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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夭夭失望地撇撇嘴，望着姬无瑕手中闪着诡异黑色的法杖。看来，姬无瑕还是很厉害的，可以召唤骷髅。
　　只是那么几秒，粗大的火鞭又汇成一根，直往姬沥璟的门面扑来。
　　姬沥璟面色淡然，叫道：“夭夭！”随后看重了火鞭挥舞中的缝隙，一个鱼跃钻了过去，全力地开始向姬无瑕跑去。
　　“好！”姬沥璟和鹿夭夭有十余年的配合经验，看到姬沥璟的动作自然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只见钢铁的火鞭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后，重重的一击抽在地上，地面随之一颤，鞭子上的火焰四散地射开，变幻成一条条篡动的火蛇。
　　鹿夭夭脚下一颤，鞭子就砸在她的右边，两条火蛇窜着向她扑来。距离太近鹿夭夭只能搓步躲过一个，再要向右闪的时候，火蛇已经吐着芯子烧到眼前。躲是来不及了，鹿夭夭心一横，手中飞出一道风刃伸挡在眼前，硬生生地阻挡住了火蛇的冲势，仿佛风刃有实体般，火蛇嘶叫地撞到分刃上，“哗”的一下散成一片片高温的火焰。
　　鹿夭夭散了口气，一道水幕展开，把火焰全部多烧灭了。
　　呼——她看向姬沥璟，见他刚才已经接着火势冲到姬无瑕面前了。要知道，火鞭这种武器离得越远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一旦被近身它的威胁就小了许多。显然的，姬无瑕也知道自己被近身不好，只是他没想到姬沥璟和鹿夭夭会配合得那么默契，而姬沥璟的速度，也太快了。
　　在姬沥璟近身的时候，他挪动着诡异的脚步，飞快地拉远两人的距离，嘴里喃喃自语，手中的法杖红光若隐若现。而姬沥璟的身上也顿时出现一片火海，阻挡住了他的步伐。
　　鹿夭夭心中一凛，知道姬无瑕是要开始发动真正的攻击了。她看向国王，发现此时的他已经躲在一旁的树丛里，要不是哪里站着几个骷髅，她还不知道那里有一个人。
　　鹿夭夭轻皱眉头，忍不住往姬沥璟那边看。
　　随后，一声轻喝声响起，鹿夭夭的面前猛然多了几十具尸体。不，或者说这是僵尸。
　　如果说刚才的骷髅还能强忍住惧意的话，那现在的僵尸就让她忍不住想把晚饭吐出来了。
　　骷髅只是骨头架子，但僵尸却是全身腐烂，还滴着血水，尤其是他们的脸，更是有着一块块的腐肉，欲掉非掉，双眼发着幽幽的红光。
　　鹿夭夭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卷三　相濡以沫　113　尘埃落定
　　鹿夭夭被僵尸的恐怖形象吓倒了，要不是他们朝自己攻来，杀气和难闻的味道袭来，只怕她还没能回过神来。
　　姬沥璟那边打得正急，一时之间也顾不得鹿夭夭这边了。
　　见眼前的僵尸死死地盯着自己，气势汹汹，还不断地发出火球来攻击自己，虽然伤害不大，但也朝自己步步逼近。
　　鹿夭夭本来可以比较轻易解决掉的，但一抬眼看到他们的尊容就忍不住想吐，一时间只能以风为刃，化为风刃来攻击。那僵尸骨头很硬，即使膝盖被劈断了，仍旧可以继续合上再走，才半柱香的功夫，鹿夭夭的身边就聚集了几十个僵尸，往她四周包来。
　　鹿夭夭恐胡媚儿有失，就先施了个小小的结界好让僵尸暂时碰不到她，这才安心考虑如何突破。
　　僵尸行动缓慢，鹿夭夭看着他们僵硬的动作和肃杀阴森的气质，打了个寒颤。她双手结了一个印，轻喝道：“净化术！”于是空气中腐朽恶心的味道很快就消散了。
　　鹿夭夭松了口气，她身上穿的衣裳是鹿王所送，倒也不惧那些小火球。她咬咬牙，看着不断向她逼近的僵尸，等到和他们快要相撞时，这才猛地一埋头，举起双臂狠狠地撞到了他们的胸口。
　　僵尸们没有想到这一点，被她突然的一撞给撞翻在了地上，随即，包围她的一层僵尸马上就摔倒在地。
　　“可恶！”鹿夭夭轻哼一声，还是早点解决吧，恶心就恶心点。于是忙戴上手套后就半闭着眼睛开始在僵尸间游走，脚步轻盈，闪避得恰到好处，戴着手套的玉手却无情地收割生命，小手迅速地摸上僵尸们的脖子，指尖射出锐利的冰刺，小手一挥，头已点地。
　　”不错。“鹿夭夭高兴地点点头，化水为冰，力量不弱嘛，就是自己实力提升后临敌经验少了点，不太熟悉自己掌握的法术。以前还好，隔三岔五的就和小姬一起去杀妖，最近一年倒是很少去了，主要是中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小姬也有事脱不开身。
