睛问道。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半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取过贺洗尘的竖琴,扯起沙哑的嗓子唱起思乡的愁绪。
  卡卡罗和弗提凑在火堆旁烤鸡翅,铜蓝色的眼睛映照出蜂蜜色的视野。娜塔莎咬着糖粒吃得正欢,手里还拿着画集翻看。贺洗尘无事可做,便伸了个懒腰,汇入人流,打算去一睹神灵的通天塔。
  “哎哟!”他突然撞到人,连忙站稳,伸手拉住瘦弱的小姑娘,“没事吧?……”
  朱丽叶抱着胖乎乎的橘猫摇了摇头,她惊惶地张望四周,远远看见莱修冷着张脸买了两串糖果,便欣喜地笑了一下。她将垂在脸颊边的头发勾到耳后,抬眼却见陌生的黑发青年愣愣地盯着她瞧。
  神灵的通天塔燃起烟花,金色的火光将贺洗尘唇角的笑意照得格外温柔:“你好哇。”


第95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1)
  八月末; 积成一团的黑云翻滚搅弄,在天空横行无忌。烈阳暂且隐蔽起来,日光和地上的影子分不出明显的边界,如同模糊阴郁的雾。
  林伯看了眼腕表; 又转头看了眼厚重稳健的大门; 汽车的鸣笛声终于让他缓缓松了口气。低调的黑色林肯在花园别墅前缓缓停下; 他上前打开车门:“谭先生; 小道长在会客厅等您。”他顿了一下; 低声提醒道; “六少爷好不容易来回信; 您跟那位小道长亲近些,或许能打听到六少爷的下落。”
  男人眉心一蹙; 见老人家期盼的神情,还是应允下来。
  「谭先生」不姓谭,姓苏,全名苏谭,是苏宅的继承人。至于林伯口中的六少爷,却是他的六叔。他十五那年; 六叔跑上山做了云游道士,尔后闲云野鹤; 愣是没回家一趟,只偶尔寄回两封信。这一次破天荒送了个小道士上门; 林伯哪能放他走?
  “先别告诉爷爷。”苏谭嘱托道。
  “我明白。”林伯严肃地点头; 在理发店重新染黑的头发油光水滑; 纹丝不动。
  之前有胆大妄为的假道士自称是他六叔的同门,结果害得老一辈空欢喜一场。但既然能让林伯特意叫他回来,要么骗术高明过人,要么真的和六叔关系匪浅。
  苏谭放下心,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辆凤凰牌老式28自行车大喇喇地霸占了一个停车位,根据其锈迹斑斑的铁框,足以判断年头之久,少说也得二十几来年。他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举步走进门中。
  苏宅罕有人至,年纪大的贪图热闹,年纪小的要读书,于是苏谭便形单影只地住了进来。有时公司事务繁忙,半月不归也是常事。夜晚回到家里,也只有人造的灯光长明。
  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柳青色的窗帘拉到两侧,薄薄的天光照出一方日影,正中间亮着一盏灯,垂垂地洒下白色的光辉。身着蓝黑道衣的少年正给杯中的杏花枝添水,神色柔和,听见他的声响,便转过头,笑问:“回来了?”
  贺洗尘的长发在头顶盘成发髻,用一根削得光滑修长的黑檀木簪束好,碎发随意散在眉侧,举手投足之间如霞明玉映。只是世外仙人的装束落在市井里,就有些古怪了。
  苏谭脚步一顿,略微不自在,却也颔首应道:“嗯。”他听林伯说是个唇红齿白的小道长,却没想到这样小,比留学回国的堂弟苏观火还年少,恐怕也就十八、十九岁。
  “在下怀素子,此番下山,冲玄子师兄——就是你六叔特意嘱咐我要把这封家书交到你手中。”贺洗尘做事从不含糊,没多说一句废话,便把信递到苏谭面前。
  信纸夹层中漏出半个坚硬的边角,照片上的男人胡子拉碴,睁着一双死鱼眼摆出剪刀手,无精打采地望向镜头,白瞎了一副俊朗的好相貌。
  ……就是他家六叔无误了。
  “事情既已办妥,谭先生,告辞。”贺洗尘无意多留,拿起搁置在脚边的斗笠和水杯中的杏花枝,拱手道,“重阳节前若有难事,可去城东天桥底下寻我。”
  林伯突然咳了一下,杏花枝也跟着抖了一下。小道长风尘仆仆,恐怕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怎么说也是六叔的师弟,该照顾还是照顾着点。
