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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_Ashitaka-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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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复杂,使他花时间记下了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的面孔:是我爱的那个人,爱着恨着思念着的爸爸。如今一左一右,一平面一立体,一旧照一当下,时光恍错,竟很难做起关联。他不确定人体结构可以神奇到,将那个高大的躯干,挛缩为一具近似熏干的萧森骨架,黑眼珠化成一潭死水。
  岑雪算是很勇敢了,踌躇几步就靠近了床沿,深弯下腰,在他五官间搜视,嗫嚅:“变了好多。老金诶,我认不出你了喽。我当你离了我,娶美人,发大财,怎么、怎么也搞成这个鬼样子呢?”声音只微微有一点筛颤。
  又哽了一哽,说:“你走了,是大不孝!是我把你老子送上了山。小宝上了大学。老金,这辈子只有你对不起我了,知道吧?我仁至义尽,没有对不起你的了。”
  他喉结几滚,“雪、雪、雪四妹。”骨覆皮的枯手抖巍巍递出被单筒,肺哧哧发响。
  “是我,是我。”握住掂一掂。
  “家、家遥——”
  “早不跟你个王八蛋姓啦!”她一张通红的薄嘴唇,辛苦地朝上翘:“叫岑遥了,跟我姓,跟他亲妈姓,岑遥。”
  湛超看岑遥专注目视着小桌上那碗半凝的稀粥,颊肌轻轻动。他很理解,他当年也是到最后也没看一眼湛沛生在张河湾水库里泡得胀大的尸体,畏惧多过不舍。父权倾塌总在弹指一挥间,早早就明白,却未必敢直面残垣,这本身就是件残忍的事情。
  可哪个男的不这么长大?湛超知趣地退出屋子,去抽烟。


第21章 
  彼年湛超最快乐的,是冬风凛凛,他骑车追随颜家遥。
  本觉得新千年是一枚钮,按过后周天彻底变一遭,“非神灵不可为”,有巨手在高空撒一撮魔法磷粉。可基本是没变的。皖中无巨河、极寒、密林或开阔土地,鸡下腹不起眼的一隅,消磨人笔走龙蛇的遐思。湛超不是,他血里活跃有浪漫分子,影在颜家遥背后,脑际就能开花,绽在轱辘行过的路径。五中临近城东郊,季冬黑天早,铜陵路向前有矗立塔吊的空地,坡坡坎坎,草长得盛,荒似巨的坟,铺开整匹青。路灯次第北延荫一泓黄色,湛超竖直上身踩踏板,紧张着,看他忽明、暗掉、明暗明,到游动进稠的黑里。是截瘪了灯的路,这不是两个人的必经路。
  “吱”一声欠润滑的闸响,颜家遥停下环顾过,转过头,“感觉又要下雪了。”湛超下来推车,跟他平行,“预报我没看。”看着他,目眩心花,“下以前,我铁定、放你回家。”
  深密曲折的暗巷通去下川,二人在那里分道。巷一侧有旧民居,樟冠间有一方一方的黄窗。颜家遥听见婴儿夜哭、爆炒韭叶、新闻开场、盎盂相击。浓影里不说话,湛超先是牵他手,继而箍紧他在胸襟间。他从额吻起,点击方式,渐快渐密连缀成片,之后捧下颌相连嘴。动作不能慢慢来,时间紧张,处地又险。颜家遥极为像被诱拐,他不曾给湛超事关喜爱的半点言语回应,却默认和他做这种事,荒谬;湛超认为都不重要,都不重要,捏着他滚烫的两腕,急切将他下唇吸咬作橙瓣,吃得口干。
  “嗞”一声剥开。颜家遥允许他瘫软、轻呵白汽,梦呓般交颈厮磨着说话。
  就跟做梦一样,我都有点不敢想。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啊妈的期末考,完蛋,肯定要砸。不如我以后去考首都的美院。你知不知道灵感缪斯?我也老是会梦到你,基本都是让我着急或者很猥琐的那种,要么我抓不着你,要么。。。。。。那样你。感觉我快把身体搞坏了。坏了也没脸挂号吧。你手/淫吗?会吧?我对你很多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想要什么吗?我想给你一点我的东西。
  湛超驴唇、马嘴,其实是密密织网在颜家遥的壳衣外,除湿、保暖、防撞,总之怎样温柔怎样来。他的天赋依然是傻又诚恳得不叫人厌。颜家遥多半不回应,有时笑,有时摸摸他脸,眼中一直是疑惑占多些。湛超欠条理的话里偶尔一句的浓度高得让人悚然,快要逼得人板结面孔厉声追问为何如此,但颜家遥至少知道,他的喜欢再沸烧,也不抵穿衣、吃饭,因为是他他,更不可能确凿。它雾缭缭、形而上,捉摸不定遑说做乘除。追问这样的东西,言语上拮据,心理万字只能述其一二,再催逼,就是摇头,幸福又苦闷地摇头:真不知道,你说呢?悄悄话锋反指,他怪你眩惑他。
