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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狐道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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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没了路,白楚才没有办法,试着施展了一次缩地术。
这一移动总有二三里距离,白楚才从地下钻出来,却发现周围还是一片浓浓的雾气。
这雾气不同寻常,白楚才知道,他是被困住了。
想着既然走地下不行,那么从天上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白楚才不会纵云术,但是这里是山林,大树多而且密,从树上走总是可以的。
他这样想着,便动身爬上树梢。谁知道居高临下,周围的白雾翻滚,汹涌如浪涛一般,淹没了周围的景色。白楚才所立的树如同海中孤岛。
这样一来,不要说找路,连附近的树位置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他只得从树上溜下来,继续想办法。
***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白楚才不知被困了多久。
雾气始终凝而不散,连日夜更替似乎都被吞噬了,时间化为一片混沌。
维持人形太不方便,白楚才干脆变回了狐狸模样,饿了就上树掏鸟窝,渴了就喝叶片上的露水,咀嚼嫩枝嫩叶。
反正分不清东南西北,他索性就不再去辨别方位,而是随意往前走,累了就停下来歇息,休息够了再继续往前走。
隔一段时间,他就把季冬送的桑叶拿出来看看。
他并不打算找季冬帮忙,毕竟姐姐和季冬说的都没错,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他们能帮他一次两次,帮不了他一辈子。
只不过,这么久没见到季冬,真的有点想他了。
倦意涌上来,白狐狸枕着大尾巴,抱着桑叶子沉沉地睡过去。
他是在叩……叩……的落子声中醒过来的。
白狐狸揉了揉眼睛,周围的雾气并没有散,但是前方不远处,一片淡淡的白雾里凸显出一团黑影。
白狐狸收起桑叶,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气息,借着矮树丛的掩护,蹑手蹑脚地朝黑影那边匍匐过去。
距离逐渐拉近,黑影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晰。
那是一方青石台,石台左右两端各坐一人。左首一人面貌看似二十余岁,却是一头白发曳地,以一片芭蕉叶为席,箕踞而坐。右首那人看上去年岁稍长,一头乌发以金冠束起,穿得是一身金鳞青纹的铠甲,只是他好像目标能视,双眼以一方青绸覆住。
这二人正在下棋。乌发人执子迟迟不落,半晌,长叹一声:“你赢了。”语罢,拂袖而去。
白发人起身欠伸,广袖一拂,则石台棋枰皆化为乌有。
他将所坐蕉叶插入土中,蕉叶入土变化,生成广厦屋宇。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忽地都消失不见,白楚才忽然发现脚下一空,噗通一声,已经掉进了水里。
浓雾已经完全散去。原来方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过是片障眼法,此处原是一片湖泊,那白发人的居所便建在这万顷碧波之上。
可怜不识水性的白狐狸措不及防,在水中拼命挣扎,沉沉浮浮之间灌了一肚子湖水。
慌乱之中他偶然抱住了荷叶梗,赶忙顺着往上爬,爬到了荷叶上才大大地喘了口气,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一条红绸裹住了他,白楚才一惊,连忙要逃,只听一个轻柔的女子口音说道:“别怕,我没有恶意。”
白楚才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红衣红裙的垂髫少女凌波立于水面。
这少女神色柔静,一身荷香,仙气缭绕,显然是这湖中所生红莲精魂所化。
白楚才打量了她一阵,见少女确实没有恶意,而且修为也在自己之上,便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少女抿嘴一笑,拿着红绸,替落汤狐狸擦起毛来。
忽然听见一声“三娘”,那红衣少女应了一声。白楚才抬起头,却见是那白发人来了。
白发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楚才,伸手想要捏他的耳朵,被他往后一缩躲了过去。
白发人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三娘笑道:“这小家伙误闯进我设下的结界,我因为和无目对弈暂时没理会他,这半个月倒是委屈他了。”
“是嘛?”三娘露出好奇的神情,“外面的妖怪倒是很少会有到劳山来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白楚才一一回答,三娘脸上不禁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那白发人更是毫不客气地笑道:“小家伙,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劳山这些道士可不会收一个妖怪当弟子。何况人类所追寻和道法,和妖怪的修行方式可谓完全不同。”
白楚才有听没有懂,问道:“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白发人简单明了地解释道,“妖怪不可能当道士,就算你强行修习人类的道法,终久也将是一事无成。”
白楚才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白发人。
白发人戳戳他的脑门,叹了口气:“小家伙,你再瞪我也没有用。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还是早些下山,打哪来的回哪去。好好修炼,不要再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以后自有成就。”
白楚才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听见白发人叫他哪儿来的回哪去的话,突然清醒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不行,我不走。”
“嗯?”白发人挑眉看着他,“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信!”白楚才大声说,“为什么妖怪不可以当道士,以前又没有妖怪当过道士,怎么就知道不行?”
