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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五叔的气了？”顾齐福什么人，那都快人老成精了，不然能让他一个行五的当村长？

　　　　“没有。”

　　　　“那就是生小远的气了。”顾齐福继续问。

　　　　韩小天沉默一对，要说生气也不是，只是他都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了，顾修远还上赶着撩拨他，这让他不喜。

　　　　心情本来就不好，再被顾齐刚一刺激，浓浓思乡之情生气，伴随而来的却是永无回家之日的绝望，以及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悲凉。

　　　　顾齐福见他不吭声，想到昨天顾修山当笑话说的那些话，挑眉，难道他是不想接受顾修远？可结契那天他可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话了，到底是为什么？

　　　　“小天，你和五叔说说，兴许五叔能帮你呢，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韩小天看顾齐福眼中满满的关怀，就像他每次离家时，那不善言辞的父亲的眼神，心中一软，开口道：“我本以为契兄弟就是结拜兄弟，要我像照顾亲弟弟那样照顾小远，我没问题，但要是像……那样，我做不到。”

　　　　顾齐福心道果然是这上边的事，就笑道：“反正以后你们都会各自成家，你要是不愿，就当是养了个弟弟也行啊。”

　　　　韩小天把脸扭到一边，你说得倒是轻松，“哼。”

　　　　“怎么？”

　　　　“小远他骚扰我。”韩小天也不怕丢人了，梗着脖子说道。

　　　　“他！”顾齐福震惊了，顾修远才多大的孩子呀？能骚扰了韩小天？不过看顾修远的表情也不像作假，只能说咱顾家儿郎太他妈的给力了。

　　　　他假咳两声，将笑憋下，说道：“你白长这么大个么？还能让那个三寸丁得手？”

　　　　韩小天讪讪，还真让那个三寸丁得手了，还不是一次两次！他能说吗？

　　　　不过和顾齐福一番言谈，倒是把那股子郁气散的差不多了，脸色有些和缓，指望谁都指望不上，以后他自己严防死守就是了。

　　　　“行了，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哎，这才是好孩子，以后有事和五叔说，别自己瞎想，知道不？”

　　　　“恩。”

　　　　“行，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您看您来都没让您喝杯茶……”韩小天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

　　　　顾齐福摇摇头，笑道：“这会儿想起让我喝茶了，怎么？就在这猪圈边喝？不逗你了，回了。”

　　　　“哎，您慢走。”

　　　　顾齐福走后，他又往猪圈里扔了两块土坷垃，嘿嘿一笑，小爷是谁？能被一小孩欺了？顾修远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四章

　　　　

　　　　韩小天重整旗鼓，等着顾修远放学开战，他再早熟，能斗得过咱信息爆炸下的青年？

　　　　所以等顾修远回到家，就看到笑得神经兮兮的韩小天。

　　　　顾修远想要索要一个回家吻，刚踮起脚尖，就被韩小天用手堵住他的嘴了，他也不气馁，用舌尖在韩小天掌心刷过，得意的看着他。

　　　　韩小天猛地将手抽回，一脸的惊吓：“哎呀，刚上厕所溅到手上几滴，忘了洗手。你这孩子也是，怎么什么都爱舔舔，三岁小娃都不如！快去漱口。”

　　　　顾修远到底还小，比不得某人的厚脸皮，当下就脸色发白，食道上下翻滚，不一会儿就吐出一滩酸水。

　　　　看着韩小天眉飞色舞的，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指着韩小天：“算你狠。”

　　　　“跟我斗，哼！”

　　　　

　　　　第一回合，韩小天胜！

　　　　

　　　　晚饭，北方喜面食，而且大米比面贵，所以韩小天一般都做米粥，不蒸大米饭，今天难得的蒸了一次大米饭，三人都很爱吃。

　　　　顾修远见韩小天嘴角有个米粒，欠身过去，舌头一卷，就把那个米粒吃到嘴里，顾修远挑眉笑看韩小天。

　　　　韩小天反常的没有生气，柔声问：“好吃吗？”

　　　　“沾了哥哥口水的米饭，非一般的香甜。”

　　　　韩小天点点头，“呸”，往顾修远碗里吐了口唾沫，“吃吧，为了让你吃得更香甜，哥哥今儿就牺牲一次。”说着将自己的碗端起来边吃边欣赏顾修远那变来变去的脸色，爽啊！

　　　　你让顾修远去韩小天嘴里抢食吃，那是情趣，亲吻交换唾液，那是情不自禁，这赤裸裸吐出来让你吃，就是在海誓山盟的爱人也吃不下啊，更何况娇生惯养的顾修远。

　　　　最后只得将筷子放下，起身走人。

　　　　

