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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反派痛哭流涕-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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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自远处传来,然后越来越近,两人都听到了,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将仅剩的火星掩盖住,屏气息声静听外边动静。
  这场雨来的匆忙,叫燕琅二人无法赶路,然而祸兮福之所倚,雨势渐大,也将二人留下的脚印抹去,齐家人追来之时,他们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
  夜色深深,那山洞的位置又隐蔽,齐家人虽执着火把,一时之间却也发现不得,更不必说他们正骑马出行,速度极快,怎么可能走几步就停下观望。
  燕琅听见那阵马蹄声渐近,等真的到了山洞附近,却也不曾多做停留,略微顿了一会儿,便听马蹄声再度响起,那群人已经远去。
  他们没有贸然出去查看,只继续留在山洞中等候,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确定是没有问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霍润此前派遣出去的禁军终于带着并州驻军赶来,与霍润一行人汇合,封闭各处要道,全力搜寻储君踪迹。
  禁军抵达州府时已经过了三更,郡守早已入睡,门房见来人手持东宫印鉴,不敢怠慢,匆忙去回禀此事,连夜将郡守叫起来了。
  郡守今年也五十多岁了,觉也格外的浅,刚被人吵起来时脸上还有怒火跳跃,听人说完之后,却险些从床榻上掉下来。
  他知道皇太女前不久刚刚大婚,却不知她一行人轻装简行到了并州,如果她在并州地界上出了事,那自己全家只怕都要掉脑袋!
  郡守想清楚这一节,就半点困意也没有了,匆忙下了床榻,命人去集结本地驻军,命令一条条的吩咐下去,偌大的并州就像是一座缜密的机器一样,迅速的活动起来。
  那禁卫前边引路,郡守带人随从在后,一路到了霍润等人停留的驿馆,便立即将周遭控制住,自己则入内去向霍润问安。
  皇太女失落在外,霍润如何有心思与他寒暄,三言两语将昨日之事讲了,便叫几个禁军留守此处,自己则亲自带队,顺着昨日皇太女离去的那条山路去搜寻。
  郡守劝道:“外边刚下过雨,路滑难行,您还是在这儿等消息吧……”
  “殿下尚且在外,我如何能安心,”霍润一抬手,坚决的止住了他的话头:“再则,我知道齐家人是为寻进京告御状之人,殿下却不知道,若是你们去了,她疑心是地方上出了变故,未必会贸然露面。”
  郡守只得应声,又加派人手,叫好生顾看着这位储君之夫婿。
  燕琅与小公子眼见齐家人匆忙追去,等待许久之后也不曾有异样,便知自己二人暂时度过了那一关。
  好容易挨到天亮,雨稍微小了些,小公子持刀护卫在洞口之前,忽的回头去看她,出声道:“殿下,我们是离开此地去寻驻军,还是继续留在这儿等待?”
  燕琅道:“这群人虽来势汹汹,却不像是有追踪经验的,怕不是冲咱们来的,现在我们没有坐骑,只靠两条腿还不知要走多久,若是被人发现,躲都来不及。”
  “且等等吧,”她微微一笑,道:“再过些时候,想必便会有人来寻咱们了。”
  小公子见她微笑,不觉也跟着展露笑容,轻轻说了声:“好。”又将铺在地上的大氅捡起来,披在她肩上。
  燕琅昨夜虽也冒雨赶路,却也没淋到多少,反倒是他衣衫单薄,似乎是受了寒气,此刻面上隐有青白,看起来不甚康健。
  她摇摇头,不容拒绝的将那大氅披在他肩上,神情担忧道:“只是不知昨晚驿馆之中发生了什么,霍郎又是否安好……”
  小公子温言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您别太担心了。”
  两人在山洞中静坐了大半个时辰,就听外边再度有马蹄声响起,唯恐是之前追踪己方的那波人,便不曾贸然走出山洞。
  这么又过了半刻钟,燕琅便听见了霍润的呼喊声:“女君!女君可在此处?并州驻军已至,诸事无恙!”
  这声音有些沙哑,但的确是属于霍润的,燕琅听得心头一跳,忽觉心酸,站起身来,举步走出山洞。
  小公子随从在后,扬声道:“女君安好,霍郎勿忧!”
