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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杨雨心想，我连我那个毫无人性的父亲的各种折磨都能忍受，还能有什么是忍受不了的？
　　顾熙月随即便摸出了一副手铐脚镣，在杨雨牢牢地靠在了房间的一根柱子上。
　　“然后呢？”杨雨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反抗，等他拷完，才淡淡地问。
　　“然后？然后你就乖乖在这儿呆着吧。”顾熙月说着，竟然起身出门，然后把门重重地摔上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房间当中传来了杨雨的怒吼。
　　“去找人来收拾你的意思。”顾熙月留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别人的事他可以不管，但他知道杨风是岳安最好的朋友，杨风的儿子居然跑这种地方来卖身，自己又岂能袖手旁观？
　　在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岳安之后，岳安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岳宁插嘴道：“其实在我住院的时候，小雨小晴他们就决定要和杨家脱离关系了。”
　　“……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岳安连忙询问详情。
　　岳宁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到自己也起到了让杨雨下定决心的怂恿作用之时，他略有些心虚，但又想，反正大哥不是不久前才说了再也不打自己，总不至于那么快就反悔吧。
　　“……哪儿有劝人家父子断绝关系的啊？！”这句义愤填膺的话倒不是岳安说的，而是顾熙月。
　　“可是杨叔叔对小雨小晴他们真的很凶啊，挨打的罪名多得不得了，打起来也狠得不得了……再说了，这件事的主谋是你哥顾熙日，又不是我……”
　　“靠！！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是不是，居然敢这么说话……”顾熙月愤怒地瞪着岳宁，“阿安，我特别批准你用扫把打你弟弟一下！”
　　“哦~~”岳安嘴角浮起一丝邪恶的笑容，操起扫把就狠狠往岳宁屁股上招呼了一下。
　　“啊！！！！！”岳宁忙惨叫着跳开。
　　“………………”看着岳宁被打破了厚厚的牛仔裤和春秋裤露出了红肿肌肤的可怜臀部，以及那根竟一下就断成了两半的可怜扫把，顾熙月这才顿悟了一个真理——对凶残的岳安来说，就算是一根头发恐怕也可以作为杀人的利器啊！
　　一番商议之后，顾熙月决定和岳安一起去杨风家拜访。
　　自从出狱之后，岳安便和杨风交往甚少，更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里。
　　阔别多年，一切似乎也变化不大，依旧是那栋坐落于环境优美的郊外的华丽别墅，别墅里也依旧是那些典雅高贵的陈设。
　　但让他们同时吃了一惊的是别墅里一个身影的存在。那个人淡淡微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再抱来两杯热茶，然后便和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已俨然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依旧是一身古装打扮，却再也没有被搞一些奇怪的破坏，更没有再趴在地上走路；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谈吐，却多了许多成熟，少了许多青涩。
　　那个人就是柳盛清。
　　且不说那些本质上的变化，光是他还存在于这个别墅当中的事实就已经足以让岳安惊讶了——因为他知道，杨风对一个男人的兴趣很少超过一个月，而如今已经整整五年过去了。
　　“怎么了？都盯着盛清看。”杨风笑道，“你们不是想抢我的男人吧？”
　　岳安连忙收回了惊讶的目光，笑道：“风哥的男人小弟岂敢抢？”
　　顾熙月也笑道：“我就更不敢了……说起来，这些年真是多谢杨大哥的处处照顾了！”
　　杨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不必谢我，谢你的男人就好。”
　　想到杨雨还被拷在满月club的一个房间里，岳安也不敢再多作寒暄，直接进入了主题。“我和小月这次来，是为了令郎杨雨的事……”
　　杨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怎么了？”
　　“呃，杨大哥，您不要那么生气……”顾熙月知道杨风脾气暴躁，小心翼翼地道，“他……他大概是缺钱，所以想去我那儿……工作……”他实在是不敢直接说出“当mb”这几个字。
　　杨风的反应倒没有两人想象中的那么暴跳如雷，只是叹了口气，“他要赚钱，多得是法子，又何必要走这条路？你们想办法帮我劝劝他吧……”
　　“风哥，你和令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岳安终于忍不住问。
　　“还有什么事？就是杨雨那畜生知道我是干这行的了，就吵着闹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还把他弟弟也带了出去……小岳，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没等岳安回答，柳盛清忽然也插嘴道：“顾先生，你就在这里坐坐，让我陪你说说话吧。”
　　顾熙月冲他笑了笑：“好，阿安，那你们去慢慢聊吧。”
　　于是，岳安就跟杨风来到了楼上的房间。
　　杨风的第一句话是：“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的事告诉雨儿晴儿他们的？”
　　“是顾熙月的大哥顾熙日……”岳安便把他所知道的详情都告诉了杨风。
　　“也就是说，这个顾熙日知道我的身份……”杨风顿了顿，“你觉得，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点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他功夫不弱，身上有枪，还能随便开警车……所以我想，他会不会是……”
　　“哎……”杨风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我的好日子是不长了。小岳，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风哥哪里的话？！这些年风哥对我如何，我都铭记于心，风哥若有任何吩咐，岳安自是万死不辞！”
　　“呵呵，你不用那么激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你是为了我进去的，我把你善后也是应该的。我是想托你，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帮我照顾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其实，雨儿的独立能力一向很强，至于晴儿，也有他哥哥照顾，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不多，但也总得防着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况，是不是？”
