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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纳斯的荣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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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的他基本上已经忘记了小时候做梦的感觉。
那么现在是在做梦吗？
如果不是的话，为何黑暗会紧紧抓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为什么不救我……”
“你是杀人凶手……”
“我恨你……”
“恨你……”
“恨你……”
无数充满了憎意的声音堵塞了他的耳朵。
在这混沌之中，一个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啊，找到了。”
那个声音如此说道。
“和我相像的人，你是恶……你是我……世界会在我们的恶意中分崩瓦解。”
——不对，我要带给大家幸福。
“我好寂寞好寂寞，一个人好寂寞。但是我终于找到能够理解我的人了。我们一起，毁灭这个世界。”
——不对，我要带给大家幸福。
“可是你不是一直在用鲜血和杀戮憎恨着这个世界吗？和我一起憎恨吧、憎恨吧、憎恨吧……”
——不对，我要带给大家幸福。
“骗人。”
满是硝烟的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
“骗人。”
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像暴露在日光下的雪人，一点一点融化。
“骗人。”
久宇舞弥血肉模糊的后背不断流出血水。
“骗人。”
卡明斯基的尸体浮在海水中，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骗人。”
父亲张大眼睛倒在血泊中，空洞的眼睛中射出带着恨意的利剑。
——啊啊啊啊啊啊啊！够了！
卫宫切嗣发出无声的呐喊。
这一次身着白裙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黑暗褪去了，年少时那梦一样的夏日湖泊伴随着少女的到来重现。
“凯利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
“我想要成为正义的使者。”
“——可是你却杀了我们。”
在卫宫切嗣倾吐出自己的心愿时，美好的往昔消失了，黑暗又一次缠住了他的身体。
死在他手中的故人们带着满身鲜血、拖着*的躯体将他团团围住。
“你杀了我们……你连身边的人也保护不好，你什么也拯救不了……你是憎恨！你是黑暗！你是罪孽！你是恶！”
“不……我只是想要拯救这个世界。”
卫宫切嗣站在了黑白人生的结点。
曾经满怀光明希望的少年孤独地站在过去的岁月里。而自己却渐渐被瘦骨嶙峋的残肢抓着淹没于乌黑的血池。
一直都在为曾经的梦想而奋力前行，甚至于连回顾过去的时间都没有。难道真的在什么时候走上了扭曲罪恶的道路吗？
那又……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因无尽的恶意而窒息的卫宫切嗣在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啊，这里就是我的地狱。
*
被封锁了左手而无法全力战斗的Saber在面对着技艺精湛的Berserker时，被压制地死死的。
不管心中是多么焦急，她也没能冲破黑骑士的攻击冲进石洞。
可是，卫宫切嗣死了。
通过主从之间的联系，Saber在某一刻发现了这个让人绝望的事实。
——明明圣杯就近在眼前！明明被爱丽斯菲尔寄予了希望！可是——！
悲愤之下，Saber加重了挥剑的力道。
附加了魔力爆发放出的一剑劈中了Berserker的头盔。
“啪咔。”
遮掩着黑骑士的身份的头盔在这一剑中裂成两半，以此为开端，包裹着黑骑士的身躯的黑雾也跟着渐渐消失。
身份成谜的Berserker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Saber看着黑骑士的面容，就像被无形之人狠狠地打在胃部，抽搐着跪了下来。
“兰斯洛特……怎么会是你……”
黑骑士用浸满了毒汁的目光啃食Saber的灵魂。
“你就……这么地憎恨我吗？”
*
迪卢木多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陷入了僵局。