  在谈判桌上大杀四方的苏谭第一次感到为难。很小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任何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譬如他从来无法自如应对学习和工作之外的寒暄。简而言之,就是个话废。
  话废能在两千人的大礼堂中和记者的闪光灯前应答如流,一点都不在怕的。但要话废买瓶酱油,好比推他进枪林弹雨的战场,别人坦克大炮机关枪,而他手里的菜刀还豁了个口。
  所以主动留客究竟要怎么操作?拿出谈判桌上的气势把菜刀架到他脖子上?高冷霸总谭先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贺洗尘说走就走,从不拖泥带水:“我与道友有约,不必挂碍。”
  九月初九,道门相聚「小方壶 」。冲玄子说让他去开开眼界,顺道送封家书。贺洗尘哪会信他的鬼话,那个没脸没皮的老家伙才不管,把竹编的斗笠戴到他头上,就把人扔下山。
  两袖清风的贺道长揣着张身份证,踩着二八大杠,一路算命卜卦赚香火钱,凌凌的铃声从深山响到公路边上。他按捺住杀回道观的心思,盘算着怎么在「小方壶」上坑冲玄子一把。
  “就此别过。”贺洗尘施施然行了一礼,举步将离,门口却忽然伸进一个红毛脑袋,鬼鬼祟祟地往屋里张望,下一秒猛地嚎哭起来:“谭哥救命!!!”他一边嚎,眼泪没掉半颗,还朝诧异的小道长眨了下眼睛。
  苏谭头疼不已,冷酷无情地沉声斥责道,“苏观火,你给我滚出去,丢人现眼!”
  “谭先生,还是让他进来吧。”停住脚步的贺洗尘却浅笑着,系在腰间宛若带剑的杏花枝悠悠点了下头,“毕竟性命攸关。”
  苏谭还不清楚自家堂弟的德行,想来是把钱花光了才到他这叫救命:“他这人没大没小,就喜欢闹着玩,道长无须当真。”
  贺洗尘不置可否地撇了眼怂不吧唧缩着脑袋的苏观火——他的皮肤极白,在火烧云似的红发衬托下,隐隐能看见青紫的血管如蛛网一般,从衣领下的胸膛延展到俊秀的脸颊。
  “哎——冲玄子真会给我找麻烦。”贺洗尘突然压低斗笠,委实是血管中那些密密麻麻爬行的蛊虫太伤眼睛。他敛下笑意,直接把苏观火拽到屋内,“小朋友要听话,叫你过来就过来。”
  “道长?”苏谭皱起眉,不明所以。
  贺洗尘摘下斗笠,眉目沉肃:“他被人放蛊了。”
  老神在在的林伯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比起年轻人,他走南闯北见识更广,知道芸芸众生底下还藏着某些隐秘的诡事。
  “别被他骗了。”苏观火冷下脸,眉梢凝结着一层轻慢和不屑,脖子上的平安青玉扣晃荡在半空,“骗人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当我傻么?”
  贺洗尘叹气,转而对满腹疑云的苏谭说道:“谭先生,我要为小傻子拔毒,您给个准话,行还是不行?”
  “嚯!说得跟真的一样!”苏观火怪声怪气地讥讽道,却见贺洗尘对他羞涩地笑了一下,随即拈了个上清诀按上他的胸口。愤懑的小红毛眼前一黑,突然痛得发不出声音,细碎的呻吟从咬紧的牙关泄露出来。
  苏谭心中一紧,猛然抓住贺洗尘的手腕:“你干了什么?!”
  “冷静冷静。”小道士身量较矮,手臂吊在半空,蓝黑的道袍层层叠叠落在肘弯处。他沉吟了一下,抽出腰间的杏花枝。杏花枝长三尺六寸,好像一口轻灵的剑,“这世道真离奇,救人还得我求着不成?”
  他扬手一挥,烟雨中折落的杏花枝戛然而止,清雅的香气盈满衣襟。一道雪白的人影突然在灯光下缓缓降落,双手揽住贺洗尘的脖子,衣裳飘在如云雾,面容柔和清婉,镶嵌红宝珠的发钗缀在墨发中。
  “怀素子。”她的声音也虚无缥缈,比寺庙里的梵音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皎皎,”贺洗尘轻笑,“还要请你帮我与谭先生解释一番。”
  苏谭早就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神色不掩惊悚。
  “皎皎是杏仙,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她,我得先给小傻子拔毒。”贺洗尘也是心宽,这么说着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只让一脸呆滞的林伯去把门窗锁好顺道守好大门。他也不怕他们把事情抖搂出去,谁相信呢?
