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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投罗网_图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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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一慕嘴角轻微抽搐,心想果然刚才简令表现出来的倔强羞涩都只是表象,这才是她的本性。
  “我扶你上岸。”罗一慕没有多说,扶着简令走到岸边,岸上关绪伸手拉了简令一把,把她拉了上来,还在水里的罗一慕也双手一撑轻松跳上岸,只有那四个园丁不知所措地站在水中,没有罗一慕开口,他们动也不敢动一下。
  “那四个人怎么处置?”关绪斜睨了水中四个男人一眼。
  “罗家有家法,轮不到我们外人操心。”
  关绪不满,“难道就这么算了?”
  罗一慕不作声,可关绪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狠劲儿,于是关绪满意地勾出一个微笑,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
  “先给她换个衣服吧。”关绪看着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简令说,“虽然今天气温挺高,但总穿着这么一身湿衣服估计也得感冒,小妞,算你命大碰到我和阿慕,尤其是阿慕,八百年都难得管别人一次闲事,可巧有这么一次还被你赶上了,我和阿慕认识三十来年了,还是第二次见到阿慕这么慌张。”
  简令拖着一身伤竟然还有精神和关绪探听罗一慕的八卦,“那第一次是为了谁?”
  “第一次当然是为了……”
  关绪还没说完,就被罗一慕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闭嘴。”
  “得,我不说了。”关绪耸耸肩,无辜地眨眨眼,“不能在学生面前揭罗教授的老底不是。”她还记着上次简令假装罗一慕学生的事,故意拿这话来揶揄简令。
  简令心知被人拆穿谎话,不过她脸皮厚惯了,被当面拆穿的谎言不计其数,这么一个随口编的小谎根本不算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跟着关绪一起笑。
  罗世森的寿宴在周末,罗老太太特意留罗一慕在罗家小住,说是想和她说说话,于是早就让佣人给罗一慕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还有罗一慕带来的两身换洗衣服,罗一慕打算带简令先去她的房里换身衣服再说。
  谁知简令伤得太重,站立都勉强,更别提走路了,刚迈出一步,膝盖窝一软,差点栽了下去,被罗一慕眼疾手快捞了起来。
  简令因在罗一慕面前露怯,面色尴尬,“不好意思,我……”还没说完,只觉膝盖弯下穿过什么东西,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蓦地腾空,吓得她脸色一变,下意识双手搂紧了罗一慕的脖子。等她意识到时,已经被罗一慕打横抱起,走出了三五米的距离。
  简令被罗一慕抱着,有瞬间的不习惯,不过很快适应,笑着看罗一慕近在咫尺的侧脸,还有她秀气的耳朵,心里甜丝丝的。
  简令两只手都挂在罗一慕的脖子上,离得又这么近,她心猿意马,眼中只有美人,身上的痛也不觉得了,凑近了一点,在罗一慕耳垂上轻舔了一下,甚至还用牙齿咬了咬那片薄而小巧的耳垂,换来罗一慕托在简令腰上的手臂蓦然一紧,整个耳朵瞬间红了。
  简令把头靠在她颈窝里,抿着唇偷笑,果然还是一样的容易害羞,也一样的口是心非。
  不是说讨厌她么?怎么又要来救她?
  还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穿。
  简令这样想着,手上不老实了起来,悄悄从罗一慕的脖子上滑了下去,绕着她后心若有似无地打着圈儿。
  罗一慕目色微暗,沉声警告,“老实点儿。”
  惹得简令一阵轻笑,扯着了伤口,疼得皱眉,只好边皱眉边笑。


第17章 风太大
  罗一慕的客房就在里宅,距离不远,她带简令回她房间换衣服,让关绪先行去主宴会厅,不必等她。
  一路上简令不怎么老实,对罗一慕动手动脚,快到房间时罗一慕忍无可忍,皱眉道:“再动我把你扔下去。”、
  简令嘿嘿地笑,抱着她脖子调笑似地说:“慕慕,你舍得么?”
