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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即使你要比赛，你也得戴上头盔吧？”允浩知道事情的全部原委，没多说话，只把头盔递给去。　　
在中笑了，笑得懒懒的，眼中却有着很阴郁的色彩：“不了！我想我还是清醒下好！”　　
允浩一愣的工夫，在中已经走了……　　
站在国道中央，允浩愣神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么痛吗？在中？　　
以前的那个你，到哪里去了？　　
为了朴有天，为了过去的那段感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又是一圈，在中脸上汗迹泪迹混在一起，头发被风吹得竖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手：“还……还谁上？”　　
一辆黑色的赛车开过来，雾已经起了，看不太清车型，可在中的心脏却像是被人狠揉了一把……　　
多像啊！　　
那辆黑色的哈雷……　　
以前的你，就是骑在另一辆白色哈雷上，陪伴着他一起比赛，一起开心吧？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你有多爱他对吗？　　
直到失去了，你才明白，所以，就透过我，去看他对吗？　　
可是，如果有可能，我多想和他赛一场，我多想和他比出个高低输赢，　　
可就算是我赢了，你的心，又能属于我吗？　　
是因为他死了，所以你才能爱上我，　　
还是说，你也爱过我，只是，那仅有的一点点，也被我给搞丢了，弄光了，所以不会再产生了，　　
是吗？　　
再次停在终点线上的在中，已经无力支撑身体，可还红着眼叫嚣着：“你们……还谁跟我比！”　　
俊秀对眼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昌珉可再也坐不住了，拦也不敢拦，只能冲着允浩发泄似的喊：“在中哥到底怎么了！难道疯了吗？还是跟他媳妇吵架了？不至于的吧？”
　


“不至于？”允浩苦笑一声：“他已经没‘媳妇’啦！他和朴有天分手啦！”　　
俊秀惊异的扫了允浩一眼，手上的烟飞了出去，竟发动车子驶上国道……　　
对方的人见俊秀又上来了，奇怪的看着：“你们谁比啊？”　　
俊秀冷冷的横了对方一眼，立刻让对方识趣的闭上嘴，再看过在中，也只是盯着……　　
在中喘息着：“你下去！”　　
俊秀冷笑：“该你下场了……”　　
熙俊进屋的时候，KANGTA正在翻东西，听到声音了，回头看看，就嚷：“你赶紧过来帮我！”　　
“干吗啊？”熙俊放下手里的几个配件，凑过去，很勉强的蹲在地上：“我可蹲不了多长时间啊！”　　
“切！让你减肥你不减！”KANGTA的脑袋伸到柜子里，声音闷闷的……　　
“好吧好吧，”熙俊最怕KANGTA扯到减肥的话题：“不过，你要我帮你干吗？找东西吗？”　　
“对啊，找同学录……”KANGTA把头缩回来，有点沮丧：“啊！不在这里啊！”　　
熙俊没吭声，KANGTA就看他，笑着扯他的脸：“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让我说什么啊！”熙俊无奈的叹口气：“你是要找TONHUYK的联系方式吧？看来在中的闲事你是管定了？”　　
“这话说的！”KANGTA鄙夷的看了眼熙俊：“当初谁追着在中叫‘小KANGTA’的？还不是你！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本是玩笑话，照常理应该听见熙俊打哈哈或者故作笨拙的转移话题，KANGTA疑惑的转过头，看见一脸严肃的熙俊，有点摸不清头脑……　　
“你怎么了？”KANGTA问。　　
“唉……”熙俊叹口气：“TA，这次的事情，不会很简单的……”　　
M酒吧里一反常态的放着金属摇滚乐，M酒吧的老板依然坐在熟悉的位置，看着舞池里乱舞的红男绿女……　　
以往那种温柔的感觉，那种安心的感觉，那种甜蜜的感觉，跟那个人一起，一去不复返了。　　
那个男人，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已经跟自己再没联系，就这么消失了……　　
有点疲倦了，有天向调酒师要了杯冰水，一口饮尽，头炸炸的疼，却能缓解心口上的痛！　　
越是清醒，越是难过，　　
眼前的场景模糊了，那张艳丽的脸在眼前逐渐明晰起来……　　
漂亮的男孩，迟到的早上，挑衅的看着他：“不要坐在我的周围！”　　
赔罪的后来，白色的衬衫，调笑着搭讪：“那，我没带香烟……”　　
打架的时候，笨拙的代替，临晕过去的一眼：“不许找他麻烦……”　　
学校的天台，霸道的拥抱，强烈占有的吻：“我爱你！我爱你！”　　
还有他的手指划过皮肤的自己瞬间，他每个认真的动作，他骄傲的笑容，以及他的全部……　　
