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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恒看着简亦临那一副“我是不是很聪明，快夸我”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可事已至此，只能等着明天简亦临异能恢复。
　　及至进了基地，陆恒与简亦临下车，却没回家。两人挑了一个僻静的小道，在那里慢慢走着。
　　“刚才那些丧尸有不少冲着我来，特别是二级的，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另有原因。”简亦临握着陆恒的手，目光落在前方道路的不远处。
　　陆恒一时没回答，皱眉思索一会儿，斟酌道：“可能不止二级，刚才和我打斗的那个三级，一直在往我这边冲，我刚开始以为他是想攻击我。可是有一次他直接冲动到了我身后，被我拦下了。”
　　他身后，是简亦临。
　　这种现象之前一直不明显，以往他们遇到的一级丧尸都是随机攻击人类，没见对简亦临有什么特殊偏好。而遇到的一两只二级也被很快杀死了。这次因为三级丧尸的出现，来的丧尸增加，甚至有不少高级丧尸，简亦临的特殊之处才显现出来。
　　简亦临对一级丧尸的吸引不明显，反而刚才那些二级，基本上是在他这边。
　　陆恒微微蹙眉，“是不是冯林有什么没说？”
　　而冯林在不久之后拿到陆恒提供给他的三级丧尸病毒立刻兴致勃勃的开始研究。他取出陆恒放进仪器的样本，处理后用显微镜观察。
　　冯林把眼睛凑过去，只看了不到一分钟，就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他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稳。
　　他终于知道之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那个结构他再熟悉不过，是他之前一次实验的产物，不是完全相同，甚至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相似率，但这也足够让他震惊。
　　他脑子一片混乱，无数思绪在他脑中略过，有他苦苦寻找抗体的，有那些在外面游荡的已死者的，也有被丧尸攻击痛苦等待转化之人的……
　　他一瞬间变得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在他徘徊犹豫的十日间，又一个消息传到了长安，在容城发现了四级丧尸。


第89章　第五个世界（十）
　　如果想找到抗体；　就必须要收集到四级丧尸体内的病毒。这个消息很快在基地里流传开来。而让谁去，也成了问题。
　　丧尸的消息是从山城基地传来的；　山城距离容城较近；　曾经有一个三级异能者周宜带领小队去里面寻找物资，收集晶核。却偶然遇到四级丧尸；　他们当时还没有四级丧尸的概念；　九人一起上去缠斗，等发现不是对手时已经晚了；　大家被近百名丧尸团团围住，唯二两个突出重围逃进车里的也被一爪子抓了出来。
　　他们的车经过改造可以抵挡三级丧尸至少七次的攻击；　现在却被眼前这只一下击破。
　　侥幸活下来的四人跑进附近一个拥有三层防护门的仓库里；　即便这里的门都是有三分米厚的高强度金属；　他们也知道自己早晚要死在那只丧尸口下，只得在最后的时间传递出这只丧尸的信息，与之相伴的；　是门外那只丧尸沉闷的破门声，那声音并不急切；　仿佛已经知道这里的猎物已无处可逃，
　　在被那只丧尸破开头颅前，周宜不经意间抬头和他对视；　在那微微腐烂的面颊之上，仿若有一双人类的眼睛。只是不等他再思考更多，他的头颅已经分为两半。
　　四级丧尸的身体强度和召唤能力远不是三级丧尸可以比拟的，与其说是收集样本；　倒不如说是送命更为妥当。
　　在此之后的半个月，虽然知道希望可能就在容城，却没一个人提出愿意过去。直到，陆恒的异能升到四级。
　　去容城的事陆恒还一个字没提，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基地，还有一些他的好友找过来说要与他同往。
　　宣扬出去的自然是郑非，无非是想让他出去送死。而基地里的人一直在盼着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再验明真伪之前已经开始兴奋与担忧。兴奋又找到抗体的希望，担忧陆恒的安危。
　　陆恒却没解释，前不久冯林把病毒的事告诉了他，也让他兴起了去容城的打算。所以在一些人来找他确认时，他直接点头承认了。
　　这次的事除了十几个愿意和他一起行动的异能者，郑非也提供了不少武器。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着这个，陆恒等着郑非过来找他。
