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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全本 姬流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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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王清的活色生香,看我不感兴趣,提得就越发少了。
常沛这一周变得特别忙。
办事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跑业务的销售员,不需要天天进办公室。只有我这样的助理,还有公关部的人需要天天在办公室待着。公关部的文头儿资格很老,名义上归何春菊管,其实都是他在指手画脚,何春菊根本不搭理。
周二晚上,公子润突然很紧急地短信给我,把我叫出来后,问我:“你是不是给常沛看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我装傻,“何春菊有规定,我哪儿敢?!”
公子润瞅了我半天,“常沛有份传真忘在床头了,我看见是关于项目的。我记得这个项目不是他登记的。”
“是吗?哪个项目?或者是合作?”
“这个时候谁会跟他合作?”公子润自言自语,“常沛怎么会有项目呢?”
我想公子润也是想做项目的吧?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新人也没人敢带了。
我猜公子润不是担心常沛不按牌理出牌会被罚,而是羡慕他有项目可以偷偷地做,也许最近他心情不好也跟被人冷遇有关吧?这样一个在学校呼风唤雨的人,在公司里坐冷板凳,生生地被权力压着不敢抬头的味道,对他而言可能更难受。
“不行,我也要争取一下机会!”公子润狠狠地拍了一下手,似乎下定决心。
我吓了一跳,“那……不是要害了常沛吗?”
“怎么会?”公子润说,“我又不提他,这次常沛丢了项目而上面的评价也没变,我不能坐以待毙。”
这话很耳熟,我听张秀秀说过。可是常沛有他自己独特的优势,你有吗?我想提醒他,偏偏记性好地记住了张秀秀,既然人家有人罩着,这样的提醒未免多余。酸溜溜地把话咽回去,我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争取啊?”
公子润似已想通,笑着揽着我说:“到时候再说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他低下头,嘴巴凑过来。
又不说!我心里叹气,由着他去。以前未必是好,现在未必是不好,只要自己努力过,先不要问结果吧!
面红耳热之余,我想起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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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润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什么时候?”
他比我还茫然!
“有用吗?”
这算回答吗?
我觉得他太不可思议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像看怪物。
“那……换一个好了,你以前都没喜欢我,现在为什么喜欢我了?”
哦,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似乎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笑嘻嘻地说:“有什么报酬没?”
“不回答算了,没有。”我嘴巴硬,身子软,靠在他怀里撒赖。
“嗯……我告诉你原因,你让我摸一下?”他凑近了咬耳朵。
不知道是被咬得还是这话撩人,我全身都冒鸡皮疙瘩。
“唔,代价好高啊!”我想了想,其实、仿佛、似乎我也挺想知道皮肤接触的味道的?但是,这会不会让他觉得我轻浮呢?尤其是,我跟他讲过我和谢亦清的那档公案,“要不换一下,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你?”
公子润真不愧是公子,无比臭屁地说:“不用,我知道你早就喜欢我了,还去我宿舍表白呢!”
女追男,隔层纱。这层纱原来不是纱窗的纱,而是不穿衣服只穿纱的意思。难怪容易,男的自己就猴急地揭开了!
我气结,推开他道:“不公平!”
“这还要公平啊?”公子润气息极热,喷得我有点儿难受,下巴的胡楂儿硬硬的有些扎人,“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法官,要那么多公平干什么?”
“嗯……”他的手悄悄地探进裙底,我啪地捂住,“赖皮!你没回答!”
“嘘,轻点儿!”他看看四周,这就是我们上次停留的街心花园,虽然不大,但黑灯瞎火的足以隐蔽了。
他的手很热,停在我的腿上好像一块烙铁,我觉得自己就是热锅上的黄油,要么他离开,要么我融化!
显然他不肯走,而且还使劲儿往里拱。
“好,你要进来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横下一条心,就算不该问吧,可他不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吗?大家打平!
“你说吧?!”他基本上没耐心了。
“你,你那么多女朋友,个个都这样吗?”
无数小说都教导女人要懂得既往不咎,但所有女人都前仆后继地跟男人算旧账。
公子润停下手,拉开点儿距离,估计是在看我,过了会儿才说:“我以为你不在乎!”
