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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疯狂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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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你好吗?”他仍然在大声地喊叫着。他使她想起了那些在她家客厅里做过客的警察们,他们脱了鞋,臭脚的气味整个房间都能闻到。她等不及对方的消息,急于告诉他自己这里发生的事情;然而他并不像她猜测的那样,他现在只能围着她跳舞,像狗一样乱叫一气。
男人,她想,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睛。
“是的。”她就像游乐场上试图让那些在露天体育馆里翻筋斗的疯狂的孩子们平静下来的监督人员那样,慢条斯理地说道,“是的,我很好。比尔,不,史丹纳先生也很好。我们都很好。”
“开枪的家伙是你丈夫吗?”他的话听上去极其粗暴无礼,几乎令她震惊了。“是丹尼尔斯吗?”
“是的。但是他已经死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补充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猜想天气很热,空调也坏了。
“我们会找到他的,”黑尔说。“我向你保证,麦克兰登女士——我们能找到他。”
“祝你好运,黑尔上尉。”她轻轻地说,把眼睛转向开着的壁柜门。她摸了摸左臂,仍能感觉到臂环的温度。“我得挂掉了。诺曼开枪打伤了楼上的一位邻居,也许我可以帮他做点什么。你会来这里吗?”
“你说对了。”
“那么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再见。”她在黑尔开始新的话题之前挂掉了电话。比尔进来后,打开了厅里的灯。
他向周围看了看,吃惊了。“这么说他是在地下室里。”他还没有说完,便又咳嗽起来。他咳嗽的很厉害。他弯下腰,做着怪相,两只手按在肿胀干裂的喉咙上。
“瞧,”她说,匆匆地从他面前走过。“喝点这个东西。我刚从冰箱里取出来,还很冰凉。”
他接过百事可乐,喝了好几口,然后拿开了瓶子,奇怪地看着它。“昧道有点古怪,”他说。
“那是因为你的嗓子肿了。也许还在出血,你尝到的可能是血腥味儿。来吧,干杯,我真不愿意听到你咳嗽的声音。”
他喝完剩下的水,把瓶子放在咖啡桌上,当他又一次看着她时,她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的是痴呆而空虚的目光,她被吓坏了。
“比尔?比尔,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那种空虚的目光持续了片刻,后来他笑着摇了摇头。“你绝对不会相信。我猜这是今天的特别节目。不过……”
“什么?不相信什么?”
“有那么一两秒钟,我竟想不起来你是谁,”他说道。“我想不起来你的名字,罗西。但是更不可思议的是,有几秒钟我甚至不记得我自己叫什么。”
她笑了,向前走了一步。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正往楼上走来,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用胳膊搂住了他,紧紧地拥抱着。“我叫罗西。”她说。“我就是罗西,真正的罗西。”
“没错,”他吻着她的太阳穴。“罗西,罗西,罗西,罗西。罗西。”
她闭上了眼睛,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前,黑暗中,从她紧闭的眼睑后面,她看见了一只超自然的蜘蛛嘴,以及雌狐的黑眼睛。她看见了这些,并知道她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能够看见它们。在她的头脑中有三个大字发出铜钟般的声音:
我报答。
5
黑尔上尉没有经过允许就点燃了一支烟。他两腿交叉坐在那里,注视着罗西·麦克兰登和比尔·史丹纳,这两个人正在遭受着相思病的折磨。每当他们的眼睛相视时,黑尔都从中读到相互倾倒的信息。最使他感到好奇的是,他们是否设法摆脱了给他们制造麻烦和令人厌倦的诺曼……他不知道。他们不像那种类型的人。这两个人不像。
他从厨房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起居室里,靠在椅背上坐好,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罗西和比尔坐在双人长椅上,想象着它是一把沙发。从罗西拨911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楼上那个名叫约翰·布里斯科的受伤的房客按照他的要求已经被带到了东部急救中心,按照一位救护人员的说法,他只是“皮肉受伤”。