白发人有些恼了,微微冷笑:“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我就是知道。”
白楚才坚持反驳:“都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可不可以!我不回去,我一定会找到师父,向他学习道法,当一个真正的道士!”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楚才不愿再跟白发人多说。他像三娘道过谢,踩着水面连绵舒展的荷叶往岸边奔去。
白发人突然在后面喝道:“站住!”
白楚才头也不回。
白发人扬声道:“你想学道法,我可以教你。”
白楚才迟疑着,脚步慢了下来。
他扭过头,看见白发人将袖一展,一点绿芒从他袖中流出,朝他这边飞来。
绿莹莹的光在他面前停住,化成了一粒玲珑可爱的莲子。
白发人道:“三个月后,若是劳山之中仍无人愿意收你为徒,而你志向未改,只需将这枚莲子投入水中,呼三声荷花三娘子,三娘便会带你来见我。好自为之。”
一阵风起,荷浪翻飞。白楚才被风卷着,身不由主地在半空飘飘荡荡,终于落地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入山时的山道上。
玲珑的莲子咕噜噜地滚在身边,他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用尾巴卷起莲子,又往山里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发人…《胡四相公》
乌发人…《龙无目》
三娘…《荷花三娘子》
换了专栏图,依旧是缘来如是大人出品~于是依旧打滚卖萌求包养~看伦家可爱的包子脸嘛~
☆、狐道长
时光如飞,秋叶染黄,红叶似火,劳山脱去绿色的旧衣,为自己涂上了绚丽的秋色。
红的黄的秋叶翻飞如花落,一阵风紧,倾波湖上便是一阵叶雨。
秋意深浓,那霸占了倾波湖半壁江山的碧叶红莲却依旧开得绚烂。
胡四横卧于水面,衣衫白发滴水不染,临风未动,面前水上浮着一张大荷叶,叶上托着小巧玲珑的酒壶酒杯。
近旁一朵红莲,花大如轮,三娘侧身坐于花心莲台上,裙下赤足,足尖轻轻地撩动水波。
大团大团的阴云在空中聚集,湖面上蜻蜓低飞。
胡四抿了口酒:“要下雨了。”
***
白楚才终日在山间徘徊,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劳山秀林幽谷之中,白楚才也曾看见过无数观宇。但是当他朝着这些观宇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无论怎么走也到不了目的地。
有观宇说明有人烟,接近不了观宇,白楚才就在这些山头附近打转。可是无论他怎么找,还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一座观宇是如此,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可是沿途发现的所有道观都是这样,白楚才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些地方是在拒绝他。
他就只好离开,继续在山里搜寻。
这一天,他正在攀爬一座陡峰,突然发现,前方云雾之后,隐隐约约显出一座道观。
他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往前赶去。
他突然看见道观门前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坐一跪,坐着的那位赫然是个青年道士,素发披肩,盘膝坐在一方蒲团上,另一个人跪在他面前,从白楚才的角度只能看见背影。
为表诚心,白楚才化为人形。
那闭着双眼的青年道士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地往白楚才这边一瞥。
白楚才顿时觉得寒毛森立,双脚重逾千钧,一步也迈不动了。
青年道士手中的拂尘挥了一挥,白楚才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道观和道士的身影如晨光中的雾气般消散。
他的心高高悬起,急忙喊道:“等一下!”
那跪着的男子猛地回过头来,看见白楚才,诧异地喊道:“白兄弟?”
道观与道士已飘渺无踪,白楚才的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白兄弟。”那跪着的男子又喊了他一声,白楚才朝他看去,也露出惊讶的表情:“王大哥!”
那一日淄河翻船,事出意外,众人自顾不暇。王七和许鱼游上岸,才发现白楚才不见了。
许鱼带着附近的渔民,帮着王七沿着淄河搜寻了两日,全无白楚才的音讯。
王七想着白楚才是妖怪,应该不那么容易淹死,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事。他一个人继续上路,终于在半个月前来到了劳山。
他在劳山中日夜苦苦寻觅,终于五天前在这座山峰上遇见了方才那位青年道士。
王七恳请道士收他为徒,道士并未答应,所以王七才在此长跪不起,恳求道士回心转意。
白楚才和王七彼此叙过别后情景。听完王七说明他在此长跪的原因,白楚才一撩衣摆,也直挺挺地跪下来。
他就不信,偌大一个劳山,会没有一个道士愿意收他为徒。
***
风动云涌。
远处的天边一阵隆隆的雷声过后,大雨从天而降。
闪电撕裂天空,照亮了山峰上单薄的身影。
大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白楚才本想施法挡雨,但是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十天十夜,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精力体力都已强撑到极限,法术施展了不到一会儿就觉得眼冒金星,差点没晕过去。
几天前那道士突然出现,白楚才十分惊喜,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结果对方一开口,便是劝他离开。
白楚才当然不肯,那道士便不再理会他,带着王七离开了。
他现在全凭着一股倔强支撑着。他没有发现,他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相信刚入山时遇到的白发人说的:劳山没有道士会收他为徒。虽然他想成为道士的理由很荒谬,但却是真心的想成为道士。白楚才将青年道士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绝不会放手。
秋夜的暴雨哗哗地冲刷着劳山群峰,冰凉密集的雨水中,白楚才浑身湿透,眼睛也睁不开,冷得直打哆嗦。
一柄纸伞忽地在头顶撑开。
白楚才一惊,四下环顾却什么也没看见。
***
雨打竹梢,万竿烟雨。
竹林之中隐着一带竹篱,里面口字型立着三间茅屋。
右手边的一间里,季冬推门而入,屋内灯光明灿,仲离捏着一柄精光四溢、薄如蝉翼的长剑,正在灯下悉心擦拭。
季冬见他衣裳染有潮气,随口问道:“你出去过了?”