　　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郑非走进了他们家。
　　冯林这次也有意去找四级丧尸，或者说他更在意那只丧尸出现的地点。所以也从研究基地赶回来准备东西。
　　郑非到的时候家里三个人都在，简亦临在厨房里煮饭，陆恒靠在门口看着他。冯林则在小心翼翼收拾自己那些仪器。
　　郑非站在客厅将周围扫了一遍，把目光落在厨房的方向上，“他还会做饭？”他仿佛是第一次知道。
　　虽然曾经想把自己的“儿子”送给这个人，可到底是挺久之前的事。现在郑非提起简亦临总让冯林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郑非似乎只是随意提了一句，接下来只是谈论他们要出发的事，没再将话题放在简亦临身上。甚至还跟着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饭后郑非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四人坐在一起。
　　“你们这次都有谁去？”郑非开口。
　　冯林跟他最熟，便大致跟他说了一下。
　　郑非点点头，“我这里还有六个人，到时和你们一起去吧。都是二级的异能者，多个照应。”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冯林答应。
　　“对了，”郑非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我看，简亦临就别去了。”
　　陆恒目光一寒，简亦临悄悄握住他的手，用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
　　冯林猛然睁大眼睛，看着郑非，“你什么意思？”
　　郑非笑了笑，没管冯林提高的嗓音，缓缓说道：“有个人留在这里，就能让陆恒知道这儿还有个家，就能就能记得回来，有什么不好？”
　　冯林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你觉得陆恒会逃跑？！”
　　郑非依旧是那副教养良好的姿态，淡淡道：“前面九死一生，你们都是基地里的精英，又带着不少精良的武器，再没有些牵挂，若是你们反悔了，觉得没脸回来，一起跑了，怎么办？”
　　冯林还想反驳，陆恒却已经开口，冷冷道：“好。”
　　冯林立刻愤怒的看过去，他之前对着郑非的印象不错，可这段时间以来虽然郑非表现的不明显，可他隐隐觉得郑非对简亦临图谋不轨，现在陆恒竟然让简亦临一个人留在这里。
　　陆恒却没看冯林，他感受着从简亦临手上传过来的温度，忍耐着想杀了郑非的欲望。
　　郑非说的自然不是真话，他不过是不想再忍下去。就算陆恒现在说不去连城，郑非也会再随便找一个理由赶走他或者被逼急了可能会直接对他动手。他手里的武装力量远不是陆恒可以抗衡的。
　　这一天自从郑非第一眼看见简亦临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他们时刻都在郑非的监视之下，没有逃跑的可能。如果把郑非逼急了，只有鱼死网破。说鱼死网破也不恰当，因为死的只会有他们。郑非损失的只有一些弹药。
　　而现在，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郑非得到准信就也不多留，他推开门，淡笑着看向门外那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手下。
　　冯林还在气头上，说要和简亦临一起留下。
　　陆恒眼眸黑沉沉的，只是道：“面对那些人，你能做什么？”
　　冯林想到刚才那些全副武装的人，顿时息了声，却又不甘心：“可是……”
　　“去容城，可能还有一线机会。”虽然只有一线。
　　陆恒不再多说，径直回了房间。
　　简亦临留下又安慰冯林几句，也转身离开。
　　陆恒此时半靠在床头，深深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可看神色也知道现在心情不好。
　　简亦临利落的爬上床，把陆恒抱过来搂在怀里。
　　陆恒靠在简亦临身上，却没睁眼。
　　简亦临叫他：“陆恒？”亲一口，“宝贝儿？”亲一口，“陆宝宝？”继续亲，“心肝儿？”再亲。
　　简亦临不满的拽拽陆恒的发梢，“快看看我，我都快没词儿了。”
　　陆恒总算睁眼，目光仍旧温柔，却没了以往的笑意。
　　简亦临吻吻他的侧脸：“别担心，这事咱们不是都商量过吗。你那边才比较危险，要小心一点。”
　　陆恒还是静静的看着他，没张口。
　　简亦临想了想，建议：“要不然来一个离别炮？”
　　陆恒：“……”
