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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问自己，这样做了之後，自己就可以舒服了吗？可既然早已经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的故事，那他……
　　至少，这样，会让这个人，会让这个好似已经没有了生命、只剩下一具空壳的人，永远，永远的记得自己……
　　也许，这才是自己一直不放手的真正原因……
　　章文礼好笑的甩开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缓步移向了床边。
　　“这麽晚了，还没睡啊？是在等我吗？”
　　如此温和的语气，让李文章一时无法适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愣愣的看了章文礼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麽。虽然，他有好多话想要对这个人说，也有好多疑问想要询问这个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章文礼吗？李文章敏感的意识到了什麽，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是配合，如果，这是章文礼所希望的，那麽，他不介意，陪著他演这样的一出戏……
　　真的，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现在就赔给你……如果你真的想要……
　　反正，对於李文章来说，他是真的什麽都豁出去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陪章文礼玩下去……呵呵……李文章想要大笑，可面上，却没有再流露出丝毫的情感波动。他想看，看章文礼还想玩些什麽把戏……一定，很有看头吧。
　　章文礼笑了开来，那笑，是那麽的阳光，仿佛可以照亮世间万事万物。可最了解这个人的李文章却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眼中的虚假。章文礼，原来，你已经放弃的这麽彻底了啊。我本以为，我是那个你心目当中的唯一……呵呵，是唯一的真实听众……现在，你为了复仇，这份唯一的自在，也不要了吗？
　　可是，李文章还是很没有志气的因了章文礼那一笑，醺然陶醉不矣。这个人，终於对自己笑了啊，哪怕这只是一种虚幻。那笑，并未映入眼底……虽然他不知道章文礼这麽做的时候，又想要做什麽，或者，又是他经过这三天而想出的新的折磨自己的花招？呵呵，一定是吧。
　　李文章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有知他之明。
　　幸？还是不幸？
　　可是，李文章还是很高兴，悲哀中透著的高兴。明知是假的，还是希望去相信，这个人，也许用这三天的时间，已经想通了、看清了……释怀了……
　　真是做梦……李文章苦笑。
　　“干嘛那麽看著我？防贼似的。呵呵，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真是让人伤心呢，我在外面这三天，时时刻刻都记挂著你，你……却好像……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回来，是吧？伤好些了吗？嗯？”章文礼挑了挑好看的眉，如是道。
　　“啊，好多了。谢谢你的挂心。”李文章应了一声，随即偏转了头。何时，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样？李文章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
　　只是，这一偏头不要紧，正看到章文礼洁白衬衫上那一抹鲜红唇印，李文章心不禁一下子紧缩。刚刚太过於震撼章文礼的突然出现，他都没有注意，现在发现了这个红印，仔细感觉一下，还有很浓的女人香水味。不自觉的，俊挺的双眉皱了起来……
　　李文章这才知道，原以为已死的那颗心，还是会痛到这种程度啊。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可笑，明知道那章文礼只是在自己的身上复仇，却还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可是，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啊，他，不希望这个人在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与别人，有那样的关系……
　　无论他们是不是因了这种极其不堪的理由，才在一起的。他还是……
　　李文章自嘲的笑笑，刚刚那温柔，果然，还是错觉啊。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这个人心里的位置啊。真是笨啊，竟然还是看不清……竟然还在自欺欺人……
　　那个差一点就相信了这个人其实真的很担心自己的李文章，简直，就是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第二十一章　转变（一）

　　就算是自欺欺人，李文章此时此刻也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本来以为情境有所‘改善’而升起的那一丝‘希望’与‘兴奋’之情，在看到章文礼衬衫上的那个红印时，瞬间化烟化尘，消失无踪。
　　李文章苦笑，如果这个人可以对自己好一点……那该多好？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那麽，就算让自己立刻死掉，也心甘啊。可惜，李文章清楚的知道，一直都是落花有意，而章文礼那一湾流水，却总是无情啊。让自己那一腔的爱意，竟是无处诉说，无法诉说，无力……去诉说。
　　已经，有十年了啊……这麽久了呢……
　　呵呵，李文章想大笑，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比哭还要难看的。而章文礼看到自己的这番表情，一定很开心吧？
　　於是李文章移了目光，掩了心情，对於面前的这个人，他能做的，除了莫视，除了掩饰，还有什麽？爱吗？那也要对方肯接受才行啊。呵呵……
　　他只有，不听，不看，不想……只有感受……就行了。感受这个人对自己的惩罚和折磨……然後，等待著必然分离的那一天的到来，以一颗平静的心……
　　如果，真的可以平静……
　　为什麽？心还是会痛？在看清了这一切之後？
　　意识到李文章那目光的变化，章文礼有些不解，却也因为李文章那样的反应，而高兴。一个多月了，这个人终於肯好好的看看自己了吗？呵呵……