  霍润见齐家从怀吉郡一路追到并州,甚至不惜对抗驿馆差役,便知道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唯恐泄露皇太女身份,招致意外,便特意叮嘱郡守,吩咐时便说是仪国公府的女郎出行,以女君称呼便是。
  他唯恐皇太女信不过别人,坚持要自己随行,每到一处便出声呼唤,走到此处时,嗓子已然哑了。
  小公子出声应答之时,霍润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下意识扭头去看,便见皇太女正含笑站在山坡之下,神情柔和的注视着自己。
  霍润怔了几瞬,旋即喜笑颜开,匆忙间翻身下马,僵硬的手掌险些没抓住缰绳,踉跄了几步方才落到地上。
  燕琅知道他未曾习武,身体不似常人强健,也不等他下来,便撑住山坡上的几棵矮树,三两下登了上去,人刚到路边,便被霍润拥住了。
  “亏得殿下无恙,”霍润声音哽咽,似是感慨,似是欢欣:“否则臣要怎么办才好呢!”
  燕琅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心下生怜,柔声道:“这不是没事了吗?霍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别哭啊!”
  霍润听得失笑,却道:“哭便哭了,谁生下来没哭过几声?别人想取笑便取笑吧,眼见殿下平安无恙,我欢喜尚且来不及,哪有闲心去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都说是小别胜新婚,这夫妻俩分别一夜,惊了一场变故,较之此前更加亲近起来,不约而同的握住对方手,察觉皆是一般冰冷之后,便齐齐笑了。
  既是夫妻,霍润也不拘谨,察觉到她手掌冰冷后顺势往上一摸,便觉她小臂也正泛凉,他目光顺势往后一扫,见小公子身披大氅,不禁面笼寒霜:“阮侍郎,危机之时我将殿下托付于你,你便是这样顾看殿下的?!”
  小公子听得神情一凛,忙称罪道:“是臣有罪,敬请主君责罚。”
  燕琅低声解释道:“大氅是我给他的,昨夜风雨大作,青元冷的脸都白了……”
  霍润却不买账,看她一眼,少见的疾言厉色道:“殿下觉得自己便没有错吗?您是皇太女,是储君,如果臣下的一时病痛可以凌驾在储君之上,那昨夜臣为何要叫殿下先行?!”
  燕琅听他声音沙哑的厉害,脸色也不比小公子好看多少,不禁心下一酸,拉着他手,诚恳道:“是我错了,你不要动气。”
  “储君是不会做错的,错的永远是臣下,”霍润道:“阮侍郎,你护从不力,杖三十,你可心服?”
  小公子敛衣行礼道:“心服口服。”
  霍润行使的是储君之夫的权力,燕琅并不与他作对,待他说完,小公子也应声之后,这才道:“昨夜之事究竟如何?”
  霍润出发前便叫人带了暖炉,一路上仔细包裹着,现在仍是热热的,取了来递给皇太女,一道上马之后,又将昨夜她离开之后驿馆中发生的事情慢慢讲了。
  燕琅在山洞中枯坐一夜,连京城事变、祸及并州这样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却没料到这竟是一场乌龙,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她有些啼笑皆非,又问霍润:“那个打算进京告御状的少年呢?”
  “我把他留在驿馆了,”霍润道:“至于他所状告之事是否为真,怀吉郡中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要殿下自去查探了……”
  燕琅静静听他说完,神情中不禁染上几分伤惘:“我猜测他所说多半为真,倘若是诬告,齐家不会这样气急败坏,更不会豁出一切,叫府兵带人连夜追杀,到了并州境内也不肯罢手。”
  她摇摇头,怜惜道:“斩草便要除根,齐家都坐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留下他家人性命?此刻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霍润思及昨夜之变,心中仍有怒气未消:“若非因此人贸然前往,殿下如何会遭这一难?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
  后边的话太不吉利,他未曾说出口。
  霍润向来是温润君子,极少会这般尖锐,燕琅心知他是忧心自己,不仅不会见怪,心里反倒暖融融的,莞尔一笑之后,又劝慰道:“我现下平安无恙,便是最大的福气了,至于那少年,他也有他的苦楚。”
  “至亲被人所害,他带着全家人的希望逃走,既要躲避齐家人的追杀,又要担忧家中父母兄弟是否安好,也是个可怜人。”
  霍润原就不是凶戾之人,听罢不禁一声长叹:“是臣太过……”
  燕琅笑着止住了他的话头,将手里的暖炉塞到他手里,道:“关心则乱,我明白的。”
  霍润不肯接那暖炉:“殿下,您……”
  “拿着,”燕琅道:“这是命令。”
  霍润道:“您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责罚阮侍郎三十杖吗?”