　　“你看，”他掰着手指头数，“都三天没做了。”
　　那三根手指在陆恒眼前晃来晃去，陆恒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目光中总算有了点笑意。
　　简亦临笑着去亲他的眼角。
　　“你要小心。”陆恒叮嘱，可是下一刻又想到他不一定记得住，目光又暗淡下来。
　　简亦临却不管这么多，只是温柔的看着他，“我知道，我会小心。为了你，我也会小心。”
　　陆恒第二天就和冯林及其他二十多人离开了。
　　而作为人质的简亦临也在不久后被带到了郑非的别墅。
　　“我早就想杀了陆恒，”郑非屏退左右，只和简亦临一起坐在客厅里，“只是晚了那么一点，”他微微眯起眼，有些遗憾，“他就在基地里有了那么高的声望，让我不敢轻易动他。”
　　简亦临握着茶杯，静静坐在郑非对面，也不说话。
　　郑非也不需要简亦临说什么，自顾自说下去，“但是他那点小聪明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做的一切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简亦临垂眸看着碧绿色的茶水，这东西在现在已经是个稀罕物。
　　郑非继续阐述着自己那点得意，而这个听众，是简亦临则最好不过，“我的耐心其实不错，你看，我等了一年才把你要过来。你们两个再怎么恩爱还不是要到我手里。”他突然紧盯着简亦临，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问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过日子？”
　　简亦临给了第一次回答，他轻轻摇头。
　　郑非叹口气，好像是觉得有点遗憾，又有些高兴，“看来那个暗示的效果不错，”他微微一笑，“希望你面对我的时候也能如此。”
　　简亦临眸子微动，却没说什么。
　　当晚，郑非看着火光中的苏昳，“你折磨了我六年，我如今总算能解脱了，那个人比你可要听话的多。”
　　王则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简亦临，目光中仍免不了痴迷。当郑非拿回简亦临的物品让他检查DNA，他就知道了简亦临的身份，他早就知道冯林对这方面有研究，没想到竟然真让他制造出了成品。他本来还想瞒着郑非自己研究一段时间，可是郑非竟然不久也知道了真相。
　　郑非在一旁看着王则，催促道：“快一点。”
　　王则把目光从简亦临身上移开，看向郑非，确认道：“他已经被洗过一次记忆，这种事很危险，次数多了可能真的会对他的智力产生影响。”
　　郑非有些不耐烦，“这些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小心一点，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他微微蹙眉，“那也没办法。”
　　而且，傻子也更好掌控一点，他安慰自己。
　　“别忘了心里暗示。”郑非补充。
　　“我知道，”王则点头，“再确认一次，洗掉他所有的记忆，只留下常识。”
　　郑非肯定道：“嗯。”
　　简亦临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茫然的看着那洁白的一片。
　　“你醒了？”旁边想起一个惊喜的声音。
　　简亦临侧头看去，是个没见过的男人，他微微张口，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郑非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诧和失落，“你不认识我了？你之前出了意外，医生说你可能失忆，没想道真的会这样。我叫郑非，是你的男朋友，而你……”他微微笑道：“叫苏昳。”
　　简亦临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对面前这人有着莫名的好感，没有拒绝郑非的抚摸，只是低低呢喃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苏……昳。”
　　郑非赞赏的笑道：“对。”
　　简亦临也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郑非呆呆的看着简亦临的脸，伸手捧着他的脸颊，俯下身向着他亲过去。
　　简亦临不知道郑非想做什么，好奇的看着他，目光澄澈明亮。
　　“郑非，你出来一下。”王则在外面的监控室里看见简亦临已经醒了，就过来找郑非，“我有话跟你说。”
　　郑非只好在半路停下，不满的看着王则，还是对简亦临说了一声跟着王则出去，关好门。
