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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多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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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情侣厅，电影还没上映，灯光已经十分昏暗。摸着黑，一路伴随着踩起来咯吱作响的果皮纸屑，在打扰了好几对情侣的热烈拥吻后，终于找到了位置。劣质的双人沙发坐上去很不舒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人声嘈杂。这一切都令爱清静爱干净且略有洁癖的辰少皱眉，可在看到她快乐的笑容时，又觉得忍一夜应该问题不大。
第一本是香港爱情喜剧片，三流搞笑，毫无营养，叶明羽看得哈欠连连：“好困，我眯一会儿，下一本我喜欢的，开始了喊我。”
她枕着他的肩，很快就睡着了。为了做到下一部一开始就能喊她，也为了让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他强忍着睡意，始终保持着挺拔的坐姿。偶尔看看她，也只是稍微侧一下头，唯恐惊扰了她的酣睡。她睡着的模样有着毫无防备的单纯，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只要能够这样简简单单地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醒醒，开始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及时叫醒了她，还真是尽忠职守。
叶明羽揉揉眼睛诧异道：“这么无聊的片子，你居然能坚持看完？”
话到嘴边，硬生生将“纯属浪费时间”换成了“还好”。
她嘻嘻一笑，心想：果然，生活在极度枯燥乏味中的人，只要稍微给点阳光，就会觉得很灿烂。
第二本是日本恐怖片，沿袭了一直以来的阴到骨子里的风格，一开始就把人吓个半死。那些因为前一本太催眠而纷纷投身到亲热行列中的情侣们在开场不到三分钟，基本上都被大屏幕所吸引了过去。
叶明羽彻底清醒，紧紧捏着欧阳珞辰的手，以平均每分钟一百次以上的心跳认真观看影片。发现她的手心开始冒汗，他感到好笑，明知道是假的，还怕成这个样子。
“啊——”场内蓦然响起无数女人的尖叫，分贝惊人。
被吓到的叶明羽坐得离他更近了，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半个脑袋都躲到了他背后，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怕的话干脆别看了。”
“嘘——，别吵。”
他发现邻座是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见女生怕得要死，男生趁机搂住她，还替她捂住眼睛，摆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来安慰对方说“别怕，有我在”，顺便还很自然地亲了亲女生的脸颊。
原来带女孩子看恐怖片，还有这等福利，欧阳珞辰了然。看了一眼已经重新坐好的叶明羽，还有她从侧面看线条柔美的红唇，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他轻咳一声，做贼心虚般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了一点，又凑过去了一点，近了，更近了，她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还沉浸在影片里。既然如此，那就……
“啊——！”
她突然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让离她只有几公分的欧阳珞辰有种被魔音瞬间穿脑的感觉，没被电影吓到，倒是被她吓得心脏乱了节拍，立刻退回原位，正襟危坐。该死的导演，早不吓人，迟不吓人，干吗偏偏挑这种关键时刻？真是……功败垂成啊！
看完第三本，已接近午夜两点，虽说第二天是星期六，可对欧阳珞辰来说，是没有清晰的双休日概念的，叶明羽知道他平时已经很忙，无谓陪自己熬夜，所以决定提早退场。
“怎么不看了？后面不是还有你喜欢的么？”
“困了。”她故意打了个哈欠。
“还是去‘紫藤苑’吗？”
“嗯。”
欧阳珞辰看了她一眼，觉得除了替叶家还债外，当务之急，还得为她准备一个舒适的住处。不如……
………………
十指相扣，走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叶明羽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对欧阳珞辰更坦诚一些。她不知道他通过调查，已经将她的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总觉得他对自己推心置腹，自己却对他有着诸多隐瞒，有欠公平，也不够磊落。
于是，除了怀疑自己极有可能是欧阳谨的私生女这件事之外，她一股脑儿都说给他听。包括她也是叶家收养的孩子，养父欠了一大笔赌债，跟养母不和，因为许若凡而跟妹妹疏远陌生等等。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红了眼眶，回想起来还觉得委屈。
说完了，她有些惴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得知了她更为不堪的身世和家庭背景之后，会不会嫌弃她？这算不算自掘坟墓？要不然，她絮絮说了这么久，他怎么就只顾着开车，不置一词？
“喂！又来了，没听到我说话吗？给点反应行不行？该不会是以为，我说这番话的目的，是想问你要钱还债吧？”要真是如此，这误会可就大了，她原本是想顺便解释一下自己拜金是有原因的。
这些他早已知道的事，由她亲口说出来，意义是不同的，这表明她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最真实的自己。这只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又近了一些。
见她急了，欧阳珞辰把车靠边停下，熄了火之后，想了想之后说：“前些日子陪客户应酬，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长得……跟你有点像。她告诉我，因为家里急需用钱，被逼无奈才做这份工作，原本，她已经收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叶明羽有点气又有点懵：“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后来我资助了她，现在她已经辞职，在学校里念书了。”
