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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作者:阿罗al-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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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九十六)
江宁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下雨了,他站在医院门廊下,看着雨水从屋檐滴落。
那样站了一会,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叫他名字的声音,回过头,大姐正快步走出来,“江宁,伞忘拿了。”
看着大姐疲惫的脸色,江宁沉默了一下,“姐,辛苦你了。”
大姐摇下头,叹口气,“别说这些了,现在辛苦还算什么”,说完这句话,她的声音有丝哽咽,“想辛苦,还不知道能再辛苦多久呢?”
扶着姐姐的肩膀,“姐,别想那么多”,他的声音也沙哑,这种宽慰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同样清楚,癌细胞已经扩散,除了保守治疗,再也无计可施。
大姐拭去眼泪,“对了,江宁,妈想然然了,她总说小孩眼睛干净,医院这种地方不让带然然来,你照点照片,拍点录像什么的给妈拿过来,让她看看,妈现在就这么一个念想了。”
江宁点点头,“我走了,明天再过来。”
“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雨夜的街道,霓虹灯映在水面上,斑驳陆离,他开的不快,车窗外是一条条熟悉的街道,驶过一个大学的校门,看着撑着伞进出晚归的学生。
把目光移开,曾经有一个男孩,在夕阳西下的傍晚,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迎着他的目光微笑,双眸清澈如水,在他们相爱的地方,现在依然人来人往,剩下属于他的,却是再也不能彼此眺望的支离交错的感伤。
自已用钥匙打开房门,客厅的灯没有开,只有儿童房的灯亮着,婴儿的哭声不停,江宁放下东西,径直走进去。
请来照顾孩子的,是江宁一个远房表姐,进门的时候,戚姐正抱着然然在地上来回走着哄,可是孩子的依然哭闹不停。
“怎么哭成这样?”江宁问。
戚姐无奈的说,“这两天有点感冒,躺下小鼻子不通气,就睡不安稳,刚给吃了儿童感冒药了。”
去卫生间洗了手换上一身在家的便服,江宁从戚姐怀里接过女儿,孩子早产,到一岁也比其他孩子瘦小,抱在怀里轻轻的,那么小小的脆弱生命,也许感受到父亲熟悉的气息,小东西哭声停止了一会,呀呀的叫着“爸”,还不到会说话的年纪,冒话都是单音节,她还不懂得话里的意思。
心疼的轻轻擦去小脸的泪痕,不过片刻,孩子的哭声又响起来,戚姐忙站起身,“江宁,你抱会,我去做辅食。”
江宁像是才想起来,抬头问:“丽娜呢?”
戚姐回避他的目光,“出去了,还没回来。”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下午三点多。”
江宁没有再说话,抱着女儿悠哄,过了十几分钟,戚姐回来,把辅食吹凉,用小勺喂给孩子,但是然然皱着一张小脸,说什么也不肯张口,哭的更大声。
“喂奶吧,要不。”
“唉,还是不喝奶粉,都喂了好几回了”,虽然这么说,戚姐还是把奶瓶拿过来,哄着塞到孩子嘴里,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突然
把烟抽完他才开口,“下次你出门早点回来,然然不喝奶粉你不是不知道。”
Dinah忽然冷笑一声,“要不是要给孩子喂奶,我一整夜不回来,你也不在乎吧?”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架。”
Dinah走的更近,“你岂止是不想跟我吵架,你是不想跟我做任何事,不想跟我说话,不想见到我,最好我能瞬间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家里有生病的孩子还十点多夜归,在哺乳期喝的酩酊大醉,你到底想跟我吵什么?”江宁终于抬头看着她,离的近,江宁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这家冷的像冰窖,我怕我再待下去会活活冻死!”Dinah提高声音,
江宁站起来一把关上房门,“然然刚睡着,你不心疼孩子我还心疼,你嫌冷就继续哪暖和上哪儿灯红酒绿去。”
Dinah的声音更尖锐,“孩子,是,对你来说,我的作用就是生个孩子,怀着然然时候,你想起孩子才肯想起我,现在,我是应该哪凉快上哪儿待着去了!”