  其中滋味是很好,不切实际得有点迷人。
  “回家吧。”颜家遥踢起车撑,“写作业。”
  湛超点头,“好。”又吻他一口额头,又吻一口,又吻一口,根本不是舍得的样子。再不剥开好像复又要黏住,颜家遥偏开头。
  推车走近下川,风暄腾腾砍脸,“你要想打电话也可以,电话接在我房间。”冷得吸起口水,又说:“晚一点打,我妹妹就睡了。”报了七个数字。
  湛超最终没有问“那你妈妈呢”。他第一次骑车如驭在风的背脊。
  他很乖,真守钟数分秒静静到十点过半才拨号,很顺利地记住号码,只嘟一声就接通了,竟给人他真在静候的错觉。电话就是这样,放大了气息、语调波伏,甚至是含混的口水的黏音,相互不见却反倒如近在咫尺。于是对话开启得艰难,湛超依次摸过湛春成的墨、砚,翻课本、试卷、稿纸,又按额心、鼻子,而后平举抵人中,温不囵吞说:“家遥。”好怕又流鼻血,简直像天意一样,“这个时间可以吗?”那头应声说可以,没有什么很局促、很开心,或不开心的样子。
  说起来,都不是很精明的那种人,即算有防备,慢慢也觉得无所谓,聊天像小孩子,一方直给,说作业很烦啦,物理难数学难度麦克斯,语文不难可是字多;这次雪听说会下三天;贺磊昨天的雪仗砸哭了姚雪梅,他脓包一个,对不起都不敢说;鲁猴子罚站;我爷爷冻死了一盆昙花;晚上别着凉;休息吧,我喜欢你。一方消化,你只觉得美术不难吧;上冻骑车就有点危险;下雪迟到他情有可原;他也砸到我了;昙花我都没见过;家里烧煤炉;嗯再见。倒是湛超真的在憾恨,自己琐琐细细,细细琐琐,都在说些什么玩意儿,“我好像个弱智啊,浪费你时间。”
  颜家遥不同意,“弱智不会缠人。”颈窝夹住听筒,胡乱翻待写的考卷。
  故意发笑:“谁说的?”
  “我、说、的。”说着看窗,“下了。”
  “下什么?”
  戏谑地说:“下美元了。”
  抻不长凿不深,最后还是些驴唇马嘴。
  雪下下停停化化又追加一场,电话持续两周,湛超从未如此饱足而惶惑。不过更频繁地发梦。有一夜的完全没了猥亵与睾/丸痛,是,没了猥亵反倒蹊跷。梦景风里隐含呛口丝絮又温温的,应当是春夏交接。在南七里,一根砖砌热锻烟囱,圆口纡徐喷冷凝白汽,天空是平滑的一镜瓦蓝。颜家遥小小小小的一粒,正顺钢梯朝上攀,露一双麦秆般细瘦的腿。烟囱虽陈旧不很高,却好像他到顶也就行将消失,一时间混乱失常又有点愤怒,吃力地昂头静等他跌落。后来真的直坠下来。醒来时,湛超浑身漾起脱离肉/体的轻盈的战栗,胜过剧烈的勃/起。可不对啊,我为什么不救他?因为、因为,与其失去——
  湛超因这个梦而略感蒙羞,白天下课去厕所,“今天我跟钱越他们打球。”
  “好。”颜家遥在收作业,数份数,穿一件稍显不合身的浅灰长袄,没回头。湛超扯他一下。他还是没回,“好我听见了。”
  湛超不尿了,回自己座位,半路踢了贺磊桌腿一脚,铛!碰歪他走字的笔尖。“我他妈堵上你沟门眼子!”贺磊扔下笔,做个白鹤亮翅,“想打架?!”又嘶嘶比蛇拳。
  湛超直接扔烟在他桌上,“走。”头朝门外拧,“叫上猴子。”
  贺磊“啪”地盖住,“操,找死啊你!”左右顾目。
  更大的不满在隔天的颜家遥的上课缺席。见过颜家遥在小诊所里写作业的模样,稍加一点想象,就能做缺德的判断:他哪怕在上学路上给人捅一刀,也会捂着血窟窿踉跄来学校,说一句老师我去缝针顺利的话下午就来上课的那类。简直刚烈!那么为什么今天没来?闫学明眨眼,指空缺,“谁迟到啦?雪也化了。来了罚站。”底下笑。
  湛超多想站起来,已绝对知情的姿态,朗声说清他何故缺勤、几时会来,同时恳请老师不要担心。但他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不满,甚至缺德地超过了本应的担忧。结果——徐静承举手,“闫老师,颜家遥今天跟孙老师请过假了,您可以下课问她。”
  “说过就行。”闫学明垂下眼,“来拿纸默写,《涉江采芙蓉》。”
  湛超撕了两张纸,都是到半时歪斜而去,歘,一张三角,歘,一张梯形。
  湛春成做饭完全抛舍效率,为挑一颗伴蒜蒸的青茄,菜摊从头比对到尾。钟上短针到六,粥锅才翻泡,他搬只藤椅坐前庭摘小葱、豆角,收音机里播一支《大登殿》,以气带声流水板。湛超躺在床上煎春卷,打过去一个没人接。他说得没错,弱智不会缠人。湛超又拨第二个,嘟了两声就通,“在烧饭,等会!”盲音。他就很乖地不再扰。
  湛超就着一碟豆角焖肉吞了两碗豆粥。颜家遥的声音在他脑际盘旋,怒是真的在怒,可既没有变调、也不带奇异不能明言的幽绪。怎么说?外头轰然有场不大不小的爆绽,冲撞碎玻窗,内部万事无恙,平静后却发现所有物件上覆了一层微细粉尘。
  短针指过十,天彻底黑得密实。颜家遥主动打回:“什么事?”