　　一边想着，鹿夭夭手中的动作却毫不含糊，现在她虽然还觉得僵尸的尊容太过于恶心，但看惯了也就勉强可以忍受了，而且，她肚子里的东西已经空，光恶心想吐都吐不出来。如此以来，她更是卖力，才一会儿的功夫，鹿夭夭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片的僵尸，怕他们重新复合，鹿夭夭忙放出小火球来烧掉。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向胡媚儿，见她还安全，再瞅瞅有骷髅保护的国王，只见他正狠狠地看着自己，也不在意，这老家伙，瞪什么瞪，待会总有他好受的！
　　鹿夭夭挑挑眉，轻舒了一口气，知道她此刻的轻松是因为姬沥璟在和姬无瑕交手。看向那边，只见姬无瑕隐身在昏暗的角落里，法杖上红光大盛。而他对面的姬沥璟一袭黑衣，周围布满了骷髅，还要时不时地面对姬无瑕放出的火球或火柱。
　　鹿夭夭刚想帮忙，但见姬沥璟在骷髅里好像玩得很开心，而且还游刃有余的样子，暂时不会有危险，也就没去帮忙，只把一大半的注意力专注在国王身上。
　　“这里出不去的。”鹿夭夭见到关注的目标有动静，就忙飞身上前，立在他的身后，轻声道，“除非设这个结界的人死了或者撤销，否则以你一介凡人的身份是无法闯进去的。”
　　国王怒瞪着她，看不惯她清淡风情的样子。
　　鹿夭夭负手而立，面上不动声色，和姬沥璟平常的模样倒有五六分相像。其实心里早就笑翻了。
　　呵呵，难怪小姬面对外人时总是这副冷冷的样子，原来这样可以更好地观察对方的神色呀。而且应该很有威慑力才对，要不然这个国王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鹿夭夭在心里计较一番，颇为得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姬沥璟，见他还是很轻松的样子，心里安定。
　　“我暂时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出去。”国王收拾好情绪，不再试图闯出结界，而是阴狠地看着鹿夭夭，问道：“你到底是何人？竟敢谋害本王？！”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是鹿夭夭啊。”鹿夭夭终于决定不板着脸了，就笑嘻嘻说道。她看着国王，忍不住又想到墨汐。
　　哎，如果墨汐知道是他们杀死国王，他会是什么反应啊？一定很难过和生气吧？想到这里，鹿夭夭又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了。
　　墨汐对她很好，又是她的朋友，她还真不想伤害他，只是这也实在是怪国王作风不好了。情场失意就害得小姬他娘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不能。最主要的是，和小姬一比，墨汐实在是不算什么啊。
　　鹿夭夭有点惭愧，摸摸鼻子。难怪小姬自己从来不想和墨汐有过多接触呢，就是自己也常常限制。只怕他也是担心自己和墨汐感情太深从而影响到今日的局面吧？
　　“你！”国王苍白的脸充满了怒气，喝道，“你竟然和本王作对！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本王要杀你！”
　　鹿夭夭无趣地撇撇嘴，手臂一抬，嘴里念念有词，刮起一阵冰刺，铺天盖地地朝他面前的骷髅扑过去，等骷髅架子都散掉后再一阵火球丢去，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鹿夭夭满意一笑，这国王想必是强弩之末了。没看到他面对僵尸和骷髅时一脸的惧怕吗？即使那几具骷髅是姬无瑕派来保护他的。想来即使身为一国之主，平日里也没见到这些死灵吧？怕也当然的，自己刚才不也怕吗？
　　这毕竟不是凡人的世界，国王的威严在这种场面丝毫不起作用。
　　“如果你还有手镯还好，可以轻易走出这个结界，可惜……”鹿夭夭挠挠下巴，继续道，“你早该想到这一天的，当初你想到用阴险的手段来拆散别人，但就应该想到也许有一天会被人报复。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当事人又如何可以轻易放开？而且，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打压姬家，说到底，也是姬家的人。”
　　“你什么意思？”国王就因为自信姬无瑕的能力，有所依仗才没有崩溃。他本来就几乎没有和这些神神怪怪打交道的经历，平时身上也有几样法宝，一般的妖怪近不了他的身。上次杀花妖的时候也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次一时不察被人偷去了功能强大的手镯——也是自己最为爱惜的物品，再加上他最近眷恋的宠姬竟是怀有目的接近他的，且真面目竟和自己所爱的人决然不同……