  燕琅听得暗暗一叹,放柔声音,道:“我已经暖过来了,你拿着吧,别叫我担心。”
  霍润不意她会这样讲,微微怔了一下,冷了将近一日的面颊便慢慢热起来了。
  轻轻应了声“是”,他接过了暖炉。
  一行人催马回到驿馆,较之昨夜,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燕琅几乎一夜未眠,此时精神倒也不算困乏,吩咐并州郡守去擒拿齐家府兵,又命人以皇太女的名义奔赴怀吉郡,将齐家等望族控制住。
  那要告御状的小郎君还在驿馆里拘着,有些事情燕琅得亲自去问个明白,并州发生这等变故,为防女帝忧心,又或者是有人拿着个做文章,她还要吩咐人回京城传信,种种琐事,不一而足。
  小公子昨晚淋了大半夜的雨,脸色实在说不上好,霍润也是一夜未眠,眼下青黑,呼唤了她大半日,嗓子都哑了,只是怕她担心,不约而同的强撑笑脸,不肯显露疲态。
  燕琅心下暗叹,吩咐人先去前堂准备,自己却将二人强行送到了住所:“我叫厨房熬了姜汤,都喝一碗,发发汗才好,照顾好自己,便是为我分忧,明白么?”
  两人原本还要再说别的,听完却是心下暖热,深深看着她,恭声应:“遵命。”
  燕琅轻轻颔首,转身往前堂去,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又退回去,在两人脸上分别亲了一口。
  两人为之一怔,她却开怀大笑起来,拍了拍他们肩,背着手下楼去了。
  太阳从阴云后显露出来,周围忽然间亮堂起来,虽然地上仍然有积水,但谁也不会怀疑,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211章 我娘是龙傲天23
  燕琅等人一夜未眠,心中忧虑,意图进京去告御状的小郎君也是如此。
  祖父被人害死之后,他孤身一人离家去告御状,既怕自己路上被齐家人抓住,又怕到了京城求诉无门,还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家人被齐家所害……
  重重繁复心绪压在身上,若非心里边憋着一口气,他早就倒下了。
  这年轻人也算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略有几分观人之道,昨晚见霍润气度斐然,身边侍从更是威仪难掩,再听人说他们是京城人氏,便知道他们必定非富即贵,虽然此刻未知立场如何,但终究比被齐家抓住,直接丧命要好得多。
  霍润昨晚心事重重,哪里有闲心与他多说,问过话后便令人将他带下去看守住,这小郎君未知外边形式如何,自然不敢偷跑,在房间里睁着眼等到天明,便听驿馆外马蹄声如惊雷,竟像是有大军开拔至此一般。
  他心里边既害怕又期待,怕的是来的是齐家人,他被抓回去怕是要糟,期待的是那位贵公子叫了人来,会帮他主持公道。
  小郎君从衣领里边摸出一块玉佩来,那是出门前母亲含泪给他戴在脖子上的,他捧在手心拜了三拜,等待命运的宣判,哪知这么过了一会儿,就听那马蹄声再度响起,竟是直接离开了。
  他下意识以为驿馆外的人只是路过,然而平白无故,又怎么会有军队途经此处?
  小郎君便问看守他的两个禁军:“敢问两位大哥,外边是发生什么事了?”
  禁军被霍润吩咐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没事。”
  小郎君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又道:“那昨晚问我话的那位公子呢?此时他可有应答了?”
