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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熙日在他身上轻轻一拍，笑道：“你才是丢那个顾家脸的人吧？”
　　“呸！当警察就了不起啊？”顾熙月举起手就要还击，却被大哥以一个“嘘”的动作制止了。
　　两人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状。顾熙月打了个哈欠：“咱们要偷窥到什么时候啊？”
　　“等星儿下班吧，咱们去跟他打个招呼，你觉得呢？”
　　“嗯，好啊。”顾熙月想，没见到母亲之前，先认识认识弟弟也好。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一阵铃声响起，想来是蓝海的下班时间到了。
　　只见秋岚脸上的严肃表情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浮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然后竟走到宣辰星旁边，在他的胸部揉捏起来。宣辰星的脸上满是悲愤，却又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丝红晕。
　　秋岚轻笑道：“呵，身体已经那么敏感了？只是碰碰这里……”他的指尖重重地捏了捏那粒突起的尖端，宣辰星浑身都战栗了一下，“下面就成这样了。”说着，他又握住了宣辰星那已经起了变化的□。
　　顾熙月看得大惊，想要冲进去阻止，却被顾熙日捂住了正要叫出声的嘴巴，全身也被牢牢按住，而顾熙日竟掏出手机悠闲地拍起照来。
　　顾熙月心里知道，顾熙日是想取证，以便于追究秋岚的法律责任，但他又有些怨当警察的怎么就可以那么冷酷无情，比起拯救亲人来说，却首先想的是惩治犯人。更令顾熙月愤怒的是，顾熙日竟然还眼睁睁地看着秋岚拉下了宣辰星的裤子，强行占有了他。即使那样刑事责任会比猥亵罪更严重，即使那样的情景对宣辰星来说大概已经是家常便饭，多一次与少一次也没有多少区别，但顾熙月还是完全冷静不下来，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狠狠咬了一口大哥的手。
　　顾熙日竟还是纹丝不动，直到宣辰星的手机响了起来。
　　秋岚一把夺过来，帮他按下了通话键，还故意按了免提。“呵，你亲爱的学长打来的呢！”
　　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辰星，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晚饭。”
　　“……没……没有……唔……”正在被秋岚猛烈侵犯着的宣辰星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没有吗？真可惜……”那声音有些遗憾，但依旧柔情似水，“那，明天晚上呢？”
　　“可以……啊！！”忽然加重的动作让宣辰星忍不住一声惨叫，然后迅速伸手挂断了电话。
　　




☆、26

　　直到秋岚发泄完了，放开了宣辰星，独自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已经快被顾熙月硬生生咬下一块肉的顾熙日才终于给宣辰星打了个电话——虽然顾熙月完全不明白就近在咫尺的人为什么还要打电话。“星儿，今晚有课吗？大哥想约你吃个饭，和你聊一下。”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宣辰星的声音既冷漠，也充满了疲惫。
　　“那……”顾熙日顿了顿，“那我把你一派胡言的人告诉妈也可以吗？”
　　“……你说什么？！”宣辰星的脸色一变，“我怎么一派胡言了？！”
　　“第一，蓝海根本就不会要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员工；第二，蓝海从来不包吃包住；第三，蓝海周末从来不加班，更不可能一个月才放一天。所以，你怎么进蓝海的？住在哪里的？平时周末又都干了些什么？你骗得了妈，难道还骗得了我？！”顾熙日越说语气越是严厉。
　　“……………………”顾家兄弟都从门缝里看得分明，宣辰星的泪水已涔涔而下，“好，我……我去见你就是了……”
　　“那好，我们就在你公司楼下的中餐馆见。”顾熙日说完，也不等宣辰星同意，就挂断了电话。
　　远离了总裁办公室之后，满腹孤疑的顾熙月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熙日叹了口气。“熙月，你听我说……刚才那样的情景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第二次……”
　　“我知道，我当然也知道啊！！”顾熙月愤怒地打断了他，“但不管多少次，我都不可能对这种事情视若无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星儿那样高傲的性子，若是知道我们两个亲眼目睹了这样的场面，他会是什么感觉？也许他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顾熙月这才终于明白了大哥的良苦用心。原来，他不是无情，而是比自己的感情更细腻更周到啊。“……对不起，我误会了，刚才咬疼你了吧？”
