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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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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在说什么话呢,您一向身强体健,三保即便是神医也无从医治,岂不是要餐餐喝西北风?王爷可愿留个吃白食的三保?”
朱棣顺势身体前倾将下颌贴在三保颈窝,细致滑腻的触感令他无来由心头一暖,那几许郁怒也就随山风一吹,轻飘飘地散去了。十几年的情分,还当真就没有隔夜仇,他轻声一叹。三保向来谦和温善,不笑已带三分柔和,叫人看了打心底里舒服,他又怎能对他气得起来?
怀中此人生□洁,衣衫发梢散出一股淡淡清新香气。朱棣趁势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嗅了一口,亦笑道:“难道区区一个三保,还能把本王的王府吃坍了不成?在你眼里燕王府还真是这么不济事的?”
两人轻声说笑,那种唯有少年时才有的无限亲密甜腻之情又悄然涌现,只当两人私密相处之时才得这般贴近。朱棣却是极受用这样的亲近,揽紧三保策马冲下一处陡坡,豪迈快意。
“本王不仅要让三保留在燕王府,待本王挥旗南下,取得这一壁大好江山,本王要大明的皇旗插遍天下!到时候别说是燕王府,三保想要到哪里都可以。”
听他郁垒全消又得往日宽宏胸怀,三保也顿时开怀起来。年少时他与王爷联手破阵,没有降不服的敌军,亦没有荡不平的城池。彼时如此,今后若与皇城江山一诀,哪怕血染江山满壁漂红,也要为他取得天下。
“王爷到哪里,三保就到哪里。三保不想离开王爷!”他衷心之语散在风中,如清甜甘霖洒落在朱棣心里。他更是紧紧搂住了怀里的身躯大笑一声。“好!真是本王的好三保!”
马匹在山林疾驰飞奔,顺着山势盘旋过几个拐弯高坡,便到了一片平整的山体。巨大的山石平滑无几,整片铺在山体上,顺着山体向外倾出四丈有余。站在巨石边沿可望见山体下辟出作为农庄田园的圈地,拓荒筑渠引水作塘,一派忙碌的景象。
朱棣站在山崖边,手中举一柄火铳,对准空寂的山林下开了一枪。碰一声巨响回荡在山间,惊起无数飞鸟扑棱棱冲天飞出,四处逃散。片刻间林间几十处树梢扬起黄色和黑色的旗帜。
三保一眼望去,即看出旗帜的方位乃是以农庄为中心沿山体向上及向外辐射的。可见为了保证田园下炼兵场的隐秘开展,王爷准备在旗帜所标示的山体上围绕农庄设下岗哨,日夜派人监查巡视。一旦有外人闯入岗哨能够即时发现异常,采取异动。
朱棣一个一个比对了实际的旗帜方位,才又举火铳放了一枪。枪声过后,林间的旗帜迅速撤下消失不见,可见其操作之人训练有素。朱棣收起火铳,看似心情大好,环顾山下景色,笑道:“若论秋色,还是北平的最好。你说是不是,三保?”
三保与他一同站在山石之上,仿若凌空腾飞。日光渐暮山峰上自有一垄烟色,缥缈若虚。“是啊,王爷在北平,自然是北平的最好。对三保来说,只要有王爷在的地方,不管是春光还是秋色,都是最好的。”他自小家破人亡,若不是朱棣给他一个栖身之所,今日他也不知在哪里摸爬打滚地讨生活,又有什么闲暇去顾及春光还是秋色?因此对他来说,最好的光景,莫过于留在他身边才能看到的那些。
朱棣面露欢愉之色望住三保面容,听他今日说话似是尤为别致一些,不免心情大好。伸手过去一把揽住他腰肢,将他拉近身旁。四目相接,三保眼眸中潋滟生色,恍有水波清扬,将言又止。朱棣心中一动,手指直直捋上三保侧脸,嗓音低沉带着某种意义不明的喑哑。
“中秋那晚,本王是不是打痛你了?”