　　　　第二回合，韩小天胜！

　　　　

　　　　晚上，韩小天大字形霸占了整张床，顾修远小媳妇般抱着自己的被子立在床头。

　　　　“哥……”一波三折的音调听得韩小天直起鸡皮疙瘩。

　　　　“叫哥也没用，滚去西屋和时超睡。”

　　　　“你忍心让那个猪拱我？”顾修远的意思是时超很胖，睡在一起很挤。

　　　　可韩小天不自觉就想到那个女儿，儿子，猪和大白菜的段子，噗嗤就笑出声来：“放心，你这棵大白菜他不敢拱，哈哈哈哈。”

　　　　顾修远不知道他这么就和大白菜联系起来了，反正意思听明白了，就是不让他上床呗。把被子往桌子上一扔，眼疾手快，快，狠，准，直扑韩小天重点，轻轻一按。

　　　　“我操，你给我放手！”韩小天这是千防万防，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谁能想到？特么的顶着张正太脸，竟干猥琐男干的事！

　　　　“不放，让不让我在这睡。”

　　　　“不让，你小子别逼我使绝招！”

　　　　顾修远咪咪一笑，两只小手上下抚弄，“我怎么是在逼哥哥呢，我这不是伺候哥哥吗？难道哥哥不觉舒服吗？”

　　　　舒服，太特么舒服了，两辈子近三十年，第一次被人握住的小兄弟有些太兴奋了，迫不及待在顾修远手中挺直了身体，还催促般的抖了抖。

　　　　“你疯了，咱俩都是男的，有什么可舒服的，你给我放手。”韩小天也就能逞逞嘴能了，原谅他这个初哥已经被顾修远那么俩下弄得手脚不听使唤了，恨不得躺下任蹂躏，只是尚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让顾修远得逞，嘴里还在叫嚣着。

　　　　“你小弟可不是这么说的。”顾修远轻笑两声，别看他面上胸有成竹，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表情，那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双手隔着亵裤描绘着轮廓，还微微颤抖着，力度够不够？重点会不会弄坏？轻些会不会没感觉？他紧紧的盯着韩小天的表情，一有异动，就更换力度。

　　　　尼玛有这么坑爹的么？韩小天刚要挣扎着坐起身将顾修远推开，早一步行动的顾修远就转过身将屁股坐到他的胸口，更利落的将他的亵裤退下。

　　　　……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第三回合，顾修远胜！韩小天一败涂地！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顾修远已经趴在韩小天身上按着他的头来回啃了。

　　　　所谓处女烈性，就像妓女，第一次总是哭天抢地，等第二次就已经不会反抗了。

　　　　韩小天经历了极致的欢快后，再在顾修远撒娇卖萌下，终于不好意思再反抗了，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韩小天望着床顶，暗想，男人和女人毕竟不一样，这在一起也就这样了，感觉还不错，反正以后也能娶媳妇，而且顾修远还小，用不着他伺候，这么算来，还是他占便宜。要不然就先这么着，等他一大就立马给他娶个媳妇，滚得远远的，甚好！

　　　　心里的障碍一突破，之前觉得千难万难的事也不过如此，难得的在顾修远啃他嘴的时候还伸舌头碰了碰对方的双唇，虽然只是一瞬，还是让顾修远捕捉住了那感觉，抬头冲他笑得灿烂，韩小天有些羞赧的移开了眼。

　　　　等顾修远终于舍得起床后，韩小天跑到西屋将时超摇醒，恶狠狠的问：“我问你，你知道那种事怎么做吗？”

　　　　“什么事？”时超揉揉眼，打个哈欠问道。

　　　　韩小天往外偷看一眼，见顾修远在去茅房了，才说：“鱼水之欢。”

　　　　时超一脸了然：“哦，知道个大概吧。”

　　　　韩小天悲愤，这都什么世道啊，小小的人一个比一个懂得多，想他十一二岁的时候还只知道在沙堆里挖坑玩呢。将时超扔下，转身要走。却被时超拽住衣襟。

　　　　“别走啊，你问这个干嘛？”这才起个头你就不说了，会被好奇死的。

　　　　“不干嘛，我就看看你们……唉，不说也罢！”

　　　　时超眼睛一转就知道，顾修远肯定出手了，不过他就算知道还能办事？但是不管怎样，先卖卖道友还是不错的，谁让他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呢。