如果是别人在别的时候、别的情景,我会觉得这是玩笑。但他是公子润,我对他讲过“北京一夜”,他又貌似很在乎,所有绮丽的梦足以被这句话砸碎。
“为什么不在乎?”我不想自以为是,咬紧嘴唇追问。是的,他从接吻就知道我是不是初吻,一定经验丰富,我干吗自找没趣呢?
“生气了?”不愧是公子润,很快发现关键不在于回答原因。他抽回了手,环住我的腰,“唔,我亲过别的女孩子,唔,别的嘛……没有。我发誓没有!”
这是两码事,但是先从不紧要的开始吧,如果问着问着我忘了紧要的问题,那就算了。
“不可能,亲都亲了,怎么可能不摸?还是你被人拒了,所以一怒之下就跟人分手了?!”我的推理相当严谨,这个公子润是个可怕的色狼。
“胡扯!”公子润很维护自己的名声,“她们求着我我都不肯呢!没有,都是同学,万一分手就不好再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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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是你同学。”我闷闷地说,不太明白他的道理。
“嗯,那就是你太诱人了,勾引我总想着……然后就控制不住了。”他属狗的,喜欢咬人耳朵。
我躲开一些,抹掉耳垂上的唾液,“色狼!大色鬼!那……那以前……”
公子润道:“我说实话,你得保证不生气。”
“我保证!”我赶紧坐好,恨不得对天发誓。
“算了,都说男人一旦对女人说实话就是灾难的开始,算了,当我没说。”他撒赖,大赖皮。
“我不是一般的女人。说实话,说嘛!我保证不生气!”我也顾不得许多,抱着他的脖子晃。
“别晃,别晃!晃晕了!”他赶紧按住我,“我说,我说,说还不行?”
“嘿嘿,我保证不生气。”
“嗯,你刚来学校的时候就跟豆芽似的,傲得不行,特欠揍!”似乎往事重现,他说得义愤填膺,“当了团支书又不对班级负责,简直散漫到极点!”心头小火苗一拱一拱的,枉费我那时候对他“一片痴心”,他竟然觉得我“欠揍”?!
我耐着性子听他讲,“后来你就踹我门去了,我知道以后才觉得你有点儿可爱。呵呵,看着挺傲的,其实挺傻的。”
呵呵,真是大实话。我发誓不生气!
“后来,你不就知道了。你凭着关系得到武书记的青睐,平步青云。但是跟你搭档的那届班长就很惨,后来他一直不理你就是因为这个。既然武书记欣赏你,我就没道理跟你作对。慢慢处得久了,我发现你不是傲是傻,不通人情,不懂世故,一点儿心眼都没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哦,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那个班长对我总是怪怪的,搞半天不是“暗恋”是“暗恨”啊!公子润的评价貌似也不错,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的确很傻。
“其实有一点别人比不了你,你不算计人。如果了解你的性子,真没必要防着你。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你这么直接的。”他摸摸我的头,好像有些感慨为什么好好的脑袋那么傻,“累了烦了,找你聊一会儿,看你傻呵呵地出主意,想想也就那么回事。连你这傻子都懂,那么多精明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然后我就不烦了。你不知道你有多邋遢,就跟那街边晒太阳的流浪猫似的,脏兮兮的还挺惬意!”
“不过,到了大四你就开始捯饬,有一次你做了面膜才去上课,一进教室那叫一个惊艳!”公子润越说越Se情,###肯定没少看,“那小脸嫩的,真能滴水。小野猫发情了,就得招猫斗狗了。我发现你越来越漂亮,跟开花似的,一个晚上不见就多几重花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天晚上在校门口,看你伶牙俐齿地乱咬人,那两片嘴不知道怎么长的,那么可恨,恨得人牙根儿痒痒,只想咬下来。真的,从没那么想亲一个女生。特想!”
有人在唇上辗转,湿湿的津液带着暗夜的情挑,撩拨着我的神经,“可是亲了我就知道错了。”
“什么?”我说出来才脸红,仿似在呻吟。
“我想吃了你,整个的。”
他的手终于伸进内衣里,上衣已经敞开,风却挡在外面。我颤抖着,好像一只流浪的猫儿被人抱在怀里,是把我领回家,还是摸一摸继续放任在路边?