  “没有事。”
  “。。。。。。”
  “就是,你今天——”
  “生病了。”
  “你?”湛超挺起身,“还是,小宝?”
  “妈妈。”
  那个油烟里打滚的女人,“严重吗?”
  “做人流。”
  “。。。。。。”
  “不严重。”像是坐下休息了,身体折叠,气息听着不如先前顺:“也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医院说可以麻或者不麻,麻就感觉不到疼,按经验刮,可能会有损伤;不麻就很疼,但听你叫了,就会轻一点。她不麻,我说她脑子有问题。不是吗?”
  这个问题挺不寻常,挺私密,说起来又很学术。湛超听见了火机响,就猜想:“可能觉得伤了以后,会变老吧?”
  “什么?”
  “说,子/宫伤了女人会容易变老。”
  “不是卵/巢吗?绝经以后。”
  “连着的吧。都是生/殖系统,会觉得,差不离。”
  颜家遥嘘一口烟,“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有点能理解。”不能再洋溢真的是比痛还痛。
  “别难过。”
  他笑,“又不是我的种。”
  湛超不懂,“为什么是你陪?”
  好像有引力或者书写惯性,话题终归是戏剧性地滑向那里,说与不说都是作态,无关结果,无非把过程变得庸常一点,或者曲折一点,“难道要我妹妹去陪吗?”
  “我是说——”
  “我现在没有爸爸。”有歧义,“没说他死了。”
  配套说明:母亲怎样寂寞的两年人生,怎样的内虚,怎样落拓穷酸不合适的男与女的相触,怎样没有爱情而直抵肉/欲,怎样偷摸、不见光、彼此计较盈亏,怎样干瘪难堪的露水夫妻。逐件都是颜家遥多年以后明白的,他十七岁时尚还不能把岑雪看作普通的一个女人,笼统复述出来,用词偏颇锐利,含满屈辱与脆弱,“简直想吐。”
  “那男的躲着,难道就算了吗?”湛超问。
  “期末考试比较重要。”
  “是谁叫什么在哪儿,我帮你揍他。”
  “什么?”
  “我说,我帮你揍他。”
  说白了还是在犟:就算幼稚,我也要比徐静承多占一点。


第22章 
  打人这事是没有观赏性的,不像杀谁偶尔还能成为种艺术。打嘛,拳脚相加,完了就跑,很讲时效。
  庞学武,公交四公司里开32路车,傍晚轮班。他揭开饭盒盖,蒜薹腊肉盖白饭,不分红绿,没滋没味儿,拿去微波炉跟前热,都让他,“庞师傅先。”主要是怜悯他:光棍一个可怜兮兮何必跟他争那几分钟吃饭的先?庞学武屈着膝做笑脸,“对不住对不住,那我就先了。”叮,热透了,笑眯眯地捧去角落,闷头朝嘴里扒。
  庞学武二十岁时算命,穷瞎子老神在在:“日刃时见偏印,妻必有病灾。”
  “拿我当孬子卡?我还没妻呢。”扭头就走。
  庞学武二十四岁娶了妻,隔年生下的女儿,右眼蒙一块太田痣。他以为是应验了穷瞎子“病灾”,却错了,那是灾侵逼前投下的翳。妻95年雨夜遭蟊贼剪径,贼哭,姐!我没法活了!包就给我吧!妻也哭,小子!我也是穷光蛋呐!包里没钱!贼想那没辙了,一柄片刀搠去,在她腹上横切,血肠迸涌。这是灾,跟随有灾中之灾:女儿拿伞去迎,愈行愈发觉雨水黏重,朝前一看,五雷轰顶,成了第一目击人。追凶、索赔、白事、落葬、庭审,折腾下来近半年,贼不偿命,判八年,庞学武只觉得疲极了。隔月他夜哭转醒,听见隔壁屋有动静,爬起来一看,女儿正系围巾。问她,要干嘛去?女儿睁大印翳的灰青的眼,说,去接我妈呀,外面下大雨在。确诊是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发病因不详。庞学武捋桌案,杯盘齐飞,“我怎么就没给那瞎子十块钱?!”
