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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别样的哀伤

珍娜说：“你是塔瑞克的朋友，我想起来了，大学时，塔瑞克有个中东的同学叫艾克，就是你吗？”

美国康纳桥大学。珍娜有着丰厚的家庭背景，人又长得漂亮，性格乐观开放，在大学里拥有不少的倾慕者。艾克也是护花使者之一，某天他正准备向珍娜敞开胸怀，顷诉自己的爱慕之意。忽然间接到自己国家的入伍服役通知书，只得提早退学，黯然离开了美国，同时也把心中滋生的爱情种子扼杀在摇篮之中。。。

艾克点点头说：“对呀，那是两三年以前的事了，那时侯我带着满怀的激情回到国内，没想到根本没有受到重视。于是我弃笔从戎，从一个小小的士兵一直干到现在，结果把自己给练结实了，练黑了，连你也认不出我来。”珍娜说：“对对对，那时侯你高高瘦瘦的，又常穿着件白袍，我们管你叫竹竿。我还得谢谢你把我从地牢里救出来呢。”艾克说：“是我先抓了你的，不过我也是职责在身。”珍娜转移话题道：“你跟你老婆是怎么认识的？”

艾克燃了根烟，陷入了哀伤的回忆，说：“她叫波亚。那一年，我去扫亲人的墓。在墓地碰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被流氓欺负。我帮她赶走了流氓，自己也受了伤。她扶我到医院包扎伤口，原来她在那家医院上班，而且是个护士。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并且进入热恋。自然而然的我向她求了婚，可是她大出我所料的摔了我的花。她说只想跟我做朋友，不想嫁人，她这一辈子谁也不想嫁。到今天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那时的表情，她脸上是极度的厌恶。好象男欢女爱是一种罪恶一样，清晰得好象才发生在昨天···”珍娜说：“后来呢？”

艾克的手抖索了一下，原来是被烟头烫到了：“她用一种厌恶的表情摔掉了我的花，她说她一辈子也不嫁人，要我死了这条心。可是有一天晚上，她忽然跑来敲我的房门。我开了门，她哭着扑进我的怀里，眼睛里含着泪花问我还要不要她。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这样跟她说，那天晚上，我留她过了夜。虽然第二天早上床单上并没有发现处女的血液，可是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发誓。婚后，我们生活得很愉快，至少，我这么觉得。可是她慢慢的却变了，变得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我年轻气盛，责问她为什么不是处女？于是，我们的感情破裂了，常常为了一件小事吵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紧接着的是冷战，家也没有温暖了，没有了一丝丝的热气。我就经常在外面过夜，可是，我感觉得到她还是很爱我的。可是，为什么呢？···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就在我准备和她好好谈谈的时侯，一颗炸弹，轰···的一声，没了，什么都没了，至死都没有留给我答案，梦娜你说这是为什么？···”

艾克双手抱头，无助的任由珍娜拥入怀中。珍娜说：“别说了，你喝醉了。”珍娜把艾克扶到床上，手却无意间扯下艾克身上仅包裹着的那条白毛巾，艾克用手一拉，两个人一起滚倒在床上···

珍娜坐了起来，打开灯，她望了一眼熟睡中的艾克。打开床头的抽屉，想要找出一条橡皮筋来扎住散乱的头发。却发现抽屉底静静的躺着一本蓝皮的日记本。珍娜好奇心起，拿起日记本，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回文日记。这可难不倒珍娜，因为她回文底子好，也正因为如此，电视台才派她来当战地记者。珍娜一页一页的读着日记，渐渐的，泪水盈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她放下了日记，忍不住缀泣了起来。