江宁脸色铁青,“我没兴趣半夜三更跟你因为这些事争执,孩子不是我逼你生的,当初怎么怀孕的,你比我清楚,你愿意不愿意当个好母亲是你的事,你自已觉得问心无愧,就爱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你无话可说。”
Dinah冷笑不止,“问心无愧,马江宁,你也配提问心无愧四个字,我们的婚姻走到这步,你怎么能做到问心无愧的,我对你的爱磨到现在只剩下恨,你是怎么敢说自已问心无愧的,一个结婚一年就跟妻子分居,一个除了必要交流,多一句话都不跟妻子说的男人,你敢说我们走成死结,你问心无愧?”
“这样的婚姻是你处心积虑谋划来的”,江宁只冷冷的回答了她一句。
泪水从Dinah眼中流下来,“是,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被爱情冲昏头,为你陷落的不可自拔,以为有了孩子,总能让你再往前走一步,不会跟我一直那样停在原地不动,公司不允许夫妻在同个TEAM,我为了保胎离职,你现在坐的职位,是我让给你的,我以为,我从此什么都有了,出色的丈夫,可爱的儿女,幸福的婚姻,我为你付出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到最后才发现这是我做的一场最荒诞的春秋大梦!”
“我没有要求你做这些,你现在觉得我有的都是你施舍给我的,我应该感恩戴德是吗?”
Dinah摇摇头,“我错了,女人会犯的最下贱的错误,我一点不差的做了个遍,果然爱情让女人智商降成负数,现在,爱情没有了,我又恢复理智了,马江宁,我们的婚姻已经是个死局,但是,公司上市前,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会从你这里拿走我应得的那部分。”
她转过身,看着江宁冷冷说道:“我付出一段婚姻,但我会恢复,可你失去的那个人,你再也找不回来了,你用后半生缅怀她吧。”
门在她身后关上,江宁把手□头发里,是的,他付出的,是一生最深的一段感情。
曾经那么接近幸福,他却没有,握牢。
呛住,一口奶吐出来,接着稀里哗啦吐,连刚吃过的药一起吐的翻江倒海。
手忙脚乱的一边哄孩子一边给她换衣服,江宁跑去卫生间拿了拖布把地板清理干净。
正忙做一团,房门被推开,Dinah站在门口。
江宁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Dinah俯下身抱起孩子,她解开衣襟时,江宁退出房间去。
卫生间的水声哗哗响着,终于,再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江宁走到平台,点着一根烟,猛吸一口,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点明灭的红光。
这样站了很久,他再回房间的时候,已经静下来了,只能听到戚姐哄孩子入睡哼唱的儿歌。
回到书房,这里有一张单人床,他大开窗户,又再点燃一根烟,听到门响,Dinah走进来。
第 97 章
(九十七)
Wilson的追求依然按步就班,但是他不再说让丛奕无法回应的话。
林安东对他说,每个故事都应该有个结局,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但好在,每个结局都可以是一个新的开始,你为什么不跟Wilson开始?
丛奕想了想,“再给我些时间。”
林安东在电话那边骂了一句操:“老子这两年都换了N个男朋友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你就记得,你和马江宁已经在彼此的世界里越走越远了,早晚你们走到别人故事里,继续做主角!”
“你是感情专家吗?”
“那也掰不过来你这个一根筋的,看你我就生气,以前难受还知道表达,现在调成震动模式了。”
丛奕在电话里笑下,“比喻很好。”
两个人还是以朋友的模式相处,Wilson不逼迫他,也不让他局促,只在新年的时候,Wilson约他去看旧金山湾的烟火,礼花在海面上腾起,幻化成千万光束,刹那绚烂,漫天繁花。
Wilson握住他的手,眼中有笑意,但目光很深沉,他说,“总有天,你会明白,我是无可取代的,无论友情还是爱情。”
Wilson的手很温暖,人都有趋暖的本能,丛奕低下头,那瞬间,他真的想过,答应Wilson。
可烟花消散时,寂静和孤独,都不是Wilson可以填满的。
过完新年丛奕要去日本出差,他们要做一期日本的专题,走的时候Wilson送他去机场,在玄关告别时,Wilson拥抱他一下,“我等你回来。”
丛奕努力微笑,“我带礼物给你。”
Wilson扶着他的肩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本来预计半个月的行程,后来临时又加上韩国和东南亚的专题,他回来时,已经是二月上旬,Wilson经常打给他,在电话里笑着说,“情人节回来跟我一起过吧。”
可他回到旧金山的时候,Wilson已经出差了,收到Wilson从国外邮寄回来的礼物,是一个水晶相框,里面是他们两个人的为数不多一张合影。
这是他们俩这两年来分开最久的一次,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忽然他不见了,想念和思念,是一步之遥。
想念让人觉得温暖,思念让人煎熬,想到Wilson的时候,他觉得温暖,也许爱情不是都那么轰轰烈烈,或者,真的有感情,是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沉淀下来的彼此的信任和了然。
Wilson回来的时候,换成丛奕去接他,Wilson好像瘦了,他笑着说,“我叫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肉麻的。”
“那算我自学的好了,用的准确吗?”