　　一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他如遭重击，脚步不稳，要不是有着强烈的自尊心，现在早该坐在地上，直接崩溃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胡媚儿给他偷偷下药的缘故。胡媚儿为了这次计划，也为了不用真正赔上自己的身子，先苦练法术不说，还得每天历经痛苦，在滚烫的药桶里泡着，直到她身上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那种香气可以使经常闻的人精神衰弱，精力不济，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这也是最近让墨汐提前监国的缘故，还不是国王最近常常觉得累？
　　嘿嘿，一般的人会以为是纵欲过度吧？小姬的办法真聪明啊。
　　鹿夭夭稍微有点得意，但随即，她的眉头皱起来，因为她看到了结界的波动，如波浪一般。
　　国王大喜，使劲地撞。
　　鹿夭夭往姬无瑕那里看了一眼，看来小姬的实力还要比姬无瑕高上一筹，否则结界也不会产生波动了。
　　鹿夭夭查看一下自己的妖力，刚刚回复了一点点，顺其自然还是没有打坐修炼来得快啊。不过也没法了，要是结界破裂了，那他们就得面对外边的人了，单是禁卫军就够他们喝一壶了，即使他们是妖，也架不住千军万马啊。更何况，这可不能让人知道是姬家人光明正大地找国王麻烦。
　　想到这里，她忙使尽全力，开始加强结界。很快，结界的波动又结束了。
　　国王一阵失望，气喘吁吁地瞪着她，想动手却已经没机会了。
　　因为，结界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是姬无欲。
　　是姬无欲。
　　“够了！停手吧，哥哥！”
　　姬无欲的低喝声在整个空间如雷般响起，刚刚还在激战的人动作停顿了下，很快就停住了。
　　姬无欲看了一眼姬无瑕，眼神复杂，他墨色长衫，负手而立，面色森然，看着国王的眼如虎如豹，几欲吞噬。
　　鹿夭夭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玉手镯递给姬无欲，道：“伯伯，给你。”
　　姬无欲看着玉手镯，眼神一变，仿佛刚才的森然肃杀从未出现，他颤抖着接过这玉手镯，似乎不忍心看，但又不得不看，眼神变幻数次，终究是垂下眼睑，人一下子仿佛被抽去了几年精力，颤颤巍巍。
　　“玉儿……”
　　鹿夭夭不忍再看，她不知道姬无欲会做出什么举动。
　　姬沥璟飞身过来，搂起鹿夭夭，再提起胡媚儿，很快就踏出结界。
　　“接下来，没我们的事了。”姬沥璟淡淡地说道。
　

卷三　相濡以沫　114　未来的方向
　　在城外和胡媚儿分手后，天色依旧暗沉，月兔东升，树影重重，姬沥璟和鹿夭夭默默地走在回姬府的路上。两人各有心思，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夭夭，你在想什么？”姬沥璟捏捏她的小手，感觉到冰凉，不由得紧揽住她的肩膀。
　　鹿夭夭点点头，道：“我刚才见媚儿和我们告别时轻松愉悦的样子，就想着她那么高兴一定是因为有赵启在家里等着她吧。”
　　“就这样？”姬沥璟不解她为什么没问刚才的情况反而关注起胡媚儿的情况。
　　“不行吗？”鹿夭夭使劲地扭着他腰部的一块硬肉。
　　“呵呵，小鹿儿，没想到你会那么暴力。”姬沥璟挑挑眉，紧了紧手臂。现在夜深人静的，他真气外放，周围环境掌握其中，倒是不怕别人偷听，只是音量还是下意识地放低，因此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搂在一起。
　　鹿夭夭用手肘捅捅他的腰，正色道：“只是小姬啊，她现在那么高兴还没什么，可是一旦几十年后，谁知道他们会变得如何？赵启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以后胡媚儿怎么办啊？”这个问题很久之前鹿夭夭就想过了，刚才一见到胡媚儿欣喜和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再次想起了。
　　“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你何必担忧？”
