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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叶佳音
　　作者：渣
　　金恒酒店的宴会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圆形的华顶吊着硕大的水晶灯照亮了；　整个会场显得昂贵而华美。
　　时不时地悠悠飘荡来美酒和食物的香气；　和着那那悠扬的乐器声。
　　会场上，女士们都穿着漂亮的礼服；　胸前的宝石别针，裙摆的钻石装饰；　耳畔闪着光的坠饰与其头顶的水晶灯交相辉。男士们的目光关注的除了漂亮的女士，还有合作项目的生意伙伴。有那穿粉色小洋装的俏丽少女；　；　轻盈的穿梭在人群中；　，一刻不停地品尝着满桌的美食。
　　邹贺川穿着一身黑色调燕尾服；　更显身材高挑，远远望去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英俊帅气。只不过；　此时王子显得有些焦急；　他站在酒店门口往外张望；　直到看到叶佳音的身影；　他才露出笑容，一把把她拽到跟前：“姐姐；　我以为你不来了。”
　　叶佳音将手里的礼物递到他手里：“这条路我不太熟，所以开得慢了点。。”
　　“我说让司机去接你，你还不愿意。”邹贺川接过礼物，左左右右看了一遍，”这礼物是什么；　好期待哦！”
　　叶佳音笑道：“我这可是想了好几天才想到买这套文具，你的字那么漂亮，当然得给你买钢笔了。”
　　邹贺川抿抿嘴：“这是我今天收到最独特的礼物？”
　　叶佳音问：“不喜欢吗？”
　　邹贺川把礼物放进口袋里：“喜欢，我一定好好珍藏。，姐姐，近来吧，宴会快开始了。”
　　两人走进大厅，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邹贺川对她说：“姐姐，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吃点东西，待会我找你。”
　　叶佳音看他向大厅最前面跑去，那儿应该是他的父母在等他。
　　叶佳音一直以为邹贺川的父亲邹继龙是一个发了福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可是看上去他和年轻，也就三十多岁的光景，头发浓密，身材挺拔。他身边小鸟依人般的女子也是年轻漂亮，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她的怀里还抱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家四口笑语盈盈站在挂满气球插满鲜花布置的非常漂亮的台子上。
　　先是邹继龙说了几句客套话，感谢大家赏光来参加儿子的十八岁生生日宴，接着是邹贺川演奏了一段钢琴曲，叶佳音虽然不懂钢琴，但是看到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灵活地翻飞，就佩服的不得了。穿着帅气的西装，弹着天籁之音，英俊的脸上洋溢着陶醉，认真，温柔的神情，是个女孩看到都会心动的吧？就像林南风，他和宁遥儿一起弹琴时候也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她正发着呆，邹贺川跑到她跟前，拍拍她的肩膀。：“走，姐姐，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这儿乱哄哄的。”
　　叶佳音看看周围：“小川，这不好吧，你可是今晚的主角儿。”
　　邹贺川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什么主角不主角，我爸请的这些人，我可不认识，他是为了他的生意才办的这个宴会，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拽着她往二楼走，上了二楼顿时安静了些，邹贺川领着她进了二楼的咖啡厅。
　　“看，这里好吧。”邹贺川走到一个放着盒子的桌子跟前：“来吧，姐姐，我们吃蛋糕。”
　　邹贺川把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他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嗤的一声，火柴被划亮了，叶佳音拿起一根小蜡烛，一根一根地点亮，插到蛋糕上。
　　邹贺川让服务员把灯关上。
　　黑暗中只有蜡烛的火光在跳动。
　　叶佳音给他唱起了生日歌，邹贺川则闭着眼睛双手交叉在歌声中许愿。
　　灯亮了，邹贺川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她：“姐，想不想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
　　叶佳音歪着头想了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啊！怎么被你给猜中了？我许的是期末考试能考到前三十名，怎么样，我棒吧。”邹贺川朝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棒棒哒！手动点赞！”叶佳音笑道。
　　可没想到邹贺川伸手将一块白色的奶油抹到她的脸颊上，“哈哈哈，这样才棒棒的！。”
　　“你这坏蛋。”叶佳音也回了他一块奶油，“哈哈哈，这样才有过生日的样子。”
　　两人闹完，开始吃蛋糕。
　　叶佳音刚要把蛋糕往嘴里送，忽然耳边传来一句：“姐姐，我喜欢你。”
　　一句话吓得叶佳音手一抖，蛋糕掉到了桌子上，她抬头吃惊地看着邹贺川。
　　邹贺川看着她诧异的眼神，忽然明白了过来什么，笑道：“姐姐，你不会瞎想了吧。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特别舒服，感觉……感觉就像和我妈在一起一样。”