缀泣声惊醒了沉睡中的艾克。艾克半撑起赤裸的身子，柔声说：“亲爱的蜜糖，你怎么啦？是不是怪我侵犯了你？”珍娜哭倒在他的怀里说：“不，你误会了波亚了，你看这是她写的日记。我念给你听，4月5日，阴，我的心情象天空一样阴霾，小时侯我被坏人强暴过，从此对性爱产生了恐惧。本来以为我这一生将永远孤独的一个人生活下去。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作弄，让我遇上了艾克。他是那么的帅气，那么的天真可爱，那么的温柔。他救了我，我们象一对正常的男女一样谈起了恋爱。今天，他向我求婚了。我发了疯似的摔掉了他送的鲜花，我拒绝了他，我说我永远不嫁给任何人。可是我伤害了他，天知道我有多么爱他。我越想越后悔，这对他多么不公平，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正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个人哭泣。痛苦象针剌一样剌痛着我的心···4月8日，晴，天空终于放晴，可是我的心情仍然很糟，我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似乎连真主也帮不了我，我决定牺牲我自己，我在他的屋子外徘徊了一晚上。他并没有发现我，直到天亮我才回去。”

“好傻的波亚。”珍娜吸了一口气，继续念下去，“4月9日，晚上十二点，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尽管这个决定很痛苦。我敲开了他的房门，他开了门，我发觉他瘦了。我哭着扑到他的怀里，傻傻的问他，‘还爱不爱我，还要不要我？’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个晚上，他留住了我一起过夜。那一个晚上，我们在一起做了每对成熟男女都应该做的事。进行当中，恐怖的往事象电影镜头一样历历在我的脑海出现，但是为了让他高兴，让他得到满足，我还得假装很兴奋···我只求他快点结束，我差点大叫了起来。我克制住自己没有推开他，没有一个女人象我这样的狼狈，为什么？别的女人都那么的幸福，为什么？只有我···为什么，老天，你太不公平了···＇后面的字迹因为作者淌下的泪水而变得有些模糊。＇4月19日，晴，为了让他讨厌我，我假装很任性，动不动就摔东西，发脾气。他终于受不了我而搬到外面去住了，我想，这下我应该如愿以偿，重获自由了吧？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痛得象针剌呢···”

艾克突然大喊：“不要再念下去了。”他跌跌撞撞的走进浴室呕吐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才好受了一点。他走了过来，拈了柱香，插在了波亚的遗像前，双手合十，象个虔诚的信徒。喃喃念道：“波亚，我误会你了，为什么你就能把心事隐藏得那么好呢？”珍娜穿好了衣服走过来说：“你不知道吗，隐藏心事是女人的专利。”艾克转过头来说：“喔，是吗，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说？”珍娜支吾着说：“没有，没有呀。”艾克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其实你的身份不简单，在学校读书的时侯，同学们都很怕你，不大愿意和你一起玩。就连校长也处处让着你，对你另眼相待。”珍娜装了装鬼脸，吐了吐舌头说：“那是因为我有个混黑社会的爸爸。”艾克笑道：“又撒谎，看我打你的屁股，”珍娜一边闪躲一边说：“别忘了，撒谎也是女人的另一个专利哟。”

第六章　请你活下去

艾克说：“娜娜，你爱不爱我？”珍娜吐了下舌头，说：“不爱，不爱，不爱不爱不爱不爱。。。爱不，爱。”珍娜笑道：“奇怪，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说不爱的，说的快了，就成了，爱不，爱。不爱就成了爱了。”

艾克解下脖子上那条金色子弹头的项链，挂在珍娜的脖子上，珍娜问：“为什么？”艾克说：“这是我的幸运项链，希望它也能给你带来好运，娜，伊拉克人民就靠你来拯救了。”

昨晚发生了很重大的事，英美联军出动了所谓的碉堡克星，把卫星探测得知的巴格达地下军事基地捣毁。据说，海珊与他的儿子们都已被炸死。艾克与珍娜来到街上，到处都是脸色凄慌的伊拉克人。珍娜穿着波亚的衣服，脸部也用面巾包了起来，艾克脸如土色，喃喃说道：“完了，伊拉克完了，巴格达完了。”街上到处传来枪声，这是英美联军发动了地面上的攻击，还有少数人在拼命抵抗，但是大部分的人都逃走了。英美联军象蝗虫般拥来，占领了总统府，机场，电影院等等要地，伊拉克人开始放火焚烧油井，这是为了不让英美联军得去。熊熊的烈火在伊拉克的上空形成一道奇特的别样的伤心风景线。

