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铐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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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亦棋没有说话。
“Boss？”
“你们先回国。”说完了这句话，邵亦棋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前一片黑白，完全看不清色彩。
接收到命令，鲁斯点了点头：“节哀。”随后他抬头看到邵亦棋的眼睛，惊人的血红。
林洛到达玛丽医院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到了档案室，只见邵亦棋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着一叠档案，正在看着。
“喂，不是吧。”
见邵亦棋不回答，林洛抢过他手里的档案，第一页就是一个无人认领的尸体档案，尸体的脸已经完全被撞烂了，死者的性别：男，死者的年龄35～38，死者的种族，亚裔。死者的身高178。越看心冷的越快，这邵亦棋就是在看这一张档案的。
“不会吧，这不会是大叔吧。”林洛勉强笑着问。
邵亦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这不是李家希。”
“对啊，这怎么可能是大叔呢。”林洛嘴角抽搐着。一会儿过后，事实还是没有改变摆在眼前，林洛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面飚出，生气地往前揍了邵亦棋一拳：“都是你他妈逼死他，你他妈的你一定要这么逼死他吗？”
邵亦棋任他打了一下，只是抬头，也不像是在看着林洛：“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
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林洛脑袋一片空白，双手抓着脑袋：“大叔……都是我不好，大叔！”
像是忍受不了林洛那令人烦闷的哭声，邵亦棋走出那个档案室。
玛丽医院外面的天依旧灰灰的，没有色彩。
跟从前一样，在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候，他总是等着有人回来找小星，几天过去了，没有人回来找他，几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人回来找他，那时候天也都是灰灰的。
现在，不必再等了。
生活就是这样，一波然一波然地过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时间还会往前走，不同的只是，李家希这个人从他的人生中再次消失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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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ＯＫ，喜欢悲剧的童鞋们，这就是ＥＮＤＩＮＧ了，哈哈。
三
第42章
天空的飘着雪，路是越来越难走了。穿着军绿色外套，拿着猎枪的青年吐了口大气，哆哆嗦嗦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穿过森林中的一段小路之后就是玛丽教堂。青年抬起头，往玛丽教堂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回来罗！”便快步跑过玛丽教堂，走到旁边的一栋砖红色的房子里面。
忘记带钥匙了，青年按了按门铃。
门被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看起来是亚洲人的老太太开了门，看到青年，微笑着问候：“邵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雪会越下越大呢，我准备了热茶，在桌子上。”
青年点了头把猎枪交给那个老太太，便走进屋里面去。
刚开始忘记带钥匙的时候，老太太总是会问，那您领口的钥匙是做什么用的呢？
邵亦棋下意识地摸摸胸前的项链，他笑着说：“这是过去。”
他是一年前搬到这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做什么工作，不过人都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邻居都挺欢迎他来的，多次举办宴会都是为了请他过去，都被他婉拒了。人们只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不过妻子不在身边。
