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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也是，明朝万历皇帝二十多年未上朝，也没见丢了江山！”夏子珏眯了一下眼睛，拢了拢衣袖，某个人太无耻，自觉自发的就拉上了衣袖。

　　　　“呵呵，珏儿，朕可不是他这种任性的皇帝！前面龙源楼是弘昼的，我们去喝杯茶！”对万历皇帝乾隆可没好印象，虽然明灭清兴他也算做出了贡献，但这种榜样绝不是后世皇帝所应该效仿的。

　　　　夏子珏想起上次在龙源楼发生的事，也不知道那个富察贝勒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等回去了就找孚若问问。

　　　　乾隆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问他喜欢吃点什么。

　　　　“来一壶碧螺春！”

　　　　乾隆于是对着店小二点了一壶碧螺春，接着又加了好几个特色菜，龙源楼他不说常来，也是熟地方，对这里的菜色门儿清。

　　　　“……小鸡炖蘑菇、酱扒茄子、竹笋红烧肉、糖醋鱼、疙瘩汤、胡椒根鸽子汤、炒小青菜。这几个菜都不错！再来一份金糕，这个好，开胃克食！”乾隆招呼着，怕夏子珏对京城的饮食不熟悉，还认真的介绍了一下：“这金糕是用山楂做的，酸酸甜甜，是京城著名的小吃！”

　　　　夏子珏看着楼下出神，“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乾隆满腔热情被泼上了一盆冷水，顺着他的目光也往楼下看。

　　　　柜台处一个白衣白裙的妙龄少女柔柔弱弱的跪在掌柜的面前哭，抽抽泣泣的说着什么。

　　　　“掌柜的，您就可怜可怜吟霜，留下吟霜吧，吟霜会好好唱歌的……可怜小女子我无处可去，掌柜的～～～”少女低着头，头上一朵小白花颤巍巍的，不胜凉风的羞涩。

　　　　“这……白姑娘，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掌柜的斟酌着话语，很是为难，他们这是正经的酒楼，上次好不容易这白家父女俩走了，可不想再接受一个“好”人家的白吟霜，还戴着孝呢！

　　　　“掌柜的，您就可怜可怜吟霜，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给吟霜一碗饭吃吧！”白吟霜匍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她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的，却凄迷无助，煞是惹人同情；一身白色衣裙裹着纤秀的娇躯，颤抖不已，惹得酒楼里的色狼们狼嚎不已。

　　　　掌柜的抖抖手，苦口婆心道：“白姑娘，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看看，你现在戴着孝呢！这里有五两银子，你先拿去用，算我帮你的，不用你做工还！”掌柜的预备破财消灾，早点将白吟霜打发走，她哭哭啼啼的，免得让人误会，影响龙源楼的生意。

　　　　掌柜的将银子拿到白吟霜面前，白吟霜泪眼朦胧：“不，不，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银子，吟霜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掌柜的，我不要银子，你就留下我吧……”一双妙目祈望的望着自己，掌柜的如果不是头脑清醒为人精明，面对这样的柔弱女子的恳求真的狠不下心来。

　　　　“吟霜，我的仙子，你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里难受！”就在掌柜的拿出了银子，白吟霜还不走，欲要叫小二拉她出去的时候，一个男音从酒楼外面飙了进来，随后一个高壮的华服公子扑了过来，抱着白吟霜就是一通真情告白。

　　　　“浩祯～～～”白吟霜一声呼唤里饱含着深情与沉痛，她看着浩祯，目光专注，俄而，她神情转为黯然。

　　　　“你还是回去吧，我和你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能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吟霜，我怎么能够没有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和吟霜说了什么？”富察浩祯一把抓住旁边被他们俩的行为震惊得还没反应过来的掌柜，边吼边摇晃，晃得可怜的掌柜更反应不过来了。

　　　　“不，浩祯，不是他，不是他，是我，是我太贪心，是我想要天天看到你，我舍不得你离开，受不得一天天的等待，是我太爱你，是我不好，我不该太贪心！”白吟霜一把抱住浩祯，诉说衷肠，说完嘤嘤而泣。

　　　　富察浩祯本来充满怒火而有些扭曲的脸庞一下子就正常了，他搂住白吟霜的纤腰：“这怎么是你的错，你只是太深爱了！吟霜，我真感动，你是这般的爱我！吟霜，和我回去吧！”

