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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万老太爷若是”赵亮迟疑地问了一句。

　　　　张浩然冷哼一声，眼睛顿时一眯，说道：“谁敢阻止办案，就直接抓进大牢内，不管是谁！懂了？”

　　　　赵亮一抱拳，接令道：“是，大人！”说完，兴冲冲地带着衙役赶往万家。

　　　　安排好工作，张浩然叫来了村正。

　　　　村正恭敬道：“不知大人留下草民有何要事？”

　　　　张浩然笑着道：“你做为下水村的村正，整个村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你的眼睛。本官想问问，夏旺财的女儿夏金莲为人如何？”

　　　　村正道：“回禀大人，金莲她可是个好丫头啊，她娘死的早，旺财又身体虚弱，经常卧床不起，这丫头起早贪黑忙碌，一人支撑起了这个家。这三年旺财的身体好多了，她便在万家找了份丫鬟工作，听其他人说，金莲干得不错，手巧懂事，人还漂亮，这三年来，来提亲的人都快踩烂夏家的门槛了，财旺也寻思着给她找户人家，但这丫头宁死不愿意。看来她是怕自己嫁出去，没人照顾旺财了，哎，可怜的丫头啊。”

　　　　张浩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村正，万家三少奶奶你可了解？夏金莲可是她的贴身丫鬟。”

　　　　“这”村正一听，忙摇头，道：“大人，草民不了解，草民不了解。”

　　　　看着村正如此慌张，张浩然笑了笑，没有再细问。

　　　　而这时，仵作从堂屋走了出来。

　　　　“大人，死者的基本情况已经验明！”谷老头说道。

　　　　张浩然让村正离开后，忙问道：“死因是什么？”

　　　　谷老头说：“回禀大人，经属下严查，发现死者并非淹死，其肺内并无积水，应该是死后被抛尸井中，掩盖成投井自杀的假象。另外属下发现，体表上有很多外伤，大多其中在背部、手臂和下身，伤痕呈长条状的淤青，应该是被戒尺类长形物品抽打所致，但都不致命。后来属下缜密排查，发现死者的头颅正上面有个血洞，因为被头发遮掩，很难发现。血洞深达脑内，像是锥子所致，这便是死者的致命伤。因为尸体泡了水，属下只能大概估算出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亥时到子时末。”

　　　　张浩然抿着嘴点了点头，道：“好凶狠的手段，用锥子钉入脑内，这得多大的仇恨。还有其他发现吗？”

　　　　谷老头一愣，摇头道：“回禀大人，没有其他发现了。”

　　　　张浩然笑了笑，指出一个建议：“谷仵作，你去验一下死者是否是完璧之身。”

　　　　谷老头点了点头，忙去照办。

　　　　片刻后，谷老头匆匆奔了出来，神情尴尬道：“还是大人料事如神，经属下检查发现死者并非完璧之身，除了这些，还有更大的发现。”

　　　　“哦？”张浩然眼睛顿时一亮。

第81章：奴才的规矩（）　
“大人，死者并非完璧之身，除此之外，属下还有更大的发现！”谷老头急急说道。

　　　　张浩然一听，眼睛一亮，他拦下了谷老头的话，说道：“且慢，让本官猜猜。更大的发现难道死者已有身孕？”

　　　　谷老头一脸震惊，连忙恭敬道：“大人英明，料事如神，的确，死者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属下验尸只顾调查死因，却忽略了其他细节，请大人责罚。”

　　　　张浩然哈哈一笑，道：“起来吧，你并没有什么错，身为仵作，验明死者死因，便算是完成工作了。不过本官想告诉你，以后跟随本官办事，不可放过蛛丝马迹，很多细节说明了问题。就像现在，死者是黄花大闺女，还未出阁，便非完璧了，而且还怀了身孕，这孩子是谁的呢？会不会是凶手的？本官给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有所明白，一个好仵作，是查明案件的关键之一，本官需要一个好仵作，死者也需要一个好仵作！”

　　　　谷老头一听，心中大为感激，仵作这个职业不受人待见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人愿意整天和死尸打交道。但现在听了张浩然的一席话，谷老头觉得很骄傲。

　　　　“大人放心，属下谨记在心。”谷老头恭声说道。

　　　　张浩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查出了死因，那就该去万家瞧瞧了。”