  禁军们这会儿都知道皇太女失落在外的事,脑袋搬家还是不搬家就看能不能把人找回来了,担心忧虑都来不及,哪有闲心帮他解疑答惑,想也不想便冷冷道:“不该打听的事情别乱问,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小郎君被他们给吓住了,想走又被堵着,还怕自己一时愚钝把事情耽搁,害了全家性命,越想越觉得不安惧怕,忍不住伏案痛哭起来。
  两个禁军看得一抽嘴角,既不好强逼人家闭嘴,又不能吐露真情,就只摸了摸耳朵,由他去了。
  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外边儿便有马蹄声再度传来,小郎君哭的累了,又是一夜未眠,早已沉沉睡去,却不曾听到。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皇太女差使过去的人就进门了,好声好气的把他推醒,说:“走吧,我家女君要见你。”
  小郎君醒的时候还是懵的,见那侍从已经走在前边引路,赶忙跟了上去,边走边在心里奇怪:“怎么是你家女君见我?这种事情不都要交付到当家人那儿去的吗?难道是昨晚那位贵公子的妹妹?”
  郡守好容易才寻回了皇太女,唯恐再有意外,便不曾将驻军撤走,仍然叫扈从在驿馆周围。
  小郎君跟着那侍从一路走过去,就见院子里四处都是佩刀侍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极其严密,心里边儿也有明白了几分。
  那位贵公子的身份只怕比他想的还要尊贵,现在这位要见他的女君,恐怕也不是凡俗人物。
  小郎君想到这儿,不禁正色起来,一路上再三斟酌言辞,想着到时候该当如何言说,临进门之前又专门整理衣衫,垂着头,很是恭谨的走了进去。
  霍润叫人去煮了姜汤,留下自己跟小公子的,又叫人把剩下的给皇太女送去。
  驿馆不比宫中,衣食住行都没那么讲究,燕琅端着碗喝了一半,听人说那个要去告御状的小郎君来了,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叫人传他进来。
  说是年纪小,那可真是不算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形单薄的紧,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进了门也没东张西望,毕恭毕敬的说了声“女君安好”,便垂着头不说话了。
  燕琅看他手上还有没结痂的伤疤,就知道这小郎君路上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她也没说那些嘘寒问暖的话,而是开门见山道:“怀吉郡那边,我已经令人去查,绝不会令忠臣蒙冤而死,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
  这么安抚一句,她单刀直入道:“你家里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进京去告御状?你一五一十的讲。”
  小郎君既听人讲是去拜见女君,进门之后便不敢抬头冒犯,现下听她言辞,似乎可以全权处置此事,先是一喜,旋即又是一惊。
  他隐约猜到了这女君的身份,神态不免愈加恭谨几分,将自己此前斟酌过好几遍的那些话一一讲了,最后才哽咽道:“女君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家中遭逢巨变,全家人生死未卜,倒也真是个可怜人。
  再则,就像霍润之前说的一样,齐家人能豁出一切派家奴追杀他到并州境内,可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的家人此刻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燕琅心绪有些沉重,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叫他伤心,温言宽慰了几句,便令人将他送下去,又叫找个大夫帮着看看。
  那小郎君忙出声谢恩,燕琅听得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踌躇了几瞬,方才拜道:“可是皇太女殿下微服私访至此?”
  “你倒聪慧,将来想必也是栋梁之才,”燕琅含笑勉励几句,道:“好了,去歇一歇吧,剩下的我自会为你做主。”
  那小郎君再次出声谢恩,面向她倒着往外走,到门槛处才背过身往回走,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瞥见了她面容。
  小郎君愣了一瞬,几乎以为自己是见到了九天玄女,只是他毕竟心有挂念,全家生死未卜,即便嫦娥仙子来了,怕也不会开怀多少。
  他低下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中午用膳的时候燕琅便接到消息,说是之前途径驿馆的那伙齐家家奴已经被逮捕,也从他们嘴里得到了口供,事情的确如那小郎君所说一般。
  更糟糕的是,齐家人的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们出发追杀那小郎君的时候,齐家人就吩咐家仆暗中盯住小郎君全家,为了斩草除根,只怕那家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燕琅听得默然良久,霍润神情也有些悲悯,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温和劝道:“倒也不必往最坏处想。”
  燕琅摇头道:“只是那孩子似乎太可怜了点。”
  霍润正帮她夹菜,闻言手上动作一停,看她一看,道:“都十四了,不算孩子了,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将近二十岁才成家的。”
  燕琅被惹笑了,说:“我听这话很酸啊。”
  霍润不轻不重的将筷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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