　　　　他朝韩小天招招手，等韩小天疑惑的走近，在他耳边轻声说：“阁老给过顾修远一本男男春宫图，原本是让他长大些看的，以免不通人事，不过，我发现他这些天一直在偷看。”

　　　　“春宫图！”韩小天惊叫！

　　　　时超往外抬眼：“你小点声，这也没什么，小爷早就看过了，也就韩叔你个土包子没什么见识！”京中的子弟们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知事的，也就乡下人一直到婚前才由父母教导。

　　　　韩小天咬牙切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劈头盖脑对着时超一顿打：“谁是土包子，谁是土包子，诶喂你看过么？苍井老师你见过么？老子也曾阅女无数，你懂个屁！”当然他的阅也就和老师在作业本上批示的阅字是一个意思，已看！

　　　　“诶喂是谁？苍井老师是谁？”顾修远阴沉着脸在冷刀子嗖嗖的往韩小天身上甩。

　　　　他什么时候来的，韩小天缩缩脖子，朝时超挑眉。

　　　　时超眨眼，他光顾震惊了，哪看到那厮什么时候过来的。

　　　　韩小天脖子一梗：“怎么的吧，就是看了。”

　　　　顾修远突然冰雪消融，只是看么，回他一个诡异的笑容，本少爷允许你过过眼瘾，洗漱去了。

　　　　“刺激大了？”时超本想看戏，人却不演了。

　　　　“谁知道，疯子。”韩小天拍拍屁股做饭去了。

　　　　“嘿嘿，原来韩叔也怕顾修远啊，幸好幸好，还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人呢。”时超松口气，他不是一个人！

　　　　

　　　　　第三十五章

　　　　

　　　　奉天殿上，颜绍头疼的看着殿下的大臣们吵吵，喝到：“允新贪墨一案，牵连甚广，如今已全部伏法，本就是该赏功罚罪，这有何可讨论的。”

　　　　众大臣即刻闭嘴，本来就不反对赏功，只是这空出来的位置有些多，谁心里不打个小九九，把自己故交门生提拔上去。但也不必犯了圣怒，颜绍登基二十年，积威日盛，尤其顾阁老致仕后，那脾气日长，就连一向与顾齐泰不对付的帝师，内阁大学士齐子平，都不得不承认，有顾齐泰在，皇帝还能听的进去进谏，如今，只能任由他乾坤独断了。

　　　　听到颜绍的喝问，唐文斌知道皇帝又开始不耐烦了，出列道：“启禀圣上，臣有本奏。”

　　　　“嗯。”

　　　　“允新贪墨一案，缘由一名叫韩小天的村民发现并告知，且和顾家村村长顾齐福联手将账本拿到，这才使案件得以侦破，允新府知府于志则与青山县知县时越共同为二人表功。还请皇上定夺。”

　　　　颜绍有一瞬间的晃神，“允新府，青山县，顾家村，顾齐福。”他在口中轻喃，站在他身侧的大太监高三和身子一颤，这不是顾阁老的老家吗，而且同是齐字辈，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启禀圣上，自古民告官要先仗百，韩小天，顾齐福一介庶民，竟敢与朝廷命官作对，阻止税收，实乃刁民，虽然是揭发了贪墨，但此风不可长，臣以为不功不过已是对二人的奖赏。”左佥都御史贺辛出列阻止，此人一向以掰翻一个大员为目的，之前一直追着顾齐泰找他麻烦，不过颜绍不搭理他，他也没有成功过，如今顾齐泰走了，他又逮住唐文斌了。

　　　　唐文斌冷哼一声：“你可听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那些人可不是天子，既已与庶民同罪了，庶民为何不可告？再说，照你那样的说法，百姓被搜刮欺压，也就只能生受了？那你可知百姓是圣上的百姓，而不是官员的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居安思危啊！”

　　　　“唐大人如此高义，恐怕也有私心在内吧？”

　　　　“圣上，臣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私心？”

　　　　“那青山县知县可是唐大人学生，为青山县治下人请功，岂不是为时越请功？”

　　　　“时越是我的学生，整个朝廷皆知，时越此次表现甚佳，用不着臣专门为其请功，圣上也会表彰，臣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只会蝇营狗苟！”

　　　　“你……”

