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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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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洛北草原上,唯有撑犁皇族代代相传的图腾刺青、男子刺于胸口、女子刺在腰间。
齐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刺青,先是哭又是笑、笑着笑着又改为哭泣,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可无论是哭声,还是笑声都是极其压抑的,小院虽僻静她也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后来还是情绪还是失控了。
齐颜开始死命地捶打自己的心口,扯扯自己的头发、咬住自己的胳膊、用头一下一下撞击床栏……
床上的女孩未着片缕,略显粗糙的皮肤上横亘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和暗疮,即便是睡着也将身体缩成一团。
齐颜头发早都乱了,涕泗横流、跪在小蝶的身边,颤抖着手指迟迟触摸不到女孩腰间的图腾,最后额头重重地磕在女孩身边。
保持着这个跪匐的姿势哭出了声音:“妹妹……”
身体极度疲惫的小蝶并没有睡多久,齐颜一直守在床边当她弹坐起来时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瞪着通红的双眼操着已经不流利的母语安慰道:“小蝶,别怕……我是哥哥!”
小蝶呆愣了片刻又开始剧烈的反抗,抓过齐颜的胳膊便撕咬死来。
齐颜忍着钻心的痛意任凭小蝶如野兽般的撕咬自己,趁机分出另一只手扒开了衣襟。
一只栩栩如生的狼王头,透着狰狞和凶猛。
小蝶的动作突然停了,松开了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胳膊,呆呆地盯着狼王头,不闹了。
齐颜突然崩溃,一声高过一声的呜咽从胸腔中传出来。
她将衣襟彻底扒开,挺起胸膛悲鸣道:“还记得吗?这是我们乞颜一族代代相传的图腾,十二年了……哥哥一直留着它、就是怕有一天你长大了,万一忘记了哥哥的样子……你,总会……记得它……记得它吗?妹妹,妹妹啊,你好好看看,我是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没能保护好你……你还记得吗?记得吗?你好好看看。”
小蝶一眨不眨地看着齐颜胸口的图腾,伸出粗糙的手指按到齐颜的胸口上,勾勒起来。
齐颜压抑哭声,断断续续地唱了起来:“天天蓝,草儿青。马背上的孩子归帐篷,喝下一杯热马奶……跟着阿妈入梦乡。”
声音颤抖。
这是阿古拉和诺敏的母亲芙蓉根据牧羊调专门给她们姐妹编的入梦曲,无论严寒酷署只要听着它总能睡的安稳。
小蝶表情中的癫狂消失了,迷蒙呆滞的眼眸中也闪出了一丝光芒。
她终于抬起头,注视着齐颜那双琥珀色眼眸良久,低低叫道:“哥哥?”
……
齐颜不知道小蝶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大致可以想象到却不愿意去深思细想,甚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否则就会燃起一股杀光渭国人的情绪。
齐颜本想将小蝶藏起来,偷偷带回京城再想办法。
可是小蝶的情况不容乐观,时常会陷入癫狂,严重时连齐颜都认不出。
每天夜里,若是齐颜不在身边小蝶绝不会老老实实睡在床上。
她会藏在床底下,柜子里、桌子下面、甚至是空浴桶里、一切她认为安全的地方,绝不是床上。
每每至此,齐颜便心痛难以自持。在小蝶癫狂时她不得不脱掉上衣将胸口的图腾露给小蝶看,让她缩在自己的怀中触摸着家族的图腾才能安然入睡。
时间久了,消息也就传开了。
一直小心谨慎的齐颜这次却没有再委屈小蝶,她先去找了南宫望大方地承认自己和小蝶有了夫妻之实,又请南宫望代为隐瞒。
南宫望对小蝶很好奇:在他心中齐颜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究竟是怎样的国色能让齐颜沦陷?
