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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就无法控制身体，只要有目光交汇，天使就会从一双眼睛复制进另一双眼睛。彭格列家族开始自相残杀……到最后，只剩下在自相残杀中失去双眼的首领。”
　　
　　博士用一只手托起死神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支造型奇特的手电筒照看死神的眼睛，“光是失去视力还不能完全杀死眼睛里的天使，你已经真正死过一次了。”
　　
　　“我在悔恨中独自隐居了十年，”死神坦然地看着他，“最终死于仇杀。”
　　
　　“但你并不是死于三十年后，而是在临终前被逃出来的天使夺取时间回到过去后才完全断气。放心吧，天使本身无法回到过去，眼下你可以安心生活。”
　　
　　“也许吧，”死神摸着一边的眼睛，说，“但现在的我能感觉到，它……准确地说是它们，已经通过并盛中学的时空裂缝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伪科学的一章
博士的“手电筒”（其实是音速起子）：http：//tieba。baidu。/f？kz=938046068
内部结构：http：//。ragbear。/read。php？tid=24080
Tadis内外景：http：//tieba。baidu。/f/tupian/album？ie=utf…8&kw=％E7％A5％9E％E7％A7％98％E5％8D％9A％E5％A3％AB&an=Tardis




第二十二章

　　出乎意料，并盛中学的老师同学们对那一天发生的混乱与破坏好像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一个人对转学生破坏手机的行为表示过丝毫的愤怒抑或是谅解——就连异样的眼神都没有。
　　
　　渡边纲太郎从清晨上学到下午放学，心情紧张一整天，好几次忍不住主动道歉反而换来对方讶异的眼神。最后他萌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难道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记忆错乱？
　　
　　这怎么可能啊？！
　　
　　收拾书包离开教室，他立刻拐进楼道角落里，紧张地低喊：“渡边先生，你在那边吗？”
　　
　　过了好一会儿，“渡边先生”才有气没力地接话：“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纲太郎斟酌着措辞，“好像……大家都……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早说过不用你操心了，任务过程中发生的损害都会由专人负责。”
　　
　　“那……那被我砸坏的手机……”
　　
　　“你说那事嘣？不用担心，他们大概都以为是自己弄丢了手机。”
　　
　　纲太郎失声惊叫：“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嘣，你总不会打算赔偿那些手机吧？那可是好大一笔钱，你赔得起吗？”
　　
　　“可是……可是……”
　　
　　“放宽心，没有什么大不……”“渡边先生”突然停顿了很长时间。“你是真的打算赔偿那些手机？”
　　
　　“……是的……”
　　
　　“那你打算怎么挣钱？”
　　
　　“我……我想打工。”
　　
　　“那样的钱很少吧，你打算花费多少年在赔偿那些手机上？”
　　
　　“我……可是……可我……”
　　
　　“这样吧，”“渡边先生”突然说，“我知道有工作需要人手，薪水也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是真的吗？太感谢了渡边先生，请务必让我去！”
　　
　　“……不用太感谢。”
　　
　　……
　　
　　“渡边太朗先生？”
　　
　　“是的。”
　　
　　西装男用反光镜片下的眼睛打量新来报到的保洁员：“你真的已经二十五岁了？”
　　
　　“……是……是的。”
　　
　　“这里禁止使用手机，把它给我保管，下班的时候还给你。”
　　
　　“是。”
　　
　　“好吧，拿着这张员工卡去打扫二楼的办公室。不能刷卡的地方就算了，知道吗？”
　　
　　“是，知道了。”
　　
　　身材矮小的保洁员接过米黄色卡片，紧张地拽了拽口罩下沿，唯唯诺诺着跑开。
　　
　　“真是个畏畏缩缩的家伙。”西装男用不知是满意还是鄙视的语气评判道。