　　　　“不，吟霜怎么能够让你为难，你是要娶公主的，你前程无量，我怎么能拖累你？”白吟霜留着泪，连连挣扎，不过她的力气显然不足以挣脱富察浩祯的桎梏。

　　　　“你怎么会是拖累？吟霜，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迟疑，是我伤了你的心，你放心吧，如果阿玛额娘不同意你进府，我宁愿不娶公主！”富察浩祯感动了，他许下了诺言。

　　　　“浩祯……”

　　　　“吟霜……”

　　　　两人深情对视，将酒楼里的人都无视，旁若无人的吻在了一起。

　　　　而酒楼里的人听了富察浩祯的豪言壮语，齐莎莎离他们两人远了两步，掌柜的脸色铁青。

　　　　乾隆没有听清楚白吟霜的话，但却将富察浩祯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一张脸阴沉了下来。

　　　　他记住这个浩祯了，当他的公主是什么，是他说娶就娶的吗？

　　　　只要夏子珏眼眸含笑，看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44

　　　　富察浩祯一句话，自然也得罪了酒楼里别的人；将皇室公主与一个歌女作比；这个时候心胸再宽广的皇族也受不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富察浩祯，就你这模样；还想娶公主，你当你是天王老子下凡；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多隆本是跟踪看戏的；听到刚才那一句；受不了跳了出来，将富察浩祯等人堵在了门口。

　　　　“又是你；多隆；你这个小人！”富察浩祯自来就看多隆不顺眼，特别是那天在龙源楼被茶壶砸了个脑袋开花之后，就更觉得多隆不是个好人了。

　　　　“爷是个小人，你富察浩祯也不是个君子！”多隆看了一眼被富察浩祯抱在怀里的白吟霜，灵机一动，“哟，这不是我们洁身自好，连个通房都没有的浩祯贝勒，瞧瞧这是什么，怎么？家里偷不到腥，跑外面包养起美娇娥来了！一个卖的，一个买的，合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对奸夫淫妇……我呸！爷是个小人，你富察浩祯就是个伪君子！”

　　　　“多隆，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们的真爱？”富察浩祯大吼一声，甩起胳膊冲着多隆就是一拳，多隆脚一弯，腰一扭，躲过了这一拳。紧接着又是一脚，多隆一时错愕，差点被踢到。

　　　　他顿时怒了，这富察浩祯太没有世家子弟的风范了，打出一拳算是他情绪激动，大家可以理解，可他丫的居然得寸进尺，又踢了一脚，他真的是硕王世子而不是街头的小混混？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太不尊重圈子里的“潜规则”了。

　　　　又想起上次，富察浩祯也是遽然发难，差点害自己在新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多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旁边的凳子就迎着富察浩祯的拳头砸去。

　　　　龙源楼是家有品位有档次的酒楼，它里面的凳子质量有保障，但是富察浩祯的拳头……

　　　　他“嗷呜”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抱着哀嚎不止，阿克丹见贝勒如此，暴喝一声，也拎着一个拳头冲了上去，边冲边吼：“你敢伤我们世子！”

　　　　多隆嘴边泛起一抹冷笑，掸掸衣袖，看着一边白吟霜涕泪涟涟，担心的询问富察浩祯：“浩祯，浩祯，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小寇子看着世子手上滴下血来，还有刚才听到的骨头断裂声，他愣了愣，突然间大喝一声，也往多隆那处跑，用他那瘦胳膊瘦腿想要为世子报仇。

　　　　但是早有一群护卫护在多隆身边，阿克丹和小寇子一冲过来就如绵羊进了狼群，三五下就被人家收拾了。

　　　　多隆嚣张长笑：“怎么？富察浩祯，你就带了这两个没用的，是从府里偷跑出来的吧？”

　　　　夏子珏看着楼下的多隆，笑得眉眼弯弯。

　　　　乾隆招过来一个侍卫：“他是谁家的？”

　　　　“回皇上，他是勤郡王家的多隆贝子！”

　　　　乾隆的视线在夏子珏和多隆之间来回打转，冷不防瞄见本应该在尚书房读书的五阿哥领着一只伴读一只侍卫挤了进来。

　　　　“咦，你怎么能仗势欺人？”五阿哥一行一进来看见的就是富察浩祯主仆三的凄惨模样，还有白吟霜扶着富察浩祯伤心哭泣，衬得张狂的多隆就是一个恶霸。

　　　　扫了一眼五阿哥，多隆翻了个白眼：怎么京城里居然也有了多管闲事的，吃饱了撑得？挥挥手：“一边去，这不是你管的！”

