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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坚持自己梦想的人，都很了不起呢，小哥感动地想。
　　追求梦想而耿直的刘不凡拎着外卖上楼，碰到了李小牧。李妈妈一见他手里的袋子立刻欢天喜地说：“今天的也送来了，刚好刚好；　让我拍个照好发微博。”
　　李小牧知道这个赌约的结局后；　职业经理人的天线亮成夜空中唯一的星。多好的宣传战队的机会啊！所以他要求这一个星期的宵夜都要拍照，发到微博上去，让大家知道俱乐部对elv是多么的优待。
　　如此提议；　简直让队员们心梗。
　　拿着我们的血泪给你做效果，李麻麻，你果然也不是人！
　　团结和谐，互助友爱。
　　宵夜送来的时候，elv队员们都是咬着这八个字吃下去的。
　　“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发完了照片的李小牧嗤之，“等比赛拿了冠军，这一点宵夜算什么！到时候你们天天拿燕窝漱口，队里也给你们报销！吃成两百斤，算你们工伤！”
　　乔嘉树一进门就听到李小牧的豪言壮语，觉得自家队友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立flag。莫非是宵夜吃多了撑坏了脑子？他看看桌上，有一碗快要吃完的酒酿丸子。乔队心中微叹气：但凡多吃一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乔队来了，来来来，喝汤，”李小牧殷勤地端上热汤一碗，“补一补，你们啊，职业所迫作息不正常，这个饮食上啊一定要保证营养。看看乔队，这个脸瘦得咧……”
　　看他舞动如一老太监，旁边王琥忍不住了：“你别给乔队瞎补，流鼻血怎么办。人家那不是瘦，他就是吃不胖。”
　　刘不凡在旁幽幽：“是啊，连吃成两百斤报工伤的机会都没有。”
　　“呀，我忘了，”李小牧一拍大腿，“罪过罪过，可别喝这个了，喝点清火的……你昨天是不是又凌晨睡的？啧，造孽。喝这个木瓜牛奶，助眠的。”
　　刘不凡再次作死：“那是丰丨胸的。”
　　其余队员笑得呛出来，李小牧对他们目露凶光：“闭嘴。”
　　乔嘉树艰难地躲避着李小牧亲手喂过来的勺子，不是很想丰丨胸。宫御进来看到这一幕：乔嘉树表情之痛苦，李小牧之步步紧逼，他以为自己在看一场后宫权斗戏：争宠失败的妃子正在被人下鹤顶红。
　　“？”他辅之以极大的疑惑。
　　救命，乔嘉树的眼神在求救，宫御立刻问：“为什么要喝这个。”
　　“丰丨胸，”刘不凡迅速接话。从李小牧的表情来看，他很想把这碗牛奶扣在刘不凡脑袋上让他丰丰脑子。而从宫御的表情来看，有一瞬间他的的确确表现出了惊恐。
　　“少放屁，”李小牧瞪刘不凡，转头对着乔嘉树瞬间和颜悦色，苦口婆心起来：“你要听医嘱呀。”
　　宫御眉头微皱，“什么医嘱？”
　　李小牧瞬间找到了帮手，拉人来劝：“宫御，你也劝劝乔队，自己的身体要看顾好的。”
　　其实就是s6赛季的事儿。
　　在秋季赛常规赛开始前，乔嘉树那段时间疯狂无故地流鼻血。经常说着话，鼻血就和两道瀑布似的哗一下淌下来。他自己没事儿人一样感觉不到，坐在他对面的人能吓个半死。
　　elv们一度以为乔嘉树得了什么绝症。
　　甚至在季后赛非常重要的半决赛前，乔嘉树还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想尽一切办法控制自己仿佛开了血闸一样的鼻腔。队友教练经理都急得快疯，他低着头拿冰袋捂着脑袋，闭着眼等着鼻血停下来。差一点点，他就要鼻孔里塞着两坨纸巾上战场了。
　　事后，乔嘉树笑着说：“那样上场太丑了，不行。”
　　这件事被elv上下瞒得死紧。那么大的赛场里，许多工作人员，媒体，观众，没泄露出一点消息。传出去干什么呢？赛前队员身体不适动摇军心，还是比赛输了能用这个当借口躲开铺天盖地而来的惋惜指责谩骂？
　　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
　　这些是宫御不知道的事，他听了微怔片刻，问乔嘉树：“医生怎么说？”
　　乔嘉树只是摇摇头。
　　宫御看向李小牧，李经理叹一口气：“去了医院，一套检查下来什么指标都正常。啥毛病么得，就让多休息。看中医，说一堆什么虚不受补，也让多调养多休息。”
