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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手指触上少年的脸。
　　
　　总是干净而带着温和淡然的脸庞，此时染上的泥灰因为雪水和泪水而变得斑驳，更别说还沾了血渍－－真的是，很糟糕的模样。
　　
　　但是，明明如此狼狈，糟糕透顶的样子仍依旧遮掩不住那双大而翠绿眼睛的清澈－－从以前便是如此，快乐也好，悲伤也好，即使在这双眼底留下了痕迹，却也只会在沉淀之后恢复一如既往的干净－－不是遗忘，而是深深藏记，用宥恕和理解去原谅，去回应。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相信…相信少年的依赖与倾慕不是一时迷惑，相信即使是已经如此污秽不堪的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个纯粹无求的灵魂真正包容接纳？
　　
　　不可否认是迟疑的，或许也含无意识的试探。已经被Potter的自责与混乱彻底给搅浑了心神，Snape只想先让他停下那令自己无法忍受的无声哭泣－－即使不想承认，但少年是为了自己才掉的眼泪，确实对从来没有碰过这种有人竟为自己哭泣状况的魔药学教授感到无措。
　　
　　用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小心翼翼抹去Potter颊边的一些尘泥和血迹，只是已经被自责打击得萎靡迷糊了的少年眼泪根本停不下来，Snape拙然的抚慰完全没起到帮助；不过即使心神已经混乱不堪，对情绪感应还没完全丢失的Potter仍能模糊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安抚－－本能也好、习惯也罢，少年却是更加的偎近，贴紧了那带茧的粗糙手掌。
　　
　　冰冷而湿润、甚至是脏兮兮的－－可偏偏就是手心里这颗脏兮兮的小脑袋主人，即使有着再厚尘埃也遮掩不了的瑜彩，就算再受伤再逞强、依旧毫无保留没有迟疑的依赖信任着自己。
　　
　　所以…自己是可以自私的拥有他，是吗？既然这是他决定选择的……
　　
　　拇指指腹不觉滑过少年几乎已经失去色泽却仍然柔软的唇瓣，黑黝眼底的空洞变得更为晦涩。在意识到以前，Snape已经吻上Potter。
　　
　　比手指感觉到的更加柔嫩，然后，是浅淡的温暖－－几乎是在触及的瞬间，Snape最后一丝思考能力便再也不知所踪。感觉到Potter因为冰冷的接近而瑟缩，Snape环住纤细修长身躯同时也一把扣住Potter的后脑，阻止少年撤退。
　　
　　－－是他先选择接近的，那么就算下地狱，自己也不会给他留下退路。
　　
　　似若新芽的清新气味因为过近的距离又一次浅浅萦绕，而唇触的柔软又是如此稚嫩，即使欲望迫切叫嚣着占有，Snape仍下意识的先是轻轻厮磨少年的唇－－身躯也好，味道也好，少年的一切都如同他的灵魂那样温暖柔和，干净风盈，完全不是Snape曾经接触过、甚至能奢望拥有的存在－－即使此刻，确确实实被自己揽在怀里，鞠在手心。
　　
　　如果只是唇瓣相接的厮磨是试探，那么当Potter没有抗拒排斥自己更深入的亲吻，对Snape而言便是允许－－不只是接近和触碰，而能真正占有。
　　
　　他是他的。
　　
　　『Harry……』
　　
　　气息紊乱的松开Potter，看到少年原本苍白的唇因为辗转捻磨而转为殷红湿润，Snape仍忍不住继续轻啄的渴望，也不想克制，『Harry……』
　　
　　是的，是Harry，也只能是Harry－－即使有着光芒却不炙热，能够理解认同阴影存在的心智；可以包容沉淀所有污秽不堪，依旧干净如昔的灵魂－－如此的独一无二，除了Harry，他的Harry－－
　　
　　Snape轻喃着，轻吻着。嘴唇，然后脸颊－－那样的湿润，带着浅浅咸味，几乎令他叹息。
　　
　　沿着泪痕缓缓舔拭，最后，他的吻落在那双刻入心底、如今却染着湿气的迷离眼睛。
　　
　　而一开始心神失守的Potter本来就无法思考，原先的自责萎靡，在被自己恋慕许久的名义上导师突如其来一场亲吻后，别说思维，连原本应该因为自幼习武而相当机警的身体也彻底罢工。唯一剩下的一点本能，大概也只有紧紧抓着Snape的手臂－－没有人比少年更清楚，年龄和身分的差距自己虽然没在意过，但是他所倾心的这个男人却是矜持的，甚至横在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问题，还包含了自己的母亲－－即使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可男人唯一次主动吻了自己、喊得却是「Lily」，确实始终是深深扎入心底的一根梗刺。