现在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黑尔喜欢这样办事。还有一件他更想知道的事,就是该死的诺曼到底把他自己给藏到哪儿去了。
“这里有一件乐器不大合拍,”他说,“它搞砸了整个儿乐队。”
罗西和比尔互相对视着对方。黑尔确信比尔·史丹纳露出了困惑的目光;对于罗西他不那么确信。不过有一样东西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罗西有事瞒着不告诉他。
他慢慢地翻看着笔记本,打发着时间,希望他们两个首先失去耐心。但他们都没有。使他吃惊的是罗西显得如此镇静,他既没有忘掉关于她的任何情况,也没有开始采取任何行动。她从来没有真正受到过警察的审问,但是当她静静地为诺曼和他的朋友们烧咖啡和清理烟灰缸时,她听到过成千上万次讨论和争辩。他熟悉那些专业技术。
“好吧,”当黑尔意识到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线索时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线索,诺曼曾经到过这里,他打算杀死艾尔文·蒂莫斯和李·巴布考克两位警官。巴布考克走进遭枪击的那个座位上,蒂莫斯进入了车厢里,诺曼打灭了门厅里的灯光,然后进入了地下室,关掉了电闸,尽管它们被牢牢地固定在闸盒里。为什么?我们无法知道。也许他是个白痴。然后他又回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假装自己是蒂莫斯警官。当你和史丹纳先生出现时,他从身后袭击了你——吓得史丹纳先生魂飞魄散,他追踪你们一直到了楼上,当布里斯科先生突然闯入时诺曼立即向他开了枪,接着闯进了你的房间。我说的没有什么遗漏吧?”
“是的,我想是的,”罗西说,“一切都是那样混乱,但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一点最不清楚。”
“我有一点还不明白。你们两个藏在壁柜里面——”
“是的——”
“——但是诺曼是以弗雷迪·杰森或别的什么人的名义出现在这幅恐怖的画面里的——”
“哦,并不完全如此——”
“——他还像一头闯入了瓷器店里的公牛般到处发起进攻,在浴帘上发现了两个弹孔……然后又冲出了浴室。这些就是你们打算告诉我的事情吧?”
“事情的确如此。”她说,“当然,我们没有看见他到处进攻,因为我们在壁柜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们听见了。”
“这个丧心病狂的警察到处找你们,杀死了两个警察,然后……发生了什么事?谋杀了浴帘之后跑掉了吗?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吗?”
“是的。”她看得出来,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他并没有怀疑她有违法行为——因为他如果怀疑她,早就打断她好几次了——但是假如她不是简单地表示同意的话,他可能会整夜不停地乱喊一气,现在已经令她头疼得难以忍受了。
黑尔看了看比尔:“你记得是这么回事吗?”
比尔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他说,“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在那辆警车前面发动了我的哈雷车。以后就变成了漫天大雾的天气。”
黑尔讨厌地挥了一下手。罗西握住比尔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自己的两只手盖在上面,抬起头,对他甜蜜地微笑着。
“没事儿了,”她说,“我可以肯定你的问题都会及时弄清楚的。”
6
比尔向她保证,他会留在这里。他信守了诺言,他的脑袋刚刚挨到枕头就立刻睡着了。这并没有使罗西感到吃惊。她躺在狭窄的床上,睡在他身旁,看着街头路灯下雾浪翻滚,等待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她失望了,便站起身,走进壁柜,打开灯,双腿交叉坐在油画前。
·寂静的月光使它更加富有活力。神庙像是一个缺乏生气的墓穴,一群食腐尸的鸟群在头顶盘旋。她很想知道,明天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它们会用诺曼的尸体做早餐吗?她并不这样认为。罗西·麦德把诺曼放在一个鸟群进不去的地方。
她又看了一会儿油画,然后用手指抚摩着僵硬突出的笔触。这一下她放心了,关了灯,回到床上。睡神很快便降临了。
7
她在一生中第一个不再有诺曼的早晨醒来了,而且吵醒了比尔。她是被自己的尖叫声弄醒的。
“我要报答!我要报答!哦,上帝,快看看她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眼睛!”
“罗西!”他摇着她的肩膀说。“罗西!”