“哼！看人家长得漂亮才帮的吧？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看到美女智商就直线下降！”
“是真是假我自然会去证实，不用拐着弯夸自己好看。”欧阳珞辰直接切中要害道，“我只是想说，她只是长得跟你有点像，我都愿意拉她一把，更何况是你？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些。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你的一切，无论好与坏，我都接受。尝过了苦，甜才会更甜，过去的来不及改变，以后我会陪你一起面对一切。”
原来总是面无表情少言寡语的他，还挺会说话的，叶明羽感动得眼泪汪汪，扑过去紧紧抱着他。其实以前许若凡对她也这么好，但为什么自己就是没这么强烈的感觉呢？
欧阳珞辰微笑着回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发际。他想要的未来，必须有她的参与，所以他会默默铺出一条光明大道，只待与她携手同行。
可这感动的时刻并没能持续得太久，她忽然回过神来，松开他，蹙眉盘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原先在什么地方做的什么工作？现在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他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钟后，冷声问：“叶明羽，你究竟会不会抓重点？”
“我当然会抓重点，可是也不放过细枝末节！”
“……”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欧阳珞辰我劝你赶紧老实交代！……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第二天，北方某高校。
“柳丁你今天怎么了？熬了通宵似的，昨天不是很早就睡了吗？”室友问。
柳丁打着第N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做了个怪梦，被一个陌生女人追着喊着说要打我，跑了一宿，累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珞辰遇到柳丁这个小梗，曾在《一梦迷情》中出现过，这里也只是插曲，不影响阅读的。
这周榜单任务是1W字，所以今天更了之后，周六和周一再更。
☆、第二十章
“妈，爸已经拍下城西那块地，说要集中全力开发‘世纪城’，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一定是背后有人支持。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要不然，为何不堂堂正正站出来？”欧阳明珂思来想去，决定找母亲文筱棠说这件事。
文筱棠的面容，沉静而苍老，透着一丝难解的怨怼。此刻她正专心挥毫，写着一个“忍”字。这个字，多年来，她写了无数次，早已有了大家的风范。只是做人，到底是要难于写字无数倍，忍，谈何容易？
“他生意上的事，我向来不理会，你来跟我说，又有何用？”
“妈，爸爸他越来越一意孤行，我怕他一时糊涂做出错误的决定，陷明空于绝境，到时候就晚了！”
写完最后一笔，文筱棠放下笔，边细细查看边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怕将来你爸走了，明空就剩个烂摊子，所剩无几。小珂，金钱权势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见自己的意图被母亲轻飘飘说穿，她干脆实话实说：“除了这些，我还能争什么？我跟程子卿的婚姻，根本就名存实亡，这辈子，我都不再指望能在这方面得到幸福。既然如此，难道不该实际一点，去抓能抓住的东西吗？”
“你还有翰云。”
“就是为了翰云，我才会想要去争！”
文筱棠点点头：“你比妈妈幸福，你还有儿子。好，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探探大堂舅的口风，他会不会知道？如果可以，让他出面劝说，爸爸应该能听得进去。其实，要是他愿意出手相助，开发‘世纪城’也并非全无可能。”
“因为我，他跟你爸关系怎么样你又不是不了解，所以最后这点你就别指望了。至于前面的，”她叹了口气，“好吧，我试试。”
………………
段家，段至远书房。
“欧阳谨已经正式宣布，启动‘世纪城’这个项目。少扬，你这次做得很好，少晏和少岑两个，真该好好跟你学学。”
现年五十有八的段至远，看起来很显年轻，斑白的两鬓，反为他平添一份沧桑沉稳的魅力，料想当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是眼神过于阴沉狠戾，仿佛仍嗜血好胜。
“要不是叔叔你料到这个老家伙急于摆脱困境，一定会接受我们的帮助，事情也不能进展得这么顺利。”
“呵呵，谁让他这么不识抬举呢？长久以来，我们五家跟桑家和他们的‘腾龙’都有着紧密联系，若不是彼此扶持又彼此牵制，如何维持平衡，如何坐享这一切？这世上，根本没有纯粹的黑和白，他却偏要脱离，也难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腾龙’由桑正掌权，已是如日中天，‘弑鬼’说起来也跟万家有牵扯，不也学会了收敛？我们这些生意人，自然要懂得看风向。桑正可不像他爹桑怀佑那样心慈手软，会一再容忍欧阳谨想要干净退出的各种动作，才会暗示各方势力打压明空。万世昌这个老狐狸摆明了是坐山观虎斗，文显华跟欧阳谨多少沾亲带故，不好出手，任海向来独善其身。所以，我这个老朋友总要送他一程。”
“你猜，桑正真正的意图，是想让欧阳家重新回到轨道上来，还是想将他们连根拔除？”
“不必猜。在他还乐于看到欧阳氏挨打之前，我先送上致命一击。为了大哥，你的爸爸，我不会再给欧阳谨翻身的机会。”
其实事情并没有明面上说给段少扬的那么乐观，欧阳谨竟然企图拿当年那事要挟他，看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那事不说还好，段至远会继续用这些年来段氏打压欧阳氏的温水煮青蛙式对付他，慢慢拖垮他，如今这一说，似乎是彼此交了底，实际上却是撕破了脸，再不用点雷霆手段，就对不起自己了。
看着叔叔阴冷的眼神，段少扬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对了，最近有没有去看看你妈？”
自己有没有去过，难道他会不知道？不过既然问了，段少扬还是恭敬答道：“偶尔会去一下。”
“你该多去看看她。”
“我想……她不是很想看到我。”
“怎么会？她那么爱你，当年的事，完全是意外，谁都不想的。你这孩子，那么聪明，怎么偏就想不明白这一点……”
随着“笃笃”两声敲门声，谈话被打断，门打开后，探进来一个脑袋：“叔叔，哥，怎么还没聊完，八宝粥都要凉了。”
段至远立刻换上了笑脸：“这就下来。”
说完，又招呼他一起下楼。