　　叶佳音张了张嘴巴，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是他妈妈不在楼下吗？
　　邹贺川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那个女人不是我妈，我妈她……她已经去世了。”
　　叶佳音终于明白，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孩子。
　　“我妈去世不到一年，我爸就把那个女人娶进家门。”邹贺川往嘴里塞着蛋糕，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所以，我恨，我闹，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又有了孩子，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又是什么呢？邹家的长子长孙？可是我就是个没妈的孩子，我妈活着的时候总爱絮叨，不要总吃肯德基麦当劳，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得多吃健康的食物，我那时嫌她烦，可是现在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唠叨，我再也吃不到她给我包的饺子……我不想要什么生日宴会，我就想静静地想想我的妈妈……”
　　默默地听着他的诉说，叶佳音没有说话，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邹贺川和自己这么亲近，她在他无助的时候给了他些许的关怀，却让他记在心底。
　　忽然咖啡厅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粉色小洋服的女孩走到他们跟前，女孩很漂亮，皮肤白皙，面庞精致，长发披肩，随意地搭在肩上。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指着叶佳音质问道：“小川，这是谁啊？你同学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不介绍一下吗？”
　　“慕雨桐，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语气不善，邹贺川手按桌子站起身来，低头俯视女孩的脸。在叶佳音的印象中，邹贺川一向文质彬彬，很少用这样口气和人说话，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天那个电话。
　　“你，你怎么这样……”慕雨桐的脸因为生意有了红晕，有些气结，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慕雨桐，我告诉你，你少管我的闲事，我爱跟谁好就跟谁好，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邹贺川眼眸凌厉，脸如冰雕，满是寒意。这个慕雨桐，她以为她是谁，可以左右他的想法？她的姑姑抢走了他的爸爸，她还要整天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慕雨桐银牙咬碎，双手紧握。
　　“我就是被狗咬，也心甘情愿。”邹贺川慑人的目光逼视着女孩。
　　慕雨桐从桌子上抓起那只蛋糕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碾着，漂亮的蛋糕一瞬间被碾成泥，叶佳音有些心疼。
　　慕雨桐用食指颤抖地指着叶佳音，咆哮着：“邹贺川，你敢说你不喜欢她？过生日都要和她在一起。”
　　“对，我就喜欢她，”邹贺川一个箭步走过来站到她的旁边，看着童安琪：“你可以滚了。”
　　“你——”“慕雨桐着急地想要去捉他的手腕。
　　邹贺川下意识避开，慕雨桐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她更加恼羞成怒，竟向叶佳音这边扑过来，却一下子被邹贺川捏住了手腕，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慕雨桐痛苦地挣扎着。
　　“小川，你把她弄疼了。”叶佳音看女孩痛苦不堪的表情有些不忍。
　　“姐，你别管了，我先把她弄走，再回来找你。”说着邹贺川拽着慕雨桐往咖啡厅外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佳音看看桌上地上狼藉的一片，又怕邹贺川伤了女孩，也跟着出去了。
　　可是走到门口，她忽然站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咖啡厅的门口。
　　他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对视之后，叶佳音回过神来，想要离开。
　　林南风忽然靠过来，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手臂相碰，呼吸相闻。
　　“要走了吗？”林南风率先发话，语气沉沉。
　　“是，麻烦您让一下。”叶佳音很客气地回了一句。
　　“蛋糕还没吃呢，那么好的蛋糕，真是可惜了。”他淡淡地说道，话语中像了夹了一声冷笑。
　　叶佳音岂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上一次在医院碰到他，他说话还算客气，自己还因为他生病而有些许的恻隐之心，没想到病好了的他还是这样。