邵亦棋一边脱下厚重的大衣，一边走到答录机旁边。按了下开关，高宏嘉那刮噪的声音便源源不断地流泻而出：“Boss，今天公司一切顺利，不过林洛那小子还是老和我作对，在世贸的竞标会上，他居然跟我叫价，一次叫的比一次高，而且总是多我一百块，真是快气死我也，不过还好Boss，我高宏嘉出的价格，他最后肯定是没法跟上的。Boss，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你啥时候回来呀，公司的事这么多，我都没有时间跟我的敏在一块……”
将大衣拿到架子上挂着，走进卧室里面。
答录机的声音继续说着“Boss，你还有在听吧，关于公司的月度财务报表，还有竞标工程，我都发给你了，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穿着黑色毛衣的邵亦棋拿了点了根烟，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坐到桌子旁边，喝了口茶。
“你再不回来我这边乱七八糟啊，虽然我高宏嘉能力强吧，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非常好，但是时间这个东西……”答录机的声音断断续续响着，邵亦棋吐了口咽。
“Boss，那个辛迪亚又送花过来了，她整天都问我你在哪里……”高宏嘉继续说了5分钟左右才断了通讯。
回去吗？留在芝加哥本来就不是计划中的事，邵亦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他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明天这种事，胡子都几天也没刮了，如果不是去看那个人的时候，他也不打算整理自己的仪表。
将烟按在烟灰缸里，邵亦棋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便回到房间。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应该是刚才老太太拿进来。邵亦棋撕开封口，是邵心仪的笔迹。
“老弟啊，过几天我的儿子就满月了，回来看看吧。随信附上你可爱的侄子的照片。”
邵亦棋将信放在一边，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飘着雪。
“这个世界上看起来所有人很幸福，你呢？”他看着窗外，似乎看久了头有点痛，他的眼睛里面所看到的视野又是一片黑白，完全没有颜色：“可能要到那边去几天，不会很久。”
***
两天后，邵亦棋坐上回国的飞机。
到机场的时候是早晨6点，没有想到高宏嘉居然在那里等他，一看见邵亦棋，就是一个熊抱：“终于回来啦！”
邵亦棋推开他：“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当然了，Boss，我在等你啊。Boss，你没带行李啊。”
“过几天走。”
高宏嘉问：“怎么这么快，那你接着要去哪里？”
去哪里？
“回公司吧。”
邵亦棋回到了公司，就开始整理一年多没有整顿的业务和报表。一忙就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回家。
房子和一年多前他离开时没什么改变，每周，邵心仪都会带人过来打扫清理一遍所以整洁依旧。邵亦棋吃着带回来的外卖，虽然没有那个男人做的菜好吃，但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不自觉地往厨房看去，厨房空空的，没有那个男人的忙碌的身影。
忽然间没了胃口，邵亦棋将外卖放到垃圾桶里面，他走上楼。明明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的，但是看到那个人以前住的房间，就莫名其妙的往那边走去。
房间还是那么干净，男人的东西一向少得可怜，所以总是空空的。现在更是如此。
心脏部位不知名地揪痛起来，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没想到那里还是会这样难受。
***
隔天到公司去，一进门辛迪亚就靠了上来：“Isen，我等你好久了，你都不告诉人家你去哪里了，人家好担心。”
“我还有事要忙，你自便吧。”
辛迪亚被邵亦棋的冰冷的回答愣了一下，随后又靠了上来：“Isen，你变了，越来越酷了，我还是好喜欢你。”
昨天失眠了一天，邵亦棋揉揉太阳穴，坐到计算机前，开始审核文件。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邵心仪的电话，便决定到邵心仪家里面去看他的侄子一面，辛迪亚一直粘着着他，并且受到邵心仪的欢迎，与邵亦棋一起同去。
邵亦棋带了些保养品和孩子的岁岁平安锁便到了邵心仪的家里面，只见邵心仪整个人都像是少女般的面色红润，显然是享受着做妈妈的快乐。
“Tonnesy大哥呢？”
“他在婴儿房里呢。”
邵亦棋和辛迪亚到婴儿房的时候，便看到那个高大的外国男人正在逗弄小孩，只是小孩子似乎不停他的话，依依呀呀地哭着。邵亦棋看到了那个小孩子，小生命动着，眼睛是蓝色的，看样子是继承了他老爸的血统。辛迪亚更是耐不住地抱起那个小孩儿，说着Auntie之类的话，结果小孩子真的被逗得不哭了。
在邵心仪的家里面待了一个下午，邵亦棋和辛迪亚便告别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将车子停在公司，便走回去了。