“小姐。”一辆军用直升机在头上盘旋，黑人波恩站在舷梯上，一手拉着舱门把手，一手搭在额头上，搜寻视野下的人。

珍娜听到叫声，回头看去，直升机上螺旋浆刮出来的风刮掉了珍娜脸上的包巾。

一个伊拉克士兵跑了过来，撞在了艾克的身上，倒在地上，艾克扶起他，却发现他身上至少中了十几枪，分布在不同的部位，士兵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抓住艾克的手，说：“中尉，请帮我包扎一下，我还能战斗。”艾克看着他的伤势，沉重的摇了摇头，士兵的脸一下子暗了下来，忽然他的脸发出了光茫，说：“那么，请送我一程。”艾克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士兵的要害，开出了违心的一枪，良久，艾克拾起士兵的枪，向士兵敬了一个礼。向前方走去，珍娜紧紧跟在艾克后面，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直升机缓缓降落，波恩站在舱门上向着珍娜伸出了他的手，说：“小姐，请你跟我走。”珍娜向他挥挥手，让他快走，但是波恩不愿放弃，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忽然，艾克站住了，珍娜一个冷不防，撞在了艾克身上，艾克抽出了手，忽然一个巴掌落在了珍娜的脸上，珍娜白嫩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头的掌印，艾克冷冷的说：“我不用你跟着我，你走吧。”珍娜说：“你疯了。”艾克打人的手放在背后，说：“我是疯了，你还是醒醒吧，我打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你，现在伊拉克完了，你已经没有用了，现在我的心情很糟，我希望你能理解。”珍娜不相信的摇摇头，泪水不争气的涌上眼眶：“你，只是在利用我？”艾克说：“不错。”珍娜说：“那波亚的故事难道也是你编造出来的。”艾克说：“只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珍娜却没发现，艾克背后的手在不自禁的颤抖。

艾克说：“我们的事到此为止，毕竟你是我的敌人，一个可恨的美国人。”他回头就走。

珍娜伤心欲绝的倒在了地上，她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竟会对她说出这番话，艾克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的床上功夫真的很烂，我不知道你们美国女人竟然这么贱，这样的功夫也敢随便跟男人上床。”“你住嘴。”珍娜从地上爬起来，“不准你随便侮辱美国的女性。”她从波恩的腰上取出手枪，瞄准艾克的后背，艾克站住了，心里说：“对了，杀了我吧，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就当我们没有相逢一场。”珍娜握枪的手颤动着，波恩说：“小姐，让我来吧。”珍娜放下枪说：“让他去吧。”人忽然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波恩把小姐抱起来，放在直升机里，直升机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他接过珍娜，对着波恩一甩头，做了个刎颈的动作，波恩跳下直升机，直升机升空而去。

艾克艰难的走到一根电线杆子旁边，对着电线杆子吐了起来，半晌，他抬头来，白花花的阳光剌得他好难受，他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接着感到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波恩走上来，拔出了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艾克醒来的时侯，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酒巴里，这是一间伊拉克式的酒巴，只卖酒和面包，酒巴里面闹哄哄的，有许多的人，艾克发现自己是趴在桌子上的，这时侯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约三十岁上下，脸色黝黑是个典型的伊拉克人，那人自我介绍是伊拉克解放联盟阵线的领导人，叫拉里柯。他后面一个面覆黑纱的伊拉克少女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拉里柯说：“我们发现你的时侯，你正晕倒在电线杆子底下，我们从你身上带的证件知道你是军中中尉，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死。”艾克说。没错，艾克心里面除了死已经没有其它的想法了，总统死了，国家没了，未来只能是亡国奴，还有，他的眼前浮起那张美丽，皎洁的脸，她的人生应该有美好的未来，怎能跟着他这个失去国家，失去希望，失去未来的人在一起呢，这只会连累她，给她带来难堪，与其到最后，失去她，不如。。。艾克重复着：“我想死。”拉里柯说：“难道你不想回到军中？”

艾克说：“回到军中有什么用，总统都已经死了，军队也已经解散，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拉里柯说：“不，不是这样的，军队还会建立起来的，政府也会重建的，以你在军中的资历，不难有个很好的前途。”艾克说：“哼，你指的是美国在背后指挥的傀儡政府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选择死亡。”拉里柯背后的少女插嘴说：“哥，你别逗他了。”拉里柯说：“好了，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七章　天堂与地狱

