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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肯定是苏姑娘干的，就不能好好查查吗！”栗曼人严厉的说，她心里对苏丹的怀疑更深了，苏丹是多么了解夏卿卿的，不是有亏心事，怎么会火上浇油！
　　苏丹深深看着夏卿卿，这个人，一直守着自己，除了……
　　一言不和夏卿卿就和栗曼人打起来了，剑光流转，夏卿卿动了火气，剑势越发凛冽。
　　一路打，一路走，两人打出了大厅，来到院子。
　　“怎么一遇到苏丹的事，你就跟疯子似的！”栗曼人愤愤道。　
　　“你惹我没关系，好说！可丹儿，一根头发都不能碰！”
　　两人正打的难分难解，院外传来很多脚步声，一个守卫从外面滚进来，狼狈不堪的样子。
　　“官兵！大当家的！突然冒出好多官兵！”
　　“什么！”栗曼人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官兵冲了进来。
　　刘鹰在众人如剑的目光下走了进来，沉声道：“燕返寨窝藏逆贼，今奉顾元帅之命，将燕返寨一干逆贼捉拿归案，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呸！顾昭钰明明是卖国求荣！”夏卿卿收了剑，冷哼一声。
　　“丹儿，别怕，我保护你！”夏卿卿看苏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以为她在害怕，大大咧咧道。
　　“是吗。”苏丹微微一笑，颠倒众生。
　　“那是当……”夏卿卿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丹，腹部深深插进了一把匕首。
　　“你相信他？”夏卿卿伸出手想要拉住苏丹，苏丹狠狠拔出匕首，栗曼人反应过来，一掌打向苏丹，苏丹侧身回一掌，转身看着夏卿卿，她似乎要说的是这是误会，开口却是：“夏卿卿，束手就擒吧。”
　　夏卿卿轻轻一震，双眸依然紧盯着她，一动不动，直到微微的苦涩逼上眼角。
　　她是什么意思？听……听不懂……
　　夏卿卿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丹儿……你在说什么？”
　　“夏卿卿，我们终究走到这一步了。”
　　夏卿卿心口痛的不能自理，苦涩翻江倒海而来，忽然一阵晕眩，险些昏厥。
　　苏丹看着她，神色冷漠。
　　视线绞着苏丹，夏卿卿开口想要说什么，一股莫大的痛苦却逼得自己挤不出一点声音。
　　苏丹笑着，笑意却达不到眼底，目光冰冷，“夏卿卿，你我二人走到此种地步，也算是命中注定。”顿了顿，缓缓道：“命中注定地，你我一辈子，是敌人。”
　　夏卿卿一震，看着她，苏丹轻移几步，走到了刘鹰身边。
　　“夫人。”刘鹰出声提醒。
　　苏丹眼神一震，回过神来，最后看了夏卿卿一眼，眼里含着说不清的东西，定了定神，淡下语气：“杀！”　
　　刘鹰上前想和夏卿卿过招，却被栗曼人缠住了，苏丹抢了一个守卫的剑，看着现在杀戮场中的夏卿卿。
　　胸口仿佛被什麽敲打着，疼得厉害，夏卿卿看着持剑站在自己对面的苏丹。
　　夏卿卿五指微微颤抖，剑身颤抖，“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决定是这样的？”
　　最后一句，夏卿卿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苏丹挑挑眉，微侧剑身，一道白光恍到她的脸上，绝色无双，“我苏丹就是要赓续天下这棋残局！”
　　夏卿卿心里猛然抽搐，一时无法呼吸，而苏丹的一剑，已经向她刺来，迅若奔雷。剑光流转，在半空中打了另一道的闪电，雷电交接。
　　两人功夫不相上下，她们太了解对方了，这个时候，对战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因为对方知道你一切的动作。
　　曾经万般亲近，悄语相依。
　　——“我只求你放过我和夏卿卿，你为什么不肯！”　
　　——　“丹儿，我若是男人，一定娶你为妻！”
　　——　“天下之局何其大，依你看，我这一步走的可还精妙　？”　
　　——　“为什么要再次进入权力的漩涡里？丹儿，我们留在这里，不问世事，不好吗？”　
　　太多锋利的回忆，太难过，苏丹仗着夏卿卿不舍得伤到自己一剑刺中了她的胸口。
　　那一包蜜饯伴着鲜血滚落了一地。
　　栗曼人一剑挑开了刘鹰，扶住夏卿卿往屋子里走，众多土匪挡住了苏丹等人的去路。