　　“风哥，你……你不打算把他们抓回来？”
　　杨风苦笑了一下。“我若真想把他们抓回来，早就派人抓回来了。只是，既然我就快要死了，何必再让他们和我扯上关系呢？雨儿一向恨我，那就让他恨好了。这样一来，即使我哪天被枪毙了，他也不会伤心……晴儿心里虽然是有我的，但我们时间长了不见面，他大概也就淡了……”
　　“风哥……”岳安越听越是心痛。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却竟是如此舐犊情深。
　　“我还有一个人要托付给你照顾，就是……盛清。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跟你说过，如果是我，我宁愿自己的男人被废了，也不愿意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当初说那句话，是因为我根本不懂爱情。我现在懂了，我真心希望盛清找一个更适合他的好男人，而不是年龄轻轻就为我守活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舍不得去折磨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对他的确是真心的。他对我也是一往情深，我就是怕他死脑筋，我死了之后还不肯找别人……”
　　“风哥，你别说了！”岳安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不要再说什么你快死了之类的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决定了，我要回风云帮帮你！”
　　“……你？！”杨风一惊，“不，小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现在有弟弟，还有男友，你岂能再被卷进这些麻烦的事当中？”
　　“我自然不会放着他们不管，我仍旧会坚持我以前的原则，就算这次再进去，也只是再关几年而已……但你若要我放着你不管，放着帮中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不管，我一样做不到！”岳安说得斩钉截铁。
　　“这……”杨风也知道岳安的性子哪怕是自己都勉强不了，“哎……那你至少和你男人找个招呼，他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我想，他会理解我的。”岳安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顾熙日当日要叫他发誓不再回风云帮，原来，他就是冲着风云帮来D市的。至于顾熙月，岳安坚信，他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20

　　岳安还没来得及跟顾熙月说杨风的事，就听到顾熙月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顾熙月显得很惊讶。
　　“喂……阿川？你有什么事吗？”自从两人分手，顾熙月就再也没有和霍川联系过。
　　“小月，我是想问你……今天有没有过一个叫杨雨的男人到你们那里去？”
　　“呃，有啊……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霍川就把早上在饭店偶遇杨雨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顾熙月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老实告诉我，怎么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那么上心啊？！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为了关心他的状况，居然不惜向你深深恨着的我打电话……”
　　霍川苦笑着打断了他：“小月，你误会了吧……我没有恨过你啊……”
　　“被我甩了还不恨我，说明你根本就没爱过我啊！”
　　“……呃……这个……”
　　“哈哈哈，我都知道的，你就不用否认啦！你要真的爱过我，哪儿能那么快移情别恋呢？好了，看在你在追求男人方面太没有经验、那个杨雨又太难搞定的份儿上，我就好心帮你一次吧！你现在马上去新月club的520号房间找他~~然后呢？然后他会教你怎么做的，哈哈！”
　　顾熙月说完，不等霍川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火速率先赶到了520房间，对已经快要发飙的杨雨道：“这么没耐心，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mb喔~~放心，你的第一个客人马上就来了，他是个无论如何被引诱都可能不为所动的类型，你的任务呢，就是假装你被人下了药，装出一副不被上就会死掉的样子，只要他愿意和你做一次，你就合格了，懂了吗？”
　　“……懂了。”杨雨强忍着被抛下不管锁在这里长达两三个小时的怒气以及对这个奇特任务的质疑，乖乖地回答了一句。
　　就这样，单纯的霍川误以为杨雨是真的被顾熙月下了药，只好和他交合了一次。
　　杨雨这时才明白，被男人上的感觉居然那么痛，被他挨父亲的狠打还痛了十倍。这下，他终于再也不想当什么money　boy了。
　　而霍川呢，则不顾杨雨的坚决反对非要把他带回自己家照顾他，帮他洗澡、擦身子，给他擦药（虽然他并没有被霍川弄出什么严重的伤来），还给他做饭吃、削苹果……杨雨当天实在是痛得趴在床上不想动，也只好由着他。
　　杨雨一直坚信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就一直坚信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顾熙月作为他第一个任务的霍川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态度一直都非常冷淡，几乎没和霍川说一句话。
　　直到弟弟杨晴来看他的时候，杨雨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小晴，你也真是的，非要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他的语气虽有几分责怪，眼神中却全是爱意。
　　“哥，对不起……”杨晴习惯性地先道歉，“我去你们学校找你，见你不在，心里担心，所以就问你在哪里，想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可值得你担心的？”杨雨笑了笑，“你管好你自己吧，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小晴知道的。”杨晴懂事地点了点头。
　　“嗯，乖。”杨雨摸了摸他的头发。
　　“哥……我……”杨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