不防得此一问,三保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朱棣说的是何事,只好垂目浅笑。“或许是三保无意间触怒了王爷,三保却不记得了……唔……”
话未说完唇即被封住。朱棣俯首吻住他唇瓣辗转啃噬,用舌撬开他齿关直直闯入肆意翻搅。三保未料这番情景全身一震,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朱棣一把拖住更以手掌按住后颈迫他与他口齿交吻。
或许这荒山寂野暮色四合的情景令人沉醉,或许是感受到朱棣身躯唇舌的力量让人不能抵抗,三保竟神使鬼差地未有推拒。浅茶色眼眸轻轻阖起,难得有这么一次,他肯安安分分地任君采撷。他闭起眼仰起下颚迎上朱棣的吻,开启唇齿迎接他热情的索取。
搂住他肩背腰肢的手臂蓄满无穷力量,紧紧地,再紧紧地将他拉向他胸怀,紧锢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捏碎。而唇齿间肆意交缠激烈啃噬,胸腔内的气息都被一点一点吸吮干净,快将他吻到窒息。
难得三保这般配合,激烈处更情不自禁有所回应,朱棣但觉滋味难以言喻的好,吻到深处早已忘情。内心深处被囚锢的饕餮欲兽猛力挣扎,四蹄奔脱,直在他心里搅起一阵天翻地覆的热浪,灼灼从内而外燃烧炙烤起来。
贴合在那把修瘦腰肢上的手掌,禁不住欲//望之兽的诱惑,缓缓地,紧贴着腰线背脊上下捋动,最后轻轻停在三保紧俏的臀部。重重一把将他整个人往怀里一托,三保整个□猛地撞向了朱棣,与他□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这一把更是撞得朱棣舌尖深深扫过他口腔内壁,一阵麻刺热流瞬间贯穿了他。
“唔……”抑制不住的喘息自喉咙处溢了出来,饱含情//欲的绵软无力,却更为惹火。觉察到朱棣的意图,三保情动处猛地意识到此处乃是荒野山林,不由一阵懊恼就要去推朱棣胸膛。然朱棣哪里管他,依然唇舌纠缠不放手上力度更甚。
正这时,山下远远传来萨仁高娃和随从的叫喊声。“三保!”“王爷!”
怀中人听得隐隐人声,激烈挣动不已。朱棣浓眉一拧心知再不能成事,只得贪恋不舍地放开了他,任他如炸毛的小野兽一把蹦得老远。山石下高娃的声音仍在高声呼喊。“三保!三保!” 喊得他慌乱不止地整理着衣衫,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朱棣听得那女子高声叫他,见他反应心中不喜,他是在乎她,所以怕她知道么?面色略沉话语似带玩笑,却令得向来敏感的男子顿时停下了动作。“三保可是喜欢这位高娃姑娘的?”
三保脸颊一片飞红,听朱棣问这话不由疑惑地抬头望向他。但见燕王高冠轻装负手而立,早没了方才忘情心动的神情,仿佛刚刚情不自禁忘乎所以的人,只得他一个。不由心里一沉,难堪和羞辱瞬间如浪潮扑面而来。真可笑,他是燕王朱棣啊,战场上绝杀狠烈的修罗神,感情对他来说,不过是杀伐攻略的一种手段吧?这手段对他来说,收放自如贯通练达,可笑他却竟会以为……以为那会是什么呢?
当下亦收敛起方才那情动模样,面容转而端肃凝练。轻声一笑似在自嘲。“王爷忘了,三保是个太监,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女孩子?” 不过白白惹人唾骂嫌弃。
听在朱棣耳中,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那若非如此呢?若不是因为这样,三保会喜欢这个蒙古女子吗?”
若非,若非。这毫无意义的假设,早在他少不更事的浑沌记忆里就既成事实的事情,如何还有若非可言?他这般问话,更令人觉得可笑。于是瞬间冷冽了眼神望向那女子自山路下方策马奔跑上来,白衣儒衫逆风转过身去背对朱棣,脱口而出的回答带了几分郁恼,声音清冷。“若三保不是太监,自然是会喜欢的。”
“是吗?”等到的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朱棣眉峰一蹙心中隐怒,意识到他抗拒的冷冽不由也冷冷一笑。“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当日这女子送你的那柄匕首,可是蒙古人家传的礼匕,蒙古女子专门用来送给——未来的新郎官。”
几名随从牵着燕王座驾正从下坡处赶上来,朱棣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朝自己马匹迎上去。随从赶紧趴了一人在地上让他垫脚,朱棣英挺身姿跨坐上马,一扯缰绳将马掉转了向,朝山下得得冲奔而去。
高娃与他擦肩而过,直直奔着三保站立的山石跑去。女子利落地跳下马跑到三保面前,却看到那人忡怔站立在崖边,神情萧索黯淡,一身难言的悲伤。
“三保,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啖有几个问题要问大家:1,有没有亲能看到俺的封面的请举手。俺自己电脑能看到,换了机就显示链接错误2,有没有亲能告诉俺,古代的太监到底是切JJ还是碎DD?俺跟人打赌,但是不知道答案。。。好吧,这一章应该是有苦有甜,先甜后苦的一章。朱棣有时候真的没脑壳啊,老是要去戳三保的伤疤,啊啊,亲们要么戳死JUDY,要么戳死我吧!要不我自戳双目也行啊···小剧场:JUDY:(淫笑甩上衣)哇哈哈BOBO,来吧满足本王本王就原谅你那些花花草草的事。。。BOBO: (双手遮住光裸的身体)不要啊王爷,你会弄痛三保的。。。啖红尘你仲么可以这样对我???某啖:(点钞票,朝三保挥手)没事没事,王爷会很温柔的,宝宝你从了他吧。随从路人甲乙丙丁:王爷!王爷!王府走水了!JUDY:你妹啊!啖红尘乃收了老子的钱居然不给我做全套!某啖:(摊手)不好意思啊王爷,大明宝钞贬值了,你付的这些只够亲个小嘴的。BOBO:你你你····出门被雷劈啊!人家故意洗了澡的!