　　
　　保洁员在二楼西侧盘桓大约两个小时，全部打扫完毕后登记取回手机离开大楼。
　　
　　一出大楼，手机铃声随即响起，保洁员连忙拉下口罩露出渡边纲太郎少年稚嫩的脸蛋：“喂喂？”
　　
　　“还顺利吗？工作累吗？”
　　
　　“是的，工作很轻松！”
　　
　　“那就好。”
　　
　　“渡……渡边先生，感谢你帮我找到这么好的工作！非常感谢！”
　　
　　“不用太感谢。”“渡边先生”说。
　　
　　渡边纲太郎又一次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渡……边先生……”
　　
　　“说吧。”
　　
　　“这样轻松的工作，工资这么高……真的可以吗？”
　　
　　“……你就是在不放心这种问题嘣？”
　　
　　“是……是这样的，我觉得这家工资是不是想找更专业的保洁员……”
　　
　　“你想多了。”
　　
　　这么说着，“渡边先生”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等一下，渡……我又说错话了吗？”小动物的两只耳朵沮丧地耷拉下来。
　　
　　“你的确说错了，蠢纲。”
　　
　　渡边纲太郎受惊地跳开，一排子弹孔顿时出现在他刚才站立过的地面上。
　　
　　“总算有了点长进。”黑手党婴儿满意地吹吹枪管。
　　
　　“Reborn？！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放学不回家反而鬼鬼祟祟跑来打工的时候起一直到你用来历不明的手机和来历不明的人通话完毕。蠢纲，你以为瞒得过我吗？”
　　
　　“不是啊Reborn！我只是觉得这点小事没必要……”
　　
　　又是一排子弹扫射。
　　
　　“哼，你不信任自己的家庭教师，却被身份不明的人利用去做间谍。”
　　
　　“渡边先生不是身份不明……而且我只是来做保洁员！”
　　
　　“被人利用还帮对方辩护，你果然蠢得可以。”
　　
　　“我……我只是想找个工作……赔偿大家的手机……犯罪的事我一件也不干。”
　　
　　黑手党婴儿用威胁的眼神瞪着渡边纲太郎，“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想赔偿大家的手机……”
　　
　　“你这个愚蠢的废材，那些人失去财物完全是自食其果。还有，我问的是后一句。”
　　
　　“犯罪的事我一件也不干！”少年惊呼条件反射地喊道。
　　
　　“白痴，要成为boss的人居然一点觉悟都没有。”又是“砰砰”几声。
　　
　　“不要啊……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我不想当什么boss……”
　　
　　“沦落到这种境地仍然毫无觉悟，你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废材。”
　　
　　“啊啊别打了！”
　　
　　……
　　
　　博士跌跌撞撞地从蓝色警亭形状的Tadis里掉出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并盛中学校舍前的草坪上。
　　
　　“您还好吧？”随后离开Tadis的死神在他身前关切地蹲下。
　　
　　“我……可能有点晕船……呕……”博士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一个自称游历过无数时空的外星人也会晕船吗？死神有些抽筋。
　　
　　“这太糟糕了，我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遥远而且混乱的时空旅行……呕……被那条时空裂缝划开的平行时空胡乱纠结在一起，就像一团乱糟糟的麻线……呕……”
　　
　　“我去保健室找些晕车药来，不知道有没有用。”
　　
　　“晕车药……我需要晕车药……呕不！”随着一个反胃声响，博士拽住死神的裤腿，“不是晕车药，是半包胡椒一瓶醋和三勺咖喱粉。”
　　
　　“您没搞错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半包胡椒一杯醋和三勺咖喱粉，”博士打断死神的好意并重申道，“要用一个大碗拌匀……呕……我快要死了……没有它们我哪儿也去不了。”
　　
　　“……好吧，我去看看食堂里还有没有……”死神站起来，看了看夜色中倒地不起的外星人和他身边的蓝色Tadis，神情有点复杂。“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还没被咬杀。”