　　“怎么了？”杨雨柔声问。
　　“我……想爸爸了……”杨晴轻声道。
　　“………………”杨雨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一旁的霍川忍不住插嘴：“我觉得，有个词叫血浓于水，父子间又能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呢？以前我和小月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劝他主动去和他爸和好，可惜他总不听……”
　　“我们没有跟你说话！！”杨雨厉声打断了他。
　　“……哥，他……他是你的朋友吗？”杨晴怯生生地问。
　　“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那你怎么住在他家里呢？”
　　“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准再问了！！！”杨雨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严厉。
　　“对……对不起……呜呜……”杨晴很少听哥哥对自己这样大吼大叫，吓得哭了起来。
　　“……抱歉，我不该对你吼的。”杨雨伸手轻轻帮他拭去泪珠，“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哥的事你不用多操心，但哥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或者被什么人欺负了，一定都跟哥说，好不好？”
　　“好……”杨晴依偎在了大哥怀里。
　　看着他们兄弟的情景，霍川不由得甚是心疼。杨雨其实还是个大学生而已，却要过早地担任家长的角色，照顾与保护年幼的弟弟。那么，又有谁来照顾与保护其实同样稚嫩的他呢？也许，这个人只能是自己——莫名其妙夺走了杨雨宝贵贞操的自己。这件事的缘由他质问过顾熙月，顾熙月却只是笑着叫他好好珍惜杨雨，其他什么都不肯说。看来，自己能做的也唯有这“珍惜”二字了。
　　而正沉浸在自己的计划得以完美实现的喜悦当中的顾熙月，却忽然像是被岳安当头棒喝一样。“你……你说什么？！你要回风云帮？！你疯了？！！你又想进去被关几年？！！那我怎么办？！小宁又怎么办？！！你答应过他，再也不离开他的不是吗？！还有我……我和你隔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难道我们又要分开？！”
　　面对顾熙月的一连串质问，岳安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小月，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不会那么自私的……这些年，是谁让你免受了那些男人的骚扰，是谁让你的酒吧得以顺利经营？这些年，又是谁一直在帮我照顾小宁？是风哥，都是风哥！我有难的时候，他挺身而出；他有难的时候，我怎么可以不管？！”
　　“我没叫你不管啊！！你也可以在他进去之后帮他照顾他两个儿子啊！！！”
　　“进去之后？！”岳安厉声打断他，“你知道风哥如果进去的结果是什么吗？！那不是判几年就能解决的问题，也许是无期，也许是死刑！！”
　　“那又怎么样？！那也是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的后果啊！！！”
　　岳安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给了顾熙月一个耳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进去都是活该是不是？！！”
　　顾熙月大惊。他万万没想到岳安居然会动手打他。他捂着脸，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好，很好，太好了！反正你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我，只有你的风哥……”
　　“我心中没有你？！当初风哥已经帮我搞到去美国的签证了，我为什么没去？！不就是因为你？！早知道你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我又何必对你这样！！”说吧，岳安掉头摔门而去。
　　顾熙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反复琢磨着岳安刚才的话——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自己，岳安才被抓的？！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自己今后到底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岳安？！难道，应该因为那件事，就同意让岳安回风云帮吗？可是，自己不愿意啊！自己真的不愿意啊！！
　　顾熙月越想越是混乱，最后终于忍不住再次拨通了凌霜的号码。
　　“凌大哥……”顾熙月的第一句话就带着哭腔。
　　“熙月，怎么了？！”凌霜感觉得出来也许出了什么严重的事，也没有再用“小月月”的调侃称呼。
　　“阿安……阿安他居然说要回风云帮做事……我劝他，他还打了我，呜……”顾熙月越说越委屈，眼泪簌簌而下。
　　“熙月，别难过了，你先冷静一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说跟凌大哥，好吗？——你放心，现在我身边也没有别人，手机也没有开免提。”凌霜并没有像顾熙月想象中那样立刻就为他义愤填膺，而是先柔声劝慰了一番，然后主动走到了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
　　“嗯……好……”这样的凌霜更让顾熙月觉得可靠，便断断续续地述说了事情的经过。
　　凌霜听完之后，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给出自己的意见，而是沉默了半晌，才道：“熙月，凌大哥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听了可别生气……你真的爱岳安吗？”
　　“啊？！”顾熙月猛地一惊，“凌大哥怎么这么问？！”
　　“因为……恕我直言，从你的叙述当中，从五年前一直到现在，都是岳安一直在保护你，照顾你……那你呢？他只要一有事不顺着你的心意，你就大吵大闹，怪他不够为你着想……可是……你有为他做过什么吗？”
　　“……！”顾熙月被他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件事，“我帮他照顾他弟弟小宁，还拦着他打小宁啊。”
　　“不不不，这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小宁吧？虽然你对小宁好多少有因为小宁是他弟弟的缘故，但你敢说你不是真心喜欢小宁？”
　　“呃……我承认，我对小宁好的原因的确大多是因为我从头一眼看见小宁就挺喜欢的。”
　　“嗯，从你描述他的语气说我就听得出来你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