  罗一慕看着她,终于充分理解了打蛇上棍这句话的含义。
  还好再走几步就到房间,罗一慕把简令放在椅子上,她虽嘴上说着狠话,动作却轻柔又小心,放下简令后,走到衣柜旁边,打开衣柜,把里面挂着的衣服拿下来扔给简令,指了指房间另一侧,“浴室在那,去洗澡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可是我身上好疼啊。”简令打了个滚,换成整个人蜷在椅子里的姿势,趴在椅背上看罗一慕,眨巴着眼睛,“手也疼脚也疼,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慕慕,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罗一慕闻言拧紧眉头冷笑,“简令,你别得寸进尺。”
  简令知道自己触到罗一慕的耐心底线了,怕罗一慕真的又像上次一样绝情,不敢再花言巧语,吐了吐舌头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罗一慕扔过来的衣服进浴室。她身上的痛确实不是装的,走路姿势一瘸一拐,偶尔动作过大扯了伤势过重的部位,疼得她龇牙咧嘴,也没心思认真洗澡,随便用花洒冲了下身体,然后擦干,就算洗完了,穿着罗一慕的衣服出来。
  那是一件休闲衬衫和一条西装裤,衬衫是经典的黑白配色,裤子纯黑,罗一慕肩膀比简令稍宽,腿也更长,所以简令穿她那身衣服,略有些撑不起来,衬衫肩膀那里松松垮垮耷拉着,裤腿也遮住了脚背,简令走出来,衬衣扣子上面三颗敞开,里头没穿内衣,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随着她走路开合若隐若现,罗一慕那一身无比正经的衣服,竟然被她穿出了颓散的诱惑感。
  罗一慕听见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简令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入眼一瞬,罗一慕瞳孔轻轻地放大了一点,赶紧移开,看起来不动声色,“走吧,去医院。”
  “你不洗么?”简令怔了一下,“你的衣服头发也都湿透了。”
  “不用。”
  简令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只带了一套干净衣服吧?给我穿了,所以你没衣服换了?”
  罗一慕不耐,“少废话,跟我走。”
  简令知道自己猜中了,有些内疚,“不用去医院了,我就受了点皮肉伤,没事的,对了,刚才我看衣柜里还有一套睡衣,你先去洗澡换睡衣行不行?待会儿我用吹风机把我的衣服吹干了咱俩再换回来,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不会耽误你的正事的。”
  罗一慕眼中简令一向是个只考虑自我感受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为别人着想的时候,让她略感意外,只说:“不管怎么样,先送你去医院检查再说。”
  “可是我不想去医院。”简令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小声嘟囔,“消毒水味,难闻。”
  简令的爷爷、奶奶、父亲,都死在医院里,她小时候很少生病,每一次去医院,就意味着一个亲人的离去,在她心里,医院的消毒水味早已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随你便。”罗一慕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拿了自己的睡衣进浴室洗澡,她洗得很仔细,花的时间也比简令长,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简令睡着了,她睡觉的姿势有点怪,一米五的床,她只占据了床边很小一块位置,弓着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半圆,头发还是湿的。
  罗一慕站在床边,看简令的睡姿,双目紧闭,鼻翼微翕,很安然的样子,与她性格完全相悖,让罗一慕也忍不住泛起了睡意。
  简令睡得很沉,衬衫领子敞开,罗一慕居高临下,将她衣内风光一览无余,趁人之危这种事向来为罗一慕所不齿,她应该立刻、马上、当机立断地转过头去不看简令,但罗一慕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站在床边,目光探进敞开的衣领中,许久没有动弹。
  过了几分钟,窗外哆哆哆的几声响,罗一慕一激灵回神,走到窗边一看,原来是一只鸟在啄窗户玻璃,她打开窗户把鸟轰走,才惊觉自己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刚才那个澡算白洗了。