她毫无表情地看了看他,脸上冒着汗珠,被汗水湿透的棉布睡衣紧贴在曲线分明的突出部位上。“比尔,是你吗?”
他点点头。“没错,是我。你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他打了个冷战,紧紧地抱住了他。舒服的感觉很快便转变成了别的东西。她躺在他的身体下面,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比尔的呼吸急促起来,那发烫的手在罗西丰满的乳房上抚摩着、搓揉着……罗西挺着身子,迎合着那男性的进攻。比尔身下那坚硬的东西进入她的身体时(当她和诺曼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的优雅和自信),她的眼睛转移到了掉在地板上的牛仔裤上,小瓷瓶仍然在表袋里,她判断那里至少还有三滴苦涩诱人的溪水——或者更多。
我要用它,她想道,我会在不能清楚地思考之前使用它。我当然会。我将遗忘一切,这是最好的结果——谁会需要这样的噩梦?
但是她内心世界的最深层、比她的老朋友理智还要隐藏得更深的地方知道答案是什么:她需要这种噩梦,恰恰是她自己需要。她虽然保留着那个小瓶子,以及小瓶子里的东西,她并不是为自己保存的。因为谁要是忘记了过去,谁就注定要重犯历史的错误。
她抬起头来看着比尔。他正在低头看她,快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上去一片迷茫。她发现,他的一切便是她的一切,她让自己任他带领,紧紧地跟随其后。他们就这样在小床上停留了许久,就像勇敢的水手在她的小船上航行着。
8
大约在中午时,比尔去拿周末报纸并去熟食店采购食品。罗西冲了一个淋浴,穿上衣服后,赤脚坐在床边。她能够闻到他们两人不同的香味儿,还能闻到他们混合出来的香味儿。她觉得还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美好的气味。
最好的吗?太简单了。床单上没有血迹。到处都没有血迹。
她的牛仔裤掉到了床底下。她用脚指头把它勾了出来,然后从表袋里拿出了小瓷瓶。她把牛仔裤拿进浴室,门后挂了一只塑料洗衣袋。小瓷瓶会被放进药品柜里,至少在那里放上一段时间,它很容易隐藏在别的瓶子后面。在扔进洗衣袋里之前,她翻遍了所有的裤兜,这是一个古老的、家庭主妇们习惯做的事情,她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直到她的手指在最常用的左兜深处摸到了某样东西。她拿到面前,当罗丝·麦德在她的头脑中说话时,她打了个哆嗦。一件礼物……你可以随意使用。
这是诺曼的警校指环。
她把它套在手指上,转来转去地察看着,让浴室雾气腾腾的玻璃反射的亮光照亮上面的字:服务,忠诚,公众利益。她又一次发抖了,她完全能感觉到,诺曼已经和这个邪恶的护身符紧紧连接在一起了。
又过了半分钟,她已经把杜卡丝的小瓷瓶藏进了药品柜里,匆匆回到乱糟糟的床边,这一次她没有注意到继续飘散在空气中的男人和女人的香味儿,她要寻找和考虑的是床头柜。上面有一只抽屉。她会把指环放在那里。然后她会考虑用它干什么;现在她想要做的便是,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它。让它留在外面无疑是很不安全的,黑尔上尉随时会来,带着几个新问题和一大堆老问题,让他看见诺曼的警校指环没有什么好处。
她打开了抽屉,把那只指环放到最里边……突然她的手指僵硬了。
抽屉里已经有一样别的东西了。一只蓝色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折叠成一个包裹的形状。小包上撒满了罗丝·麦德那种玫瑰红的污迹,看上去像是半湿半干的血迹。
“哦,上帝,”罗西悄悄地说,“那些种子!”