　　刘不凡今天大概是贱出了天命和逼格，迅速补刀：“所以你就给队长喝木瓜牛奶。”
　　“今日不除你这孽障是不行了，”李小牧叹气，他拿起桌子上刘不凡最讨厌的榴莲班戟，“来人，替哀家按住这犯上作乱的贼子，哀家要亲手送这厮上路。”
　　“得令！”
　　肖威和程南两个迅速窜起，压住刘不凡，李小牧狞笑着掰开他的嘴，把榴莲班戟给塞了进去。场面之惨烈，不忍直观，所以楼一振他转过身去了。
　　“唉，我们这个战队啊，风水的确有点问题，”教练王琥拍着　　　　肚皮感慨，“一个两个的，都为战队累出点毛病。”
　　有毛病的宫御和乔嘉树：“……”
　　越想越觉得不对的王琥自顾自话：“要不，去庙里拜拜？”
　　“你反应太慢了，”李小牧一边继续折磨刘不凡，一边说，“半决赛结束老板就去庙里住着了，一直住到决赛那天呢。”
　　王琥方恍然大悟：“难怪决赛那天老板没来！原来在听大和尚念经！”
　　“道观。”
　　“哦，”王琥点头，“那我们这个本土宗教还是蛮有用的啊！之后都好了啊！诶呀，老板拜的什么观，求的什么符水，我也想去拜拜。”
　　被宣扬了封建迷信的宫御和乔嘉树：“……”
　　他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话题转走了。宫御却还在想着这件事。乔嘉树感受到他的视线，转头对他微笑说：“那段时间可能压力大了一点。”
　　赛场上遇见胶着和颓势，宫御也会露出焦躁的神情。但乔嘉树他一直都是这样气定神闲的样子。和宫御那种凝肃相比，他的淡定更像是背后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实力，撑住的。胸有成竹，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他加入elv以来，上演了许多力挽狂澜的局面。
　　许是因为elv这位新队长总是一副有把握的样子，导播们很喜欢在elv遇到困难时给他们面部来些特写。所有人都想知道，是要什么程度的崩塌才能让这位队长的表情生出一丝裂痕来。
　　想看天神一脚跌落凡尘。
　　然而，现实是：
　　——“乔嘉树他守住了！arbre守住了！天啊！辅助极限守家！”
　　——“我的妈呀，这个开团！一踢三，还是顶着两个据点的伤害！”
　　——“买一送一，你不是喜欢偷吗，乔队请你来家里基地做做客啊！”
　　——“乔队有办法，乔队又有办法，乔队一直有办法！”
　　——“让我们恭喜elv在队长乔嘉树arbre的带领下，拿到apls6赛季秋季季后赛冠军！祝贺他们！”
　　但是，宫御心里在说但是……
　　他到底不善言辞，众多情绪缠乱，汇不成一句成型的话能补充在这个但是后面。
　　沉默半晌，宫御说：“身体还是要注意的。”
　　乔嘉树哦了一声，目光直接落在宫御的手上。
　　因为劳累流鼻血和太拼把手给搞残比起来，显然是后者不太有说服力。然而，宫御并没有被这个注视击败，而是说：“无关轻重。”
　　知他认真，乔嘉树也不顺着开玩笑，点点头。
　　·
　　美好的宵夜时光过去，残酷的分组日子来临。
　　分组前一晚，王琥真的去老板拜过的道观里求了一道符过来。他不敢求签，怕求出大凶来。李小牧嘲笑他临时抱佛脚，心不诚太功利。但据打扫卫生的阿姨悄悄透露，李小牧房间里供着好几家神仙。
　　整个elv上下弥漫着一股特迷信的香火味儿，画风跑偏得　　　　过分。
　　“有必要么？”刘不凡吐槽。
　　刚还说王琥心不诚太功利的李小牧立刻喷回去：“你懂个屁！一个良好的常规赛开头会带来整个赛季的好运气。”
　　关于这个，宫御和乔嘉树都欲言又止。对视一眼，都不该开口，不敢在此时触李妈妈那颗封建迷信的心。elv在赛制抽签这件事上，运气一直不怎么好。以前比赛还要分赛区，elv位处死亡赛区，常规赛开始就和强队干架。打得昏天黑地，一身是血。
　　要哪一年elv没和强队打上一架，那今年的apl应该是中了邪的，有问题的。
　　抽签还没开始，粉丝们已经在微博里猜到底是哪个倒霉玩意儿会和elv撞上了。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热情呼唤elv的老冤家老情人shine。
　　shine的粉丝破口大骂：“不约，滚！”
　　elv粉丝就说shine家玩不起，不就是一个常规赛嘛，又不是输了就没机会了。不像他们，就算elv第一局常规赛被打个3：0，他们也是不会慌的。shine的粉丝冷笑：“放屁，elv要真是开局被零封，要么你们粉丝去elv俱乐部门口吊死，要么elv里的谁被你们吊死。”