　　“呵呵，没事没事。”顾熙日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小学没学过那篇课文吗，人家邱少云烈火焚身却一动也不动，我和他比起来算什么？以前训练的时候比这还艰苦呢！”
　　“嘻嘻，你玩‘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游戏，一定很厉害。”顾熙月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就走到了约定的饭馆。
　　宣辰星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了——就是知道宣辰星会坐电梯，他们才故意走的楼梯。
　　顾熙日微笑着指了指顾熙月。“这是你二哥。”
　　宣辰星只淡淡的“哦”了一声，既不太惊讶，也不肯喊出“二哥”两个字。他见顾熙日脸上的表情还是温柔如昔，并没有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倒是松了口气。
　　顾熙月走过去想摸摸他，宣辰星却迅速闪到了一边。
　　“哈哈，星星果然很会闪……”顾熙月说了个很冷的笑话。
　　“不准叫我星星！”宣辰星恶狠狠地瞪着顾熙月。
　　顾熙月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哥叫自己“月月”却不敢叫宣辰星“星星”了，因为星星和猩猩读音太像了么？顾熙月心里暗暗好笑，宣辰星看起来那么成熟，原来也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好了，星儿，”顾熙日的表情严肃起来，“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地告诉大哥，好吗？”
　　“………………”宣辰星却把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肯说。
　　“不肯告诉大哥吗？”顾熙日微微一笑，“那就让大哥猜猜吧？我家星儿是个大美人呢，那个秋岚听说喜好男色，他看上了我们的星儿，所以就让你到他身边到助理了，对不对？”
　　“………………”宣辰星虽然仍旧沉默不语，脸色却已经变了。
　　顾熙月开始佩服大哥了——他竟然能面带微笑以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事实。
　　“然后呢，他还很好心地给你‘包住’，也就是，让你天天和他睡在一起，对吗？而且，他对你严格控制，就连周末也不肯放你的假……”
　　宣辰星终于忍不住厉声打断了顾熙日：“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你觉得我很贱是不是？！我为了一点工资竟然愿意跟一个男人睡是不是？！我就是贱怎么了？！我跟你们高贵的顾家人本来就不一样，我骨子里就是个贱人！！”
　　顾熙日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啪”的一声扬手重重给了宣辰星一个耳光。“记住，别人可以看不起你，但你永远不能看不起你自己！”
　　宣辰星捂着脸，狠狠咬了咬嘴唇。“你不用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了，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觉得我和你流着一半一样的血，觉得我做的事丢了你的面子，是不是？”
　　顾熙日叹了口气，凝视着宣辰星：“星儿，大哥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第一次，他是强迫你的，而且还因此留下了你的把柄，对不对？”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别说宣辰星了，这时就连顾熙月也对大哥出色的推理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你大哥当了这么多年特警是白混的？”顾熙日说着，轻轻摸了摸宣辰星被自己打得微微肿起的脸颊，柔声道，“对不起，大哥打疼你了吧？星儿，大哥知道，你一个人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别再把所有事情都独自承担了，好吗？我懂，妈的性子一向软弱，宣叔叔去世已经够她崩溃的了，你为了让她过上和以前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才只好选择了走这条路……可是，大哥和二哥真的都很心疼你，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就不能多依赖我们一些吗？