这么粗鲁的闯进来，这么简单的深恋其中，可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不能继续爱我？为什么要在意我的过去，明明只是个丑陋的，不能回忆的过去啊！　　
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撕毁了被自己刻意隐藏好久的过往，然后让已经腐败的血水像喷泉一样涌出，玷污我爱着你的心情……　　
明明是不想让你知道的过去，回想起来就要做噩梦的过去，可为什么偏要逼着我去回忆，逼着我用过去承认现在明摆着的事实，证明我爱你？　　
杯子里的液体浮动，有天掩住眼睛，他不想让不相关的人看到他的眼泪，可现在又有谁是与他相关的呢？　　
“老板，后巷有人找。”一个服务生怯生生的碰碰他。　　
修长的手迅速抹去眼泪，深吸口气点点头：“谢谢。”　　
慢慢的站起来，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往外走，迟钝的还觉得奇怪，　　
这是怎么了，只是喝了杯冰水而已，　　
就醉了吗？　　
还是因为心碎了，白水也是酒，　　
就这样醉掉了吗？　　
绕过装饰墙的影壁，噪音已经减小很多了，逐渐清晰起来的，是引擎的咆哮！　　
既然过去的回忆苏醒了，那这种声音也不会陌生！　　
这是哈雷的引擎，是哈雷，　　
那来的人就是……　　
在中？　　
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脚步突然变得轻快起来，有天猛得打开门，脸上带着狂喜的欣喜……　　
在中，是你吗？　　
笑容还来不及落下去，身体已经被重击得摔在地上。　　
耳边也是个熟悉的声音，目力所及的也是辆哈雷……　　
想挣扎的爬起来，却被那个声音钉在原地不能动！　　
亨俊冷冷的看着爬在地上的有天，回头看着东海：“哥，他害死了我们队长，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东海一棍子抡在有天腿上：“亨俊，那也是我大哥，朴有天害死我哥，就算有金在中替他挡着，有两位前辈替他罩着，我也要替我大哥报仇！”　　
拳头和雨一起落下来，有天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任由自己身上变湿，但感觉不到疼痛……　　
忘记了呢……　　
黑色哈雷是在自己这里，而在中，再不会触碰一下。　　
那两个人，除了亨俊，还有一个叫东海的吧？　　
就是上次到酒吧来找麻烦的，是吧？　　
你们知道我的全部过去，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可是，你们却不知道，　　
金在中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不会替我挡着罩着了，也不会再插手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了，即使是你们这样对我，他也不会回来了……　　
白色的衬衫渐渐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不知从何处溢出的红和尘土混合雨水的黑染上来，包裹着有天的身体……　　
远处又传来的机车的声音，刺眼的灯光连金闭的双眼都能感知，　　
带着希望的勉强抬头，又招来更重的一棍！　　
有天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并不知道谁来了，也不知道后来的事，　　
有天并不知道，有个人疯了一样开着机车轧过来；　　
有天并不知道，那个人下了机车不要命的追打着亨俊和东海；　　
有天并不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追多久就又着急的回来；　　
有天也不知道，那个人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一边一边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　　
落在有天脸上的雨水，　　
是咸的。
　


五十一　　
KANGTA拿着电话本照着数字一个一个按过去，熙俊就大眼瞪小眼的在一边看着。　　
电话通了，一个有点口音的声音：“你好！”　　
“WOOHUYK！”KANGTA眼睛都笑没了，然后是身边某个大体型生物裂嘴的“咝咝”声。　　
还是笑着，满眼的桃花兜头兜脸的浪费，不管电话那头根本收不着……　　
“是……是KANGTA啊！”那边显然很惊讶，可还没来得及再继续进行下去，接电话的就换人了，自然还有某人自由落体的“嘭嘭”声。　　
“KANGTA啊！”腻很多倍的声音，带着美国洋味儿的口音。　　
默……　　
“TONY哥！”不就是比谁更腻味吗！我KANGTA才不会输给你呢！　　
为了防止某些无聊的人继续做无聊的事，熙俊抢过电话：　　
“TONY，我是熙俊。”　　
“啊！熙俊哥，你们怎么想起给我们打电话了？”话也变得比较正经了。　　