　　“林南风，咱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想和你废话。”她冷冷地说。
　　林南风。她叫他林南风。在他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他从没感觉到这三个字这么刺耳。
　　“这就是上次你口中所谓的生病的弟弟吧。”他哼了一声，“叶佳音，你的枝攀的挺高，竟然攀得上邹家的大公子，那小子昨天还是未成年吧。”
　　“林南风，你的内心真龌龊，我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要知道，我们早就分手了，分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对了，邹家大公子今天他成年了。”她扬起脸应上他的目光，毫无畏惧。
　　“你？……”林南风胸脯起伏，像一头被惹怒的豹子。
　　“林南风，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或许今天之前我们见面还可以点个头，但是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完全的陌生人。”叶佳音说的话很轻，但是每个字都那么清晰有力。结束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手后他是这样的，可能是不甘心吧，一个天天围着他转，惟他的话是听的人就这样离他而去，谁都可能不甘心。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林南风黑着脸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自己是视线。其实，从她进入大厅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看到他和邹贺川说说笑笑，看着他们走上二楼，他也跟着上来，像一个小偷一样躲在外面看他们一起吹生日蜡烛，看他们一起切蛋糕，看他们互相往脸上抹奶油，看看她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忽然觉着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每天像一个偷窥狂一样潜到他的朋友圈去看，真是可笑。他知道这个善良柔弱却又无比倔强的女孩真的要和他切断一切的关联了。


第27章　林南风
　　他背靠在走廊的墙上，内心波涛汹涌。眼前浮现的都是她的模样；　她的一颦一笑；　她做饭侍弄花时的认真劲儿。
　　她喜欢养花儿，一盆、两盆；　三盆……不知什么时候，阳台上变成花的世界。特别是到了花开的时候；　看着姹紫嫣红千娇百媚，心情都会舒畅起来。
　　他忽然想起她酒醉后自己打她那件事；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　当时怎么就那么狠心下得去手打她？可是之后她却做了那么美味的早餐给自己吃。
　　那晚；　他打了她之后，把她拖进了小区；　她捂着嘴挣脱他的束缚踉踉跄跄跑到花坛边哇哇大吐起来，本来她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　再加上空腹喝酒；　胃里更是难受；　最后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　她蹲在地上，慢慢地坐了下来；　小声地呜咽。林南风因为刚才打了她一巴掌便没再管她，等他抽完了两支烟走过来让她起来回家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叶佳音坐在地上趴在腿上睡着了。他晃了晃她，可是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他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是什么意思？让他把她背回家吗？不背？总不能大半夜的把她扔在外面吧。
　　空气里只剩下林南风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气声。
　　回到家；　他一下子将叶佳音扔到沙发上，也不管叶佳音的小腿砰地一声撞在了茶几上。
　　林南风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叶佳音很瘦，但是一路扛来，也累得他直不起腰来。
　　好一会儿，林南风才缓过劲来，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牙印清清楚楚，还渗出了血丝儿。
　　这个女人得和他有多大的仇恨啊，不知明天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他又闻了闻袖子，一股刺鼻的酒臭味扑面而来，让他恶心得想吐，衣襟上也沾满了那个疯女人的眼泪鼻涕，就算他没有洁癖，也无法忍受这股子味道，今天这身新衣服算是报废了。
　　他站起身来，想去洗澡间洗个澡，忽然感觉不解气，又回转身，冲着叶佳音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只可惜，叶佳音早就睡了过去，连哼都没哼一声。
　　花洒下温热的水打在身上真是舒服，冲刷去刚才的污秽，还有他的不爽。找出一身干净的睡衣换上，将脏衣服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从洗涮间出来，林南风看了看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女人，恨得他牙根痒痒。给她把弄脏的衣服换下来，把她拽到卫生间扔在浴缸里，洗完之后把她身上擦干头发吹干，扔到了被窝里。他则上了客房，如果今晚和这个酒鬼睡在一起，那难闻的酒味会让他失眠的。