　　“………………”宣辰星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到顾熙日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知道这样太糟糕了，也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可是那天我看到蓝海招人，还兴高采烈地以为自己顺利进入了最终面，却在总裁办公室给那个混蛋给……他还拍下了视频，说要是我不听他的话，就把我被人强迫了还一副欲求不满样子的丑态给我妈看，给我男朋友看，给所有人看……而如果我乖乖听他的话，他就让我当风风光光的总裁助理，还给我高工资，让我养活我妈，也可以尽快还清我爸欠下的债务，还不逼我分手……所以……所以我就……我知道我混蛋，我知道我不争气，我也恨自己，怎么还可以把这件事瞒着启扬，怎么可以一直脚踏两只船……”
　　“那个叫启扬的，就是你男朋友吧？”顾熙日一边把他轻轻擦泪，一边温柔地问。
　　“嗯……他叫云启扬，是我同一个高中的学长，现在已经读大学了……”
　　“好，大哥都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大哥帮你解决。那个叫秋岚的王八蛋，他很快就会进监狱了，至于你的云学长，他如果真的爱你，一定可以接受你的过去的。”
　　“……进监狱？！”宣辰星吃了一惊，“他……他犯了什么罪吗？”
　　“对你强行占有加非法囚禁，这还不够吗？——不过你放心，这件事用不着你出庭提供任何证据，我自己可以处理。加强对受害人的心理保护，一直是我们执法的一个努力方向。”
　　顾熙月这才知道刚才大哥拍那些照片是为了什么，心中不由得又添了些崇敬。
　　“可……可是……”宣辰星的脸上却并无多少高兴的神色，“他……他其实除了那种时候，其他时候，都很温柔的……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要去哪里，他就带我去哪里……有一次，我想去看一场演唱会，他竟然帮我搞到了第一排的内部票……”
　　“………………”
　　“………………”
　　顾熙日和顾熙月面面相觑。看这情景，宣辰星居然已经对那姓秋的动了几分真情？！
　　正在这时，宣辰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急忙接起来。“喂，启扬……刚才对不起，我正在加班……嗯，好，那就明天晚上见，拜拜，爱你~”宣辰星的表情和语气都一下子变得十分温柔，直到挂断电话，也还荡漾着几分甜蜜。
　　顾熙日和顾熙月再次面面相觑。他们这才终于知道“脚踏两只船”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宣辰星现在是对两个人都有感情？！
　　“星儿，你……”顾熙日终于忍不住问，“你老实告诉大哥，你到底更爱谁啊？”
　　“……啊？！我当然更爱启扬啊！”宣辰星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这样啊~~”顾熙日嘴角扬起一丝腹黑的笑容，“那我干脆把秋岚枪毙了吧，免得他活着走出监狱之后又去找你们麻烦。”
　　“不行不行！”宣辰星急得跳了起来，“他又没犯死罪，大哥怎么能徇私枉法呢？！”
　　“好吧，除非你承认你也喜欢他。”
　　“好好好，我承认……咦？！”宣辰星这才知道上了当，音量陡然提高，“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恶魔啊？！”
　　“那还是枪毙吧。”
　　“……………………随便你。”
　　“哈哈哈，我明白了！”顾熙月忽然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我家小星那么好，搞3p还是便宜他们了呢！”
　　“………………”顾熙日沉默了。
　　“………………”宣辰星也沉默了。
　　




☆、27

　　岳安听到今天手机铃声第N次响起，看见又是一个没有存的号码，终于忍不住接起来愤怒地咆哮道：“顾熙日你够了没有啊？！我知道你休假闲得慌，但我还在上班啊，你也用不着每天换一百个号码打给我来骂我是陈世美吧？！我怎么就负心了？！我莫名其妙被你们伟大的爸打了一耳光，凭什么我还要去道歉，我还要去哄他？！他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为我的心情着想？！凭什么每次让步的人都是我？！你为他抱不平，谁又为我抱不平呢？！”
　　“呵呵~~岳先生，其实我很为你抱不平呀~~”电话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啊？！你不是顾熙日？！对不起对不起……”岳安尴尬得要死，“请问你哪位？”
　　“嘻嘻。”对方却不答他的话，“我真的挺为你抱不平的，你说小月月的亲友团怎么全是些没脑子的人呢？他大哥真的每天换一百个号码打电话去骂你呀？哎呀呀，太愚蠢太幼稚了……非要每次都本人出马才能搞定……唔，真的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啊……”