　　苏丹一剑劈下了一个人的右手连带着那人的半边身子，毫不在意的抖抖剑身，追了上去。
　　夏卿卿闭上眼掉了眼泪。
　　为什么……
　　你的眼里，没有我了么……　
　　栗曼人一巴掌扇到夏卿卿脸上：“你这个样子，那么多人是白死了啊！”
　　“我……”干涩的唇张张合合，最后夏卿卿一咬牙，挣脱开栗曼人，她摸了摸头上的竹叶簪子，将它拔了下来，置于地上，然后往前跑，她想自己一定要活着出去，揭发顾昭钰的阴谋！
　　进了屋子，栗曼人摸了摸窗边的一角，床边打开一道密道，夏卿卿恍然大悟，栗曼人马上将夏卿卿推进了密道。　
　　“此时情势危难，难以破取，你身上该是带着什么重要东西，你马上去许家村找一个叫白路的人！他会帮你！”栗曼人说完就关了机关。
　　夏卿卿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通道的门就关上了。
　　“栗曼人，束手就擒吧！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苏丹在屋外大喊。
　　“苏丹！你这卑鄙小人！”栗曼人咬牙切齿的说，她的兄弟们，都死了啊！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苏丹。
　　“不过各为其主。”苏丹毫不在意，看样子栗曼人是不会为自己所用，她毫不在乎的开口，“放火！”
　　油的味道充斥着栗曼人的鼻翼间，突然窜出一簇火苗，顷刻撩起丈高的大火，苏丹做事一向妥当，这屋子的每一寸都被火苗舔透了。
　　火势趁风越烧越旺，映出半天的红光，整个燕返寨在火中扭出匪夷所思的姿态。
　　坊间传奇里出现这样的事，天总会在适时处的落一场大雨，可这场火直至烧无可烧渐渐熄灭，老天爷也没落一颗雨。
　　整个燕返寨上空似乎还萦绕这栗曼人弥留之际大喊的那一句，“如有来生，我要活活将你的喉咙咬断！”　
　　夏卿卿在不远的山头看着这冲天的火光，慢慢跪到地上。
　　“苏丹！”
　　“苏丹！”
　　“苏丹！我不杀你，老天都不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罗衾不耐五更寒

　　火灭之后，整个燕返寨没有生灵的气息，苏丹很干脆的屠寨。
　　在那一片废墟之下，她找到了一支烧的乌黑扭曲的簪子，依稀看得出是竹叶形状的，这还是苏丹当年亲手做给夏卿卿的。
　　苏丹握着簪子，今晨看见夏卿卿时，她还挽着高高的髻，颊上未抹胭脂也是红扑扑的，有难以言喻的明艳美丽。　
　　朝为红颜，暮为枯骨。　
　　她紧紧捏着簪子，但神色如常。
　　黄昏下的废墟弥漫被大火烧透的焦灼气息，地面都是热的。　
　　许久不曾出现的苏泽站到了苏丹边上：“你终究还是……”
　　长叹一声，苏泽看着自己养女苍白的脸血色尽失，“没想到你居然用这样诀别的方法。”
　　“我……”苏丹转头看向苏泽，眼神锋利如刀，苏泽冷笑一声。
　　“你放火烧死夏卿卿，什么东西都不愿留给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想留下她的任何东西，她又何尝愿意留下一丁点东西给你。”
　　苏泽说完这些，看到苏丹颤抖的手指抚上簪子，紧紧握住，现出泛白的指节，然后缓缓的笑了，带着血色的美丽。
　　“一将功成万骨枯。”
　　闻言，苏泽轻叹一声，负手离去。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还早，苏丹进帐就看到萧韵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没有点灯，黑暗中萧韵的眼睛亮的惊人。
　　“她死了？”
　　萧韵问道，他双手微微蜷缩，语气平淡。
　　苏丹没有回答萧韵，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也下的了手。”萧韵冷哼一声，偏头看着苏丹帐里的那株兰花。
　　“我到底，是不愿意杀夏卿卿的。”苏丹道，她的眼睛也看着那株兰花，这是有一次行军至一个小山坡时，夏卿卿找到的一株快死的兰花，夏卿卿每天细心打理，终于救活了。
　　萧韵闻言，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起身端起了那盆兰花，“苏丹，你要么就深情到底，要么就无情到底，现在这样，真让人恶心。”
　　“哗——”
　　那盆兰花从萧韵手中滑落，苏丹手指一下子蜷起，然后又缓缓伸张开来，冷笑一声：“彼此。”