“TONY，有个事情想问问你……”熙俊抓抓头，有点不好措辞，想了又想，干涩的说：“TONY，你还记得，大概几年前，你们给我们寄过张照片吗，那时候我和TA还没‘退休’呢，你们还有一群孩子，是一个车队……”　　
“怎么了？”声音突然变得急迫起来，接着，电话似乎被另一个人接过去：“熙俊哥，出什么事情了？”　　
“我刚才说……”熙俊耐心的解释……　　
“我一直在旁边听着来着，不用重复了，到底怎么了？”　　
“那辆哈雷，黑色的那辆……”　　
“熙俊哥，你找到MICKY了？你找到MICKY了！”是TONY尖利的声音，带着激动，无法安抚的激动……　　
找到MICKY了？　　
熙俊和KANGTA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疯狂的跑在医院的走廊里，肺都要炸了，腿还是机械的跑着……　　
撕心裂肺一样的感受！　　
不是说过，再不会让你进医院了吗？　　
不是说过，再不会让你难过了吗？　　
可为什么曾经的誓言，一项都没实现？　　
是因为，誓言根本就是谎言，　　
还是因为，我不相信你所以不够爱你，而你，却根本没爱过我？　　
走廊的尽头，是看护房，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　　
“朴有焕！”扶着腿，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在中呼吸困难还不肯停息的问：“有天怎样了？”　　
想起挨的那顿打，有焕害怕的躲了几步后，才想起是自己叫他来的，硬着头皮说：“在中哥，我哥他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说还要检查下，看看是不是有脑震荡什么的后遗症……”　　
“去TMD！谁TM敢碰他我杀了他！”在中重重的把楼道里的垃圾筒踢到一边，塑料垃圾筒一阵“叮咣”乱响，垃圾散了一地，滚开的筒身撞到别人身上。　　
护士小姐冲着在中就来了：“你这是干什么？病人需要安静！”　　
沉默着绕过护士往病房里闯，护士想拦也拦不住，在中伸手就要推门，却触到门的一刹那，被人生生拽住！　　
“你来干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冰一样的，俊秀站在他身后，牢牢的攥着在中的胳膊，　　
“你放开！”在中烦躁的说。　　
沉默并不表示默许，俊秀只用行动表示着自己的恕不遵从。　　
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中猛的回头，抬脚就踹。　　
俊秀闪身躲开，反倒一脚踹在在中支撑平衡的那条腿上！　　
“咣”的摔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在中惊讶的抬头，头一次这样打量俊秀。　　
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中，俊秀皱着眉头：“谁叫你来的？”又转头看着有焕：“你给他叫来的？”　　
有焕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吞吞吐吐：“你告诉我之后，我就给在中哥打电话，我怕我哥想见他……”　　
“你干吗要告诉他！他已经跟有天分手了！”俊秀的声音突然放大无数倍：“他不是你哥的爱人，他什么也不是！”再看着在中，面无表情的脸，眼睛里却带着残忍的笑意：“不是吗？金在中？你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从没这么打量着俊秀，淡金色的头发挑染着几许白色垂在脸前，细长的眼睛蒙着冷光，那种淡漠的样子和赛车道上相差无几，在皇后大道上，那是对最高速度的膜拜，在这里，是对他爱人的守护！　　
在中隐隐的想起，俊秀好象也和有天说过……　　
他喜欢他……　　
所以……　　
他早就是自己的情敌了！　　
“金俊秀，”在中正色看着俊秀：“这不是你插手的范围，你最好……”


“那你呢？有插手的资格吗？”摄人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在中身上，头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你已经不是他的爱人，他关系不着他；李东海那帮人也不是为了找你打的他，你也用不着负责任；连他被打的时候，也是我第一个出现的，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这样说我？”在中怒吼着，一把把俊秀推开，撞到墙上。　　
重重的撞在墙上，俊秀干咳两声，嘿嘿冷笑：“就凭我见到他比你早！就凭我心里一直就他一个，就凭我根本不在乎他的过去，就凭我能忍受他不爱我我也爱他，这些，你又能做到多少！我就敢这样说你！我就比你有资格呆在他的身边！”　　
“是吗？”在中突然不动了，冷冷的笑着：“即使像你刚才说的，他根本没爱过你？他又怎么会愿意你在他身边？”　　