  女儿学不上了,白天锁在家,不犯病,回家吃热饭;犯了,回家一点一迹把屋拾净。费钱吃几年西药,不动辄癫了。庞学武虽觉得这是天命,可苦吃下去也能填饱肚子,唯独鳏得恨不能弄墙窟窿。他想,男人为什么这么发贱?愈穷光蛋、下三滥,愈三五不时急着办那事儿。能去奸吗?坐牢;嫖呢?弄不好还逮了罚款。一憋二忍,到快坏了脑神经:公交进站上来双白腿,周身抖擞,挂挡,猛把油门当奶踩,车开得簸荡一点,女孩歪斜,微乳晃漾。有次收衣服,他摸着女儿束身的棉罩怔愣,蚊子叮一口,回过神,掼自己两巴掌。
  命吧,隔月丢了女儿。老警传呼:来趟大兴派出所,即初次见小岑。她整个儿看着油腻腻、灰扑扑,只一条辫子墨得如少女。千恩万谢,几欲下跪,她揪着他朝上拔;想给钱,她摇头,说,你丫头吃掉我一杯红豆酒酿,你付我两块钱吧。男人女人溽汗的手叠握,目光一对就了然:今时此地,他是怎样一副干柴、她是怎样一口深井。
  第一次相对隆重,假模假式在淮河路吃了饭,她编发、戴耳坠,庞学武干脆系了条旧领带——衰惫的枣红——结婚那天买的。开了钟点房,庞学武按她手:“这次我付。”生怕枪久不磨起了锈,他来前服了粒希爱力,竟至欲力窜流,甫一锁门,掀得她仰面一滚。他吐舌在她嘴里,勾她阔绰的齿缝。亡妻柔顺、清丽可人,庞学武却丝毫再想不起她的样子,眼前这女体稀缺脂油,揪抓自己,嘶嚎得如溺水,他却狠狠钉、反复钉。几次下来,精疲力竭,他揩开她面颊的汗,她看向他,双眼湖底清且涟漪。
  泄净了谈况境,凄凄惨惨,不宜结伴,太奢侈了。再几次多是在招待所,钱对分付,也在包公园的灌木丛子里办过两次。坚决不在彼此家里弄,她去,无非是帮他洗几件衣服,替女儿洗头,送一点剩过隔夜难再串签油炸的小毛鱼佐酒。两人床上总偎贴得快成了一个,话却说得不多。
  几月过,她察觉不对。身体多了样事物的下沉的疲。
  “好像有了。”“啊?!”“你的。”“我没说不是,我说不能要。我以为你有环呢?”“没有上,老二以后我又堕过三个,我当坏完了,不会有的。”“不要小看女人的身体,这东西跟本能一样。”“我儿子比你先还要知道。”“啊?!”“他连我几号例假都清楚。”“这、这。”“拿掉以后,我就不跟你搞了。老庞,记住,我没讹过你一毛钱,我们这叫互相买春。第一次是我占便宜,但别搞错,不是我捡到你的疯丫头就丢了。我是品相烂,但你他妈也就是个开公交车的。”“小岑——”“再来吧,再弄弄。”
  囫囵咽掉最后一口饭,庞学武碰碰脚底的一箱奶、一袋梨。还是要去看望一眼,她是不如妻,可名字里的那个“雪”,又实在很美。他去泊车场对侧的水槽下清洗饭盒,只片刻站定,愈秒暗了天。他猜是外套,烟味掺青草气,他年轻过,时效极短却浓度颇高的少年的味道。不等多想,肚子被蹬,扑跌坐地,随即是拳。
  “谁?你谁一个?!”不得回应。也不问了,任凭拳落,真疼就喊:“哎哟!我晓得你替谁来的!我知道!”蜷成熟虾抱头,“你她那个儿子?!”
  始终是无次序的拳打,没有脚踢。他说不是,很年轻的嗓子。
  “要打就打!妈了个——”一拳击在嘴角,嘴里涌上铁腥气,庞学武噗地一啐。又说:“但别打脸!别打脸!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女儿脑神经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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