　　萧韵没说话，甩帘子离开了，苏丹没动，呆立了半宿，最后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翻身上床。
　　从开始就没有退路了，只有咬紧牙关往前走。
　　萧韵回到自己帐里时，萧叶正坐在他榻上吊儿郎当的把玩一个小玩意儿，看见萧韵了便起身，道：“这会心里高兴了？”
　　萧韵不想多说什么，拿了杯子倒茶给萧叶，“你没睡？”
　　萧叶不肯转开话题，依然道：“你没事去怪一把刀做什么。”
　　萧韵愣了愣，抿唇：“若不是这特定的一把刀，就伤不到她。”
　　萧叶有些愤然的瞪着萧韵：“虽是这样说，可没有那只持刀的手，刀又怎么会伤人！”
　　萧韵觉得萧叶今天实在是无理取闹，闷了闷没说话，萧叶又道：“你倒还是好心，可也没见计划出来时反对一句。”
　　萧韵恼火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恼火萧叶太咄咄逼人了，还是恼火萧叶说出了什么。
　　“苏姑娘可比你这欺世盗名的家伙好多了！”
　　情况好像逆转了，古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然不曾欺人，萧叶斜斜眼看着萧韵，不屑的心思显露无疑。
　　“我看你是喜欢夏卿卿吧！”萧叶是越说越过份了，萧韵扶额：“你这是在干什么？”
　　萧叶心里委屈了，是啊，他在这里干什么，一摔帘子，萧叶跑了出去，萧韵嘴巴张张合合，终是没开口挽留。
　　此后不过两天顾昭玉就发现了夏卿卿的行迹，他倒没要求苏丹再去劫杀，苏丹却主动请缨，誓要杀了夏卿卿。
　　顾昭玉叫苏丹去找一个人，一个能助苏丹杀了夏卿卿的江湖闲人，秦凉。
　　千丈断魂崖，万里冥河水。苏丹独自一人到了哪里之后，只看到一个白衣少年，绝色若春华。
　　“我见过夏卿卿，你果然不是能与她一路的人。”
　　第一次见面，秦凉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苏丹笑而不答，却反问道：“难道你与秦川是一路人？”
　　是的，一路人的话，秦凉也不用为了躲追杀自己的哥哥，独居断魂崖三年吧。
　　秦凉是聪明人，冷冷勾唇：“答的好。”
　　他没有说自己与秦川到底是不是一路人，却说了这三个字，苏丹难免好奇起来：“当年秦凉的名声比秦川大了不少，按理，这百里峡该是你的，却为何？”
　　秦凉想了想，缓缓开口：“当年，我伤了他心脉。”
　　“哦？”
　　“我伤了他，就赔他一个百里峡。”
　　秦凉摇摇头，好像百里峡是一件分文不值的小玩意儿。
　　“如今，他伤了我的这里。”秦凉指着自己的心口，还是那样淡漠的好似不关己事的口气：“所以，我要他的命。”
　　“我怕我再多留随意百里峡一日，就会忍不住取了他的性命，我只能离开。”
　　苏丹一笑：“但是，你却没有取他的性命而来到了这里，所以，你杀不了他。”
　　他们的情况何其相似，秦凉选择了黯然离开，自己又如何呢？
　　“昭玉对我说，苏姑娘与夏卿卿是挚友知己，初时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看她脸色淡漠，秦凉竟然笑了：“苏姑娘，我帮你只是为了还昭玉一个人情，你天性凉薄，煞气甚重，我倒好奇，这夏卿卿有何本领，让你煞费苦心。”
　　虽然有求于他，但苏丹仍是冷冷的道：“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走还是不走。”
　　秦凉一时语塞，却见苏丹面色忽而释然，一笑：“夏卿卿的事，不劳秦公子费心暗杀，我自己料理，秦公子只需跟随我身边。”
　　秦凉本以为他十之□□要请自己暗杀夏卿卿，不想她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忍不住道：“你可想清楚了。”
　　苏丹冷笑道：“我说了此次你只需要摆个样子跟着，夏卿卿只能由我杀，没你的事。”
　　可笑江湖赫赫有名的无痕剑秦凉居然被她当成了下人般差遣，秦凉愣了愣，半晌，苦笑道：“何必？何苦？”
　　以秦凉武功谋略，杀一个夏卿卿绰绰有余，可苏丹却铁了心要让他做个摆设，秦凉只能苦笑。
　　苏丹却闭了眼，顾昭玉是她的夫，她的信仰，然而朝夕相处的夏卿卿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骗鬼的，扪心自问，上次放火，难道不是存着放过夏卿卿的念头？
　　“你堂堂丞相之女，衣锦夜行，何必卑躬屈膝，争夺名利？”
　　“功名利禄与我何干，我苏丹行事无愧与天下。”