齐颜只好解释道:其实小蝶是晋州旧人,曾经和她结过娃娃亲的……
景嘉元年的那场瘟疫将二人分开,若非如此小蝶理应是她的妻子,她也不会迎娶公主成为驸马。
南宫望恍然大悟,又听旁人说小蝶有些痴傻便愈发同情齐颜,给了她诸多便利。
时间一天天过去,京城近在咫尺。
齐颜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小蝶虽然很少说话,而且大多数时间冒出的话都是生硬的渭国官话,可在她陷入癫狂的时候说的都是草原母语。
京城不同于这里,即便是把她养在私宅,齐颜也不能时时陪伴在她的身边,总要有些丫鬟留在身边伺候着,又要提防她发病到处乱跑……
而她现在是朝廷正三品工部侍郎,就算辞掉官职驸马的身份也不允许她时时陪伴在小蝶身边。
齐颜为怀中的妹妹将头发理顺,仔细端详着妹妹,似乎在努力找寻儿时的痕迹。
小蝶的容貌长开了,除了黑色的眼眸继承了母亲,五官则继承了父亲的硬朗,用渭国对女子的审美标准来看并非美人。可齐颜就是看不够、生怕这是一场梦,一睁开眼睛妹妹就不见了,留给自己一地冰凉。
113
一曲至此为呜咽
路程再长;终有尽头。
阔别了大半年的京城;还是到了。
在入城前;齐颜给小蝶服下了安神丸,这是丁酉给她用来克制梦魇的;有一定的安眠功效。
齐颜仍不放心,对小蝶数次道歉、忍着心疼和愧疚,找来麻绳亲自将小蝶细细的捆住。
那时安神丸的药效还没有上来,它本就不是蒙汗药,安眠的含量很低。今日的小蝶是数日来最乖巧神志最清醒的一天;最近的小蝶都很乖巧;或许是和齐颜重逢让她的病情有所好转,闹的频率锐减、或许是亏了身子倒是沉睡居多。
小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齐颜;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满是依赖。她甚至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操着生硬地渭国官话问齐颜:“哥哥;这是做什么?”
齐颜蹲在小蝶身边没有抬头;拿着绳子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用同样颤抖的声音轻声道:“就快入城了;委屈你一下。等安顿好了哥哥就给你解开……”
小蝶乖巧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回道:“哥哥;我不乱跑。”
万箭穿心;不过如是,绳子捆在小蝶的身上,刀子插在齐颜的心上、一刀接着一刀,鲜血汩汩地流。
快到京城地界时;小蝶已经睡了。
可齐颜却还是不放心,拿出绢布堵住了小蝶的嘴巴。
说好的再也不让妹妹受委屈,这才几天呢?便食言了。
齐颜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眶有些红眸子里跳动着即将喷薄的暴虐……
齐颜觉得没有比自己活得更失败的人了,可她必须要这么做,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赈灾大获成功,朝廷定会派出百官出城相迎。
万一小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病,再不受控制的说出母语……任齐颜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保不住她。
小蝶安静地睡在马车的座位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下面是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身体。
齐颜就坐在她身边并没有看她,琥珀色眸子归为死寂、没人能看透她的心思。
如齐颜预料的那般:朝廷派出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出城三十里相迎。
南宫达因腿脚不便,由名义上的皇长子南宫威率领,一同来的还有四皇子南宫震,这对同胞兄弟自幼焦不离孟。
两位皇子神清气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站在百官之前,与之相比南宫望则稍显邋遢,但双眸中迸发出的奕奕神采是这二位所不能比拟的。
他这次“收获”颇丰,而令两位皇子的母亲位分虽然没变,后宫却多了一个雅贵妃,实际上是被分掉了一些权力,此消彼长。
“吁!”南宫望单手一拉缰绳同时竖起另一只手掌,长长的队伍停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迎接自己的百官,先是抬了抬下巴才松开缰绳跳下了马背。
二皇子和四皇子双双迎了上去,亲热的唤道:“三弟!”
“三哥!”
南宫望抱了抱拳:“二哥,四弟、有劳你们来。”
南宫威拍了拍南宫望的肩膀:“阔别大半年,三弟此行辛苦了。父皇有旨:宫宴已经准备妥帖,由五弟主持。皇嗣皆出席、待队伍休整片刻便随我回宫吧。”
早有内侍在路边铺设席位,三位皇子席地而坐,亲热地交谈起来。
百官也陆续散开,寻找各自的熟人寒暄。
人群中闪过一个年轻的身影,分开人群急匆匆的寻找着某人。
“工部侍郎齐大人的车驾在哪儿?”