　　
　　但是这一次，没有母亲的名字，更没有象征保持距离的姓氏－－只是「Harry」，只有自己的名字－－在吻着自己的时候－－
　　
　　狂喜，却也带着绝望－－无论是为了什么，也许当他们都足够清醒，这一切都不会再记得、也不被允许记得－－至少现在，他不会松手，也不会再被这个男人推开。
　　
　　Potter避开挪向耳鬓的轻吻，直接印上Snape的唇－－疯狂而急切。
　　
　　如果之前试探的轻吻是温润清馨，那么当Potter开始回应，没有保留的加深与探索便转为浓烈而醇郁。鼻腔里的气息，口腔里的灵活交缠，属于少年独特轻淡的馥韵完完实实将Snape的感官彻底包围，却没有给予丝毫侵略性质的不适；与之相反，每一分唇齿辗转黏磨，每一吋软舌探索遣卷，无不加重着继续索要的欲望－－还不够，远远不够，只是单纯唾液交换的亲吻已经无法餍足，他想要更多－－
　　
　　而Snape也顺从本能的，暂时放过嘴唇已经被吮啃和唾液厮磨得嫣红湿润、喘息不止的Potter，沿着少年脸庞依旧带着些许青涩稚气的线条，一路浅吻着在微尖下巴与纤细脖子留下痕迹，最终在手指轻巧挑开两颗钮扣后，成功流连于少年宛如雕琢过曲线的锁骨。
　　
　　受欲望所席卷的显然不止是Snape。在被年长者难得失控的热情所淹没，少年顺从也直接的响应比之不遑多让、甚至更为热切。承受着Snape醇醉的索吻时，Potter已然拙缓却坚持的将年长者礼袍钮扣将之逐一解开；而当或重或轻啮啃在颈间引动发自尾椎的轻颤，少年发出难受却也喜悦的呜咽，渴求的伸手滑入Snape内衫之中，企图邀索更多接触与体温。
　　
　　年长者在Potter的手触及肌肤时呼吸一滞，为了少年蕴凉的手指、更为他几乎算是大胆的迎合；Snape收紧手臂的翻过身，直接将原本伏在身上的少年压倒向一旁。如此压制与被压制的区位转换，带来更多的摩擦与更紧密的贴合，即使依旧隔着不少恼人的衣物，迅速攀升的体温却已经足以燃烧对方。
　


204、吸血鬼祭典．巨龙（一）　。。。
　　由于是在强迫交易下的带着记忆转生、加上又被一个把自己灵魂当吐司切片的疯子惦记着早晚要来个生死对决，所以在进了Hogwarts以后，三更半夜游荡到图书馆逛禁书区的时候我没少查过关于灵魂方面的数据－－当然，灵魂和时间与空间魔法，自古被称为三大最困难的艰深魔法，不是没有原因；所以至今我能查到和了解的灵魂魔法知识，其实更多是从Gaea的传承记忆之中得到，而且还碍于自身实力问题，我能真正理解的其实还只是皮毛，至于运用…攻击型的灵魂魔法我是没能耐也不敢乱用，而治疗型的灵魂魔法我也得藉由一大堆符文魔咒和药剂辅助才能勉强施展，而且成效缓慢。
　　
　　可效果慢归慢，起码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个盼头，Neville的爸妈目前也只能先用这样的治疗方法先以调养为主，等Voldemort为首的一群疯子都解决了，剩下的小虾米蹦达不起来了，那时候估计我也拿到行医需要的执照，可以光明正大地给Pomfrey夫人打下手名正言顺参与后续的疗程改善－－送佛送上天嘛，等Longbottom夫妇痊愈了，我也才算是从这事儿里真正脱身；至于那些参与进疗程里的医疗师前辈们是不是届时又会从中得到什么理论灵感之类的可不归我管，想来有Pomfrey夫人帮忙掩饰卡关，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太出格的东西真流出去吓坏别人同时引来其他麻烦。
　　
　　啊…想到Pomfrey夫人就想到Astoria，也不知道那丫头怎样了？Malfoy和Redleaf应该有照顾好她吧？不晓得那两个彼此交替的顶着我身分在学校里行动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次出来也没事先给Hermione他们几个打招呼，他们肯定气坏了吧……
　　
　　『－－您认为呢，White大人？』
　　
　　正轻啜着鸡尾酒的我抬头，借着假面的帮助，我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调整面部肌肉就能挤出完美的礼貌微笑。