与伊拉克人间地狱相比，美国白宫却在庆祝着对伊拉克战争的胜利。

香花美人，飘香的酒和轻柔的音乐，到会的都是达官贵人，布凡容光焕发，踩着轻快的舞步象一只快乐的小鸟穿梭在众宾客之间。来到这里就好象来到了天堂之上。

打扮素净却不失华贵的珍娜陪着父亲转了两圈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坐在一旁，独自小酌一番，不少年轻的军官来邀她跳舞都被她推掉了。

管家手挽白色毛巾，轻轻走到珍娜身边，轻声说道：“小姐，门口有一位华人小姐执意要见你，说是您以前在电视台的同事。这是她的名片。”珍娜接过名片一看，“啊，是她。”

珍娜快步来到戒备森严的白宫门口，一眼就看到李明依在那里徘徊，珍娜走过去抱住她：“明依，见到你太高兴了，你什么时侯回来的？”李明依说：“珍娜。。。真的是你，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李明依真情流露，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流了下来，“珍娜，我们都回来了，我还在干着原来电视台的工作，只可惜了伊扬，他就这么没了，他还这么的年轻。。。对不起，珍娜，我又来了，我们俩幸运的能再见到面，应该说一些开心的事，喔，原来你真的是总统的女儿，太好了，这可是一个头条，我可不能放过。”珍娜拍拍她的手，说：“少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其他人都还好吗？”李明依说：“我们都好，都出来了，没受多大的苦。倒是你，听说你被一个伊拉克军官掳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珍娜把话支开说：“我见到你太高兴了，嗯，你来找我怎么不进去呢？”李明依听出珍娜顾左右而言他，不想提这个话题，她望了望豪华庄严的白宫一眼说：“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有福气进这个门。”珍娜说：“少酸溜溜的啦，来，我带你进去。”李明依说：“不了，听说今晚这个宴会到席的都是大将级以上的大人物，我这个小人物就不进去丢人现眼了。”珍娜说：“不会呀，也有不少年轻的人。”李明依说：“这个我相信，我也是个记者，来的什么人我也都多多少少有点清楚，来的这些年轻公子，有谁是在战场上战斗过的，都是些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仗着有钱老爸撑的腰，我和这些人没有共同语言，还是算了。”珍娜说：“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有同感，不过好象我也被你骂进去了。”李明依说：“你不要记恨才好，如果明天我被人抓起来，一定是你告的密。”珍娜说：“那你就好好提防着，最好每天都不要睡觉。”

一间普通的咖啡厅，珍娜穿着牛仔裤，白衬衣，与李明依和另外一个电视台的人坐在一起喝着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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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在拉里柯等人的带领下，穿过酒巴后面一条窄窄的巷道，来到一个地下的掩体里，门口站着几个持枪的士兵，检查了拉里柯的证件后放行，拉里柯等人来到一个大厅里，大厅里人很多，但是听不到吵杂声，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墙上一片大屏幕看，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段录像，上面还有年月日期。拉里柯示意大家在一排椅子上坐下来，大屏幕上放的是半岛电视台的记者在访问海珊总统的片段，海珊总统穿着军服，戴着帽子，神情悠然，旁边坐着一些国家的代表，看装束，好象都是些邻近国家的人，海珊不大说话，但是坐在大屏幕前的这些人都已经疯狂了，他们站起来，有的手里拿着枪，就把枪举起来，高呼：“伊拉克万岁，总统万岁。”拉里柯他们也站了起来，跟着声音高喊，艾克喊着喊着，心里面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掩体里陆陆续续进来人，他们都是黑纱蒙面，一方面遮挡风沙，一方面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他们都是听到海珊总统还活着的消息，而从别的国家赶过来支援的人，他们的国家不希望引起再一次的世界大战，所有的支援行动都是出自自愿的，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为你讨还的，也没有国家会站出来给你收尸，死了你就是伊拉克的鬼，但还是有不少的人自愿加入这场战争。

接着有一个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