　　　　“够了，若无韩小天揭发，这些蛀虫也就不会被查处，而你们，朕的爱卿们，是不是还依旧将朕当个傻瓜一样欺瞒？朕用你们，是要你们代朕治理好这大好河山，民有所依，安居乐业，而不是让你们结党营私，高高在上！贺辛，你心无百姓，即便你清廉，也是尸位素餐，只在乎自己的名声，想要流芳青史，还说别人有私心，朕看你的私心比别人更大，你还是去底下体会体会吧，即日起贬为监察御史，来人将贺辛的官袍脱下！”

　　　　“是。”立即就有御林军进朝将贺辛的正四品鸳鸯补服的官袍并乌纱帽一同退下。

　　　　贺辛吓得伏地不起，半句话说不出来。

　　　　唐文斌看都不看贺辛，继续道：“启禀圣上，臣以为韩小天及顾齐福不畏强权，辅助朝廷查处贪官，实为侠义之士，应当受奖。”

　　　　颜绍的雷霆之怒，让官场老油条们立即就察觉到了风向，纷纷附和：“确实该奖。”

　　　　“不错，不错，臣附议。”

　　　　“臣也附议。”

　　　　颜绍看着底下的大臣，不耐烦站起来：“既如此，就这么定了吧，退朝！”甩袖子走人。

　　　　群臣面面相觑，这定什么了，就这么定了？

　　　　众人都看向唐文斌，唐文斌也云里雾里的，当然不可能给他们答案，众人只好朝外走，至于贺辛，谁稀罕理他！

　　　　唐文斌刚出奉天殿，就被高三和唤走。

　　　　御书房，颜绍对着一块玉佩沉思，唐文斌轻声走进，肃立一旁。

　　　　“来啦？”

　　　　“臣参见圣上。”

　　　　“免礼，看座。”

　　　　唐文斌刚微欠着身体坐下，就听颜绍问道：“顾齐福是子敬的族兄弟吧？”子敬是顾齐泰的字。

　　　　“圣上英明，确是子敬的族弟。”

　　　　颜绍嗤笑一声：“你比我还清楚。”

　　　　唐文斌赶紧俯首，并不接话。

　　　　“朕给了他密奏的权利，为何不直接告诉朕，竟让他的族人牵于其中，难道他宁愿置族人于危险之中，也不愿再与朕说上只言片语？”颜绍请问。

　　　　唐文斌脸色一僵，从顾齐泰离京这一个多月来，皇上一直没有提过顾齐泰，他还以为皇上早就知道了顾齐泰的消息，而且顾齐泰并未对皇上留有什么话，故而他并没有对皇上多言，却不料皇上说放手竟是真的放了手，以前他一直为顾齐泰不值，如今看来竟不知到底是谁更多爱谁一点了。

　　　　颜绍看唐文斌脸色骤变，厉声道：“你们有事瞒着朕！子敬如何了，给朕说。”

　　　　唐文斌可不敢在坐着了，直接跪下，“子敬他，已经去了。”

　　　　“你说什么？”颜绍双目骤然睁大，喝问。

　　　　“子敬他已于月余前去世了。”唐文斌以头抢地根本就不敢抬头了。

　　　　“为何会这样，他还那么年轻？”颜绍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瘫坐在御椅上，双颊抽搐，泪两行。

　　　　“启禀圣上，子敬他致仕时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他坚持回归故里，落叶归根，这才用计逼迫圣上答应他致仕，之后就急匆匆走了，连和臣等道别都没有，之后就更无联系，臣的学生正好在那里，就去信让他照顾一二，谁知，等接到回信竟是……”他和顾齐泰二十多年的朋友，志同道合，感情也不是一般的深，说起来也是泪流满面。

　　　　“病入膏肓，不可能，他每次来见朕，都很精神，脸色红润……”突然他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时，子敬身上不属于他的香，当时还以为……，竟是脂粉么？

　　　　颜绍突然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害的子敬生病都要瞒着，就连死去了都不告诉他，枉他还声声质问子敬不爱他了，他何曾爱过子敬，他不过是爱他自己罢了。

　　　　他双目呆滞，任由泪水滑过，一动不动。

　　　　唐文斌伏在地上，沉默不语。

　　　　御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颜绍只听到自己的耳鸣声，嗡嗡嗡的，永不停歇。

　　　　“他的后事。”

　　　　“听时越提起过，村里给他办的，由韩小天打的幡。”

　　　　“朕记得他有个收养的孩子……”

　　　　“是，名叫顾修远，那天哭晕了，韩小天是子敬给小远找的契兄。”

　　　　“是了，是了，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没有安排朕。”

　　　　“皇上！”

　　　　“你走吧。”颜绍摆摆手，在高三和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往寝宫而去。

　　　　颜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