侍卫向后指了指,那位身穿绯红官府的年轻人向马车走了过去……
齐颜刚下马车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铁柱!”
放眼整个京城能这么叫自己的人,想也知道是谁了。
这大半年公羊槐十分思念齐颜,激动之下竟将齐颜不甚雅观的“乳名”叫了出来。
果然周围的人暂时安静了下来,都在偷偷搜寻这位“铁柱”是何许人也……
齐颜来到公羊槐面前请了一个平礼,笑着说道:“白石,别来无恙。”
公羊槐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扶着齐颜的胳膊端详了一阵:“黑了,瘦了、比从前更结实了!看来这大半年颇有收获?”
齐颜:“白石过奖了,不过是倚仗陛下洪福,又得三殿下指挥得当、此次赈灾初显成效。”
公羊槐在齐颜的肩膀上擂了一拳:“前阵子五殿下刚在朝会上表彰过你的功绩,而且听说是陛下亲自朱批定的赏,御赐的单子是我亲自经手,已经送回到你的府邸了。”公羊槐往齐颜的方向凑了凑,用胳膊肘捅了捅齐颜,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陛下的龙体康泰逐渐恢复了朱批,别的赏赐先不说,单子里可是有一对玉如意,双鱼袋、还有一柄象牙笏……”说完对着齐颜挤了挤眼。
齐颜抿了抿嘴,这三样赏赐对于每一个朝廷官员来说都大有深意:首先玉如意是一种尊贵的赏赐,双鱼袋和象牙笏则是大有含义。
在渭国三品以上官员的朝服皆为绯红色,胸口的绣补略有差异,腰间的配饰也有讲究:三品官员佩戴鱼袋、二品官员为双鱼袋、一品官员则是双鱼袋的基础上再加一样玉制饰品。
“笏”是文武百官上朝是手持的物件儿,朝中一品官员手持玉笏、只有皇嗣及异姓诸侯、国公、军侯手中的笏为象牙材质。
齐颜只是正三品工部侍郎,这样的赏赐超过了她的品阶——恐不日高升。
队伍在城外休整了半个时辰,群臣各自寒暄通了“有无”,三位皇子也相谈甚欢,分别跨上高头大马率先入了京城。
队伍行驶在石板路上,南宫达并未下令净街。百姓知道朝廷又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自发出现在街道两旁夹道相迎。
南宫望骑在马上保持着微笑,频频向两边的百姓点头致意,直到这时二皇子南宫威的表情才阴郁起来……
宫宴定在两个时辰后,群臣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各自归家梳洗。
南宫静女看了看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赈灾的队伍回京,各路的奏折也就来了,邀功请赏的、表忠心的、还有汇报此行收获的、不胜枚举。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出一声轻叹。
御笔往砚台里蘸了一下,再次伏案埋头。
和下笔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心思也散漫开来……
齐颜会先回驸马府还是公主府呢?说起来自己搬回宫的消息还没有机会对他说呢,若是他兴致匆匆回到公主府却扑了个空,会不会失落呢?
南宫静女的心中闪过一丝愧疚,自己应该和父皇告假的……
毕竟她是知道齐颜今日回京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赶在队伍入京之前批完日常的奏章,却没想到今日的工作量是平常的几倍。
大半年不见,自己也很想他呢。
南宫静女再次加快了批阅的速度,心中期待着在宫宴上与齐颜相聚的那一幕。
他是不是会依旧温润的笑着,端起手臂行一个标准的宫礼,然后问问自己好不好?
若是自己贪杯,他会不会如往常一样,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宠溺和无奈、悄悄地贴过来握住自己执杯的手,温柔地说道:“殿下,三杯已过,莫要贪杯?”
想着想着,南宫静女无声地笑了起来,眼神温柔如水。
今夜……就回府去吧,命秋菊掌上红灯、纵然父皇有旨,自己不能和齐颜透露太多,但还是可以问问他这大半年的收获如何。
听听齐颜眼中的民间是什么样子,他或许还会长叹一声,显出对百姓悲苦的怜悯。
队伍在京城的中轴线处散去,诸位大人打道回府。
车夫跳上车辕换下了原先的侍卫,拉了拉缰绳问道:“齐大人,是回驸马府还是到公主府?”