　　於是对那个可以引起李文章如此反应的原因，不禁感到十分好奇。不由得稍偏了下头，便看到了那一抹痕迹，皱了皱眉，真脏。却也因此而不由笑了起来。心说，原来……呵，这是什麽时候蹭上的啊？自己都不知道，看来那个时候真是喝多了。虽然因为自己的洁癖而有些不快，可看到李文章眼里的痛苦、面上的“精彩”，心里就又痛快了起来。
　　李文章，你那是什麽表情？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其实很在乎我啊……或者说……爱我？才会有那样的表情来显示你内心的不平与嫉妒？哈哈，这样的笑话，真亏自己能想得出来。
　　这家夥喜欢自己？不可能！
　　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是怎麽样的原因吧，自己的这些状况，会让这个家夥有所“触动”总是好的。妈的，成天折磨一个“木头人”，有什麽看头？还是这样的李文章有趣，也很……吸引人……是哦，就算承认又怎麽样？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李文章这个人很特别。很“特别”！！
　　哼，看来，自己也不用费劲去想什麽“引子”了，这不就无意中给了自己一个“诱因”嘛。早知道这样的方法效果可以这麽好，那他还浪费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干什麽？照这麽看来，三个月之期一到，说不定最先不想玩下去的那个人，会是自己呢！还说不定，在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呢！无论是哪一种，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不过，这个嘛，可是急不得的，需要从长计议……
　　章文礼的目光中闪过几丝诡异与阴沈……
　　章文礼好笑的看著这个还只能躺在床上的人，看著看著，心里就不由一阵阵的发狠。李文章，你最好难受得要死，越痛苦越好，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实在不行，我就用一辈子陪你玩儿！反正，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爱另一个人了……
　　你知道痛苦了是吧？我告诉你，这才只是冰山的一角！我就是要你知道，要你感受，我六年前的那个时候的心情……
　　哼哼，李文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啊，想起六年前，那个时候的你就是如此，脸上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麽……呵呵。
　　只是，如今这个人更加的帅气了，也学会了如何的掩藏他的情绪……
　　其实这一点，章文礼还是挺欣赏的……
　　心，不由得柔软了起来……情绪竟也有些失控……那不自觉投在李文章身上的目光，也……
　　不，不对。意识到自己又无意间陷入了曾经的幻想中的章文礼，不禁目光骤然冷缩了一下，冷笑不止。自己这是怎麽了？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强暴犯，三番两次的闪神，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用心、不值得自己心软！
　　不是的，那都是假像，这个人，才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人只是一个自私鬼！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这个人只是一个……不，不行，不能让这个人好受了。李文章，不管怎麽样，你吃了我的，要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要给我还回来！还要千倍万倍的赔！
　　於是，章文礼瞬间发狂，扑了上去，在李文章的惊恐目光中，这个章文礼已经化身为兽。不管李文章此时多麽的痛苦，不管他能不能承受自己那强大的欲望，章文礼忘了自己想要折磨这个人心灵的想法，忘了刚刚自己的那一番打算，硬是将李文章按在了床上，在李文章的惨叫声中，用尽所有的情趣用具，将他狠狠的调教折磨了一顿。
　　而李文章在整个过程之中，都只能像一条快要因缺水而死的的鱼一样，大口的喘著气，不断的感受著那锥心刺骨的疼痛，盼著自己早点昏过去，而即使昏了过去，也依然会在下一刻被生生痛醒，折磨，无休无止……
　　地狱般的沈浮……崩溃般的疯狂……却不能发出一声的求饶……
　　那只会让章文礼更加的失控……
　　直到李文章昏死过去了三次，章文礼才罢了手。而此时整个室内，都好似成了一个杀人现场，满床，满地的血……
　　这个时候的章文礼才清醒了过来，看著一动也不动的李文章，良久……
　　这是自己的仇人啊，章文礼不断的这麽样的告诉著自己，自己应该看著这样的李文章而放声大笑才对，呵呵呵……可是……为什麽？此时此刻，徘徊於自己的心间的，却是灭顶一般的恐惧？
　　不是害怕杀了人的那种恐惧，而是……害怕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恐惧！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东西？他？李文章？最重要的人？？哈哈，笑死人了！可是……章文礼就是恐惧，好吧，无论是哪一种恐惧吧，他都不能让李文章死，不能……
　　至少……至少……现在……不能……是吧？
　　於是章文礼不再多想，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去，给家庭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对著电话那端的人大喊大叫了一番。
　　“快来人！！伤受伤了，救救他，快来救救他……我，不能……让他死……快点过来，不然……不然……”不能让他死……不然会怎样？章文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麽事来……章文礼对於自己现在的表现，都有点不可思议了，刚刚那是自己说出的话吗？呵，那透著颤抖的音韵的话，那露著焦急的情绪的话……那麽的无助，那麽的绝望……那麽的……
　　不像自己认识的自己……
　　这一刻，一切，都是那麽的直白。让章文礼想要反驳都没有任何的借口。这麽的明显……对那个人的赤裸又复杂的情感……那麽的……
　　说真的，从来，没有人见识过这样的章文礼，在外人的面前，他都是最优秀，最高贵，最刚毅，最强悍，最容易相处的那个人……只除了在李文章的面前……