　　这是太实话，elv粉丝不想人，并觉得shine家粉丝玩不起。
　　大赛当前，战队之间不好明着搞心态，全都由粉丝上了。
　　“我们也不用想的太糟，今年改规则了，说不准就不会遇到强队了，”越到时间越叫人紧张，李小牧说是安慰大伙儿不如安慰自己。
　　王琥也在祈祷希望今年能轻松一点，不要一开场就杀气那么重。他已经是个老人家了，经不住这样的刺激。
　　晚上7点时间到，分组正式开始。16个战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摇晃，化成四组金光落在各自的分组里。elv和shine被棒打了鸳鸯，没分在一个组里。部分elv的粉丝略有些失望。
　　elv被分在了第三组第一场，对手是tbg战队。
　　结果一出来，王琥就立刻拿出了资料介绍：“tbg啊，也是老牌战队了，不过这些年的成绩一直都一般。去年发了狠心花了大力气重组，招了新血，不知道会不会上场。”
　　乔嘉树道：“他们家新血……”
　　“对，就是那个风头很劲的石琨，”王琥说。
　　“哦，”乔嘉树点点头，不再评价。
　　肖威好奇：“这个石琨怎么了？”
　　王琥耸耸肩膀，解释道：“是个有实力的，刺客玩得很好，赛季前没掉出国服前十。各大俱乐部都接触过，最后定下来去tbg那儿。”
　　他原本是该很客观的讲述这件事，始终没忍住，眯眼补充了一句说：“就是年纪轻，性格比较傲。”
　　“傲？”elv里自认最傲的刘不凡奇了，追问：“能有多傲？”
　　“嗐，小孩儿实力不错，是个人才。我代表俱乐部接触过，想要招进来。结果这小孩儿，刚开始态度还蛮好，一副很客气的模样。结果等我联系了乔队，想要近一步谈谈　　　　的时候，谁想到这小孩儿……说话，啧，难听。”
　　宫御暂时修养，刺客位置由刘不凡补上。他到底不是玩刺客的，效果和宫御不能比。elv其实做了打算再培养一个刺客出来，让刘不凡回到原先的位置上，这样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石琨表现亮眼，当时是王琥先在游戏里联系上了人。接触之始，石琨的态度还挺好，说愿意加微信详谈。还问能不能和elv的队长对一下话。王琥一听，觉得有戏，这孩子还是乔嘉树的粉丝呢。
　　结果等王琥把乔嘉树拉近微信群，刚才懂事礼貌的小孩儿突然就变了样貌，留下两句——
　　【有你这个傻逼在，elv准备解散吧@elv…arbre。】
　　【就你们这群傻逼，还想拉拢我？吃屎去吧！】
　　然后，石琨退出群聊，拉黑了王琥和乔嘉树。
　　敢情这小子就是为了当面骂乔嘉树一顿才一副真诚少年的模样。王琥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发展，先是愣了，继而大怒。一边和乔嘉树道歉，一边说要想办法让这个少年道歉。
　　被劈头盖脸骂了两句的乔队很无辜也没搞清楚状况。等弄清了来龙去脉倒也不想计较。王琥本来坚持，乔嘉树则不想为一件小事浪费时间，便说算了。
　　虽然是件小事，不过发生得过于离奇，王琥和乔嘉树记得都很清楚。现在看到tbg了，就想起这个年轻人来了。谁也没想到，一大半年过去了，他们会和这位狂傲少年在赛场上重新相遇。
　　肖威和刘不凡真是被现在少年的套路搞得一愣一愣的，“靠，骂队长？还骂我们傻逼？id拿来，杀到他退服！”
　　被同为选手骂的感官和被黑子骂的感官是不一样的，程南也是不满：“这样的态度……tbg也敢收？”
　　“可能只是单独针对我们，”楼一振举出当中重点，“玩刺客的，又不喜欢队长……御神，这不会是你的脑残粉吧？”
　　话音落下，乔嘉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宫御则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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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挑衅
　　“嗨呀；　”刘不凡一拍大腿；　“这可能性……”
　　程南嘶声：“粉丝？什么粉丝；　连着战队一起骂进去？”
　　“可能是觉得我们背叛了御神吧；　”被这样指责过太多回，楼一振开口就给出了靠谱分析，“小孩子，对情感纯度要求比较好。”