　　　　当即，张浩然坐着马车前往万家。

　　　　万家不愧是十里八乡内的名门望家，府邸修建的大气磅礴，占地好几十亩，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庄园雕梁画栋琅琊环绕，估计在整个徐州都是一等一的庄园，由此也能看出这位万太老爷有多么的富贵。

　　　　张浩然走下马车，站在万家门前，看着眼前的巍峨门户，他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冷笑：“果然是大户人家了，听说单单这个万家就有良田数百亩，再加上其他痈田桑田等等，整个河桥乡的地税大多出自他家。没钱交税？这次本官就让你老老实实吐出来。”

　　　　想到这，张浩然径直走进了万家。

　　　　在之前，赵亮就带着衙役来到了万家，他通报了身份，不料万家的奴才却说万老太爷不在家，不接客，让他离开，完全不把堂堂的一县县尉放在眼中。若是以前，赵亮就忍气吞声离开了，但这次张浩然下了命令，谁敢违抗，直接抓入大牢！赵亮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最看不惯嚣张的大户，所以他一脚踢飞拦路的奴才，带人冲进了万家。

　　　　让赵亮没想到的是，万老太爷的确不在家，昨日就去访友了，家中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外出收账，离开几日了，此时万家能做主的只有三少爷和三位少奶奶。

　　　　当张浩然走进万家时，赵亮正和万家三少爷以及三位少奶奶在大堂内等候。看到张浩然进来，众人忙起身行礼。

　　　　张浩然扫了一眼万三金的三儿子，二十出头，身材瘦弱，脸色苍白，不停地咳嗽着，似乎身染重病，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到。至于三位少奶奶，容貌都有姿色，垂着头，看不出什么猫腻。

　　　　另外堂内还站着一位老家伙，穿着灰色袍子，微微闭着眼，就像睡着一样，站在三少爷的身前。

　　　　当张浩然走进来站罢，他才缓缓睁开眼，先是扫了一眼左右众人，才把目光放在张浩然的身上，平静地脸色才露出敷衍地笑容，道：“草民拜见知县大人，不知大人要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草民添为万府管事，我家老爷外出访友，昨日便未归。不知大人兴师动众前来有何贵干啊？”

　　　　张浩然扫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了万家三少爷身上，问道：“既然万老太爷不在，那现在万府中谁说的算？”

　　　　不料看到张浩然的目光，这位万家三少爷吓得低下头，拘束地像个大姑娘，显得极其懦弱。

　　　　“大人啊，老爷走之前吩咐奴才管理家务，大人若有事，大可吩咐在下！”万家管事挪了几步，挡住了张浩然的视线，并笑眯眯说道。

　　　　张浩然顿时笑了。好好地儿子不用，却让一个管事管家，看来这位三少爷太懦弱了。

　　　　“本官前来所为何事，你们的心里不清楚吗？今日下水村夏旺财状告你们万家谋害他女儿夏金莲，经衙门仵作验尸，发现死者的确死于他杀！”张浩然缓缓说道：“死者死前是万家丫鬟，和万家脱不了干系，你们觉得本官来此所为何事啊？万家三少爷，本官在问你话呢。”

　　　　谁知万家三少爷的头垂的更低，几乎碰到了自己的胸口，同时用眼光瞄向身前的管事，万家管家则是抢着说道：“哎呀，金莲那丫头是被人害死的？真是想不到啊。今早家里奴才发现她投井，本以为是羞见世人自杀，没想到是被人杀害。哦，大人，你放心，万家肯定配合您抓捕凶手。现在草民就能举报一个人有重大嫌疑！”

　　　　张浩然问道：“谁啊？”

　　　　“奴才金二狗！”万家管事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几日大爷和二爷外出收账，作为二爷身边的奴才金二狗留在了家中没有跟随，这家伙从小就是个**无赖，闲来无事就喜欢**府上丫鬟。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金莲竟然和金二狗早有私情，竟在柴房偷。情，被我当场抓住！当时我就将金二狗关了起来，等老爷回来发落。至于夏金莲，因为要贴身照顾三少奶奶，我便没有关起她。不曾想次日早晨便发现了她的尸体，而柴房里的金二狗也消失了。所以草民斗胆猜测，肯定是金二狗为保全自己，害死了金莲！”

　　　　张浩然点了点头，笑道：“你万家的家规很厉害啊？竟然吓得金二狗害死金莲保全自己。”