　　简亦临的目光追随者郑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又收回目光。然后，就在自己的床上看见……一只猫。
　　简亦临想了一会，惊奇：“猫。”他虽然没见过，却还知道。
　　原柳跳到简亦临腿上：“对，闭上你的嘴，这屋里有监控，见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会出问题的。”刚才郑非在的时候不出现就是担心这个问题。
　　简亦临更惊奇了，刚要张口，想到原柳说的话，又把嘴嘴闭上。却还是想说，只能在心里惊讶，“猫说话了！”
　　原柳：“……对，”他现在刚醒，脑子还不清楚，我要原谅他，原柳告诫自己，“咱们就这么说话，你不用张口。”
　　简亦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原柳，拼命点头。
　　原柳：“……”
　　不会智商真洗出问题了吧。
　　“长话短说，你不叫苏昳。那个叫郑非的是骗你的。”
　　简亦临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原柳。
　　原柳：“……表情不用这么丰富，你可以说话。”
　　简亦临刚要张口，又赶紧在心里道：“你在说什么啊？”
　　原柳：“你叫简亦临，郑非也不是你男朋友，你的男朋友叫陆恒，现在不在这里，我以后再跟你细说。”
　　简亦临重复道：“陆恒？”
　　原柳：“对，”现在时间紧迫，原柳先捡了个重点说：“别让那个郑非碰你。”
　　简亦临：“碰？”
　　“就是摸你，亲你都不行，要不然陆恒会被气炸的。”
　　简亦临从有些混乱的脑子里扒拉出亲的含义，才有点明白刚才郑非是想对他做什么，遂点点头。
　　“你会对郑非有好感，是因为他对你施加了暗示，等你清醒的时间久一点，自主的意识会慢慢回来，就不会对他有感觉了。在他面前你还要是失忆的样子，要不然多洗几次就真傻了。先说这么多，我之后慢慢告诉你，你有什么想问的？”
　　简亦临还在消化原柳的话，下意识道：“陆恒在哪里？”
　　原柳在他腿上盘成一个球，“就猜到你要问这个，陆恒……”
　　门外王则站在郑非面前：“他之前经过一次暗示，心里暗示不是我的专长，可能比不上冯林，”他有些不甘心的握了下拳，才继续道：“所以效果可能不如冯林那么好。但是他没了记忆，绝对不会再对陆恒有什么想法。”
　　郑非掩下眼中的轻蔑，“我知道了，我总有办法驯服他的。”
　　王则注意到他的用词，忍不住道：“我曾经听过你和苏昳的一点事，你不要再……”
　　郑非打断他的话，“这不是你该管的，我当初就是对他太仁慈了。”
　　王则皱皱眉，他对简亦临这个成功品还是有些心痒，能保存的好一点自然最好，可郑非能毫不犹豫的洗掉简亦临的记忆，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吗？
　　郑非不再管纠结的王则，转身打开门走进去。
　　原柳跳到一边的柜子上。
　　简亦临看着走进来的郑非，却总然不住想起陆恒，那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却能让他感觉到温暖。
　　郑非走过要继续刚才的事，简亦临记得原柳说过的话，连忙往后躲。他虽然没见过原柳，却隐隐能感觉到他和自己同出本源，与郑非想必可信太多。
　　郑非眯起眼，压下心里的怒气：“你躲什么？”
　　简亦临脑子还是乱，不知道要怎么说，磕磕绊绊道：“不……不亲。”
　　郑非伸手去抓他，简亦临慌张之间滚下了床。郑非大跨步走过去，拽住简亦临的一只手腕，把他拉起来，“这可由不得你。”
　　简亦临被他抓着，手腕一疼，下意识出手反击。郑非被他一拳击打中右脸，松了手。他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凶狠的目光向着简亦临看过去。
　　简亦临感觉到危险，向着门口跑去。郑非冷眼看着，没追，只是从侧腰掏出一把激光枪，对准简亦临的小腿。
　　原柳震惊看着郑非，却又不能做什么。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
　　简亦临连门都没推开就感到小腿一阵剧痛。
　　“抢他的枪。”原柳大叫。
　　简亦临连枪是什么都没弄明白，但也知道郑非手上是个危险的东西，立刻向着郑非攻去。
　　只是他现在的功夫也用的不熟练，郑非一脚踹开他，又在简亦临另一条腿上补了一枪。
　　郑非也是从小习武长大，刚才能被偷袭到只是一时没有防备。他走到简亦临身前，简亦临惊恐的看着他。
　　郑非看着简亦临，这个人刚才还对自己笑的那么好看。他终于意识到刚才的冲动，轻柔的抱起简亦临放在床上，“你不要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