  赶完鸟,关上窗户,罗一慕又回头看一眼熟睡的简令,她的头发还很湿,这样睡一觉起来肯定头疼,于是罗一慕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插在床头边的插座上,弯腰拍了拍简令肩膀,“起来吹头发。”
  “嗯……”简令被人扰了睡眠,在梦中皱紧眉,翻个身背对罗一慕继续睡。
  罗一慕推了她一把,“起来。”
  “别烦我……困着呢……”简令以为她还睡在自己家那张小床上,把枕头从脑袋底下抽出来扔出去,“走开……我不吃早饭……”
  罗一慕推她力道更大,“快起来,吹干头发再睡。”
  “罗里吧嗦的你烦不烦啊?”简令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不小心扯动的疼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抬头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下子瞌睡全醒了,惊吓道:“慕慕?你怎么在我家?”连起床气都给吓没了。
  “……”罗一慕低眉看她。
  她的脑子有几秒钟的混沌,随后清醒,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不好意思地冲罗一慕笑笑,“我……我昨晚失眠,没怎么睡……”
  罗一慕抬起手里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再睡。”
  “好,谢谢。”简令接过吹风机,下了床坐在梳妆台边吹头发,她身上淤疼,抬手就牵动伤口,拿吹风机的姿势很怪异,手臂想举又不敢举,五官疼得皱皱巴巴,吹一下歇一下,然后再拿着吹风机抬起手臂,反复几次,突然感觉手上一空,再回头时,吹风机已经到了罗一慕手里。
  罗一慕打开吹风机的开关,手指轻柔挑起简令的发丝,风筒距离不远不近地把她的发丝垂散,又重被罗一慕聚拢在五指间。
  风筒声音很大,罗一慕动作温柔,简令看着镜中映照出的罗一慕低头为自己吹头发的动作,眼里溢出笑意,身子向后一倒,枕在罗一慕大腿上。
  “坐直。”罗一慕不带感情地说。
  简令找了个舒服得姿势倚靠,笑道:“风太大,我没听清。”
  罗一慕也没再说什么。
  她们之间好像第一次出现这么平和的场面,简令昨天晚上的确没睡好,靠着罗一慕的腿,耳边是吹风机频率一致的嗡嗡声,她打了个哈欠,睡意再度袭来,眼睛眨了几次,最后终于慢慢合上。
  这个姿势容易扭伤颈椎,罗一慕托着她的下巴,把她扶正了一点,没有叫醒她。
  其实应该把她扔出去的。
  她的死活和罗一慕有什么关系。
  算了。
  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下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暂停更新一天,周二恢复


第18章 关心
  简令头发短,吹干速度很快,罗一慕关了吹风机,这回简令睡得浅,电吹风声音一停她就睁开眼,抬手摸摸自己头顶,惺忪道:“完了么?”
  “嗯。”罗一慕拔下吹风机插头,把它放回原处。
  简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抬起双臂伸个懒腰,牵动背上受伤的肌肉,疼得嘶了一下,“总算可以睡觉了。”她揉着眼睛,摇摇晃晃走到床边,面朝下扑进被子里,刚闭上眼,只听罗一慕又道:“把衣服撩起来。”
  简令双眼骤然瞪大,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惊恐万状,楚楚可怜,“慕慕,你想对我干什么?”
  “……”罗一慕额角突突一下,咬牙道:“上药。”
  简令才看清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医药箱,还有冰袋。
  简令从柔软的被褥中起来,坐在床边,听话地撩起自己的衣摆,面露羞色,眼睛看着床角,咬了咬唇,扭捏道:“不光上药,如果是慕慕的话,做些别的也是可以的哦……”
  “……”罗一慕额头青筋直跳,那一瞬间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直接把这个没羞没臊的女人扔出去,何必管她死活。
  简令应对打架斗殴的街头经验很丰富,知道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如何最大程度地保全自己,要害部位都没怎么伤着,不过腹部、背部还是挨了那些人几棍子几脚的,雪白肌肤上平添几处大面积的淤伤,青的紫的,看上去很吓人。
  罗一慕坐在简令旁边,先伸手按了按她身上各处伤痕,确认骨头是否受伤,罗一慕的力道已经尽量轻柔,可简令是个吃不得痛的,刚才被人揍得在地上打滚都没开口哼一声,现在罗一慕轻轻按这么几下,就疼得她呼天抢地地直哎呦,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严重的伤呢。
  罗一慕不吃她那一套,说:“疼成这样看来是伤着骨头了,去医院吧。”