很难描述那天晚上燃起的热情,谁也没有设定界限,却似乎有个框框摆在那里。无论是我,还是公子润,没有人说一个“不”字,却没有人主动去打破。我们只是尽可能地接触彼此的皮肤,但谁也没有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我以为他是自制,但后来发现,不是我一个人有原则。或许那一代人都是这样的?
私底下的温馨不能取代办公室里的龙争虎斗,常沛私自做业务被发现了。
其实是我幼稚,就算人家不跑这个业务,都在一个圈里,相互之间都熟悉,突然站出来一个不熟悉的,谁不得互相问问呢?
那个业务员从客户那里得到信息,勃然大怒,一状告到何春菊那里。何春菊把常沛叫去,问他怎么知道的。常沛一口咬定是自己从新闻广告上看到这个项目追进去的,而且常沛理直气壮地说,他没有授权不可能知道这个项目是谁登记的、有没有登记,只能自己摸索着做下去。
何春菊把我单独叫过去,问有没有让常沛用过我的电脑。我咬紧牙关说“没有”,只是不知道自己面红耳赤算不算暴露。
一上午雨疏风骤,气压超低,连王清都埋头不语。公子润见情况不好,也没有出头争取机会。
我走出何春菊的办公室,才看见张秀秀已经来了,站在公子润的座位边上窃窃私语。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好。我觉得公子润应该立刻站出来给我一个拥抱,说“宝贝没事了”才算合格。可他只是看看我,又继续低头和秀秀商量。于是,那俩人一脸的猥琐,仿佛奸夫淫妇。
冷哼一声,我坐回自己的座位。没心思去琢磨没用的感情事,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都是业务关系,担心会不会惹大祸?会有什么结果?甚至……会不会警告?我不是不害怕,可害怕又管什么用呢?思来想去,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硬顶着。
中午没人叫我吃饭,张秀秀单独约公子润出去吃了。我收到一条短信,他说:“没事,多少吃些,别弄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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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办公室没人,我悄悄地掉了两颗金豆。
下午办公,我只能全力以赴地做文档,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忘掉那些事。四点多的时候,陈总和何春菊把大家叫到小会议室,秀秀和王清不是部门的,但是列席。
会议宣布两件事:
第一,由于工作需要,由公子润担任企业文化建设项目在北京办事处的联络人。
第二,常沛积极跑业务,精神可嘉,准备送到厂里进行重点培养。
第三,由于我工作不力,没有及时把授权事项上传下达,导致业务冲突,破坏了公司对外的形象,属于严重错误。但考虑到我刚来,业务不熟练,所以暂时调离助理岗位,协助小王催收账款。
我坐在那里,眼睛酸酸的,这不是端着屎盆子往人身上扣吗?
何春菊故意不给常沛授权,反过来倒咬一口,说我不提醒她!她的工作她不做,我提醒得着吗?再说了,这是提醒的事儿吗?!
我不服,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掌心隐隐作痛,紧紧地压在膝盖上。陈总最后说:“就这样吧?还有什么事吗?”
大家沉寂了一下,我张张嘴想说什么,一抬头看见公子润正看着我,他的头好像轻轻地摇了一下。所有的话立刻都被我咽了回去,不过却走岔了路,徘徊在眼眶边缘,摇摇欲坠……
我垂下头,头发从两边落下,像一张黑色的幕墙,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眼泪才慢慢地落下。意识飘飞,我不知道哭出来没有。
后来王清说,我当时只抽抽了一声,就我这猫一样细细的声音,把她的心都快揉碎了。
真相在所有人的心里,可所有人都把谎言当作上帝,用无辜做祭品!