　　那天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之后苏丹带着秦凉一路北上，去追前往京城的夏卿卿。
　　苏丹固执的认为夏卿卿只能死在她的手上，却没有想过，也许不用她来杀，夏卿卿就要死了，死在沙漠里，变成无主的枯骨。
　　握紧了手里的剑，夏卿卿狠狠甩了甩头，抬起头环顾四周还剩下几个敌人。
　　被抓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这在这个每天都有人死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的环境中，她坚持到了最后一天。
　　这里沙漠深处的秘境，也是魔教本营。
　　夏卿卿怨恨苏丹杀人如麻，没想到这里更没有人性。
　　真的不能杀了苏丹？不能……不能再见她？
　　手里的剑折出一道光，又一具尸体被拉出。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卑微如蚁。
　　谁曾想到震慑天下，令三国闻名色变的魔教暗部，就是这样训练出来。
　　夏卿卿定了定神，面前还有两个人，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终于可以才能够这个鬼地方出来了！
　　整整三个月的训练，当初四百人，这里只剩了三个人。
　　据说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就有资格成为暗部的一员，享受华服美食，享受奢华日子。　
　　教主静静注视着殿下并肩而跪的三个人。
　　三人中只有夏卿卿一个女人。
　　“女人。”教主满意的一笑，“多久没有看到从这里走出过女人了。”
　　“你是？”教主问道。
　　“教中无名人。”经历了三个月厮杀的夏卿卿，已经懂得将喜怒藏在心里了。
　　“那么，你想是什么人？”
　　她抬眼定定看着教主，良久，声音冰泉冷涩，似乍然盛开的一朵冰冷的雪莲花：“寻燕，夏卿卿。”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教主开怀大笑，“你的第一个任务，便去杀寻燕，苏丹。”
　　夏卿卿没说话，教主又道：“雇主，便是你自己，至于酬劳，也是你自己。”
　　她僵了僵，却只是垂下眼：“属下……”
　　漆黑天幕里挂了轮皎皎的孤月，他看着她，半晌，道：“你不是我的属下，去做完你想做的事吧。”　
　　“任务……”夏卿卿有些不理解教主。
　　“没有任务，你只是寻燕，夏卿卿，走吧，记得回来。”
　　夏卿卿一步一步走出高墙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一走远，那墙头就会有冷箭射出，然而她走出了几里路，也没等到冷箭。
　　墙头上，教主心情大好的看着夏卿卿没了影子，左护法不解，教主道：“我曾与苏丹有过一段恩情，今日我放过夏卿卿，也算还了一半。”
　　左护法奇怪，苏丹不是要杀了夏卿卿吗？
　　教主摇摇头，一边往回走：“夏卿卿死在谁的手上，苏丹都会杀了害夏卿卿的，所以夏卿卿只能死在她自己手上。”
　　“那苏丹，到底对夏卿卿是怎样的想法？”向来非黑即白的左护法，无力理解苏丹。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教主轻笑道，眼前是大漠戈壁，飞鸟划过天空，一派的悲壮景致。
作者有话要说：　　想换个书名，但是不知道换个什么，纠结的我泪流满面，好想死，特别是点着点击和收藏，唉……深深叹气……诸事不顺。

　　☆、日阑卧听风吹雨

　　
　　夏卿卿按栗曼人的话，到了许家庄找白路，几乎是随便打听了一下就得到了白路不在家，在家的是他的夫人，洛依依。
　　跟着家丁绕过一片莲塘，踏入莲塘上的水阁，四周挂了幔子，坐在栏杆边看书的女子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
　　夏卿卿看着她好像是画出来的一张脸，尽管强打了精神，颜色依然苍白。
　　她想，即使她说了这事，大概也是没什么用的，因为这个女子要死了。
　　这并不是说夏卿卿会看相，你要是看到洛依依也能看得出她快要死了。
　　五月的天，很热了，洛依依放下书来，咳了一声，抬头静静看着夏卿卿，半晌，柔声道：“你就是二姐的朋友？二姐死的凄凉，却也是她的归宿。”
　　她勉强笑了一下：“既然是二姐嘱咐的，夏姑娘有事尽管说，我一定鼎力相助。”
　　夏卿卿想了一下，还是说了事情，并说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