吉尔伽美什对于眼前一直没有放弃进攻的忠狗终于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在这里也耗费了不少时间，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急着赶去园藏山，既然如此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自顾自地定下了战斗规则，吉尔伽美什从身后抽出他的至宝，乖离剑。
那诡异的造型让迪卢木多立刻想到了韦伯对Archer宝具的形容。
所以在吉尔伽美什咏唱宝具真名的时候，他也高举着魔剑高喊道：“Moralltach——！”
一柄是有开天辟地之能的神剑。
一柄是能够斩除眼前所有之敌的魔剑。
两柄宝剑所喷发出的魔力洪流抵在一处，使周边的树木都被冲击地拔地而起。
——能赢吗？
迪卢木多向自己问道。
就连一向自信张狂的吉尔伽美什也在感受到对面传递过来的压力时抱有这个疑问。
最后，当魔力流渐渐减弱并散去后，狼藉的战场上两个英灵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庞大的魔力被相互抵消掉了，所以这一次看上去声势浩大的比拼两人居然都没有受伤。不过，迪卢木多比起吉尔伽美什来，自身的魔力终究是太少，虽然有凯纳斯的补充，但是他依旧因为魔力的过度消耗而变得面色惨白。
吉尔伽美什也看出了枪兵的强撑，他提着剑正准备再给这个男人一击的时候，空间被迅速置换了。
仅仅一秒的时间，他出现在身在园藏山下的言峰绮礼身边。
作为Servant现身的基础，Master的安全是必须保证的。
在以此为设定战术的前提下，吉尔伽美什为言峰绮礼创造脱身的条件，让言峰绮礼有机会快速赶到园藏山。此后，再利用令咒让身为Servant的吉尔伽美什瞬间脱离战场来到言峰绮礼身边，如此一来既不会对言峰绮礼的安全造成什么威胁，也能够摆脱那个枪兵足够长的时间。
就在被迪卢木多拦截下来那么一小段时间里，虽然两人没有怎么交谈，但却很快彼此达成了相同的行动方针。不得不说，这两天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的斗嘴还是有些好处的，起码加深了彼此的默契。
而迪卢木多也是看穿了两人的计谋，才会拼死也不愿放言峰绮礼离去。如今连Archer也消失在他的眼前，可见言峰绮礼已经抵达目的地。
迪卢木多咬紧嘴唇，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和魔力消耗过度的虚弱感，朝凯纳斯所在的方向赶去。
*
“你也太不会挑时机了，绮礼，要知道我刚才马上就要杀了那只护主的杂种狗了。”
一见到言峰绮礼，吉尔伽美什就立刻沉着脸抱怨起来。不过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话，言峰绮礼一点也不上心。
“英雄王居然用了这么多时间也没有杀死一个杂兵，难道要把原因归咎于我吗？”
“在惹我生气这件事上，你倒是越做越顺手呢，绮礼。如果只会动动嘴皮子的话，可没有办法拿到圣杯。”
“啊，我觉得不需要担心。拥有最厉害的Servant，我的胜利难道不是必然吗？”
“……嗤。”
看着言峰绮礼转身登上台阶的背影，吉尔伽美什皱起眉毛。虽然这句话是夸奖的意思，但是和上一句配在一起却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是吉尔伽美什并没有真的生气，他耸耸肩跟了上去。
对于能给王带来愉悦的人，王总是有着极大的耐心。当然，对象一定要是能给他带来愉悦的人才行。
65章
Saber和Berserker的战斗还在继续。
只是Saber却难以像以往的每一次战斗那样；充满斗志。
和故交挚友进行着生死决斗。
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加让人难过的呢。
Saber的愿望就是能够拯救祖国和人民，但是挡在她许愿之路上的正是曾经隶属于自己的圆桌骑士之一。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Saber就无法招架兰斯洛特的攻击。
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顺着魔力的波动找到地下洞穴的入口时，正看到Saber狼狈躲避着Berserker进攻的一幕。
吉尔伽美什驻足观赏了一会儿，笑讽道：“看看我们可爱的骑士王，连条疯狗也解决不了。当时还放下狠话说自己的理想才是正确的呢；结果现在还不是如此狼狈。所以说不狂妄自大当什么王呢。”
“是是；您的王道才是正确无误的。”言峰绮礼敷衍的奉承道。“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与王你的狂傲之道不怎么相符吧，还是说你要加入战局呢？”