　　　　“大胆！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福尔康上前一步，呵斥。

　　　　多隆上上下下打量了五阿哥好几遍，福尔康抬起头，得意洋洋，却不想多隆最后不以为意道：“谁知道你们是谁？京城的爷遍地都是！”

　　　　甭说，多隆还真没看出五阿哥有什么皇家气质来，这个五阿哥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富家公子，说是世家子弟，他看起来都太纯了！多隆压根就没将他往皇子身上想过。至于福尔康和福尔泰两兄弟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他也只是将五阿哥的身份稍微往上提了一下，而已。也是因为这两兄弟，他彻底否决了五阿哥是皇子的可能——在皇子身边混的，有这么嚣张的吗？

　　　　五阿哥三人看着多隆睥睨模样，肺都要气炸了。

　　　　“你怎么这么恶毒？把他们打成这样，也不给他，也不给他们请大夫。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打人就是不对，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尔康尔泰，我们抓他去见官！”

　　　　“嗯！”福尔康福尔泰兄弟对视一眼，和五阿哥一起想要抓住多隆，多隆这时候倒是没有再犯迷糊，自从见到富察浩祯之后，他就越来越明白这世界上有些人是不可理喻的。像现在这个富家大少就白得稀奇，他家里难道就没有人和他说过什么叫特权，好吧，大家其实都习惯披着一张君子的皮做着小人的事，不会明说出来，可是好歹夫子应该说过“刑不上大夫”以及“八议”，打个人难道还值得他堂堂勤郡王家的独子上公堂？那郡王也太不值钱了！

　　　　多隆避过福尔康的一拳，反起一脚将他踹在地上，还有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虽然这个世界有功夫这种神奇的东西，不过他的拳脚功夫应付这三个花架子还是能够胜任的。

　　　　“哎哟！”才这样想，不小心就手上挨了一下，多隆打起了精神来：奶奶的，老子不发威，你当爷是病猫！就让你们看看爷的厉害！

　　　　多隆一个饿虎扑食，将五阿哥扑在地上，顺手给了他几拳，他还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往五阿哥脸上招呼，不过在他身上的黑手下得更狠。

　　　　福尔康和福尔泰看见五阿哥被打了，更是状如疯狂的进攻多隆，只是那些护卫也都反应过来了，他们刚刚才收拾了富察浩祯的两个跟班，正是气势旺盛的时候，收拾起富家两兄弟来毫不手软，只闲他们两不经打，不过瘾，很不满意。

　　　　多隆一时间又是傲笑全场，福尔康福尔泰两人无比凄惨，鼻青脸肿，衣衫凌乱，叠在地上哼哼卿卿，偶尔嘴里还模糊不清的吐出一些话来：“……偶阿玛湿大学士……令妃娘娘……荒上…醉充唉的阿格……看水报的祝你……”

　　　　“尔康尔泰，我们走！”五阿哥撑起身子，他看起来最是光鲜，但他身上的疼痛不比福尔康福尔泰两人轻，这个时候对多隆已经是恨极，他后悔起刚才怎么就不报出身份来，这个时候再说出来却是很丢脸了。

　　　　富察浩祯几人还留在这里，刚才多隆和五阿哥三人发生冲突，他们还想看着多隆遭报应，他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其实这个时候手上已经麻木，倒不是忍不得，现在一看多隆力压了五阿哥，富察浩祯立刻这也痛那也痛起来：“小寇子阿克丹，你们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医馆吧！”

　　　　“对，对，对，世子爷，你手上的伤要紧！”小寇子连忙走到前边去引路。

　　　　“浩祯……”

　　　　看到富察浩祯一行人的表现，多隆拍拍手，又是一阵大笑，他刚才可是看见白吟霜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唤那句“浩祯”之前脸上还是满脸后悔，就是嘛，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算计？现在恐怕是在比较了他和富察浩祯之后又有了想法。

　　　　白吟霜听到身后传来多隆的笑声，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把富察浩祯的无能，可是她却不像多隆想得那样后悔。她比多隆多想了一步，她知道自己出身低贱，就是攀上了一个贵人，在这些官勋子弟们眼中也没地位，而富察浩祯认为自己纯真善良，一心喜欢自己，无能也有无能的好处，至少她抓得住无能的富察浩祯的心却入不了狡猾的多隆的眼。

　　　　她低下头来，隐晦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现在还是快点哄住浩祯，让他接自己入府，还好自己恰巧听到了常妈和邻居刘嫂的话，要不然自己岂不是忘了外室和过了名路的妾的区别，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能被人叫野种，不能被正室扫地出门，不能让他们过自己过过的日子……