辛迪亚在他旁边说着些无伤大雅的羡慕邵心仪之类的话，在外人看来邵亦棋长得英俊，辛迪亚又美丽大方，看起来就像是情侣一样，不断地惹来人们羡慕的目光。邵亦棋觉得无聊，但是也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也不刻意保持距离。
路过电影院的时候，因为当季的一部大片即将出来了，所以正在做着活动。电影院门前围满了人，其中还算有些穿着怪兽服装和小丑服装的人正在发着鲜花，做着广告。辛迪亚像是很好奇地四处观看，一个穿着红色和蓝色相间的小丑服的人拿了束鲜花，因为帽子很大，所以遮住了他的半个头，他十分滑稽地低着头走到邵亦棋他们面前，似乎猜想他们是情侣，所以将手里面的三朵玫瑰花交到了邵亦棋的面前，并且示意他将它们交到辛迪亚的手中。
小丑演的是默剧，没有说话，带上了帽子也只到邵亦棋的鼻梁，他大概没有看到邵亦棋的脸，见邵亦棋迟迟僵着手不把玫瑰交给辛迪亚，便抬起头，对着邵亦棋笑了一下。
小丑的妆非常的拙劣，几乎掩盖了他原本的面貌，大大的笑占满了他的半个脸。那眼睛在看到邵亦棋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邵亦棋冷冷地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睛似乎似曾相识，那小丑似乎介意他那冷淡的反应，可以看出他没有在笑，但是大大的笑脸还是画着的，显得十分滑稽可笑，小丑歪了歪头往一旁走开了。
那个小丑踩着翘起的尖头鞋，往一旁走去，邵亦棋却觉得有如雷击。
好像，那个小丑的眼睛，只有那个人的眼睛才会那样柔柔的发着亮光似地看着他，他的肩膀，自己拥抱过无数次的肩膀……
第43章
当季大片的广告牌下，人们叽叽喳喳地交谈着，表演的小丑们继续做着可笑的动作。那个穿着蓝色和红色相间的小丑帽随着小丑的特有的不快不慢地跨步渐渐地隐入人群中，邵亦棋听不见周围说这些什么，推开面前的人群，盯着那顶小丑帽，心跳像是又让他感觉到活着的动率一样窸窸窣窣地乱串，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catchhim（抓住）。
“Isen，人家还想下次和你一起来看……Isen，你去哪里啊？”辛迪亚的声音传了过来，邵亦棋却没有回过头。
眼前，刚刚所见到的那个小丑妆容下的眼睛还有那柔和的神情跟记忆里面的渐渐地重合了起来，原本以为已经彻底被钉死的事实，如今却又另外面貌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邵亦棋觉得他的眼睛又渐渐的看得到色彩。他看到了，那个小丑，那柔和的茶色的眼睛……
小丑并没有留下来表演，急急忙忙地往人群中走去，走进了电影院，邵亦棋追着那慌忙的脚步随着他往前。穿过一道走廊，小丑的身影消失了。邵亦棋走了过去走廊的尽头有几间房间，门都是关着的。邵亦棋看了下牌子，一间是办公室，一间是监控室，还有一间是……临时更衣室。真是真的吗，如果不是？邵亦棋打开尽头的那间临时更衣室。房间里面好几排的衣服和镜子，几个木门挂着布帘，应该是临时更衣的地方。邵亦棋拉开布帘，什么都没有，不过……一身小丑服整整齐齐地挂着。这说明邵亦棋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他跑了。
刚刚在走廊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走出去。猜想他应该刚出去，心中正在想着，邵亦棋走到电影院的后门，刚刚到路边，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外套的男人正踏上一辆公交车。邵亦棋追了上去，公交车正要发动，邵亦棋在门快关上的时候，走进了那部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很多，邵亦棋随手投进了一张面额也不知道是多少的钞票，这才站稳了脚步。“不好意思，让过一下。”邵亦棋寻找着那个穿着黑色大外套的男人。终于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大外套的人面对着车门，背对着人群站在出口旁边。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猜想说不定那个男人下一站就下车了也说不定，邵亦棋挤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那个男人低着头，看着车外面，邵亦棋站在他背后，看着那厚重的外套里面的小脑袋，茸拉着，那个男人就在自己的眼睛前面。邵亦棋想要伸出手去拥抱他，但是竟是忍住了抓住旁边的栏杆。身体微倾，乍看之下，男人落入了他的怀中。
将头低下，邵亦棋侧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好像。男人小小的脑袋，黑黑的头发夹杂着一两根白头发，看了叫人心疼，消瘦的脸颊，还有那柔顺的触感。像是感觉到了后面的人的靠近，男人的耳尖透着淡淡的粉色。还有那熟悉的气息，淡淡的清香。虽然身体被大衣包围着，但是邵亦棋从来没有忘记过，大衣下面的那具令人销魂的躯体。
车上有几个女生正在说着话，那声音大得很，整部车子里面都是他们的声音。