“哼，两个蝼蚁的战斗哪里值得我出手。”
吉尔伽美什对于言峰绮礼的进言不屑一顾，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入口。言峰绮礼跟在他身后悄悄舒了口气。
比起在战斗的两个英灵；还是下面的圣杯更吸引他一些。还好，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还是比较好转移的；他可不想看到英雄王真的加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战斗浪费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中，凯纳斯和圣杯的融合也已经更进一步。
如今，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大圣杯近在咫尺的胎动。
闭上眼睛，只是依靠着魔术回路的触感，凯纳斯一点一点靠近圣杯的意识，想要活化它。
经过了反复的呼唤，大圣杯终于从静态中苏醒，翻滚着即将降临。
澎湃的魔力被无尽的恶意所污染，化作有型的黑泥在小圣杯底慢慢蔓延上来。
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进来时，看到就是圣杯被召唤降临的这一幕。
“最后的优胜者还没有确认，为什么圣杯已经降临了？”
言峰绮礼注视着漂浮于空中的小圣杯，和其之上的黑色旋涡，吃惊地问道。
“如果是以获得圣杯这一目的来召唤的话，圣杯的确不会出现。但是要是以自己作为祭品期待着圣杯的降生的话，说不定圣杯就会回应你的愿望哦。”
站在小圣杯面前，凯纳斯似是而非地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吉尔伽美什没有去管圣杯，而是紧盯着凯纳斯。如今和圣杯连在一起的凯纳斯身上那种英灵的感觉更加重了。
那是因为作为人类的身体已经被圣杯侵染的缘故，因此灵魂上的烙印就会变得明显起来。
已经很清晰了，被标记着契约的气息。
“你是……英灵。”
“称不上。我与你们毕竟不同。”如今，凯纳斯也不再遮掩，承认了自己的异常。“但我的身上，确实有和阿赖耶识定下的契约。”
“为了让圣杯降临？”
“不，正相反。”凯纳斯高举手臂。“是为了破坏圣杯的存在。”
“什么？”
听到了凯纳斯的话，言峰绮礼变得激动起来。
为了防止待一会儿被打扰，凯纳斯举起右手，第一次动用了令咒，把还在半路上的迪卢木多直接叫了过来。
“Master！”
刚一站稳，迪卢木多立刻高举起剑，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但是眼前的情况比起他的预想要缓和许多，他一边防备着一边扭头去确认凯纳斯的存在。
凯纳斯对着从者笑了一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虽然没有圣杯，不过作为已经坚持到最后的你们的奖励。这一届圣杯的秘辛倒是可以告诉给你们。”
从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安哥拉·纽曼被圣杯吸收开始，一直讲到阿赖耶识担心圣杯的降临会对人类造成不可挽回的毁灭从而和自己签订毁灭大圣杯的契约。
最后凯纳斯总结道：“所以说，想要实现愿望的话，你们就白费心机了。在没有吸收掉英灵的思想之前，大圣杯不具有这样的功能。而如今已经和安哥拉的恶意融合的圣杯，无论许下什么愿望，对于它来说与‘毁灭’都是同一个意思。”
“——我不相信！”
突然的大喊并非出自在场人之口，几人一起把视线移向入口，那里Saber撑着墙壁，一脸震惊绝望。
就在刚刚，听到了Archer的冷嘲热讽之后，Saber突然振奋起来。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相信自己的理想是正确的。如果说兰斯洛特憎恨自己是因为身为王的自己给国家和子民带来了不幸的话，那么就更加需要圣杯来挽回这一切。
怀抱着对挚友的愧疚和挽救一切的决心，Saber凭着最大的毅力压制住兰斯洛特冲了进来，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听到如此可怕的事实。
——如果许愿机是假的话，那么自己一直追寻的理想不就如同空中楼阁一样坍塌了吗。
凯纳斯对于和卫宫切嗣一组的Saber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只是扫了跪坐在地上的骑士王一眼，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迪卢木多身上。
“接下来，就全部拜托给你了，迪卢木多。”
“……是的，Master。”