　　　　“我家老爷最重礼法，奴才就该有奴才的规矩。”万家管事笑眯眯道。

　　　　“是吗？”张浩然轻轻一笑，突然神情一戾，冷声喝道：“既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本官问你的话了吗？真是长了狗胆！小小一个管事，主人没还说话呢，你就抢先说道，你把本官当成什么？赵亮！”

　　　　“大人！”赵亮一抱拳，喝道。

　　　　张浩然冷冷喝道：“给本官抓起来！敢混淆本官办案，罪不可赦，把他送进大牢！”

　　　　“是，大人！”赵亮嘿嘿一笑，一把就拽住了万家管家，然后一挥手，两个衙役跑了过来。

　　　　万家管事顿时大慌，吼道：“你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抓了我，我家老太爷是不会放过你的！赶快松手，松手，来人啊，来人！”

　　　　万家管事嘶吼着，片刻间，万家的护卫竟然提棍带棒地跑了过来，竟把堂门给堵住了。

　　　　张浩然一挥衣袖，冷喝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赵亮，谁敢动手，给本官格杀勿论！反了天了！”

　　　　“是，大人！”赵亮一手扔掉万家管事，将他丢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身上，随即双手按刀，噌——将佩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利刀反射着寒光，吓得护卫们不敢靠近。

　　　　张浩然朝前两步坐在堂上上首，说道：“今日本官办案，谁敢阻拦，一律按凶手同伙处置，现在本官要一一问话，三少爷，你有异议吗？”

　　　　垂着头的三少爷连连点头，不敢看张浩然。

　　　　张浩然笑道：“没有异议就好。”说着，他挥了挥手，让赵亮松开脚，然后又问向万家管事，“管事，现在本官能调查了吧。”

　　　　万家管事灰溜溜地爬起来，神情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和桀骜，连忙点头，恭敬道：“大人请随便调查。”

　　　　张浩然点了点头，道：“那好，赵亮派衙役追捕金二狗，本官要审问他，另外在场所有人，先请三少奶奶留下，其余人侧厅等候，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啊？”三位少奶奶中，最右边尖嘴的女子惊叫了一声，想必她就是金莲服侍的三少奶奶了。

　　　　其余人见识了张浩然的强势，自然不敢违抗，连忙走向侧厅，让张浩然问话。

第82章：逐一调查（）　
片刻间，大厅内只剩下张浩然和三少奶奶以及赵亮。

　　　　此时张浩然才有空打量万家的大厅。这一看，果然是金碧辉煌啊，四个鎏金大柱撑起大厅，巍峨气势，一排镂花花窗，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而成。厅内的装饰很有档次，名人字画玉器花瓶，琳琅满目，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真不知道万家到底有多少钱。

　　　　随后张浩然把目光放在了这位三少奶奶面前。

　　　　这位三少奶奶看起来二十七八，尖嘴脸，虽然浓妆艳抹，但却遮掩不住年纪，而且有点狗尾续貂的意思。她竟比万家三少爷还要大，这就奇怪了，夫少妻老的组合可不多见。

　　　　张浩然问道：“三少奶奶莫要拘束，本官只是简单询问几句而已，不知三少奶奶贵姓？”

　　　　女子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妇姓潘，单名秀儿。”

　　　　张浩然继续问道：“三夫人，金莲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对她应该很了解，你可知道谁会杀害她？”

　　　　潘秀儿垂着头，回道：“回禀大人，金莲这丫头很懂事，民妇很喜欢她，至于谁会杀害她，据民妇了解，金莲为人友善，和府内其余人并无间隙，除了金二狗，民妇就真的不清楚了。”

　　　　“那本官再问你，金莲身上的伤痕是谁打的？”张浩然问道。

　　　　潘秀儿道：“大人，昨日管事命下人打的。管事发现她和金二狗偷。情，管事行了家规，重责了她俩一顿。民妇看金莲被打的可怜，就为她求了情，所以管事才没关她，而是让她回屋休息。没想到今早就发现她投井死了。”

　　　　张浩然道：“那为何还把金莲的尸首放在门外，如此不人道。”

　　　　潘秀儿道：“管事说，金莲是畏罪自杀，不能放在万府污染了府邸，于是命人将尸体放在门外。”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昨晚亥时到子时末，三夫人在干什么？”张浩然问道。