  简令果然老实了,讪笑:“没,我一点都不疼,刚才跟你闹着玩儿呢。”
  罗一慕没说话,用毛巾抱着冰袋,给她患处做冷敷处理,冰得简令浑身一抖,直向后躲,为保证冷敷效果,罗一慕直接掐住了她的侧腰,阻止她的躲闪。
  冷敷需要持续三十分钟左右,简令被罗一慕桎住,哪也去不了,百无聊赖,干脆侧头观察起罗一慕的侧脸来。
  罗一慕的睫毛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随着她目光转向而微微翕动,小巧可爱。简令起了捉弄的心思,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罗一慕的睫毛,罗一慕眼睛受了外界刺激,快速眨了一下,睫毛尾端迅速在简令指腹扫过,痒痒的,最上等的鹅绒也没有这样轻软的质感,简令摩挲着指腹,唇边微展,罗一慕抬头,目光与她撞个正着,轻愕。
  罗一慕发现简令的眼睛颜色有点浅,茶褐色,近距离看,呈现出玻璃般的质感,很清澈,那么油滑世故的一个人,近看之下,眼里竟然还带着一点天真,呆呆的,很像罗一慕幼年养的那只萨摩耶。那只傻狗从前看她的眼神和简令此时的眼神如出一辙,简令嘴巴微张的样子也像极了从前那只狗,只除了简令不如萨摩耶那么会吐舌头,也不会汪汪叫。
  大概气氛安静融洽得过头了,使得罗一慕的精神也前所未有地放松,看着简令那双眼睛,竟然忍不住抿开一个极温柔的笑意,唇角向上弯起,眼里的波光也随笑容漾开,简令第一次有幸得见罗一慕展颜一笑,一时竟看得痴了。
  “慕慕,你笑起来真好看。”简令呆滞盯着罗一慕看,喃喃地脱口而出。
  罗一慕惊觉自己的失态,迅速收起了所有表情,垂眼,掩住一池波光,把冰袋移开,淡淡道:“差不多了,擦药吧。”所有柔情昙花一现,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简令意犹未尽,歪头看着她笑,“慕慕,你这么好看,该多笑笑,你一笑,整个世界都亮了。”她的目光真切而热烈,看上去真像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罗一慕见过她说谎的样子,就是这样真切而热烈。
  罗一慕和简令的第一次见面就是简令因为谎言而结束了上一段关系的时候,再到后来简令的言行一直在时刻验证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一慕低头暗笑一声,没有说话,从药箱里找出一瓶活血化瘀药酒,倒了一点在掌心里,双手搓热,然后照着简令靠近肋骨的一处伤痕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啊!”简令立即发出一声惨叫。
  罗一慕充耳不闻,一只手仍掐在她侧腰上,防止她乱扭乱动,另一只手在绕着患处轻轻地按摩。
  “疼疼疼!”简令叫得跟杀猪似的,“疼死了!慕慕你轻点儿!啊——”
  “再轻就没效果了。”罗一慕说着,让简令转了个身,又用药酒帮她按摩背上的淤青。
  “啊!疼!啊……”简令背对着罗一慕,腰仍被她掐在掌中,原本是哭天抢地的哀嚎,喊着喊着,嘴里的声音变了味儿,绵软悠长,还带着一点儿鼻音,“慕慕……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什么地方。
  罗一慕手掌按在她背上,手中细腻柔软的触感,配合着简令发出的暧昧声音,快要搓起火来一样滚烫,她差点缩回手。
  简令这人,好像总能把一件正经事变得异样。
  罗一慕心跳加速,匆匆给她按摩完背后的伤,收拾好药箱去浴室洗手,擦干手走出来时见简令趴在床头,直勾勾望着自己。
  “晚宴六点钟开始,还有三个小时,你在这里睡一会儿,五点钟会有人来带你过去。”罗一慕说。
  简令看着她问:“你不想问问我么?”
  “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这。”
  “与我无关。”
  简令眼中露出失望的神情,“一点都不关心我。”
  罗一慕能看到她身后根本不存在的尾巴都蔫了下去。
  真是,越看越像。
  罗一慕狠掐了一下掌心,才忍住过去摸简令脑袋的冲动。
  ……
  之后的宴席没什么特别,简令如她母亲郝心宜所愿,跟传说中的“罗叔”见了面,快六十岁的老男人,看起来够当简令爷爷的了,松弛的脸上挂着两个很明显的大眼袋,眼睛里已经有些浑浊了,身上是老男人惯有的烟酒臭气,熏得简令犯恶心。简令只在郝心宜的引见下对罗世森敷衍地问了声好,罗世森也不怎么在意她,不咸不淡说了句“以后常来家里坐坐”,转而去招待他生意上的应酬,郝心宜捧着大肚子追了上去,搂着罗世森的胳膊,甜腻地说自己看上了某拍卖会上的一条钻石项链,不贵,也就六万欧元,问罗世森答不答应。
  后面的话简令没有听到,也没兴趣探听郝心宜是否会得偿所愿,只是冷笑着想,难怪那么大的手笔,花十好几万给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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