　　而这一刻，这种好似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的感觉，将他紧紧的围绕著，让他喘不过气来。虽然他不想相信，虽然他不想承认……
　　这让他很郁闷，也很痛苦……很烦燥……也很揪心……
　　总之，他不能死……


　　第二十二章　转变（二）

　　虽然他知道，此时正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对於自己来说，根本就是屁也不及，可是，有一种坚定的执著，告诉他，那个人，不能死……不能……
　　难道说，自己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内心？内心深处，对某个人的渴望？无论怎麽恨，无论怎麽痛？无论怎麽难受？都到了不得不宣泄，不得不表现出来的时候了吗？是这样的吗？
　　呵，章文礼苦笑。骂了自己一声，真贱！！
　　呵，可不就是犯贱嘛！
　　在医生还没有到来的时间里，章文礼就那麽颓然的坐在那里，将脸埋入双手间。仿佛一瞬间里，他就已经从那个商场上的巨人，蜕变成了一个平凡又悲哀的小男人。生气渺然。
　　那背影，看在李文章那虚弱的眼中，却是那麽的，让人心疼。可惜，这一刻，他除了睁眼，当真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而他，对於章文礼，也的确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心中所想，就在这一时间，都终成泡影……这种失落感……无法言喻。
　　也许，连生命，下一秒都会被完全抽空一样。
　　怎麽，就成了这样？李文章苦笑。如果是从前，那他一定会自作多情的把章文礼这样的表现，视为对自己的在乎，而现在……呵呵，李文章不敢去下定论了。因为这个人，已经疯了，而且还是被自己逼疯的。
　　我早就说过，请你不要让我误会，你这样痛苦，我如何解脱？你为什麽不在我这样的时候，再次转身离开？那样我还能告诉自己，你恨我，恨得不想多看一眼。你刚刚那急切的喊声……
　　呵，亦或者，这是你那三天想出来的新节目？新方法？章文礼，其实，我真的很了解你啊。
　　章文礼，我曾经觉得，失去你，就好似失去了全世界，那麽，现在，此时此刻，如果我就这麽消失在了你的面前，你的心，是否也可以为我疼痛？哪怕，只有一秒？我说的，是真心的疼痛……而不是折磨我的一种手段……可以吗？
　　真的，只要那样就好，因为，那样的话，也算是给了我那颗深爱你的心，一个安慰，一个交代。
　　应该，不会吧……
　　呵，章文礼，如果有来生，我真的不想再遇到你。因为，我不想让你再这麽折磨自己，也不想让我自己，再挣扎烦闷。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你，不该看著你，不该肖想。只是远远的看著，多好，那样，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时间一到，就分离，时间一到，就烟销云散。这不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可惜，那个时候，我太过执著。现在，我又没有力气，再去执著下去。
　　当真，都是我的错啊。
　　话说，这一回是真的做惨了李文章，让他直接歇了个大长假。李文章一直逃避著醒来，无论章文礼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麽，都还是在抗拒。可是，毕竟阎王爷不肯收他，认为他在这个世上的遭遇还没有受完，当然，也许是觉得他的故事，本不应该有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谁知道呢？
　　命运的安排，向来无人可以准确的去预测。
　　不过不管怎麽样吧，时间一到，李文章就算再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醒来。
　　於是乎，李文章有了这样的一个感叹：在阎王殿前逛了一圈，感觉，当真不错啊。
　　想来，那昏睡间，那医生怜悯的目光、章文礼发了疯一般的咆哮、自己的心痛、身痛……甚至他还错觉的听到了那个人的哭声，就在那医生说自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那一刻。
　　当然了，那肯定，是自己糊涂了，听错了。那些曾经的过往，这近两个月来的分分秒秒所发生的事情……快乐……绝望……痛苦……激情……都不断的在李文章的脑海里回旋往复，无休无止，折磨著他，围绕著他……提醒著他……
　　怎麽看，怎麽想，都没有希望……
　　他在梦中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而他，也会尽他的全力，把章文礼这个人，彻底的，排除到心门之外。
　　是啊，我连命都几乎给了你，是阎王老爷他不肯收我。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章文礼……求你，放我走……也放了你自己……
　　李文章就在这样的不安中，一觉醒来。他以为他真的可以当这两个月来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也可以当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已经做好了“要不再死一次，要不就与章文礼这个人断绝一切的往来，或者，同归於尽”的准备，可是，他错了，他低估了自己对章文礼的感情。尤其是面对此时此刻的章文礼，他李文章更是没有办法……这样的章文礼……让他无法不去在意……那颗一开始就只装满了一个人的心，再次动摇了起来……他真的好想，好想伸出手，抚一抚章文礼的头顶，让他换一副开心一点的表情……完了，看来这个‘毒’想要戒掉的话，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啊……
　　就像是知道李文章在想什麽似的，章文礼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对李文章温柔对待，呵护备至，前所未有的程度……就好似，他们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从以前，到现在……
　　真的，李文章差一点就相信了……这个假象……
　　李文章苦笑，他真的很想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也真的很想相信章文礼是真的有所顿悟……至少那样，就可以不再痛苦。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该多好啊？梦中人聚，梦醒人散，最後还可以骗自己说，梦里，不只是苦涩，还有甜蜜，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