她把从便宜睡衣上撕下来的那只小布包拿出来,双腿突然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便在床边坐下来,把小包放在腿上。她在心里听见杜卡丝嘱咐她千万不要尝那些种子,也不要把摸过种子的手指放进嘴里。石榴树,她这样叫它,但是罗西认为它并不是这棵树的名字。
她打开了小包的一角,看着那些种子。她的心脏像一匹野马般在胸中狂奔不已。
不要保存它们,她想到。不要,不要。
罗西把前夫的指环暂时放在台灯旁,便站起身,又走进浴室,手掌上平摆着打开的小包。她不知道比尔什么时候走的,她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但是一定过了好大一会儿时间了。
求你了,她想,让比尔去熟食店的时间尽量长一些。
她放下马桶坐垫,跪在上面,从小包里拿起了第一粒种子。她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个世界使种子失去了原有的魔力,但是她的手指尖立刻麻木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并非她的手指真的麻木僵硬了,而是种子向她的肌肉传递了某种奇怪的记忆缺失症。尽管如此,她还是拿起了种子,目不转睛地看了它一会儿。
“一粒给雌狐。”她说完,把种子扔进马桶中。水里立刻泛起了一股罗丝·麦德那种邪恶的红色。种子看上去像是从手腕或是喉咙上切下来的残渣。飘进她鼻子里面的不是血腥味儿,而是公牛神庙后面那条小溪散发出的苦涩的、略带金属味的矿泉水气昧儿。那气味儿太强烈了,她的眼睛竟被刺激得流出了泪水。
她从小包里拿起了第二粒种子,举到眼前。
“一粒给杜卡丝。”她说着,将它也扔进马桶中。颜色加深了——一现在已经不是鲜血的颜色,而是凝成血块的深红色。气味如此强烈,她的眼泪沿着脸颊滚滚落下。她的眼睛好像受到洋葱汁的刺激而变成了粉红色。
她拿起了最后一粒种子,举到眼前。
“给我一粒,”她说,“给罗西一粒。”
但是当她试图扔进马桶时,种子粘在她的手指上不肯离去。她又试了试,还是同样的结果。不同的是,那个疯女人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心里,它神志健全地劝说她:记住那棵树。记住那棵树,小罗西,记住——
“那棵树,”罗西耳语着,“记住那棵树,是的,我明白了,可是到底是哪棵树?我该做些什么?以上帝的名义,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理智的声音回答了她,但是无论如何你得快点儿。比尔随时都会回来。
她冲了厕所,眼睁睁地看着紫红色的液体被清水所取代,然后回到床上,坐在床边注视着脏兮兮的破布上那最后一粒种子,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诺曼的警校指环,最后又把视线转回到种子上。
我为什么扔不掉这个该死的东西?她问着自己。别管那该死的树,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扔不掉最后这粒种子?
没有答案。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响,以及从窗口传来的摩托车驶近的声音。她对比尔哈雷车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她不再向自己提问了,匆匆地将指环和种子一起放进这块柔软的蓝色小包中,又重新将它包好,焦急地来到梳妆台前,拿起了皮包。这只皮包已经既肮脏又过时,但是对于她来说它意味着许多。这是那年春天她在埃及买的。她打开了皮包,把蓝色小包一直塞进最底下,让它比药品柜里面的小瓷瓶还要保险。做完这件事以后,她来到打开的窗口,饱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比尔拿着厚厚一沓星期日报纸和多得令人无法容忍的面圈回家了。罗西转过身,用灿烂的笑脸迎接他。“什么事让你耽搁了这么久?”她问道,心想,你多么狡猾,小罗西。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突然回答了她的问话:“罗西,你没事吧?”
她笑得更加灿烂了。“很好。我猜想一定是有一只呆头鹅从我的坟墓上走过,我刚才打了个哆嗦。”
9
那天下午,黑尔上尉给他们带来了关于安娜·史蒂文森的惊人消息:由于她不喜欢任何人未经允许进入她的办公室,他们直到那天早上才发现了她的尸体。
罗西和比尔半晌说不出话来。罗西自言自语地说:“安娜,多好的人……”
又是星期天,罗西采纳了罗丝·麦德那条建议,他们一起向林荫道上的20世纪发廊走去。美发师明白了罗西的意图,仍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你现在的发式看起来很美!”她说。
“是的,的确如此。”罗西回答了她,“但是我有点儿不喜欢。”
美发师做了她该做的事情,她以为会听到比尔表示吃惊并且反对,她的期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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