　　　　“民妇和相公早早歇下了。”潘秀儿说道。

　　　　张浩然点了点头，便让潘秀儿进了侧厅。

　　　　随后，张浩然让人叫来了万家二少奶奶。通过询问她，证明了潘秀儿的话，死者金莲身上的伤痕的确是管事叫人打的，至于亥时到子时末，这位万家二少奶奶也在休息，而且还是和大少奶奶聊完天后同榻睡下，两人能互相作证。张浩然又询问了万家管事，这老家伙老实多了，如实地把情况讲了出来，他昨晚也有不在场证据，和府上其余几个人一同喝酒。

　　　　最后，张浩然询问了万家三少爷万煜。

　　　　这位万煜少爷真的很懦弱，垂着头，拘谨地站在那儿。

　　　　“万少爷，坐下聊。”张浩然笑着说道。

　　　　万煜这才坐到张浩然问话，并轻声问道：“大大人，你要问什么？”

　　　　张浩然问道：“三少爷，你觉得金莲为人如何？可有什么敌人？”

　　　　万煜忙摇头，拘谨道：“金莲很好，对我很好，很贴心，她被人害了，我我很伤心。那么好的人，谁会害她啊。”

　　　　张浩然一听，顿时笑道：“这么看来，万少爷很喜欢金莲啊？”

　　　　谁知万煜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嗯，我很很喜欢她，她会照顾人。”

　　　　张浩然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万少爷，你夫人说昨晚你们早些安睡了，是吧。”

　　　　“嗯，昨晚我头有些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万煜随口道：“平时我睡眠不好，昨晚睡得很踏实，夜里只醒了一次，想去方便，看到夫人刚从外面回来，便让她扶我去了。”说到这，他露出尴尬的神情，道：“在下从小体弱，有时候需人陪同才能如厕。”

　　　　张浩然一听，眉头大跳，于是问道：“三少爷，请问贵夫人和金莲关系如何？”

　　　　万煜一听，顿时吓得低下头，不敢看张浩然，同时摇头，懦懦道：“这这大人”

　　　　张浩然忙道：“万少爷，你也说金莲是个好姑娘，你希望看她死不瞑目吗？还请你知无不言，你也放心，本官只是简单问问，不会一些小事而胡乱抓人，乱指凶手的。”

　　　　万煜这才放心，轻声说道：“我娘子对金莲有些苛刻，服侍跟不上，便会打骂，这在府上都是常见的小事，再加上金莲经常贴身服侍我，娘子怕金莲所以对她很严厉。如果说我娘人是凶手是万万不可能，她连鸡都不敢杀，岂能杀人啊。”

　　　　张浩然笑道：“万少爷放心，是非曲直本官会调查清楚的，不会放过凶手也不会冤枉好人。万少爷，本官还想询问一下和金莲关系不错的下人，还要去金莲的房间瞧瞧，投井的地方还要侦查。”

　　　　“大人轻便，我让管事吩咐下来，全力配合大人办案。”万煜这才有点少爷的身份，恭声说道。

　　　　随后，张浩然让人带来了几名奴才和丫鬟，这些人和死者的关系都不错，通过询问她们，张浩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们对于金二狗和死者的关系也表示吃惊，说根本就猜想不到的。死者是个可人，怎么能看上金二狗那个泼皮呢？

　　　　另外通过询问一个丫鬟，张浩然打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金莲和万家三少爷万煜好上了，有人见过他俩关系**，同时还说，三少奶奶潘秀儿也知道了此事，所以对死者很严厉和苛刻，经常辱骂殴打，这也验证了万煜所说。

　　　　此时张浩然正带着赵亮、仵作谷老头前往死者的房间，路上，赵亮说道：“大人，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三少夫人潘秀儿，她据有明显的杀人动机！死者夏金莲和万煜互生爱慕，被潘秀儿发现，便对夏金莲心生恨意，后来发现夏金莲怀孕，她怕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趁机杀害了夏金莲。”

　　　　一旁的仵作连连点头，道：“是啊大人，这个动机很明显啊，而且据属下所知，这个潘秀儿嫁给万煜六七年，还未生下任何子女。”

　　　　张浩然点了点头，心中也在梳理着案件的脉络，他问道：“哦对了，万煜为何会娶潘秀儿呢？潘秀儿比万煜大了七八岁，难道这个潘秀儿有什么大身份不成？”

　　　　赵亮道：“大人有所不知，潘秀儿的父亲曾是万老爷的挚友，死得早，便把潘秀儿托付给了万老爷。本来万老爷的意思是让她嫁给万家大少爷的，但后来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嫁给了三少爷。对了大人，属下还查到一个细节，就是三少爷万煜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