他们的关系往前走了一步,虽然并不远,但是,这总是前进。
回来后Wilson异常忙碌,丛奕也是,偶尔见面的时候,Wilson的疲惫无论怎么在谈笑风声里遮掩,丛奕还是能看出来,“等忙过这阵子,你应该休个年假,好好放松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繁重,Wilson来找他的时候少了很多,直到有天深夜,Wilson忽然敲开他的房门。
丛奕正在熬夜赶稿子,还没有入睡,看到Wilson时有分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Wilson脸上的神情不太一样,哪里不同,他又说不清楚, Wilson坐在客厅沙发里,抬头看着丛奕。
“怎么这么看我?”
Wilson的目光灼灼的停在他脸上,“丛奕,有件事情。”
“嗯?”
Wilson脸上的笑意消散,眼眸深不见底,丛奕心里咯噔一下,人对不好消息的预感往往灵敏的可怕。
“这一阵子,一直觉得累的缓不过来,所以,去做了一个全面体检,体检报告,今天出来了。”
“怎么了?”他问出口的声音里,有丝颤抖。
Wilson停了一下,“化验出,有淋巴细胞增生,明天,我要去做更详细的检查。”
丛奕愣在当场,“淋巴增生,是什么意思?”
Wilson苦笑,“是淋巴瘤,要做病理切片检察,现在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淋巴瘤?是肿瘤是吗?肿瘤是不是,都有癌变的可能?
丛奕脸色苍白,Wilson抬手按在脖子上,丛奕的目光跟着他的手指,在脖颈上,还看不出有异样。
丛奕握住Wilson的手,一句话说不出来。
命运为什么待他们,如此苛刻?
第 98 章
(九十八)
Wilson的病理结果出来。
报告上是一大串的拉丁单词,丛奕一目十行匆忙的看,Wilson的脸色很平静,“不用看了,是恶性肿瘤。”
咬紧牙关,丛奕说不出一个字。
那天下午,他们见到了主治医生,她没有太多安慰,“还有一个检测要两天后出结果,是霍奇金淋巴瘤还是非霍奇金淋巴瘤要等分析报告出来才能知道。”
走出医生办公室,丛奕撑着让声音如常,“有什么区别?”
“霍奇金只占淋巴肿瘤不到百分之十,绝大多数都是非霍奇金“,Wilson的声音,很平静。
“有什么区别?”,丛奕再问。
Wilson苦笑一下,“第一种,基本可以化疗控制,第二种,就是等死。”
没有出汗,但脊背一片寒凉,百分之十的生存机会,是吗?
Wilson看着他,没有说话,一直走出医院大门,他才说道:“陪我去吃酸面包牡蛎汤吧,趁我还能吃下去东西。”
冬季的渔人码头游人不多,连大海都寂静萧瑟,他们的座位靠近窗口,还是难以下咽的食物,但这次丛奕吃的一点没剩。
落日余晖从落地窗外倾斜下来,能看到细微的灰尘在阳光中飘动,Wilson放下刀叉,“吃完饭我们到海边走走。”
海鸥在天空盘旋,海涛渐渐涌到栈道边缘,Wilson扶着栏杆,他看着丛奕,“还好,你没爱上我,要不然,我走了,你怎么办?”
声音哽咽在喉咙里,他说过的,总有天,你会明白,我是无可取代的,无论友情还是爱情,他忘记了吗?