　　肖威疑惑：“那算什么，因爱生恨？”
　　“哦，站在他的角度可能还真觉得自己很棒棒。要是能在常规赛上打败我们，那就是亲手终结了堕入黑暗的前辈，将之厚葬后；　他昂首向前带着前辈的托付步入光明的未来。”
　　王琥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问刘不凡：“你哪来那么多骚话？”
　　刘不凡翻了个白眼；　“谁还没个中二病的时候呢。而且你信么；　要是我们输了，赛后握手环节他能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对御神说　‘御神，来tbg吧。’　”
　　王琥瞪眼，“这也行？”
　　刘不凡和肖威程南一起又说了一遍：“谁还没个中二病的时候呢。”
　　“那不行！”职业经理人李小牧非常严肃地强调，“他要搞事自己舞，不要带上我们；　没时间陪他！”
　　李小牧日理万机；　对这种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孩子一点儿都不耐心，完全没有李妈妈的温情。
　　“必须按住！”他严肃地说。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乔嘉树笑出了声。迎着大伙儿不解的目光；　他清了一下喉咙说：“这样的话，他输了不更应该来找御神么？”
　　乔嘉树调整出中二少年的表情，对着宫御：“御神，我一定不会让你继续待在那里的！我会追上你，请你一定要等我。”
　　众人爆发出一阵可以把屋顶掀翻的笑声，刘不凡和肖威笑得两腿在空中狂蹬。
　　“一定要等我，等我啊！御神！”
　　“少年，努力追上我吧，我在未来等你。”
　　两个人笑得还不够，还演了起来，楼一振放起了《千年等一回》，整个房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不知道自己是许仙还是白娘子的宫御：“……”
　　看宫御都愣了，乔嘉树立刻扶住他的肩膀笑道：“对不住，对不住……”
　　可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又忍不住继续笑。宫御耳朵都给他笑红了，想躲开又觉得那个画面真的挺好笑的，他也咧开了嘴角。
　　乔嘉树的眼睛发着亮，映着头顶照明的光。宫御收回笑容回头时，一个不妨便与这双神采无比的眼睛对上。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忽然快了一拍——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他操纵着自己喜爱的英雄，在游戏逼真的深林中穿梭。然后，眼角一亮，一件他从没见过的装备出现了。这件装备是那么地契合他的属性，让他忘了自己的目标是战斗，忘了自己的征途还在继续。
　　在赛场上时刻紧盯战况的刺客怎么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恍惚，宫御的眼神几乎在偏离的同时就收了回来。他的耳朵是红的，但红的理由并不简单。幸好，挨着他的乔嘉树并没有发现。宫御胸膛里猛然加快的心跳被按了回去，如一个埋伏失败，狼狈撤退的刺客。
　　这大概就是队长的本事，带领着队伍往一个跑偏的方向一路狂奔！
　　“别笑了别笑了，”李小牧试图正视听，就是他面部抽搐不太有说服力。狠狠跺了一下脚，他说：“为了守护我们御神的……”
　　他估计想用一个古早的词，大伙儿又是一阵爆笑。
　　“为了我们御神不被这个小瘪犊子勾搭走，为我们乔队讨回公道！”李小牧高贵冷艳地表态，“必须，揍他！”
　　说完，他指着乔嘉树，“快，队长来说两句！”
　　乔嘉树摆摆手，不说话，只是笑。队员们看到这个笑容，也全懂了。然后，大伙儿的视线全都聚集到了宫御这儿——时隔一年，重新回到赛场的御神。他马上又要站在令他热血沸腾的赛场上。
　　那是离开的一年，他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赛场。
　　宫御能做到什么程度？是实力崩塌，还是更上一层楼。宫御其实比任何人都期待着。
　　这份期待的原因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