　　
　　……
　　
　　谢天谢地看来云雀学长伤得够重最近都得住在医院里没办法回来巡校了。从学校食堂寻觅“晕车药”归来的死神把怀里的随时随地散发刺鼻气味的大海碗送到的博士嘴边。
　　
　　“呕……这味道真恶心……”躺在地上的外星人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然后在死神充满惊吓与崇拜的目光中一头将眼鼻口统统扎进大海碗。
　　
　　“终于活过来了！”顶着一脸难看且难闻的混合液体的外星人大喊一声跳起来。
　　
　　“……这真是恭喜……”死神囧了好半天，终于吐槽。
　　
　　博士掏出小手绢擦掉脸上的东西，“现在就开始寻找我们的目标吧，但愿天使还在学校里……怎么了？”
　　
　　他轻拍死神的脸颊，后者正以一副看到世界末日恐怖大魔王从天而降的样子死盯着前方。
　　
　　“破坏夜间风纪的外来者，咬杀。”
　　
　　冷中带怒的嗓音从博士背后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忙，更晚了




第二十三章

　　“破坏夜间风纪的外来者，咬杀。”
　　
　　听到这话的外星人当即转身，热情洋溢地捧住不好好住医院大半夜跑来学校的并盛风纪委员长大人的脑袋：“哦哦，这真是太神奇了，这种眼睛……你一定有鲁普星人的血统。”
　　
　　死神的严肃紧张情绪被完全破坏殆尽。“……难道云雀学长……也是外星人？”
　　
　　“别傻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外星人，他只是有一位很遥远的鲁普星人祖先而已。”
　　
　　“……”那也差不多了，就连三十年后的我也不知道这么劲爆的内幕呢。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这些鲁普星人的存活能力很强，简直是会走路的压路机，就算被天使弄到别的时空也能好好活下去。”
　　
　　“……多谢安慰……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你很难好好活下去了……”
　　
　　“唔？”
　　
　　被捧在博士手里的云雀委员长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可怕，只是不知为什么居然没有挥舞浮萍拐打人。
　　
　　“不要担心，鲁普星人虽然头脑简单而且暴躁冲动，但其实他们是很爱好和平的。”
　　
　　全世界都灭亡了云雀学长也和爱好和平四个字扯不上关系而且你为什么要说他头脑简单你一定会变得很惨的……死神痛苦地捂住脸。
　　
　　果然，一支浮萍拐挟森森寒意拍上博士右脸，把他打出老远。
　　
　　死神赶紧跑过去扶起他，“你的脸都被打肿了。”好大一块。
　　
　　“……唔……哈，这不算什么，马上就好。”博士用手按了按肿块，把那张肿大的右脸按回正常形状。
　　
　　“（⊙o⊙）！”
　　
　　“看吧，和达力克人的射线比起来，这点小撞击不算什么。”
　　
　　就算只是“小撞击”也不该当别人的面说出来吧？云雀学长会恼羞成怒的……啊啊果然恼羞成怒了。
　　
　　死神挥动斩魄刀挡下浮萍拐第二次进攻。
　　
　　“太棒了！太神奇了！这就是地球东方的武术吗？！”
　　
　　“……您兴奋过头了吧博士。”
　　
　　在风纪委员长看不到任何障碍物的虚空中，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的攻势。凤眼流露出些微诧异的光，他动了动浮萍拐。
　　
　　死神胸中警铃大作。
　　
　　收刀、转身、拎人、逃跑，一气呵成。
　　
　　“你跑慢点我脖子要断了！”被抓住衣领在逃窜过程中东倒西歪的博士大喊。
　　
　　拎着他狂奔逃命的死神头也不回。“再慢他要追上来了！”
　　
　　博士转动脑袋，刚才那个鲁普星人的遥远后裔的骇人杀气扑面而来，逼得他一哆嗦。“哦哦这就是传说中鲁普星人的狩猎吗我居然亲身体验了！”
　　
　　“少说两句吧！这样带着你逃跑我很吃力！”
　　
　　“但是他应该看不到你吧就算不管我也没事！”
　　
　　“混蛋现在放手你就死定了云雀学长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
　　
　　“鲁普星人从来不分尸他们吃整只！”
　　
　　“随便你吧！”死神终于受不了地把他一丢，外星人斜飞出去，一头扎进某处被环卫工人扫成一堆的枯枝烂叶上。
　　
　　云雀委员长立刻追过去。
　　
　　“下面你自己解决吧，”死神的语气变得很无奈，“我没办法继续向前了。”他毅然决然地躲进路边一栋建筑物里。