“各位乘客，**站马上就到站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先做好准备。”
公车里混乱了起来，人群开始移动。邵亦棋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小脑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公车很吵杂，但是一声暗哑的声音还是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爸……”看见男人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男人没有回答他。邵亦棋将自己埋进他的颈窝里面：“真的是你。”
“各位乘客，**站到了，请下车，谢谢您的乘坐。”
“你认错人了。”男人如释重负，跟着人群挤下了车。
人群流动，邵亦棋跟着男人下了车，男人越走越快，邵亦棋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在他前面。
这是一年多来，他第一次看到他的脸。男人那漂亮的眼睛，见到自己慌忙的脸上那紧闭着的水红色的唇。
“别走，爸。”
男人不看他，眼睛看着别的地方：“你认错人了。”
邵亦棋抱住他：“你怎么能这样，我以为你死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邵亦棋的把他的头按在胸前，男人不悦地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推开他：“我说你认错人了，先生！”随后急忙地往前走。还没有走两步，邵亦棋就追上他拉住他的手，男人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邵亦棋紧紧地抓住那比自己瘦了一圈的手腕，男人没法离开。
“跟我回家。”
邵亦棋说着，随后男人一拳砸到了他的胸口，微微的痛感非但没有让邵亦棋放开他，反而，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邵亦棋那俊美的脸经过这一年变得更加如刀削般的明朗，多了些沧桑，那短短的胡渣子像是把男人的手刺痛了一般男人瑟缩了一下。
男人的眼睛这才看着眼前的邵亦棋，但是随后又用力地挣扎着起来：“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你报警吧，我一直都在找你。”
“放开我，救命啊！！”大路上人来人往，男人喊着，路人看了过来，但是邵亦棋的眼睛冷冷一扫，人们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邵亦棋叫了辆车，半搂着着男人，将他带回了家。
***
一下车，男人立刻就和他扭打了起来，邵亦棋见软的起不了作用，于是狠下心大力地抓住他的手，也打了男人。过了不久，男人就焉着脑袋，让他带进了房子里面。
舍不得得摸着男人被自己打淤的右脸颊，邵亦棋拿着药水擦着。一边说着话：“你知道吗，你到美国去了之后，去找你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下的车，不过你坐得那班车掉下了桥，差点，差点吓死我了。”邵亦棋摸着他的脸。“你看吧，这里都没有变，都等着你回来，来，我带你到你的房间。”
男人垂着眼，知道反抗无效的他，只是闭着嘴巴，也不看邵亦棋。只是偶尔邵亦棋要吻他的时候就别过脸。
邵亦棋带着他到了楼上以前李家希住的房间里面，只见里面一尘不染，摆设从来没有变过，看起来就像是还有人住在里面一样：“你看，都没有变吧。”
男人沉默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邵亦棋打开放里面的暖气，将男人的外套剥开。抱着男人，一直看着他的脸，说一句话，亲亲他的额头，又亲亲他的脸颊，耳尖。抱着他坐在床边，说着他这一年来在洛杉矶的生活。
邵亦棋这一年多来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忽然觉得口渴：“你要吃些什么吗？我说了这么多！”
男人还是闭着眼不说话。
邵亦棋打了外卖的电话，不久以后，外卖送来了，邵亦棋拿了进来，男人已经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邵亦棋把外卖放在一边，脱了鞋，也上了床，把男人抱在自己的怀里。
“我好想你。”
邵亦棋贪恋地抚摸着男人的全身，不过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你能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吗？？爸爸。”
“看着我。”
男人的眼睑抖动着，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永远不要再离开小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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