　　“可是，我一想到我们那么幸运就在一起，而且还可以活上个几万年就觉得好幸福，相比之下他们实在是……你没看到你爹刚才唤你娘名字的神色吗？看了多令人难受啊。”失去挚爱的痛苦，在一个中年人身上表现得如此明显，如此悲怆，让人看之不忍。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也许几十年后他们依旧相互厌倦不在一起了，那你还担心做什么？”对于姬沥璟而言，旁人的事他很少关注。
　　“可是……”
　　“感情的事谁说得清，也许说变就变。”姬沥璟打断她的话，想起了国王今晚之前还对胡媚儿宠爱有加，为博取她一笑费尽千金，不容别人在她面前说什么不好的话。不说旁人，就是他也以为国王是真心喜欢上胡媚儿，已经把其他女人忘在脑后了，没想到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得知胡媚儿背叛后，他看向胡媚儿的眼中有着深切的恨意和狠意，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有时候最多变的还是人的感情。
　　“没错，感情的事说变就变，说不定小姬明日就对我怒目而视，以往的情分都烟消云散呢。”鹿夭夭一听就不高兴了。
　　姬沥璟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抱着鹿夭夭又是道歉又是发誓，这才把鹿夭夭哄开心了。
　　“我们多幸运啊，好高兴你是个半妖啊，嘿嘿。”鹿夭夭摸摸他的耳朵。
　　姬沥璟微笑地点点头，望了望月亮，低声道：“小鹿儿，如果你想帮助他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可能帮助不大。你可以学会制药，或者从哪里找来一些丹药让赵启服用，这样就能延长他的寿命，虽说不能长生不死，但总归可以多活个几十年或上百年，之后再慢慢想办法。”由于这次胡媚儿帮了自己大忙，而且还牺牲清誉——国王偶尔的搂搂抱抱还是有的，所以姬沥璟对胡媚儿他们那一对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在鹿夭夭的影响下。
　　“制药？”鹿夭夭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会吗？平时我见你有很多丹药的。”
　　姬沥璟闻言苦笑，道：“我是会炼丹术，但也只能炼制一些我们修道之人用到的丹药，而且我的炼丹术没学到家，未得真髓，平时你见到的丹药是我从家族里拿的。所以我怎么会那些可以延长人寿命的炼药法呢？就是整个花之大陆也没人会啊。”他平日重修行，炼丹术也只是偶尔弄弄而已，当不得真。
　　鹿夭夭一听深觉有理，如果人间真有这样的丹药，但她应该早就听说了。
　　赵启现在已经成年，即使和姬沥璟一样修道，只怕也不易，需要的时间更多，最怕的是他还没修炼到家就已经老死了，那还不如不修炼呢，起码还省下时间和胡媚儿多相处。
　　“你以后到了妖界或仙界可以去学制药术或炼丹术，针对的人还可以包括神仙和妖怪之类的，这样也可以帮到赵启。要知道，神仙也是会生病的。”
　　“真的？”鹿夭夭讶然。
　　姬沥璟苦笑：“神仙也是人，他们虽然有强大的实力，但不表示他们肉体无坚不摧吧？你看，你是妖也会得风寒之类的。”
　　鹿夭夭恍然大悟：“难怪我以前见我娘常念叨着头痛，我还以为她骗我，觉得我太吵了才头痛的，原来她是真的头痛啊。”
　　姬沥璟无语。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要去找个神仙或妖怪教我制药术，我相信以我的资质肯定会学得很好，发明很多好药的。”鹿夭夭握紧拳头，有九色鹿他们在，找到这样一个人教自己学医应该不困难吧？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姬沥璟低笑，总觉得以鹿夭夭跳脱和懒散的性子，要静下来学制药术实在是有点困难啊。
　　“恩，那就看我的吧。”鹿夭夭抓紧姬沥璟的手，狠狠地掐了掐。她怎么会不知道姬沥璟此时的笑意所谓何？
　　“呵呵呵，小鹿儿，制药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想啊，如果神仙妖怪受伤，那凡间的一些药材就无法奏效，所以需要去一个秘境或仙境或凶恶之地去寻找地方，先不说路途艰难，但是那药材就不是好找的。比如说朱果，女性食之有养颜之效，可以永葆青春，但天下朱果难寻，只闻其名不见其果啊，就是有，估计也有灵兽在守护，得之不易。”
　　“永葆青春？”鹿夭夭眼睛一亮。
　　“那真是太好了，很好，这完全把我的心思给调动起来了。小姬，我跟你说，我们不是快要离开这里了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