　　
　　『非常迷人的见解，Malone夫人。』我语气成功揉合了赞同与歉意－－天晓得眼前这位黑妖精女士究竟说了什么，反正只要能摆脱她和其他几个从宴会开始就主动围过来身边、已经不知道算第几波小团体的男男女女，假的歉意我也能把它变成真，『但是我恐怕无法继续玲听您与其他几位先生小姐的美妙见论。Viktor…我是说Krum先生正过来了，做为被他亲自邀请的的客人，我想我最好先上前打个招呼才不算太失礼。请恕我暂时失陪。』
　　
　　我并不是随便找借口，因为Krum确实正朝我的方向慢步行来－－事实上要是　他再不找来我也会自己找过去！看在老天的份上，这场庆祝新王登基的宴会不过才开始一个小时，Merlin知道我已经和多少个异族使者、以及他们带来见世面的晚辈们打过招呼外加谈了一堆没有重点的客套用语。
　　
　　－－该死的应酬。不管是人类也好异族也罢，上流社会的交际永远是藉由如此言语礼仪的无形试探来交锋。
　　
　　『夜安，Harry。』
　　
　　虽然我在离开以前已经表达了足够礼貌的遗憾、并取得对方友善的谅解，但Krum仍在走到我身边和我打完招呼后，朝我身后那群外表年轻俊逸秀美的黑妖精代表们遥遥举杯聊表他的歉意。在得到对方点头微笑回礼后，Krum那張陰沉的臉才難得帶上點戲謔溞Φ目聪蛭遥�『也許沃应该先对拟说，欢迎享受这场宴会？』
　　
　　『少来。』我没风度的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场宴会的本质是什么玩意儿。你干嘛不早点出现？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些批着人皮的野兽群里！你就不怕我在里面被撕成碎片，到时候你交差不了？』
　　
　　是的，即使杯觥交错、表面热闹和谐，却也掩盖不了这场以庆贺血族亲王登基为名的吸血氏族宴会本质－－和人类那些皇亲贵戚表面风光、抬面下却是刀光剑影阴谋不断压根没两样！唯一差别只是在人类贵族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下直接动手，而我从踏足今晚宴会会场到现在，不管是用魔咒、魔药还是其他炼金道具的隐蔽试探都已经不晓得解决多少了！
　　
　　『在亲眼看到一向以最喜怒无常闻名的黑妖精都对拟的应对感到愉快，沃实在很难不对拟说词中的真诚度感到怀疑。』Krum轻笑，对于我表达直接的不满丝毫不以为意。示意我看向隔了快三分之一厅远外的一处方向，『而且比起那里，沃以为拟已经相当轻松了。』
　　
　　我循着Krum暗指、同时也是他自己方才走来的位置望去，最先入眼的便是Diggory；一袭黑色基调的礼服长袍在巧妙纹绣与配饰下显得尊贵，而异常苍白的肤色和礼貌笑容更是将原本就俊逸非凡的他的儒雅气质尽展无遗。除Diggory外与他一起被人包围的Cthugha也同样醒目，恢复原本紫发碧眼的真正外貌又没带着面具，俊美程度已经是妖孽极别的Cthugha要不吸引大部分人的眼球都难－－虽说在魔法生物界里外表这种东西要整出来比起普通人要有更多手段和方法，不过如果再加上一身强大又厚实的魔力气息并未刻意收敛只是凝而不散，明明张狂却又不给人挑衅的错觉，礼仪更是进退有度的无从挑剔－－如此一位近乎完美的绅士站在吸血鬼新任之王的身边自然不会令人感到失礼冒犯，反而理所当然还有锦上添花之美。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重点－－重要的是，那些绕在Diggory和Cthugha身边的几位，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带着小辈来串门、而且还是那种不管白天半夜时辰递帖拜访的长老级人物－－当然，那些拜访要求几乎都让Cthugha去帮我应付了，毕竟这几天我的身体情况确实不适合见人；而估计这会儿那些各族的长老使者会围着Diggory和Cthugha，除了是打着与重新聚合吸血鬼十三氏族的新亲王混个熟脸外加试探评估交往价值外，约莫从Cthugha嘴里套出我是否真有出席这场宴会、还有与吸血鬼亲王接近是我的个人私交还是有特别意向之类。
　　
　　所以只是飘了一眼，我就赶紧转开视线，也不管失礼与否的问题，飞快揪住Krum的袍袖、在有更多人注意到我们以前绕过旁边放满美味餐点与饮品自取的餐桌，退入一旁几乎没人经过的私密角落。