　　“……你到底是谁？”岳安越听越是莫名其妙。
　　“我是谁呢，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用知道，我呢，虽然现在成了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曾经也是个被众星捧月的贵族呢。”
　　岳安有种直觉，所谓“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绝对是他谦虚了——难道这个人的话拥有让根本不认识他不了解他的人也想吐槽的魔力吗？！
　　“可是啊，当贵族其实一点都不爽呢。现在中国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共同富裕，结果呢，贫富差距却比哪个国家都大……于是乎，很多穷苦人民开始莫名其妙地仇富，仿佛凡是什么富二代啊，官二代啊，就是人民的公敌一般。这种心理，大概岳先生你在骨子里也一样吧。”
　　“……！”岳安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样丑陋的嫉妒心让他对顾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仇视吧。顾熙月毕竟在市井中混了几年，平时和他生活在一起倒也没流露出太多的贵族气质，那天的一言一行却都回归了曾经的常态，就让自己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其实不是对顾熙月的，也不是对顾家的，而是对那些贪官污吏，对整个不平等的社会。这样想来，靠自己的实力，靠顾熙日整天为人民出生入死才获得了这样的地位和财富的顾家，实在是太无辜了。
　　“岳先生很讨厌那样太过正式的西餐吧？其实我们自己更讨厌。在那种高档聚会吃饭，根本吃不饱，吃不舒服，看着一堆美食，注意力却必须全都放在怎么保持优雅的姿态。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当然也不是顿顿都这样，那应该只是顾伯伯故意给你设了个难题吧？要融入贵族的生活，适应能力也是必须的呢。我在想，如果是我的他，或者是他的他，会怎么样呢……”
　　“……请问你到底是哪位？”那个什么“我的他”“他的他”，已经听得岳安一头雾水了。
　　“哎呀，讨厌，你那么关心人家，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夫啦！！”
　　“……………………”
　　“我的他呢，是个很温柔也很聪明的人，他现在陪我去音乐会都已经完全习惯和各国名流交往了呢。至于小薇的他，性格和你差不多自以为是，不过毕竟也是个高学历的文化人啊，不至于做出太粗鲁的行为吧？”
　　“真不好意思啊，我既自以为是，又没有文化，还很粗鲁。”岳安没好气地道。
　　“……噗……哈哈哈……”电话那头似乎笑得很愉快，“原来你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听声音，阁下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是啊是啊，都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呜呜，不要提醒人家想起那么残忍的事实嘛，人家居然已经那么老了……”
　　“………………”对于对方在短时间内的又哭又笑，岳安的心情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孩子气的人……”
　　“谁孩子气啊？！继续说正事！！没文化没关系，可以学；脾气不好也没关系，可以改。但你就是再怎么仇富，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做得那么过头啊，熙月的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是多大的丑事啊，你居然当着他爸指出来……”
　　“什么？！”岳安惊讶地打断了他，“你说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啊？！”
　　“……那你说的是再有修养的男人也会被别人抢老婆是指的什么？”
　　“……指的是前段时间看的一部言情剧的情节……”岳安终于意识到顾徵那天忽然动手是为了什么，“……我的天……”
　　“……我才想说‘我的天’呢！！早知道问题关键在这里我何必说那么说废话啊？！哎，也只能怪你们两个人的性格都那么别扭！！！吵架的时候总得有个率先让步的人啊……你啊，就迁就他一下吧，熙月他真的很可怜的，从小就没有朋友，妈跟人跑了，父亲和大哥又忙……”
　　“他怎么会没有朋友呢？！”岳安又是一惊。
　　“这个他倒没说过，是我猜的，反正我是那样啦，因为家庭的原因，就总是被同龄人疏远甚至欺负……性格呢，也就越来越孤僻了……像我们这样子的人，真的很敏感很脆弱的。”
　　“我懂了！我明天……不，现在就坐飞机去找他，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