段小稚啊段小稚，段至信才是我们的爸爸，而他，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段少扬望着前方妹妹挽着叔叔亲亲热热的模样，目光冷得像冰。
………………
作为开发“世纪城”的总负责，原本就忙碌的欧阳珞辰这段时间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尽量抽空跟叶明羽约会。只是这天，因为一个人而发生了小小的不愉快。
由于路上堵车，抵达叶明羽公司楼下的时间比预期的晚了一点。车还没停稳，远远地就看到她正与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
心里一紧，欧阳珞辰立刻下车往两人走去。
“我叫你放手，你听到了没有？！”
就在十分钟之前，难得准时下班的叶明羽得知欧阳珞辰还要过会儿才到，打算在花坛边上坐着等，不料杀出个许久不露面的许若凡，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要走。原本就对他不负责任地人间蒸发颇有意见，这会儿无端发神经，她自然更火。
“我后悔了，明羽，我后悔了行吗？其实我根本不爱佳禾，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之前的事，算我错，我不该去招惹她，可那都是为了刺激你！这几个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都在后悔，不该把你气走。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确实很后悔。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义无反顾地离她而去，后来才发现，真正想要的，还是跟她在一起。舍不得，放不下，爱就是有魔力让人自愿把姿态放得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
她后退一步，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背叛了我，跟我妹妹有染，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难道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别提重新开始！假如你还有傲骨，走了就别回头，你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我让你觉得恶心？”他不敢置信地重复。
“是。不过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佳禾，因为如你所愿，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合也好分也罢，我都不会再管！”
“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气我。”他喃喃自语后忽然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跟我走，我们去跟佳禾说清楚，我会跟你爸妈赔不是，求他们原谅，下跪磕头我都愿意。走！”
“你疯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放手！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放手！”大惊之下，她拼命退缩。
……
急急赶来的欧阳珞辰巧妙地分开了两人，将叶明羽护在身后，冷冷地望着许若凡：“我警告你，别再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朋友？你是……欧阳珞辰？”
几年前，两人曾打过照面。
“果然如此！”
前几天许母告诉他，路过某西餐厅时看到叶明羽跟一个年轻男子共进晚餐，两人举止亲昵，看似恋人关系，他还不信，以为是母亲为了断他妄念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这些年，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许若凡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一阵疯笑过后，又变得凶狠暴戾，一步步逼近，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叶明羽，你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
欧阳珞辰还没来得及说话，许若凡已经一拳朝他招呼过去，叶明羽尚未惊叫出声，反应迅速的他不但作出了有效的躲避动作，还立刻进行反击。
“呯”地一拳，无论是速度、力度还是准度，都很惊人，似是有功底。完全不是对手的许若凡中拳，踉跄着后退。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伤害她的男人，打铁要趁热，于是他果断上前拎住对方衣领，又结结实实地给了几拳，直至叶明羽看不下去出声阻止，才停手。
“走。”
再也不看倒在地上的许若凡一眼，他拉着她上车离去。
许若凡忍着痛，龇牙咧嘴地望着远去的白色雪弗兰，恨得眼里都快要滴出血来。忽然眼前多出一只修长的手，手的主人蹲下，微笑着说：“在下段少扬，有空的话，不如聊聊？”
………………
礼拜天晚上，叶明羽照例要去“皇庭”，只是这一次，是欧阳珞辰送她去的。
“一会儿我会找个看得到你的位置，等你下班。”
他劝她别在这种是非之地上班了，她偏不听。不过他不想以自己的喜好去干涉她的自由，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不介意，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
欠条还剩最后两张。其中一个债主一直联系不上，魏然还在积极找人。另一个去了国外，约定等他回来之后再说。要不了多久，叶向荣的欠债就能全部还清，到时候，她就不用再这样疲于奔命了，他想等事情画上完美的句点后，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决定，这期间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他都会像今天这样陪在她身边。上次的事，他不希望再重演，万一发生了，救她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更不能是那个段少扬。
见她乖乖颔首答应，他又不放心地叮嘱：“记住，不许再穿暴露的衣服！”
语气硬邦邦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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