　　
　　『Gaea在上，差点被你害死。』
　　
　　直到退至一根浮雕素雅的柱子后，确定附近没人，我才舒了口气地狠狠瞪了Krum一眼，『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差点被那些老妖怪们的拜访烦死！我躲他们都来不及，你还故意想把我暴露在他们眼前，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就直说，犯得着用这种方式陷害我吗？！』
　　
　　『真令人伤心。要不是看在Ginny的面子上，沃绝对会因为拟居然怀疑沃友谊的诚意对拟提出决斗。』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接触、外加透过Ginny的侧面了解，我自认已经有相当气势的眼刀对Krum来说收效甚微，起码这个外表天生阴沉的家伙仍能一派轻松地不咸不淡地半抱怨半开玩笑。我睨着他，嘴角扯出假笑，『其实我完全不介意和你来一场决斗，不过你确定你有赢的可能？』
　　
　　『…Will，能和巨龙打成平手的人确实是沃现在挑战不了的，沃承认。』
　　
　　Krum表情僵了下，最后无奈耸肩，『不过说真的，沃可从没打算做对拟什么。但是，』他善意的提醒，『那些来自各族的首领和长老们拟早晚也得见，拟知道，拟的身分注定要接触这些，不可能一直把所有事情交给拟的仆人出面－－虽然沃得承认塔确实很强大也做得很完美。』
　　
　　『那也得等我成年后再说。』是的，在接受「Gaea之子」身份之后我也有承担责任的觉悟，不过我仍旧不想将我自己和Voldemort那些属于巫师的私人恩怨带进这个圈子。要不是Voldemort那脑残却又同时保有强大天赋的混蛋，手长又天才得吸引不少黑暗阵营的散落魔法生物，我也不至于放弃得混且混的逍遥心思，现在便早早就和同属中立阵营以外的魔法生物们接触、甚至出手利用机会培植出一个吸血鬼族亲王来做自己在黑暗阵营里的眼睛，『反正我有分寸，还有Cthugha并不是我的仆人，别那样说他。倒是你们，你和Cedric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你们忙着登基和祭礼的事跟Severus有什么关系？居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把人带走还玩让我四处找人次次扑空的把戏，耍我很好玩是吗？』
　　
　　之前冒风险跑到Severus家，碍于某人身上的伤势复原情况、外加处理来参加这场属于黑暗生物盛宴前的必须准备，和Severus共处一个屋檐下却没心思余力多争取某些「福利」已经让我很是怨念；在来到这里以后先是与巨龙刺客大打一架、又莫名其妙出现了个灵魂链结的突发状况让我不得不接受吸血鬼族的软禁－－好吧其实不算软禁，是我自己不想带着千瓦大灯泡般又亮又丰沛完全收敛不了的魔力气息在吸血鬼的地盘上乱晃，所以才百般不甘心地待在他们把其余客人通通转移往别处接待的别墅区里（不过就算不进行撤离转移，这里一块地方短时间里也没人敢轻易接近更别说久待…我自己感觉不到，可不代表那些魔法生物们同样对所谓的「神威」无知无觉）－－可不管怎么说起码之前我还能和Severus待在一起啊！现在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一面、而且还是在这种千年老妖满地走的黑暗魔法生物大本营里，就算我得到的消息都是Severus至少和Diggory或Krum其中一个待在一起、没有安全上的疑虑，可从出了链结契约的问题后这都几天了我还见不到他人，要我怎么能不耐性告罄！？
　　
　　加上这几天想见我的人是一拨接一拨，可偏偏我想见的人愣是半点影子都看不到、更别说被我找到－－眼前这位就是其中的始作俑者之一！我能压住脾气没在大庭广众下发作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是满有趣。Ginny说拟平常都太镇定了，能让拟失去平静表情的情况不多－－嘿！拟还真敢动手？！』
　　
　　『不好意思，』微笑笑意没到眼底，我抓着从腰际摸出来、已经剥去瓶塞冒出轻烟的水晶瓶努力往Krum嘴边靠拢，『我是个Gryffindor，行事字典里还真的没「不敢」这个词。』
　　
　　喵的！以为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