  “谭公子。”皎皎抿唇笑了笑,“错了,怀素子说现在要叫人先生。谭先生,莫怕,怀素子是好人,决计不会害你们。”
  这口半文半白的话语听得苏谭别扭不已,他没有如庸人见了神迹便惶惶然纳头就拜,依旧将信将疑:“观火到底怎么了?”
  “苏先生额热,面红,眼白发青,气血凝滞,恐是中蛊之兆。”皎皎杏眼横波,在灯光下仿佛聚散无定的熹光,“谭先生放心,怀素子说能救,自然一定能救。”
  在八月的雨天,苏谭的世界观轰然被凿破了洞。他垂下眼帘,思量再三,缓缓问道:“你是花神?”
  皎皎忍不住掩面而笑,蓝玉髓耳坠宛若银河流光:“莫要听怀素子瞎说,我算不得神仙,只是人间杏花的一抹残魂罢了。”
  苏谭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心想那不就是神仙么。小道长也是神仙?
  他们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贺洗尘却一寸一寸地丈量过苏观火皮肉下的骨骼和血管。苏观火从锥心的疼痛中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时,白炽灯晃得他头晕目眩,小道士正凑在眼前,将一根细细的银针插进他的眉心。
  “你干什么?”苏观火哑着嗓子问道。
  “救你。”贺洗尘言简意赅,“啧,偏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滂沱大雨骤然而至,将屋外的花树打得凌乱摇摆。他径直从袖子摸出一张符箓,上书「魍魉禁行」,贴到苏观火的心脏处。只见细白的皮肤下,逐渐浮现出无数黑点,汇成黑线,凸起来蠕动着。
  苏观火吓得怪叫,如果不是被贺洗尘按住肩膀,恐怕就跳起来了。苏谭有点儿犯晕,却还安慰道:“别怕。”
  贺洗尘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揶揄道:“你也别怕。”
  云层中闪过电光,酝酿威势的雷霆猛然唤醒万物,连同沉眠的蛊虫也倏忽惊醒,横冲直撞。尖刻又嘈杂的叫声吵得贺洗尘头痛,他往桌上的水杯滴了一滴指尖血,然后拽过苏观火的手指:“闭上眼睛。”
  苏观火嘴唇发青,乖乖地按他说的做。
  “好孩子。”贺洗尘轻笑一声,用银针刺破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又点了他两处大穴,细如雨丝的黑血便不停歇地流进水杯中。
  “惊雷蛊?”这种蛊虫一听见雷声就会四处乱窜,直到钻破血肉,破体而出。皎皎厌恶地撇开视线,“是什么人要害他?”
  贺洗尘抿起唇:“恐怕是冲我来的。”
  苏观火只觉得指尖酥酥麻麻的,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不敢去挠,只能忍着。浮在他皮肤上的黑线逐渐变浅,水杯中凝而不散的血珠被蛊虫蚕食殆尽。
  “皎皎,我们走。”贺洗尘淡定地揭下苏观火胸口的符箓,扔进水杯里,霎时间滋滋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蓝紫色的电流将蛊虫烧成灰烬。
  他重新戴上斗笠,不等苏谭道谢,便走出屋门,踩着二八大杠向雨中深处驶去。清脆的铃声穿梭过雨幕,隐约可以看见雪白的人影搭在小道士蓝黑的道袍上,飘飘然无影踪。
  ***
  脏乱的房间里冷气森森,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角落里的萨克斯安静地沉睡着,大被蒙头的符荼呼吸和缓,忽然睁开眼睛,望向手中玻璃瓶里的惊雷子蛊,阴测测地笑出声:“怀素子,怀素子……”
  窗户猛然破碎的声音让符荼眉头一皱,只见暴雨中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房间中,手里拿着一张红头文件,笑眯眯道:“符荼,湘西苗寨巫蛊师,我是四方局编外人员「狐狸」,八月二十六日十七时零七分二十九秒,你被举报蓄意伤害人类,上头要我把你逮捕归案,以待调查。”
  符荼怔愣地眨了眨眼睛,脑筋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突地破口大骂:“那个家伙竟然举报我?!”
  “举报就举报咯。”来人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符荼哪肯束手就擒,密密麻麻的蛊虫瞬间袭向自称狐狸的调查员。
  “你家老爷子见了我也得乖乖叫声爷,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横?”雷光撕破天际,照亮他猛兽一般的竖瞳,狐火冲天,打破黑暗的世界。
  狐狸小心翼翼地绕过烧成灰的垃圾,踢了踢无法动弹的符荼,把他捆成一个粽子扔到地上。
  “喂,阿蔹,我这边搞定了。”
  “宁哥?城东那边临时出了点岔子,宁哥过去救场。”
  “今晚吃火锅?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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