☆、(二十三)
山林间光线渐黯,山外已是暮色四合。幽篁里穿山的林间道上马蹄声急起急落,白衣儒衫的俊朗男子紧紧附着在马背之上,扬鞭策马如风一阵卷过,林道两旁低垂的枝叶飒飒晃动。男子身后两丈外,另有一匹马跟随其后,马蹄声此起彼伏追赶不止。
“三保!你等等我啊!”萨仁高娃扬鞭急追,却见前面那男子愈是驱马狂奔。
两匹马一前一后直冲山下,直接奔进了燕王府后院马厩。三保跨下马来一把扔开缰绳,转身如一阵风冲回自己房间去。高娃马蹄刚踏进院门就见那人剩了一道背影,一闪消失在长廊门楣之内。忙一个纵跃跳下马来,也不管马匹得得在原地转圈,撒腿就追了上去。
“三保!三保!”懊恼地看着那男子越听见她喊他,越是脚步匆匆不闻不顾地冲进内院。等高娃追到他屋外,只听得门碰一声撞上又弹开,来回碰撞。高娃心急如火烧,也不知三保闹的什么别扭,发狠地就从山上冲锋似地策马奔下。
看见他进屋,高娃忙小跑了几步追到门口,刚要推门却见门自己开了,三保面无表情手中握着她前几日送给他的那柄匕首,手一伸摊到她面前。“高娃姑娘送的礼匕三保愧不敢当,还请姑娘收回。”
言语冷冽微含着怒意,听得高娃一下愣在当场。她怔怔望着他,却见他眼中如聚狂风骤雨之势,惊涛怒澜哗地就遮蔽掩去了半片天空。“三保——这是何意?这不过是——”
“够了高娃姑娘!这是你们蒙古族人女子专门用来送给心仪男子的礼匕,恕三保不能收下。还请高娃姑娘收回!”
何时见过他对她这般较真,口气生硬疏离毫无亲切感可言,高娃一时惊愣得不知所措。她喃喃地摇头不可置信。“为何?三保为何不肯收下?”
“因为三保根本不是正常男子,如何能收你的定情之物!”他已顾不得那么多,早知惹得女子心生慕恋之情的下场不过是双方都难堪,却仍是防不胜防地陷入了这般境地。为让这女子早日抽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绝情,无论他多么不想伤害别人最终却还是多少会伤到她。很痛很累,只是他,又该去怪谁?
高娃听他这般冷硬严厉话语,明明白白拒绝了她一腔情意,尚不能理解他话中含义却因为他的厉言油然升上了一股子委屈。霎时泪水涌上来浸湿了眼眶,她却咬唇不让它落下。“什么叫不是正常男子?三保不是男子,又会是什么呀?”
他被她含着哭腔的一问,像是眨眼间被利刃透体穿过,所有的力气都随着流出的血液尽数退散。怒气后隐藏着悲戚的眼眸无力阖上,一声叹息已溢出唇畔。他伸手握住她手腕,把她拽进屋里。
高娃跌跌撞撞任由他拉着进入里屋,看他一把搁下匕首转身到内壁橱柜,手搭在门上忽然顿了一下,却下了某种决心似地猛然一把拉开了门上的铜锁。高娃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看着他从里头捧出一套锦盒来,那神情姿态却仿佛是他拿着一把刀插入到自己心里。
她忽然有些害怕。怕自己一直以来做着的梦,顷刻间会碎裂消弭。看着三保捧着那锦盒转过身来,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连说话发出声音都变得艰难晦涩。“这是——什么?”