　　　　“浩祯，你一定会没事的！”她抬起头来，眼里泪光闪闪，满是担忧。

　　　　富察浩祯心里一片柔软，想着刚才吟霜一定吓坏了，自己竟然没发现，真是不该：“吟霜，你别担心，我没事，都已经不痛了！”

　　　　“下面的多隆你认识，要不要叫他上来说说话？”乾隆没有漏看夏子珏看着多隆的目光越发的柔软，他甚至微微笑着，目光中带着宠溺与欢喜。

　　　　“刚才的那个公子哥儿，你也认识，怎么不叫他上来坐坐？他被打了，你舍得？这可是你最宠爱的阿哥！”夏子珏目光一凝。

　　　　“玉不琢不成器，老五想要配得上自己现在的地位还差得远！”乾隆也很奇怪，“朕就不明白，皇宫里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纯真的阿哥出来？每每朕一赞赏他，他就很得意；一犯错，就赞颂朕善良美好高贵，朕实在不觉得善良对朕来说是个褒义词！朕都不敢让他出宫建府，怕他被下面的奴才给生吞活剥了。”

　　　　夏子珏“扑哧”一笑，虽然对五阿哥这样的皇子怎么会存在也很好奇，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乾隆见终于逗佳人一笑，再接再励：“还有刚才的那对兄弟，这两个也是奇葩，朕就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怎么长的？一个伴读和阿哥一起读书，一个侍卫天天肖想当额驸，宫里人管他们叫声爷，他们也不知道推辞，大喇喇的福大爷福二爷，他们当得挺开心，真拿自己当个爷！还有……还有那个令妃娘娘，天天想着当皇后，想让他们两个和朕成一家人，珏儿，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朕现在留着他们看戏，等看得不耐烦了，就一人赏他们一根白绫！”

　　　　“珏儿，等哪天朕接你到皇宫去玩，请你看戏！”

　　　　吴书来在一边一个趔趄，差点扑地：合着这么些年，咱家忍着令妃福大爷福二爷根本不需要，皇上原来就管他们当戏子！奴才真不该心里腹诽皇上您的，您果然英明神武，不是那起子小人能蒙蔽得了的！

　　　　乾隆瞪了吴书来一眼，还想要和夏子珏诉诉苦：“还有那皇后，成天将自己当御史……”

　　　　“好了，皇上，这些都是你的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夏子珏端着茶杯，拨着茶杯盖子闻茶香。

　　　　“怎么和你没关系？珏儿怎么能这么见外，咱们都肌肤相亲了，难道珏儿想要抵赖？”



45

　　　　乾隆说完要接夏子珏进宫去玩的话，不到两天；夏子珏就再一次站在了紫禁城的土地上。

　　　　“是养心殿不是乾清宫了……”夏子珏望着烈阳下金碧辉煌尽显皇室庄严的宫室前；思绪万千；一时想起当年还是阿哥的时候日日天未亮时就跨进太和殿站班听差，一日一日；就长成了大人了，心就变了；阴谋阳谋；到最后只剩下浓浓的不甘。

　　　　是啊；不甘！

　　　　自始自终，他只是一个磨刀石；磨完太子磨雍正；康熙就没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夏子珏垂下眼，此时康熙又在哪里？他应该也到了吧，一个九龙夺嫡都出来一半了，没有康熙怎么唱大戏？

　　　　他微微一哂，又觉得没趣，这个时候他就算欺负回来也太容易了，而太过容易的事总是让人不满足的。

　　　　“夏爵爷？”吴书来久久不见夏子珏迈步，不由疑问，“皇上还等着呢！”

　　　　夏子珏这才放下心中这些想法，大迈步走向养心殿，面上笑意温和。

　　　　“这个人是谁？”十二阿哥一个抬头，正好看见夏子珏嘴边哂笑一闪变成了温和笑意，神情和记忆里的某人分外相似。

　　　　“回十二阿哥话，奴才不知！”在养心殿边上守卫的侍卫眼里也是疑惑，这个少年怎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该啊？

　　　　“他是第一次进宫吗？”十二阿哥微微仰起头，带点婴儿肥的小脸白白嫩嫩，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爱新觉罗家标志的狭长凤眼还没有长成，眼中带着渴望，煞是可爱，侍卫一下子心就软了：“以前并无见过！”

　　　　十二阿哥点点头，侍卫心里更是喜爱，只觉得十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