心知凯纳斯这么说就等同于是两人死别前的最后一句话，迪卢木多用颤抖的声音答应了凯纳斯的托付。
凯纳斯看着这样的从者，心中也十分难受。但是能说的话已经说尽，剩下的——剩下的……
他闭上眼睛。
大圣杯降临的速度在加快。
黑泥从小圣杯中翻涌而出，不断向下滴落，但是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却消失无踪。
这是凯纳斯刻下的复杂阵法在起作用。
将自己作为零件设定进圣杯系统之中，凯纳斯在此时成为了圣杯魔力流出的终点站。
将自身的魔力不断导入到魔术阵中支撑其庞大惊喜的程序运转，而空出来的身体躯壳则成为黑泥的容器。
也正因如此，他的精神也被拉入到圣杯的中枢意识中去。
*
迪卢木多重新掉转回身，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看着眼前的敌人们。
但是吉尔伽美什却没什么攻击的意图。
“真是条护住的好狗，不过你也不用一副即将变成流浪犬的疯狗模样。我现在对那个肮脏之物可没有兴趣。被污染的宝物再怎么有价值也只有被丢弃的份儿了。”
吉尔伽美什嘲讽完迪卢木多凄怆模样，又回头对自己的Master说道：“当然，如果绮礼你想要的话，我也是不会阻止的。”
“对于无法实现愿望的圣杯，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去争夺。你完全不用多说废话，英雄王。”
迪卢木多仔细观察了两人片刻，确认他们真的没有捣乱的意图，把注意力转到了Saber的方向。
但是如今的骑士王就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呆滞地跪在地上，已经逝去了所有的斗志。不过，被她打倒在地的Berserker却在此时追了过来，眼看就要高举宝剑将Saber的头颅砍下，迪卢木多翻手拿出红蔷薇投掷过去，将Berserker的宝剑打偏进石壁内。
关于Berserker的身份，他也听凯纳斯提起过。Berserker和Saber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两人的英雄时期，这种私人恩怨迪卢木多是不会擅自插手的。但是想要杀死Saber的话，至少要等到Berserker恢复理智，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时候。
*
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个地方呢？
废弃掉的玩偶工厂这种形容也许正合适。
堆积如山破败人偶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那里。
“那些都是在过去收集起来的人们的祈愿。”
背后有人对凯纳斯如此解释道。
凯纳斯转过身，看到了身着黑色宫廷裙的“爱丽斯菲尔”。
但她绝不会是“爱丽斯菲尔”。
“你是谁？”
“我就是圣杯呀。”
有着爱丽斯菲尔外表的人偶歪了歪头，似乎不能理解凯纳斯的问题。
“怎么样，这个新得到的躯壳？虽然和之前的某个壳子过于相像了，不过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挑剔的余地。待会儿能够顺利降生的话，外面一定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外壳让我挑选吧？”
“圣杯”欢快的转了个圈，那样子就像是急于出去玩乐的小孩子。但是凯纳斯用冷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妄想。
“你不会有降生的机会。”
“为什么？我在这里呆了好久，从来没有人能陪我说话。只会有源源不断的愿望被塞进来。那些愿望好多好多……我也很想帮他们实现愿望呀，可是我出不去。我一直出不去……好难受、好冷，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圣杯”说着说着就变得激愤起来，用血红色的眸子瞪着凯纳斯。
“因为你该休息了。一直在这里收集人们的愿望不会觉得累吗，你该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出去玩。”
凯纳斯板着脸，说着骗小孩子的鬼话。
但是对于拥有自主意识还没有多久，囿于圣杯中的思维来说，这种程度的谎话已经足够。
“我睡醒了的话，就可以出去了吗？”
眼里的恨意退了下去，“圣杯”用懵懂的眼神注视着凯纳斯，让后者有一瞬间的停顿。凯纳斯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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