仲离道:“屋里闷,出去随便转转。倒是师兄你,今天访东明天拜西,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朋友。”
季冬不以为意地一笑,将伞一抖,收干上面的水珠。
他将伞搁回常放的柜子,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你的伞呢?”他问仲离。
“一把破伞,早忘记丢哪了,改明儿再弄一把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仲离臂一舒,剑尖如蛇信吞吐,将灯上火焰斩成两截。
***
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辗转,白楚才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摆设。
这好像是一间普通的民房,屋内靠墙摆着一个矮柜,几个箱笼,然后就是他身下那张硬板床,再没有别的东西。
有人端着碗水进来,白楚才一看是王七,愣了一愣,心中暗暗惊喜。
难道这里是道观里面,那个道士放他进屋,是不是终于同意收他为徒了?
王七把水碗递给他,移开目光不敢对上白楚才的眼睛:“白兄弟,你之前在大雨里晕了过去,师父让我送你下山……这间房是问山脚下村子里一个老乡借的,我之前路过这里就是在他家借宿……这碗水是师父吩咐的,你身体虚弱,喝了能好受些……”
白楚才的目光暗下来。
接过水碗,清澈的甘露在碗里散发出清甜的淡香,只是闻闻已觉得生津止渴,神清气爽。
白楚才闭上眼睛,低头凑到碗边一口一口地往下灌。
几点晶莹的水珠打湿了睫毛,滴落到碗中。
一碗甘露令他恢复了力气。
此时天色未明,太阳出来之前,王七便已赶回山上,临走之时嘱咐白楚才好好休息,劝他不要继续固执,天亮之后离开劳山。
白楚才睡不着,爬到房顶上吹了半宿冷风。
缚着红线的桑叶在掌中辗转,犹豫了好几次,白楚才还是将桑叶收了回去。
季冬说过,等他成为道士之后,会来跟他见面。
现在不过是遇到一点挫折,还没到绝望的地步,这就向季冬求助,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远远传来几声鸡鸣,过了一会儿,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白楚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夜晚的寒气侵蚀的四肢,跳下屋顶,跑到了一条环绕村庄的小溪旁。
溪水从劳山深处潺潺流出,滋润着沿途大地。
一粒小小的莲子从白楚才掌中落入水面,他轻呼三声“荷花三娘子”,一阵涟漪从莲子入水处漾开,蔓延出无数碧叶红莲。
翠绿的叶盘托着红莲飞向半空,很快,这些离开了水面的荷花荷叶在空中搭起了一条蜿蜒的走道。
白楚才踏上荷花铺成的道路。
万顷碧波,风动荷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万物镀上了光华,横卧于万顷碧波上的男子,一头白发沐浴在光芒中宛若流金。
***
数月之后,劳山青玉林,差点被狂暴状态的白楚楚一把火点了。
仲离和季冬与白楚楚大打出手。大白天的,竹林里狐火乱飞,茂密的修竹一挨上火就着,两个道士又要打架又要灭火,一时之间焦头烂额。
仲离高声问白楚楚为何无理取闹,白楚楚反质问他二人:“我让你们送我小弟到劳山,为何如今音讯全无?”
仲、季二人大感意外,白楚才拜师不成,被镜月道长派人送下山一事他们早已知道,但也仅此而已,白楚才下山之后去往何处,两个人都不知道。
他们如此对白楚楚解释,白楚楚不依不饶。
“我原想着,道士虽然可恶,劳山之中这些牛鼻子倒不至于是非不分,太过为难小弟。如今看来,竟是我想错了。”白楚楚暂且收了神通,看向仲、季二人,十分失望地道,“我当日将小弟托付给你们,就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白楚楚离开了青玉林,季冬叹了口气,对仲离道:“看样子,白姑娘不找到她弟弟是不会罢休的,劳山是要乱上一段日子了。恰好上月,东海有故友来信,不如你与我一同去,倒也乐得清静。”
他这番话里全无为白楚才担忧的意思。虽然并不讨厌白氏姐弟,但是季冬并不认为修道之人与妖精牵扯过多是件好事。论起交情,本就是仲离与白楚楚结交在先,白楚楚信任仲离也甚于他,这件事就算要管,也轮不到他头上。
仲离如何不了解这位师兄这说得好听是冷淡说得难听是冷酷无情的性子。
他一直想不通为何世人对师兄的评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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