“对！即使他不愿意，只要他回头，我都会在他身边！”没想到会得到肯定，俊秀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把冷光反射回来：“还有一点，至少我可以肯定，他的确没有爱过我，可是，你敢肯定他爱过你吗？如果你敢肯定，你还会在乎他什么狗屁过去吗？是你先动摇的！在你动摇的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失去守护他的资格了！”　　
“混蛋！”在中全身都在颤抖，他扑过来卡住俊秀的脖子，眼睛吓人的充满血丝，用了全身的力量……　　
他说中了全部，惟独没说出在中现在的心情，　　
不管是否相信，我还在爱着有天，我真的，还爱着有天啊！　　
有焕在一边看傻了，护士小姐着急了：“你们不许在这里打架！要打出去打！这里是医院！”　　
用力的手放松了，俊秀弯下腰拼命咳嗽，　　
愣愣的看着俊秀的头顶，还有那身没来得及换的特攻服，在中对着一直拽他的护士怔怔的说：“我们不会打架的，我们只用我们之间的方法解决！”　　
一直听着的有焕猛得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他眼前，同样爱着自己哥哥的两个人。　　
他想起有天曾经告诉过他，暴走族在涉及很多问题上，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赛车，　　
比如赌钱，比如地盘的争夺，比如漂亮姑娘的归属，　　
所以才有曾经为了离开DS，自己哥哥和队长的比赛，　　
还有现在，俊秀和在中为了哥哥的比赛……　　
过去的惨境历历在目，有焕突然大叫：“不！这不行！”　　
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却根本不在意……　　
俊秀抬头，惨笑：“输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在中拳头攥得咯咯响，咬着嘴唇：“涉及到有天，我不会输给你！”　　
“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俊秀站直腰，一拳重重的砸在在中肚子上：“这个先替有天还给你！”　　
疼得蹲在地上，在中却没还手，留恋的看了眼病房窗口，俊秀对着有焕：“好好照顾你哥哥！”　　
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终于清场的午夜，一道黑影从楼道里走上来……　　
绕过熟睡的有焕，慢慢推开病房的大门。　　
白色主调的病房中，有天睡得很不塌实，额角有汗，身体轻微的痉挛，似乎是在做噩梦……　　
淡淡的笑起来，也不唤醒，正坐在床边，带着冷酷的欣赏，看着床上的有天。　　
“有天有时候睡不好的，总要把他叫起来，所以我也睡不好啊！”还记得那时候上学，看到队长脸上的疲态，自己询问出来的结果……　　
看来，现在还是一样，只是没有将你叫醒，也没人安慰着，告诉你，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不是吗！　　
因为根本不是梦！　　
你以讨厌同性恋的理由拒绝了队长，又以同样的理由爱上了在中哥，　　
是你让队长的牺牲变得一钱不值，你又凭什么以伤害过别人的理由来享受现在的幸福？　　
你不配！也不能！　　
你只能一辈子活在噩梦中！　　
“在中！在中！”有天惊呼着惊醒，醒来才发现，梦见的人并不在自己身旁……　　
是梦吧？可怎么又这么真实？　　
那艳丽到极点的脸，对着他冷酷的笑：“朴有天，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是自己说过的话吧？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尤甚撕心裂肺？　　
那么当初的在中，可和自己有同样的心情，或者，更痛苦？　　
“这么快就醒了？我以为我要等很久……”黑暗中，幽幽的声音响起。　　
去够杯子的手陡然停止，有天尽量压抑着喘息：“谁？”　　
“会忘了我吗？当初唯一支持你的人？”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孔，不由觉得自己还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又进入了下一个噩梦……　　
“永生？”吃惊掩盖不了恐惧的颤抖，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想起来了？”对面的人笑起来，与往日一样无害的笑容，却再勾不起往日的情分。　　
闪电一样在脑海中划过，有天想起在中愤慨的表情，以及口口声声的控诉：“是有个人告诉我，许永生你不该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