一生最煎熬的两天,报告出来那天,丛奕请了假,陪Wilson一起去医院。
医生把结果递给他们,丛奕的手冰凉,当他伸手去接时,Wilson还是快了他一步。
眼光胶着在Wilson脸上,一秒也不能离开,他的每个细微表情都落在丛奕眼里,直到,Wilosn抬头看着他,目光明亮如星辰。
“是能治好那种吗?”,丛奕的声音哽咽。
Wilson的眼里也浮起雾气,他伸手把丛奕紧紧搂在怀里,“我以后开始信教,你说,来得及吗?”
喜极而泣,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离。
即使是这一种,仍然是癌症,Wilson很快就办理了入院手续,丛奕以前没有见过化疗,要滴一整天的药液,完全不能移动,Wilosn躺在病床上的脸色苍白,但他还是握着丛奕的手,“这是治疗,别担心,治完我的病就好了。”
顾老太太和Wilson的哥哥是他入院后第三天来医院的,老太太把脖子上的佛珠给Wilson戴上,眼中全是泪水,呢喃着,说不出话来。
药物不但杀死肿瘤细胞,也破坏人体所有的正常分裂和菌群,一个疗程没有结束,Wilson已经难于进食,人迅速的消瘦下去,旧金山的早春寒凉依旧,有天丛奕晚上送白粥给Wilson时,看到他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床上,压抑着颤抖。
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背抵在墙上,双手紧紧攥着饭盒,丛奕咬到嘴唇上现出一丝血痕。
Wilson不会放弃,他也不会,只要有一丝希望。
每次治疗完,Wilson都会因为疲惫和疼痛晕沉沉的睡去,丛奕坐在床边,握紧Wilson的手,感受到他的紧绷,颤抖,直到最后无力松开的每个细节。
会好的,Wilson说过,等治疗完了,他就会好起来,他一直是那么乐观,洒脱,坚强的男人。
以前,Wilson等过他,现在,他来等待Wilson。
第 99 章
(九十九)
语言很多时候都空洞,只有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才最真实。
丛奕现在相信这个道理。
三期化疗结束的时候,Wilson一头浓密的头发落尽,不止头发,眉毛,睫毛,胡子,丛奕送了他一顶帽子。
四月份日本城有樱花节,他们曾经说过,要去拍照片。
Wilson看着镜子,用手指比划着,“你说我要不要画个眉毛?”
丛奕笑出声,把外套递给Wilson,“真的美男子敢于面对没毛的人生。”
Wilson还保持揉他头发的习惯,但丛奕的头发已经推成寸头,摸起来扎手,Wilson的手停在他的头上,声音很深沉,“你不用这样。”
“你不能不让我实现从小的理想,小时候我妈总揪我头发,我就想,我要是个秃头就好了。”
背起重重的器材,Wilson很久没出门,春季是旧金山最美的季节,盘桓了整个冬季的雨雾终于消散,阳光照在仿古的日式园林间,处处皆可入画。
樱花很美,绚烂到极致的盛放,花林间有日裔少女穿着艳丽的和服留影,从奕调整好数据,抬头看到一个吊牌挂在近前的树上,这里很多人有在樱花树上留物许愿的习惯,他二外学过日语,并不精通,但这句日文很简单:“七日盛放”,樱花虽然美丽,韶华却转瞬即逝。
“写的什么?”Wilson问他。
丛奕没回答,走到林间小亭的摊位,也买了一个木牌,一笔一划的写下:“岁岁年年长相见。”
“这几个字,我都认识。”
把木牌挂在树枝上,Wilson学旁边日本人的样子合掌,丛奕说:“你上次说现在信教,到底要信哪个教啊这是?”
Wilson放下手,“哪儿的神仙都一样,你看,中国的神仙和美国的神仙,头顶上都有个光环,就是一个横着一个竖着。”
一阵风吹过,樱花如雨般缤纷而下,丛奕忙俯身按下快门,直到拍完,Wilson才继续说道:“但风大的时候,估计就都一个模样了。”
丛奕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要是神仙就不收你。”
Wilson靠在树上,“我也没想上天堂,但估计也下不了地狱,中间的地方叫什么?”
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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