　　
　　博士呻吟着，把身体从枯枝烂叶里拼命抽离出来。
　　
　　“……你……你还好吧？”深色皮肤和头发的少年在枯枝烂叶边停下脚步。
　　
　　“唔……还好……真狠呐……”摔得七荤八素的博士抱着脑袋揉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突然惊喜地跳起来差点把少年撞倒。
　　
　　“啊哈，另一个纲吉，你好啊！”
　　
　　少年吓得连连后退，看上去就像一只惊奇的兔子。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做博士，和未来的你是好朋友。”
　　
　　“未来的……我？”
　　
　　风纪委员长散发着一身黑气前来打断正在叙交情的两人。“群聚吗？食草动物和破坏风纪的家伙。”
　　
　　“云云云云雀学长？！你你不是还在医院……”
　　
　　“这只是个误会我并不是什么可疑分子！”博士终于想起来要辩解，“请听我说，我是并盛中学新聘请的英语外教约翰·史密斯，因为飞机所以现在才到达并盛……对对，是我太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未来工作的学校了。这是我的聘书。”博士拿出张白纸在云雀和渡边纲太郎眼前晃了一下。
　　
　　“……”
　　
　　“……”
　　
　　“O（∩_∩）O~！”
　　
　　“咬杀。”
　　
　　“唉唉唉唉救命啊？！”
　　
　　“史密斯先生你拿张白纸出来干什么？”
　　
　　“那个……请等一下。”
　　
　　在场的地球人、外星人以及地球外星人混血儿齐齐抬眼。好几天不曾在人前出现的校工先生正站在路灯下，神情显得有些古怪。
　　
　　“是你，你也想被咬杀吗？”云雀举起浮萍拐。
　　
　　“……你……你是渡边先生？”熟悉的嗓音，第一次正式见面，渡边纲太郎舌头有些打结。很多人都说过渡边先生长得和自己很像，但从来没人说过像到这个地步啊，除了头发长点个子高点面孔更成熟点以外简直再也找不出区别。
　　
　　博士看了看校工先生，又看了看渡边纲太郎，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深思的神情。
　　
　　校工先生苦笑着走过来，递过一张文书，“史密斯先生拿错了聘书，我特地送过来。”
　　
　　格式公章俱全，云雀扫了一眼，悻悻地离开。
　　
　　博士不动声色地接过这张所谓的聘书。
　　
　　“有人让我转告博士，谨慎使用心灵感应纸。”
　　
　　“感谢忠告。”
　　
　　“总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了……”校工先生突然走到渡边纲太郎身前。
　　
　　“……渡边先生？”
　　
　　“有一些意外，真抱歉嘣，”他双手合什作遗憾状，“以后你不用再去那家公司打工了，给你介绍别的工作吧。”
　　
　　少年小心翼翼地仰望他：“……是……我犯了什么错吗……”
　　
　　“这个嘛……太复杂了，解释不清。”
　　
　　“是……是这样啊。”
　　
　　“事情交代完，我也该走了，两位再见。”
　　
　　“……再见……”
　　
　　博士低下头，瞄了站在路灯下沮丧地喃喃自语“我果然是不可救药的废材”的少年一眼，同情心一如既往开始发作。
　　
　　“不用那么绝望，未来的纲吉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啊。”他安慰道，“刚才说了，我和未来的纲吉是朋友啊。”
　　
　　“未来？”少年不解地看着他。
　　
　　“的确是未来的纲吉，我没有说谎。其实我是一位时空旅行者。”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在未来。
　　
　　“真的？”不知是被“未来”还是被“时空旅行者”打动，少年的大眼睛里又有了光芒。
　　
　　“是真的，未来的纲吉不仅事业有成，心地也很善良……”他想起那堆枯枝烂叶，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能当机立断。”
　　
　　在外星人独特的视觉中，眼前少年那双刚被打击到耷拉下去的兔子耳朵又一次好奇地竖了起来。
　　
　　也许科尼里奥星人也在地球上留下了不为人知的后代吧？见多识广的时空旅行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鲁普：Lupo，意大利语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