他自嘲般地浅笑,却又称不上是在笑,仿佛说着天底下最滑稽可笑的丑事,却又堵塞得笑不出来。他一手握住盖在锦盒上的布帛用力一把扯下,锦盒内熨平叠好的衣衫上隐有金丝绣纹,却看不清什么模样。“这是属于我的宦官服,三保是燕王府的宦官总管,专门执掌王府内侍之事。只不过承蒙王爷偏爱,三保才得以不用身着此服示人,也可以跟在王爷身边参与军机诸事。但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三保真正的身份。如此,高娃姑娘可明白了?这样的三保,要如何收你的礼匕?”
那女子怔怔看着他,看他强忍心痛隐伤淡淡说出这些话,仿佛在说着与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强烈翻涌而来,方才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崩溃决堤。她不可置信地后退,直到腰重重撞到屋子中央的圆桌边沿。
在她心底五彩斑斓瑰丽的梦,仿佛一颗稀世的琉璃珠,却终于摔得粉碎了。可她的难过又仿佛不仅仅是这样,仿佛还有对他的心疼。他对她来说,是比那梦之琉璃更美好的珍宝啊,可是,却一并在她面前,摔碎了。
美玉已碎,明珠海沉,那种可惜、心痛和不甘令人不能接受。
“所以,请高娃姑娘收回匕首。此后不必再提。”他搁下锦盒在桌上,顺手拿起匕首塞到她手中,唇边浅淡笑着,又变回往日温和谦然的模样。她下意识一把握紧匕首,如同握住被退回来的一颗心,匕鞘上刻画的纹路扎得手掌生疼。反手抵住汹涌不止的泪,她抬起一双沾满泪珠的眼眸盯住他。“我恨死你了马三保!”
风一般旋身冲出,夺门逃离。就怕再多待一刻,她会在他面前失态痛哭。
楠木的门来回碰撞,长廊上狼狈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三保挨着桌子缓缓滑坐在凳子上,面带忧伤用手轻轻覆在那套衣衫上。多少年了,没再开启这扇壁橱,仿佛这最痛最丑的伤疤可以遮掩起来不见天日,他便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敢在青天白日下放声快意的那种人。他不怕面对,却怕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又是他将要伤害别人的时候。
如刚历经一场拼搏截杀,全身的力量都流失泻洒。拳头骨节抵住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闭起眼眸。从不曾如此孤单绝殇过。高娃说天神会保佑这世上每个人都找到一个属于他的人,她说三保就是属于她的人。可又有谁会是属于他的,这个叫做马三保的人呢?三保的神又在哪里呢?
北平九门的守卫与日不减,反而对燕王府进出的车马行装检查得愈加详细。张玉负责农庄和炼兵场的构建,难免运送些农务器具,也都常被守卫一一翻查。锻造兵器的铁料都经由保定涿州将生铁冶炼后运送回京,张玉押送些谷物种子都被严细搜查,若将铁料藏于谷物车马,难保不会被发现。
张玉心思甚重,农庄田园已在三月内完工,地下炼兵场和校场也同时竣工。朱能也招募了一批熔炼锻铸的人手,王府储备的铁料只够半个月耗费,身后的这一批铁料,可万万不能出差错。
月前三保主动要求到涿州监工装运,王爷眯着眼看了他一阵,允了。三保这一去直去了一个多月,前天才传信来刚入北平境内。张玉不放心,亲自带人出城来迎。三保与他并驾策马,看他似有忧心,不由淡淡一笑。“张将军为何事心烦?”
张玉听他问话,扭头看了看身后几十辆车长龙一般,不由蹙眉压低了声音。“此次运送怎么会装了这么多车?万一守门的疑心全部查看,岂不是很危险?”
三保目光平静无澜,抬头直视已近在视线之内的朝阳门。“张将军放心吧,他们不会发现异常的。所有的铁料都已经改头换面过了。”
未几一队车马便到了朝阳门外。三保和张玉下马牵行,立时就有守卫手执长矛上来拦住了两人。其中一名守卫伸手接过三保递出的燕王府腰牌,朝门内报了一声:“张大人,是燕王府的车队。”
门内有一人应声迎了出来,正是左都指挥使张信。他一眼望见两人身后长龙摆尾的车队,抬手点了所有守卫。“还不快查!详查,一架车都不能放过。”说着也不理睬三保张玉,径自走到第一辆车前,解开捆绑的绳索,掀开了覆盖着的麻布。
麻布下是一只只堆叠好的麻袋,每只麻袋都用布绳捆扎有序,袋内物品棱角分明看似是硬物。张信点了点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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