散会后,我在会议室呆坐了一会儿,收拾好情绪才走进办公室,隔着玻璃能看见张秀秀和公子润在陈总的办公室开会。从门前走过,我看见公子润扭头看了看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何春菊很沉重地走到我的座位前,真诚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孟,没关系,你还年轻,摔倒了可以再来,何况这次也是你接触实践的机会。工作无分轻重,都是公司需要。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王。”
“谢谢何主任!”心里咬牙切齿,嘴上却要说得温柔,我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微笑。
她满意地离去。
噌,我把书包带拽断了。
“小孟,”小王笑嘻嘻地过来,“哎呀,还是你们大学生好啊!犯了这么大的错,反而因祸得福,离开办公室这些文山会海。有前途,有前途!”
操你妈的有前途!我心里暗骂。我也知道这人就是嘴贱,喜欢落井下石,倒不至于真的害人。今后还要在他手下,不能和他搞得太僵。
“王哥,以后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他笑得很猥琐,“我这儿正好有件事,需要你这样的人做。”
什么叫我这样的?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抱过来一堆文件,“你先帮我把这些数据弄好,里面那个越峰公司的资料你整理一下,然后明天周四对吧,我带你去一趟,咱们拜会一下。对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一定要去啊!不然就是驳我面子。”
“王哥,要不带上我?”常沛笑嘻嘻地搭着小王的肩膀,“小孟帮我投标,我还欠她一顿,明儿我就去厂部报到了,今儿晚上一起?我请大家K歌,想去的报名。”
办公室里一下子欢腾起来,好像刚才那个令人不愉快的会从来没有召开过。我看看常沛,又看看小王,不知道怎么回事。
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是众矢之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常沛更应该和我划清界限才对。
正说着,公子润和秀秀走出来,问清情况,公子润也走过来,“算我一个。”他好像瞪了一眼小王,也可能是我眼花了,“有便宜不占才是傻瓜呢!常沛,准备好money啊!”
小王赶紧打断他们说:“哎,以后,以后好不好?我找露露有事,单独聊聊。”
“王哥,不够意思啊!”常沛罕见地露出一股极浓厚的痞子味儿,“露露长露露短的,那咱嫂子放哪儿?!再说了,有什么事儿咱哥们儿不能听的,非得单聊?”他把“单聊”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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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尴尬地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急着想让她进入工作状态嘛!”
“急也不急这一会儿!”常沛很霸气地接过来,“行了,一起去。哥们儿不耽误你工作。”
以老李为首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我看看公子润,他也跟着笑,可这笑容我从来没见过——是那种连眼底都不曾浸润的笑意。
常沛和公子润都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最后,除了何春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去了,连文老头也跟着凑热闹。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招呼何春菊。
下班的时候,何春菊走出办公室,觉得大家都很奇怪,就问坐在前排的一个销售员怎么大家都不走,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人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估计何春菊也没听清,正好陈总出来,两人招呼着一起走了。
办公间隔音效果并不好,方才的喧闹她应该听到了,所以出门才有此问。可大家这种什么都不说的态度,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种无声的鼓励。我开始明白那些挺身而出、主持正义的,固然令人热泪盈眶、满怀感动,可在这个互相制衡的世界,如果能多些这种无声的支持,足以让人坚强起来。然而,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理解这种无声的支持,只有抱怨少些再少些,感恩多些再多些,才能体会别人的善意,获得支持的温暖。我低着头,眼前一片模糊。吃亏是福,真的是福。我默默地念着,信手写着一个又一个字——润。
下班后,大家收拾东西离开。我突然想起那张写满字迹的纸没有收起来。从电梯口折回来,秀秀在前台等人,我点点头,绕进办公间,与正出来的公子润走了个对脸。他亦点点头,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的手臂似被人轻轻地抚了一下,好似触电一般。
办公区空无一人,桌子上干干净净,难道是被人拿走了?
抽屉,纸篓,可能的地方我都翻了,那张纸好像失踪了似的。
我、秀秀和王清坐一趟出租车,目标是朝阳门钱柜。在车上,王清和秀秀气愤地痛骂了何春菊,尤其是王清,好像被批的那个人是她似的,差点儿没掉泪。本来我挺伤心的,被她这么一闹,好像也觉得何春菊小题大做了。毕竟结果还不错,公子润被何春菊压得都没机会接触客户,我却一下子蹦到第一线,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换作平时,我会非常高兴。只是经过这件事,前景实在不容太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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