　　折腾了一晚上，林南风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叶佳音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头昏目眩，嘴里发干。昨晚她睡得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一直走在独木桥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翻了一个身，竟然掉到了地上。
　　这是哪儿？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叶佳音愣愣地坐着，好大一会儿，她才弄清楚自己身在哪里。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喝了很多的红酒，模模糊糊中有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她摸了摸脸，有些痛，对了，她当时狠狠地咬了那个男人一口，而那个男人也重重地回了她一个巴掌。那个男人是谁呢？再往前回忆，她忽然惊得叫出声来，随即用手捂住嘴巴，那个男人，难道是林南风？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她吓得不由哆嗦了一下。当然她还不会傻到认为林南风会趁着她酒醉之际占她的便宜，因为她也差点被自己身上的酒臭味熏一个大跟头。
　　“喝水吗？”林南风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眼里闪烁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光，“清醒了？不耍酒疯了？”
　　“谢谢，南风哥。”叶佳音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感冒还没好彻底，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她的嗓子干得冒烟。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这才是清醒时候的理智的她，把自己的锋芒与不快都掩藏起来，喝醉了的她才是真的她，林南风冷哼。
　　“你昨天很英勇，视死如归啊！”林南风摸着已经肿起来的手背，恨恨地看着叶佳音，这个女人真真是属狗的，下嘴这么狠。
　　他完美无瑕的脸上也多了一道明显的血丝，她踢的他大腿根那一脚早晨起来都青紫了。不过他的巴掌也够力道，对面那个女人的左脸现在还是又红又肿。
　　叶佳音头低地更加厉害。
　　“赶紧穿上衣服，把你外面的脏衣服都处理了。”林南风把她睡衣扔过来，转身离开。
　　叶佳音迅速地穿好衣服，走到客厅，沙发旁边，她的鞋上都是呕吐物，衣服裤子上也都沾了污物，衣服上散发的味道令人作呕。
　　叶佳音不敢抬头看他，连忙把她的脏衣服拿到卫生间，洗衣服的时候，她心里忐忑的很，她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噩耗。她要为她的酒后疯狂付出代价吗？她该怎么办？要哀求他吗？
　　如果可能，她宁愿永远呆在这个尺寸之地，不去面对那些答案永远掌握在别人手里而又令她难堪的问题。可是，她必须出去，在外面那个男人不耐烦之前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还是要面对，她洗完衣服刷完鞋子，又匆匆了一把脸，她的脸上还有些红晕，一边脸肿的老高。
　　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叶佳音迟疑着轻声道：“南风哥，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如果有什么冒犯了您，对不起。”
　　半晌，没有听到林南风的回应。叶佳音抬头，水漉漉的眸子对视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睛。
　　“叶佳音，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当初是我要你跟着我吗？这里是监狱，这里是冷宫，你大可以走啊。”林南风脸色阴沉地怒道。
　　“我，我……”叶佳音红着脸嗫嚅着，她明显地看出他脸上的不悦，以及语气中的不快，“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对你不满，南风哥，昨晚上的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说这话，林南风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红血丝，大腿根处还在隐隐作痛，又看了看叶佳音脸上红肿清晰的巴掌印。这大早晨的，这两张脸也真是大煞风景的。
　　“道歉就免了吧。”林南风把目光从她肿胀的脸上移开，“你要真想补偿我，那给我做顿早饭吧，你都喝西北风吗？家里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没有。”说到此，林南风的肚子有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早晨六点，他是被饿醒的，昨晚她喝醉了，他就直接把她拉出来，根本没吃什么饭。
　　起床之后，他将冰箱里从上翻倒下，从里翻到外，除了了一碗剩米饭，没有一点吃的东西。林南风奇怪她在家就不吃什么零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