“驸马府。”
车夫:“是。”
马车到了驸马府,府中下人全部跪在门前请安,齐颜却没有下车,她嘱咐夏荷派人送车夫回宫,然后让另一位家丁驾车直奔私宅。
驸马府的下人们跪在门前面面相觑,大半年不见的驸马回府竟然连马车都没下,直接回了私宅?
掌事女官夏荷率先反应过来,站到众人前说了几句场面话,将一干下人打发了。
马车停在私宅门口,齐颜让家丁自己回驸马府,让钱源亲自牵着笼头将马车带到了私宅最隐秘的一处小院。
钱源:“老爷,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齐颜才下了马车,怀中抱着一位熟睡的女孩。
钱源面露惊愕,但瞬间就明白了利害关系,四处张望了一眼见没有下人跟过来才安心。
钱源:“老爷,将这位姑娘交给小人吧。”
齐颜摇了摇头:“你去帮我把卧房的门打开,再去找个靠谱的郎中,我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
钱源:“老爷请放心,小的明白。”
半个时辰后,郎中来了。
钱源亲自和郎中约定好价钱,晓以利害、令郎中自愿戴上黑头套坐上马车来到了私宅。
钱源带着郎中来到厢房前:“主子,郎中来了。”
齐颜替小蝶拉了拉被子,放下帷幔闪身到了屏风后面,想了想干脆脱下鞋子也上了床,坐到小蝶的身边。
齐颜:“进来吧。”
郎中没想到这深宅大院的主人竟然如此年轻,声音听上去雌雄莫辨。他不敢多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弯着腰眼睛只看脚下那一方地儿。
钱源出手阔绰给了两条金子,这次的病看完他这辈子就可以安顿下来了,但若是看不好……凭这个架势很有可能没命回去。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了,齐颜将小蝶的一只手顺着帷幔的缝隙伸了出去:“你先下去吧。”
钱源:“是。”
齐颜:“坐。”
郎中哪里敢坐?放下药箱取出脉枕垫到小蝶的手腕下,蹲在床前撇过头开始诊脉。
齐颜透过帷幔可以大致看到郎中的表情和动作,见他还算懂事儿,内心稍定。
郎中切了一会儿脉搏,表情一松,欣喜的说道:“恭喜老爷,尊夫人已有两个月的喜脉!”
……
南宫静女赶在宫宴开始之前批阅完了最后一封奏折,如今的她才切身体会到了父皇的不容易,自己不过才代批了几个月便时常周身疲惫,胃口大减。
父皇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十多年了……
她将奏折摞好拿过黄绸子盖上,表示这些奏折已经批阅完毕,四九可以收去发到中书、分类后一一打回。
南宫静女上了轿辇回到未明宫自沐浴了一番,精心挑选了一件正红色的宫装,还有齐颜曾经称赞过的金步摇戴上,再次坐上轿辇前往宫宴。
宴会即将开始,各路官员都已到齐。
南宫让虽然因病不能来,但嘱咐负责监国的五皇子南宫达坐主位。
随着一声唱和,南宫静女步入大殿、迈过门槛后四名托裙宫婢放下了长长的宫装裙摆。
众人:“参见蓁蓁殿下。”
南宫静女勾了勾嘴角,一双美目流转、寻找着那个让自己思念了大半年的身影。
搜寻无果,南宫静女皱了皱眉:按照齐颜一贯的性子,应该早就到了才是。
南宫静女不动声色,拖着裙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抬手便有宫婢跪到她身边:“殿下有何吩咐?”
南宫静女稍稍沉吟,说道:“去把负责操持宫宴的礼部官员唤过来。”
宫婢:“是。”
片刻后,礼部侍郎公羊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停在南宫静女案前躬身一礼:“臣礼部侍郎公羊槐,参见蓁蓁殿下。”
南宫静女:“驸马可曾赴宴了?”
公羊槐了然回道:“回殿下,铁柱派人送来了告病帖,称因身体不适不能参加宫宴了。”
见南宫静女秀眉微蹙,目色深沉、方自觉失言……慌忙改口道:“驸马……工部侍郎大人此行着实辛苦,臣白日里曾见过他,整个人比离京前黑瘦了一圈不止,神色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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